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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重生之扫墓 吴沉水 3833 2024-08-19 18:46:32

陈成涵好整以暇地下了车,不失优雅地顿了顿衣服,嘴角上勾,微微一笑,目光如常扫过我们三人,在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停留了一下,却又很快掠过,和煦如风地开口说:“各位晚上好,冒昧前来,打扰了。”

黎笙微笑着说:“既然知道打扰,就该立即转头离去才是,陈先生,这里是私人地方,我们不习惯在门口接待一个外人,您请回吧。”

“笙爷发话,按理说陈某人应该不留在这扫各位的兴致才是,但大家都是生意人,撇开之前种种误会,毕竟还是有些利益均沾的好事可以坐下来谈谈。夏先生在这方面是行家了,不妨给我个面子,听听我的建议如何?”

夏兆柏抱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三少这么看得起我,我可不敢当。全港都知道夏某人是三少的手下败将,被陈三少斩杀到要辞职出国,一时仓皇如丧家之犬。哪里还敢在三少面前提‘行家’两个字?”他眼珠子一转,笑意加深,说:“而且人经过变故才明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赚得再多又有何用?我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有爱人陪伴,还剩两个棺材本钱可以养老,这就足够了。”夏兆柏故意停顿了一下,说:“三少就不同了,年轻有为,魄力十足,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港岛商界合该是你们后生的天下啊。”

这些话连捧带摔,我听得差点笑出声来,暗忖夏兆柏果然老奸巨猾,这么些话说下来,陈成涵脸皮再厚,打好的腹稿也接不上。果然,陈成涵一听之下,脸上笑容僵硬,却犹自强笑说:“夏先生过谦了,和您相比,成涵不过黄口小儿,自来只有跟您学习的份,哪里敢跟您相提并论?从前的误会咱们可以慢慢解除,日后的商机咱们还要继续合作。夏先生,港岛商界若无您来执牛耳,我们这些后辈,可该何去何从?”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真难为他怎么敢将之前种种心计算计用误会二字来搪塞过去?虽然知道这些人此刻说的都是场面话,但我心里实在气闷,不耐烦看他们陪着这个伪君子做戏,正要转身走人,却听陈成涵略带笑意说:“为了略表我的诚意,我今天为夏先生准备了一份礼物,请您笑纳。”他转过头,低声吩咐:“带上来。”

那司机打开后备箱,将一个捆绑严实的人“啪”的一声扔到我们面前,陈成涵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地说:“此人跟了我也有好几年,原本是我得力的助手。但上一次请简少去法国,后来简少要离去时又下令开枪,连累简少受伤,都是此人的罪过。现在我把他带来,要怎么处置,听凭夏先生的吩咐。”

夏兆柏使了下眼色,立即有两名保镖过去将那人的脸抬了起来,正是那位电视台编导先生,我咬紧嘴唇,慢慢涌上一层怒意。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等卑鄙行为,做得如此堂皇冠冕,他也不怕寒了底下人的心。灯光下,那位电视台编导脸上颇有些伤痕,在保镖手中垂死挣扎。我心中不忍,偷偷看了夏兆柏一眼,却见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冷冷地说:“这确实是份好礼,但却值不了什么价钱。”

“这只是我的一点诚意而已。”陈成涵慢腾腾地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才说:“夏先生,咱们再怎么玩下去,夏氏迟早要玩完。我是无所谓,本来也只是收购而已,顶多转手在卖掉,但夏氏是您半生心血,想必也不想看到被人拆得七零八落吧?大家各退一步,我帮你稳住董事局,再私人赠你5%的股权,加上你手上已有的,你还是夏氏的大股东。你如果回来做执行总裁,那我退出,如果不想,那我聘请专业的CEO来做,有钱大家赚,何乐不为呢?”

“听起来真是难为你了。”夏兆柏笑了笑说:“但我不能让你这么吃亏,说吧,你的条件呢?”

陈成涵温文一笑,说:“在您面前,我哪敢开什么条件,只不过想在董事局继续有个位子而已。”

夏兆柏冷笑说:“似乎董事局的位子已经够多了。”

“这层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握手言和,夏氏里的异端很快可以清理出去。”陈成涵淡淡地说:“夏氏也到了该好好改革的地步了,您说呢?”

夏兆柏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忽然转转手腕和颈部,说:“我很久没跟人动手了,先替我们家小逸出出气再说。”

他慢条斯理地朝那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电视台编导走去,就如百兽之王睥睨脚下垂死的猎物一般。我看到那个人目光中流露出恐惧和哀求,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拼命想挣扎却又明知挣扎无用。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何看着夏兆柏就如此害怕,但我却如莫名感染了他的恐惧一样呼吸凝重,忍不住就想出声喝止夏兆柏。就在此时,黎笙忽然按住了我的肩膀,冲我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用口型说:“没事。”

我有些着急,夏兆柏浑身气势骇人,就像要将那人千刀万剐一般,怎么会没事?我急着想摆脱黎笙的手,哪知道这人看起来不过轻轻一按,为什么我却半边身子麻痹,动也动不了。我抬头看向夏兆柏,却见他揪起那人的头发,拳头慢慢抡了起来,眼看就要打出去,却在那一瞬间,他突然丢开那个编导,纵身一跃,飞起一脚狠狠踢中了陈成涵的侧腰。

怎么变成这样?我惊诧地睁大眼,场上此时陈成涵一时不备,被踢得一个踉跄连退几步,夏兆柏大踏步过去,揪住他的衣襟又是一拳,猛击在他腹部上,再双肘往下,用力砸在他背上。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痛快淋漓,登时把陈成涵打倒在地,手捂腹部,痛到说不出话来。夏兆柏一脚过去踩住他的脸,脸上带着狰狞杀气,恶狠狠地问:“爽不爽,嗯?三少?打得你爽不爽?”

陈成涵身边的司机见势不妙,立即从后腰拔出枪来,对准夏兆柏,这边的保镖哪里甘居人后,一个个手上持枪,呈半圆型围住对方。夏兆柏嘿嘿冷笑,丝毫不惧对方黑乌乌的枪洞,一把揪住陈成涵的头发,将他拖了起来,又一拳猛击过去,将他如一个破麻袋一样打到一边。

“痛不痛?嗯?痛不痛?”他一脚飞过去,踢得陈成涵闷哼一声,“打我的人打得挺过瘾啊?现在是不是也很过瘾?啊?”

陈成涵已经被打得动不了身,夏兆柏又慢慢走近,抓起他的衣襟猛击他的下巴,打到他口中鲜血直流,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夏兆柏慢慢踩上他的肋骨,微笑着说:“你把小逸打到内出血,行啊,自己说吧,该断几根肋骨才算两相抵消?”

陈成涵勉强睁开眼,颤巍巍的手指板上夏兆柏的脚,夏兆柏冷笑着不以为意,慢慢地用力碾了下去。就在此时,却听陈成涵低吼一声,猛地一板,居然猛一下将夏兆柏推开。夏兆柏踉跄几下,立即站定,正要扑上去继续挥拳,陈成涵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摸出手枪,对准了夏兆柏的脑袋。

我吓得心脏几乎要停顿,想也不想,大喊一声:“住手!”

陈成涵直到此刻,才回头看我,目光闪烁而复杂,他流着血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狰狞的笑,手枪对着夏兆柏吼道:“把简逸还给我,不然一枪崩了你的脑袋!”

“三少真会开玩笑,”夏兆柏嗤笑道:“别说小逸是我的人,就算随便一个不认识的男孩,我也不可能交到你这种变态手里。”

“简简本来就是我的!”陈成涵怒道:“如果不是要设计你,我怎么可能放着他在你身边?”

“这就是你跟我的区别。”夏兆柏淡淡地看着他:“我绝对不会把我看得比命还重的人算计进去,绝对不会。”

“废话少说,简简,你过来跟我走,”他发了狠,猛地朝夏兆柏脚下开了一枪:“快点!不然我杀了他!”

我把手搭在黎笙的枪上,轻声说:“给我。”

黎笙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把枪递给我。

我摸着钱,对着陈成涵微笑说:“Simon,你这么看得起,老实说我真的很荣幸。一时半会的,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报你。”

我慢慢举枪,对准陈成涵的脸,笑着说:“想来想去,我还是请你当我第一个人靶子好了,你知道,我其实很胆小,相信法律,相信公义,我一直是秉公守法的好市民。但是今天,我忽然觉着,偶尔用下武力其实没什么不好。”

陈成涵有些震惊,忽然嗤笑道:“别傻了,你连怎么开枪都不会吧。”

“哦,那你错了,我有学的。”我瞄准他,缓缓地说:“我学了一个多月,成绩很差,常常打到靶子之外的地方。怎么办,这个距离,我想打中你好像都有点难。”

陈成涵微笑说:“简简,你不适合做这些,乖,把枪放下,跟我走吧。你放心,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一定不会打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欧洲,你忘了吗?我们曾经相处得那么愉快。”

“没忘啊。”我慢慢地说:“我记性很好,是你记性差。”

“我记得你的每一件事,亲爱的,”陈成涵放柔了声音:“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是吗?”我微微地笑了:“你记得每一件事,却忘记了上次我们为什么会动起手来。”

“那是我不好,我已经道歉过了……”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语调变尖:“你又要护着这个暴发户?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为什么?这个暴发户有什么好……”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扣动扳机,子弹前所未有准确地命中了目标:陈成涵持枪的手腕,枪声未落,又传来他的惨叫之声。那边他的司机也随之扣动扳机,夏兆柏飞身一扑,将陈成涵扑倒在地,双方枪声交集,那名司机身中数枪倒地不起。倒是陈成涵被夏兆柏扑倒后,免受了流弹袭击。

我的手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抖起来,黎笙笑笑,伸过手来接过我的枪,紧紧握了握我的手,说:“枪法很准啊,谁以后敢说你不准,我他妈扁谁。”

我勉强笑了笑,抬头却见有人涌上去按倒陈成涵,夏兆柏站了起来,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了几句,方才抬头看我,笑嘻嘻地走了回来。我惊惧未定,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看着他下巴的胡子渣,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夏兆柏伸手抱住我,吻住我的唇,恋恋不舍地含了好一会方才放开:“宝贝好厉害。”

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接触到熟悉的体温和味道,我这才算回过神来,吁出一口气,脚下不由一软,夏兆柏一把抱起我,说:“糟了,英雄当不成,差点成狗熊。”

“说,说谁呢?”我没有什么威慑力地骂道。

“说我自己啊。”夏兆柏笑嘻嘻地说:“本来想给你出气,结果还要你来救我,宝贝,你说你这样算不算英雄救美?”

“你很美吗?”我瞪了他一眼:“我没觉出来。”

“那就英雄救帅哥?”他继续信口胡扯:“救猛男?”

“随便吧,什么都好,”我疲倦地闭上眼,抱紧他的脖子,低声说:“你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再过两章就完结。

番外这里会贴一个长的,其他的放到个人志里,前提是如果能出的话。

上一章不少人说不能接受小简在h时哭泣撒娇,后来又求饶,觉得一个三十几岁灵魂的男人不应该做这样的事。

我的想法是两点,第一,所谓三十几岁男人该怎样的观念在我看来是不成立的,三十几岁的男人该成熟或者该淡定自若,该在做爱的时候一声不吭,这不过是一种想象和刻板印象,不足以拿来概括所有的成年人。

第二,男人哭泣或者在激烈的性爱中求饶这没有什么不好。这其实是一种情人间亲昵和撒娇的方式。我觉得简逸作为一个人,到了这一刻,才真的学会在爱人面前放开自己,肆无忌惮地恃宠而骄,因为他觉得安全,觉得幸福,知道无论他这些小任性在老夏看来是可爱的,被包容和宠溺的。所以这个问题与其说成“他怎么不像一个三十几岁男人”不如说成“他竟然不像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明白这两句话的区别了吗?因为有人爱着他,有人宠着他,所以即便他三十几岁了,他还是可以如十七八岁的男孩那样,天真任性,没心没肺。

第三,简逸在其他人面前不是这样,只有老夏才承受了他全部的任性和蛮不讲理。为什么?因为那个是他的爱人,如果你连在爱人面前都无法赖皮撒娇,那这样的人生,跟他之前的又有什么不同?

第四,我衷心希望每一位读者都能找到让你肆无忌惮蛮不讲理任性妄为的人,让你到白发苍苍还能在他面前抛开那些无谓面具,像个孩童一样想哭就哭,想撒娇就撒娇的人。相信我,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你一定要珍惜,因为这个东西就叫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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