不同于其他人的视线,布鲁斯的眼睛里倒映着的正是这些精心雕刻的图案,和一般的宗教壁画雕刻主题风格很像，但是却没有出现任何天使之类的元素，反而是很多的眼睛和鱼类,明明也很精美，却总是让人有种寒毛直立的感觉。
“是小美人鱼！”管你们大人在思考什么，我们崽已经非常松弛的靠在小沙发上开始看表演了，专注的看着舞台灯光打亮的地方。
“是的,这个美人鱼的尾巴好漂亮,卫斯理,你能看到吗,要我抱你一起看吗？“刚说完，幼崽已经自觉地伸出了手，永远不会拒绝彼得哥哥的抱抱的！
“斯塔克先生，这就是我们的线索吗？难道我们是要拯救变成泡沫的小美人鱼？”话痨小蜘蛛显然被这么多的玩偶迷花了眼睛，忍不住的碎碎念着。
布鲁斯无声的看了过来,原来斯塔克也养了这么多叽叽喳喳的小鸟吗？
两位超英显然不认为这是一场童话故事，证据也很明显——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小美人鱼身上,她有一头非常漂亮的波浪红发,长的能够到膝盖，衬托着白皙的皮肤,亮蓝色的鱼尾就像是在发光一样,她脸上镶嵌的是两颗鲜红的纽扣，如果说这是眼睛,那么这绝不是正常人的眼睛。
旁白悠悠的响起：“很久之前，在海底下生活着一位漂亮的人鱼公主，她是大海的宠儿，每天都是锦衣玉食……”台上的带着虾头套的侍从突然出现，下面的小孩子玩偶发出笑声，因为那个上半身的头套看起来像是被煮熟的红色虾子一样。
它端上来一个巨大的托盘，揭开托盘，小孩子玩偶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是一瞬间被捏住了喉咙一般。
包厢里的人都摒住了呼吸，有人低声的骂着：我就知道，玩偶世界没什么好东西给我们看。
彼得直接捂住了幼崽的眼睛，自己也跟着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看向托尼，对方终于坐直了身子，斯塔克的棕色纽扣也显得正色了起来，是的，他很赞同，这TM是什么鬼地方。
盘子里的东西是残肢，却不仅仅是人类的残肢，或许有人吃过摆盘成原来鱼样子的生鱼片吗，这盘子里被解开烹饪好的东西就是鱼头人身的肢体，一片片倾斜的摆放着，却还能看出生前的样子。
漂亮的人鱼公主摆动着尾巴，优雅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了刀叉，不知道是配音还是她嘴里发出的声音呢：“嘎吱——嘎吱——”
除了唇齿间咀嚼的声音，会场鸦雀无声。
公主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空灵动听：“有人知道我的雕像去哪了吗？”她扭头，明明是无机质的纽扣，却好像直视着每一个人，她看的不是那个侍从，布鲁斯的手握紧了栏杆，对上那个仿佛在暗示着什么的眼神。
“这次的勇者也没能找到吗？”她举起叉子上的最后一块儿肉，优雅的放进嘴里，遗憾地摇了摇头。
一个穿着盔甲的玩偶登场了，就像是所有勇者和公主的童话故事一样，他单膝下跪：“公主殿下，我会为您带回您的宝物的。”
公主低头，漂亮的红发遮住了侧脸，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勇者的头发：“我亲爱的勇者，我相信你。”
她转过身对着观众，摊开了双手，细细的威亚将她吊起，深蓝色的幕布背景下，她仿佛真的在海洋中遨游一般，巧合的是她吊起的高度似乎正好和二楼的高度齐平，刚刚还在认真看小美人鱼的幼崽，有种小动物的直觉。
卫斯理默默的抱住了彼得的脖子，一大一小两个kid被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吓得抱成一团。
托尼已经举起了右手，布鲁斯看似随意的站起来凑近栏杆，其实手心里的蝙蝠钩爪卡片也已经蓄势待发。
人鱼公主歪了歪头，看上去还有些俏皮：“我记得我好像把雕像落在了阁楼里，不对，也有可能是餐厅，不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她转过头不再看他们，而是伸手撒下了蓝色的亮片，下面的玩偶惊喜的伸手接住：“你们一定能帮我找到的对吗？”
“对的！”观众席里有玩偶配合的回答道。不是，你们刚刚没看到她在大吃特吃吗？
美人鱼公主优雅的行了个礼：“那就让我们祝福这一批勇者吧。”惊人的柔韧性，她在半空中支撑着身体，摆动着尾巴，比真正的鱼类游得更加灵活，缓缓地游进了幕布背后，瞬间舞台的灯光全亮。
台上只剩下了一位带着头套的侍从，他摘下头套，同样行了个礼。
演出结束了，场下掌声雷动。
他们在自己燃什么？这个掌声是？被恐吓之后的掌声吗？幼崽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我觉得这不是个好童话故事。”
“很糟糕的故事，斯塔克是不会投资的，事实上，我想投诉这家邮轮的主办方。”托尼顺手接过了崽，幼崽非常习惯的靠在他肩膀上，亲昵的贴了贴脸颊：“那我们现在去找雕像吗？托尼！”
Yes！和托尼尼贴贴！
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起来很是碍眼，布鲁斯想道，他并不赞同带着幼崽一起参与这看起来就很诡异的游戏，他在脑海中快速的分析着信息，但是现在对于这艘邮轮的情况并不明晰，他们需要更多信息。
————————
“新人们，过来讨论了。”靠在包厢门口的是一个看上去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的玩偶，卫斯理好奇的探出头来，对上那双浅绿色的纽扣。
“啧，怎么还有小孩儿？”乔叼了根烟，上面还有明明灭灭的橘红色火星子，好抽象的一个画面，布偶抽烟，自己不会被点燃吗？
一阵烟雾从对方嘴里吐出来，甚至刻意的往幼崽的脸上吐。
“咳咳。”幼崽玩偶将脑袋埋在了托尼的肩膀上，不喜欢烟味！不喜欢这个流里流气的玩偶！还是托尼好，托尼身上有甜甜圈的味道。
……也蛮抽象的一位纽约首富。
布鲁斯不动声色的上前，露出招牌傻白甜哥谭魅力笑容：“嘿，我们是同伴吗？”
“呵。”玩偶似乎随时随地都想躺倒，眼神扫过那边仿佛拖家带口的两大一中一小，轻轻敲了下包厢的门，不是出于礼貌，倒像是出于马上就会断气，所以十分没力气。
他突然回头，懒懒的说道“看好这小崽子吧，不然很快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卫斯理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一只大手扯了扯，幼崽茫然，斯塔克能忍这种挑衅？
“呵，蜗牛崽子，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这个玩偶软趴趴的样子不久像脱了壳的蜗牛一样吗？说了吧，别惹我们复联外号大师斯塔克。
布鲁斯倒是不这么想，他反而——目光扫过那个懒懒的玩偶，觉得对方似乎带着提醒的含义。
————————
门开了。里面的玩偶齐刷刷地转过了头来，海莉女士看上去毫无存在感，默默的坐在沙发上，一如既往的先从脸看起，她努力的瞪大深棕色的纽扣眼睛，是她的错觉，还是这群玩偶的颜值真的好高，不是那个棕发棕眼玩偶，还有小胡子，怎么有点眼熟？
一定是她疯了，海莉聚精会神的开始继续看，不是那个高大的黑发蓝眼玩偶，是不是有点帅的过分了，那个幼崽？是他的崽吗？这么小就进了玩偶世界？真是不做人啊！玩偶世界你！
“Fuck！”大个子直接骂出了声，他就是那个身材健壮的说新人的男性玩偶，他不耐烦的往前了一步：”都是新人？还带着小孩儿？“
一直站在角落的黑发女士看着像有张娃娃脸，即使是玩偶的样子，也能看出更加圆润的比例，她伸手按在了大个子身上，慢慢吞吞的说道:“人多，这是好事。“
那个暴躁的大个子竟然被安抚了下来，布鲁斯看向了那位不算高的女士，她不简单，甚至隐隐是领头的人物。
“行，人都来齐了，那就准备去找吧！”那个大个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一些新人而已，没什么价值，最大的价值也不过就是——
“不告诉我们名字吗，大块头？”托尼点了点那个一直看上去像是超雄发作的大个子。
对方一眼扫过来，再次轻蔑地笑了一声，再看一次还是无语，孩子，半大孩子加上一个没什么技能的新人，他们是直接进来送死的吗？
“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你们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Get it，你活到那时候再说吧。”托尼美美打了个响指，本来就大的纽扣现在更是讽刺拉满，一点也不惯着对方。
那个大块头毫不迟疑地举起了拳头——
“尼克。”那位黑头发的女士出声了，她点了点自己：“王。”目光移向毫无存在感的那个女玩偶。
“海莉。”果然声音也很小，听上去还有些怪腔怪调的。
“乔。”有气无力的声音也同样很有特色。
这边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现在他们是玩偶的形态，本身的样貌特征并不明显，那么——
“布鲁”“汤姆”两位首富真是商场沉浮，面不改色的瞎说。
彼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知名度吧：“啊——杰瑞？“
“Weasley——唔”还没说完幼崽已经被布鲁斯捂住了嘴，对方面不改色的说道：“Lily！”
哈？幼崽瞪大了眼睛，布鲁斯却没有解释，托尼忍住了反驳韦恩这个文盲，哪个小男孩儿会叫Lily！
布鲁斯表示，本来就怀疑这个崽和玩偶世界有关，当然要用假名，假身份！
根本懒得听，尼克直接单手撑着翻下了栏杆，直接落在了一层的椅子上，砸栏了一排座椅，可想见那玩偶的体魄。他直接出了剧场的门，那是舞台剧里给出的信息，餐厅和阁楼。
王女士一直安静的注视着他们，接着也开口：“你们去后台搜索吧，那里玩偶会少一些。“
看似好心的安排，布鲁斯转过身，脸上的微笑却立刻消失，他望着那幕布的背后，他想，他知道这位女士的意思了，新人，也许就是像试陷阱时扔出的石子一样，如果平稳落地，那当然万事大吉，但是如果坠入深渊呢，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玩偶世界，诡异表演，后台他们会得到什么信息呢？
很小很小的声音，细声细气几乎像是听不到一样：“小心玩家。”
幼崽低头，是那位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海莉女士。
几人都微微点了点头，几位“没有任何能力的新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