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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的酒店通阴阳 木鱼歌 8911 2024-08-20 10:04:16

邢安岩一家三口为表虔诚,将车停在了山脚下后徒步上山。

槐关山非常大,山上的广场大小和寻常步行街差不多,而广场到山脚下又有一段距离,走起来很不轻松,一家走了大概三十分钟。

还好他们出发的早,并没有迟到。

邢正和白玉英急得要命,不停加快脚步,等走到山上时甚至出了点汗。

白玉英准备充分,拿出湿巾纸分给邢正和邢安岩,一家人擦去汗迹,平复了一下心跳,又将衣服整理了一下,这才忐忑着进入广场,来到其中最巍峨气派的那家酒店前。

邢正和白玉英说道:“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真的有酒店,看着还挺气派漂亮的。”

邢安岩透着玻璃看着室内的装潢,发现酒店比上次他看到时要更漂亮了一些,地上铺着新换的驼色地毯,一个男人正往桌子和墙壁上插着新鲜摘下犹带水露的花朵。

大厅的装饰品也加了许多,酒店吊顶的水晶灯换了一个更加巨大繁复的款式。当灯亮起时,绚烂的光洒下来,为酒店添了一分朦胧梦幻的光晕。

事到临头,邢安岩反而紧张起来,一家三口站在酒店门口平复了半天的心情,才撑着有些发软的腿推开酒店的门走进去。

邢安岩问了下最近的一个人:“你好,请问沈先生和明先生在酒店里吗?”

被他拉住询问的人是将四,将四管事沉默寡言,指了指休息场所的位置,言简意赅:“在那边。”

明茗适时探出脑袋,趴在椅背上朝他们招手:“邢队长,我们在这边呢!”

邢安岩和邢正白玉英走过去,略显局促地站在一旁。

明茗热情招呼他们坐下,给他们分别倒了杯茶,与邢安岩闲聊道:“邢队长你们来的好早呀!话说你们为什么腿走上山,不觉得累吗?”

邢安岩看了眼沈荼,笑道:“不累,就当散步锻炼身体了。”

沈荼:“你们做的不错,没有将寻亲这事外露,在此先恭喜你们一家团聚了。”

邢安岩心一松,露出一个笑容。

明茗废话不多说,从沈荼衣服口袋里把锦囊掏出来塞给邢安岩:“知道你们着急,我就不拉着你们废话啦,锦囊给你!不过要记得等上完香以后才能打开哦。”

邢安岩捧着锦囊深深吸了口气,明明是轻飘飘的,却让他觉得重若千斤,几乎要握不住。

邢正白玉英也目光热切地看着那只锦囊,灼热的目光恨不能把邢安岩的手和锦囊都穿透,直接看到里面的内容。

邢安岩哑声道:“……谢谢,如果我们找到了妹妹,一定为您献上厚礼!”

沈荼淡淡道:“厚礼便不必了,你们若是真的心存感激,平时多上点香,献些供奉比什么都好。”

邢正连忙道:“大师放心,只要能找到我们女儿,我一天上三次香!”

沈荼轻挑着眉,对此不置一词,明茗连忙道:“三天一次就行了哈,你临时想多上点也行,不过就别乱承诺了,给自己留一点容错的余地呀!”

沈荼在承诺这点上很较真,在他面前应诺了却没能做到的话,代价可是很大的。

明茗说完又连忙去看沈荼,见他并无反应在吃点心后弯着眉眼笑了下。

邢正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却也连忙点头应了,大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沈荼吃完点心起身:“我去拿牌位,你们在这等待片刻。”

“好好,您请去,我们等您回来。”

沈荼施施然离去。

邢安岩觉得干坐着尴尬,和明茗闲聊:“今日酒店比我上一次来时更富丽堂皇了一些,是有什么活动安排吗?”

明茗翘起唇角,开心道:“我们酒店要正式开业啦!这是在为开业做准备呢。”

邢安岩愣了愣,随后连忙道:“请问是哪一日正式开业?到时候我也送些花篮来庆祝一下。”

邢安岩刚说完,就被邢正拍了下脑袋。

邢正急道:“只是送花篮怎么够?我们人也要来,给大师捧场啊!”

白玉英也附和道:“是该这样的,到时候我们再带些朋友过来,为他们介绍一下大师的酒店!”

明茗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干脆利落不废话的举动充满了大师风范,邢正和白玉英不自觉的便对他信服,虽然还没找到女儿,但对找到女儿一事却充满了希望。

得知大师的酒店要开业后,他们自然要捧场点,给大师留下点好印象的。

……万一、万一女儿这些年过得不好,以后说不定还要求到大师呢。

不曾想明茗却一顿,面露迟疑:“你们也要来呀?”他这酒店是开给鬼魂们的,人可以来吗?

邢正和白玉英忐忑道:“不可以吗?”

明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们19号就开业了,也就是后天,你们不急着找女儿,陪陪她吗?”

邢正和白玉英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有些纠结。

他们其实觉得这两件事并不冲突,找到女儿以后,确定女儿没事的话完全可以带着她一起过来,正好在这里吃个饭,相聚认识一下。但……明茗好像并不愿意他们过来。

明茗和一家三口正苦恼着时,沈荼拿着玉盒走来,说道:“如果你们有空来的话,就来吧。没什么的。”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明茗说的,他知道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明茗不确定是否可行,才没有直接应下。

不过沈荼既然说可以,那就没问题了,明茗热情道:“那好,我到时候等你们呀!人来不了的话不要勉强,送个花篮也可以的!”

“好好好!一定一定!”

邢正和白玉英还想客套几句,但心情实在迫切焦灼,眼神总是不自觉的往玉盒和锦囊上飘。

沈荼也懒得应付,将玉盒放在桌上往前推了过去:“你们可以回去了,记住我之前交代的流程。”

“好的,大师!”

邢安岩沉声道:“爸、妈,你们把玉盒抱着。”

他们来时便说好了,锦囊由邢安岩收着。邢安岩担心他们忍不住提前偷开了锦囊,导致线索消失。

邢正道:“我来抱吧。”

他深吸一口气,将玉盒抱起。因为心情太过激动,手臂甚至有些颤抖。

白玉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动作,急得不行:“老邢你手别抖呀,千万不能把盒子摔到呀。要不然我来抱吧?”

邢正嘟囔道:“真到了你手上,你也会紧张的!”

邢安岩不捧着锦囊了,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说道:“还是我来抱吧!”

“用不着,我能抱稳的!你把锦囊拿手里,放口袋里万一不小心丢了怎么办?”

一家三口愁的很,沈荼看不下去了,也担心他们这状态真可能不小心将玉盒摔到,索性道:“我送你们一程吧。”

说完手一挥,直接将他们几人送到山脚下的轿车旁了。

邢安岩之前就体验过一回瞬移,神情还算淡定,邢正和白玉英却张大了嘴巴,直接被这变化惊呆了。

白玉英喃喃道:“儿子,我们这回是遇见真大师了呀。”

邢正没敢说话,只是紧紧抱住玉盒,仿佛在抱着救命稻草。

直到上车坐稳后才开口,豪情万丈:“回家!”

邢安岩一家三口返程,与此同时,明茗也迫不及待地背上自己收拾好的小包袱,找个小盆让桃苗自己爬进来,兴致勃勃地对沈荼道:“我们现在走吗?怎么回去,是坐车,还是你用神行术?”

沈荼看着明茗期待不已的模样,微微抿唇,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姥姥?”

明茗理所当然道:“那当然啦,我和姥姥相依为命,我当然喜欢姥姥。”

沈荼闻言不禁叹了一声,神情有一点郁闷。

明茗看着他,诧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吃姥姥的醋了吧?”

沈荼立刻道:“没有!”

明茗认真道:“没有就好,你可不能胡乱吃醋呀。姥姥是亲人,你是我的爱人,这是不一样的。”

沈荼讪讪道:“我当然不会,我岂是哪种没分寸的人?”

明茗这才恢复了笑模样:“那就好。”

“那我们怎么去小桃山?”

沈荼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吃姥姥的醋,决定不能在去时耽误时间,闻言立刻道:“去时就用神行术吧,回时看姥姥的意思,如果她想沿路看一看风景的话,就让将一开车带我们回来。”

明茗开心道:“好!”

然后凑过来,拉起沈荼的手,一脸信赖的勾住沈荼的胳膊,让他带自己出发。

沈荼看着他盛满了喜爱与信赖的明媚眼眸,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

爱人吗……沈荼摩挲着左手中指的根部,心情忽然有一些乱。

但他这一次情绪掩藏的很好,没有再让明茗看出来。

他随手一挥袖袍,一道白光打在附近的墙柱上,化成一条细长的光缝向两侧延展伸开,最后形成一扇虚拟的门户。

“走吧,我们顺着这扇门过去就能直接到小桃山了。”

明茗见沈荼换了种方式,松开他的手来到门前摸了摸,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法术?感觉好方便的样子,我能学吗?”

沈荼唇角下撇了一点:“这个与法术无关,是神职附带的一些功能。除了赶路方便点外,没别的用。”

“这样啊。”

见自己学不了,明茗对“门”立刻没了什么兴趣,直接从门里钻了过去,出现在了小桃山。

入目的景象非常熟悉,正是自己长大的家乡。

明茗开心极了,见沈荼还没过来,立刻又伸手探进门里朝着空气挥了挥,声音活力地招呼道:“沈荼我到家啦,你也快过来呀!”

“嗯,来了。”

沈荼牵住明茗伸过来的那只手,进入门中,也出现在了小桃山里。

小桃山上种满了桃树,这个时节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一颗颗又大又饱满的桃子挂在枝头上,看着就很好吃。

明茗熟门熟路的跑到一棵树下,摘了一颗又大又红的桃子擦了擦,笑着递给沈荼:“沈荼你喜欢吃桃子吗?我请你吃桃子呀!我们小桃山上的桃树都是野生的,而且一点农药都没打过,驱虫都是靠我吹御虫曲,又脆又甜,可好吃啦!”

沈荼笑着见过吃了一口,弯着眉眼笑道:“果然很好吃。山上的桃树很多,结的果子都是怎么处理的?”

明茗歪头想了想,答道:“姥姥发展的信众里有做水果生意的,固定时间会来采,然后给姥姥钱。”

两人说话时,桃苗晃了晃,悄悄把根从盆里扒拉出来,趁着明茗不注意时直接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一落地,根须便像人的脚丫子一样在地上撒开,扔下明茗和沈荼,颠颠的往山上一个方向跑去。

沈荼挑了下眉,见明茗还在滔滔不绝地和他做着介绍,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示意他看怀里的盆。

明茗低头一瞧,盆里空荡荡的,干兄弟已经跑的就剩个残影了,顿时惨叫一声,抱着盆追了上去:“小桃弟弟,你怎么乱跑呀,快等等我!要去哪我带你去就是了!”

沈荼哭笑不得,摇着头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往一个方向看去,交错的桃林之中、参差斑驳的树荫下,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那里,正静静地打量着他。

沈荼与她对视着,在他的视野中,这位老人身后浮现着一只色泽亮丽、体态轻盈的青鸟。

青鸟感知到了沈荼的目光,展翅盘旋飞起,徐徐落在地上,化成一位身披青羽斗篷的古装女子,女子身形虚幻,满头珠翠、手持玉如意,姿容清丽华贵。

沈荼轻声道:“青鸟使。”

女子上前一步,附进老人体内,对着沈荼行了一礼:“青鸟使徐翠青参见神荼陛下。”

沈荼下意识看了眼山上的方向,见明茗没有看见这一幕后松了口气,虚虚抬手,将老人扶起:“不必如此,你是他的姥姥,是他尊敬的长辈,若是让明茗瞧见这一幕,他该与我置气了。”

徐翠青闻言神情有一点古怪,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之前听明茗提到他那位未婚夫姓名时,以为那老鬼只是与陛下姓名读音接近,不曾想竟真是您……”

“恕小使冒昧直言,陛下为冥界鬼帝,在天庭亦有神职尊号,身份尊贵无比,您究竟为何要与明茗结下婚契?”

神荼鬼帝,为冥界五方鬼帝中的东方鬼帝,酆都大帝之下,万万鬼之上。

冥界鬼神以酆都大帝为首,而酆都大帝每三千年一换。每一位大帝上任以后,都会将冥界的鬼神班底更换一波,换成自己的人手。

因此从五方鬼帝到十殿阎王,再到最底下的鬼吏阴差,都是近三千年人间有名或功德之士所任,其中唯有东方鬼帝神荼和郁律例外。

神荼鬼帝和郁律鬼帝自上古时便是冥界鬼帝,酆都大帝和其他四方鬼帝换了一波又一波,唯有这两位稳如泰山,位置从未变过。

这并不代表他们的位置不重要,恰恰相反,冥界与人界甚至和天界的界门,即鬼门关与神门,都在这两位鬼帝的辖区内,并由两位鬼帝亲自带兵镇守。

神门与鬼门关若关闭,三界便通道断绝,再也不能互通往来。

因着这镇守界门的职责,两位鬼帝甚至还被天庭册封了一个门神,是三界内极少数的在天界与冥界都有正式册封的鬼神之一。

虽说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能多领一些俸禄,吃一些香火。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强求太多也不现实。

徐翠青实在想不通这样的鬼神为什么会以如此滑稽的方式和她的孙子绑定在一起,她想弄清楚原因,可这位鬼帝几乎没有事迹流传,也没有特别交好的神明,根本无从下手。

徐翠青知道自己不该质问沈荼,但明茗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成婚对象的来历如此神秘又目的不明,不搞清楚真相的话,她如何能放心的下?!

沈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徐翠青迷茫问道:“我该知道什么?”

沈荼想说什么,这时明茗却抓着偷跑的小桃苗又折回来了,空着的那只手则捂着额头,神情急切:“沈荼!你快帮我看一下,我的头好像被磕破了!”

明茗在沈荼面前刹车停下,看到他对面的老人时眼睛瞬间瞪圆,惊喜道:“姥姥!”

徐翠青不禁微笑,语气疼宠中又有一丝埋怨:“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马马虎虎的,头磕到哪了?手拿下来给我看看。”

明茗乖乖把手放下,将额心疼的地方给沈荼和徐翠青看,嘟囔念道:“小桃刚才偷跑了,我就去追它。结果它跑着跑着忽然停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摔了一下。额头这里可能被石头磕到了,有点疼。”

明茗指了指眉心的位置,沈荼和徐翠青没有在那看到伤口,却看见了一枚浅粉的桃花印记。

沈荼因担忧而蹙起的眉心顿时展平,他笑道:“额头没破,是邢安岩他们在给你的长生牌上香,你这边有感应在,所以才会疼了一下。”

明茗闻言脸色一苦:“怎么会这样,那他们以后上香的话,我每次都会头疼吗?”

沈荼莞尔道:“只有第一次会这样,以后就不会了。”

明茗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徐翠青在一旁观察着明茗和沈荼的相处方式,为沈荼流露出的温柔神情而暗暗心惊。

她可不觉得沈荼这个年纪、这种身份的鬼会轻易动凡心,这么一想以后,沈荼的表现立刻便可疑起来。

徐翠青开口问道:“你们在说的长生牌,与明茗有什么关系吗?”

明茗见姥姥问,立刻就将邢安岩求助的起因和沈荼的交易讲了出来。

徐翠青听完没发现问题,戒心放下一点,夸赞道:“这事做的不错,既是福德深厚之人,品性应当是极好的。你独自在外拼搏,姥姥总担心你会吃亏,如果你来往的都是这样的人,姥姥便能放心了。”

徐翠青的话仿佛意有所指,明茗差点以为姥姥知道自己险些进局子的事了,心中吓了一跳。不过应当是没有的,否则姥姥肯定会骂自己一顿,让他以后不准再多管闲事。

明茗生怕姥姥想起那群学生的事,连忙做出祈祷的手势,口中念念道:“希望邢安岩的妹妹一切安好,一家人能顺顺利利团聚。”

沈荼轻声道:“嗯,会的。”

被明茗惦念着的邢安岩家这时才刚打开锦囊,白玉英从中掏出一张字条,深吸一口气后才颤着手打开,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那是一家医院。

白玉英瞬间腿软,瘫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大师给我们的为什么会是一家医院!安岑……”

邢安岩和邢正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连忙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邢安岩才去捡那张纸条看。

“医院……”邢安岩大概知道妈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了,她应该是觉得妹妹出什么事住院了,所以才那么害怕。

邢安岩安慰道:“妈,你先别急,妹妹可能是医生或者护士,在这个医院上班,并不一定是住院了。”

邢正端杯水给白玉英,白玉英喝完水平复好心情,才一脸疲惫地道:“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这个医院,安岑可能非常需要我们,我们不能再拖了。”

邢正也附和道:“你妈我来照顾就行,你现在定飞机票,我们马上去机场!”

邢安岩担忧的看了一眼白玉英,见她神情比之前平静了一点,也不再耽误,立刻拿出手机查地址,定票。

白玉英拍了拍邢正的手:“你去收拾下衣服,不用带太多,带些日常换洗的就行。”

“好。”

邢家行动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将东西收拾好,出发,前往机场。在到机场等待检票的时候,邢正和白玉英讨论到医院后该怎么找女儿。

邢正忧虑道:“医院里人很多呀,医生护士还有病人,这么多人里怎样才能找到安岑呢?”

邢安岩也没有头绪,白玉英和邢正盯着他迟疑道:“……能不能问一问大师?”

邢安岩犹豫了一下,答道:“我问大师看看。”

邢安岩拨通明茗的微信,明茗秒接:“邢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呀,你找到妹妹了吗?”

邢安岩涩然道:“明先生,我们正在往沈先生给的地址赶去。但有一个问题,沈先生给的地址是一家医院,没有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安岑……”

明茗:“唔,你等一下。”

明茗将邢安岩的困境转述给沈荼和徐翠青,徐翠青微吟,答道:“交给我吧,如果他们想要见到女儿的心情足够强烈,我有办法将他们到来的信息传递给他们的女儿,引导他们相见。”

明茗比了个手势,然后回邢安岩:“你们只要在心里重复着想念你们的女儿,希望和她见面就行。只要愿念足够强烈,剩下的安心等待就好了,命运会指引你们重逢。”

邢安岩神情微有些迷茫,那边的明茗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邢安岩将明茗的话复述给父母,等一家三口上飞机后,就开始默念祈祷。

明茗这里,徐翠青让明茗带沈荼在小桃山上转一转,她要做法事,将刑安岑家人的思念传递给刑安岑。

明茗没走,徐翠青以前接的办事中还没有这种类型的,他想要看姥姥是怎么做法的。

徐翠青随便他,带着两人来到她为西王母开辟的祠堂,点燃供奉的线香。袅娜的香雾在房间中弥漫散开,徐翠青拜了拜西王母的神像,在她起身之时,一道青光自她眉心飞旋而出,穿透草编的帘,向远方天际飞去。

随后徐翠青盘膝在蒲团上坐下,持青乌手印入定。

沈荼轻声为明茗解释道:“西王母座下青鸟为天之信使,能将天下所有的信都送到正确的人手中。姥姥现在就是在用青乌诀请青鸟神使,将刑家的思女之情传递给他们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呀,那信什么时候能传到呢?”

“那就看姥姥什么时候醒来了。”

H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科。

名叫陈橙的女生是这家医院产科的一名实习医生,十多天前她的养母陈知秀在家突发急性心肌梗死,还好当时陈橙在家,而陈知秀以前也有这样的病史,陈橙反应处理的都很及时,将人抢救了回来。

这几天陈知秀都在一院住院,陈橙下班了就会直接过来看她。

今天是陈橙下夜班,和往常一样下班以后就来陪养母了。

陈知秀担心她忙的没空吃早饭,特意在食堂送饭时多打了一份,盯着陈橙吃完。

两人边吃边聊了会儿,陈橙昨晚的科室忙,她也没能休息,所以今天很困顿,没聊几句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陈知秀见状顿时心疼,连忙道:“你昨晚忙了一宿没睡,不用留在这儿陪我,等会回家睡一会儿吧。”

陈橙其实已经习惯熬夜了,但不知为何,今天格外的困,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样。

她也不敢托大,糊弄着把饭吃完,简单收拾一下后便趴在床上喃喃道:“等会回去,我先趴下来眯一……”

话未说完,眼睛已经闭上,沉沉睡了过去。

陈知秀心疼的不行,不舍得她这么趴着睡,连忙将她叫醒,让出点位置让她爬到床上来睡。

陈橙清醒的时候绝不可能和生病的妈妈抢床睡,但她今天太困了,神智也有些恍惚,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人就已经又睡了过去。

陈知秀把被子在她身上仔细盖好,拿耳塞帮她戴好,又请病房的人将帘子拉起,这才放下心来。

感觉到养母在身旁,陈橙下意识往她身上贴了贴,贴紧以后才安心入睡,沉入梦乡。

陈橙很累,但今天的睡眠质量却非常的好,有一阵轻柔的风从她身旁拂过,她的整个脑子都清凉轻松许多。

梦境中的陈橙忽略了周围的异常,全心全意的追着那束风跑,然后一脚踩空,跌进了一个地上铺满青草、潋滟芳菲的桃林中。

陈橙从地上爬起,迷茫地看着四周,目光很快便被空中盘旋的一道青光吸引。

在她的注视之下,青光先是变化成一只体态轻盈的青鸟,然后又变化成一位清丽绝俗的古装丽人。

陈橙迷噔噔问道:“你是神仙吗?”

青鸟微微笑道:“我是神仙。”

“啊?”陈橙愣住,随后又困惑道:“那神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青鸟走上前来,牵起她的手,指着桃林深处对她说道:“你的父母亲人很思念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你,便祈求我为他们引路,将你带到他们的面前。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他们。”

陈橙不动,低着头说:“我不去,他们只喜欢弟弟,并不喜欢我,根本不会想我的。”

陈橙知道自己不是陈知秀的女儿,她是在七岁时被陈知秀收养的。

她以前的父母十分重男轻女,给她取的名字叫陈招娣。在没有弟弟之前父母对她很不错,但生下弟弟后就不喜欢她了,对她动辄打骂,连小学都不打算让她读。

陈橙很伤心,在家里人叫她去割猪草时迷迷糊糊走到镇上,看到路边有人在等大巴车,鬼使神差的也跟着上了车,离开父母和农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她什么都不懂,在街头要了几天饭后被好心人送到了警局。

警察问她记不记得自己的家人,陈橙记得,但不想回到那个家,于是什么都不肯说,只默默地流眼泪。

警察没办法,收留了她几天后,准备将她送到福利院里。就在她快要离开警局时,在那里碰到了因为家暴报警的陈知秀。

陈知秀的丈夫惹上了赌瘾,总是问她要钱,要不到就在家撒泼发疯,对她又打又骂,陈知秀实在受不了就报警了。

陈橙第一次看到陈知秀时,陈知秀被打的鼻青脸肿,模样又惨又可怜,陈橙看着害怕又心疼,见她哭的惨兮兮的,就给她倒了杯水。

因为这一杯水,陈橙和陈知秀有了一段母女缘份,陈知秀离婚以后收养了陈橙。

因为那时候陈橙已经大了,陈知秀问她想叫什么名字,陈橙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爸妈还不是后来那副作派,他们很喜欢自己,会甜甜的叫自己小橙子……可惜有了弟弟以后一切都变了。

陈橙保留了记忆中唯一的温暖作为自己的姓名,可也正是这个名字一直提醒着她亲生父母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青鸟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你只有一个哥哥,哪来的弟弟呢?”

陈橙困惑地抬起头,重复道:“哥哥?”

青鸟手指前方:“你看,那就是你的父母和哥哥。”

陈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团云镜,邢安岩、白玉英和邢正虔诚祈祷的模样出现在云镜中。

这三人给陈橙一种莫名的熟悉与悸动,但陈橙离家出走时已经记事了,这三人并不是她记忆中父母的模样,陈橙摇头道:“神仙你可能找错人了,他们不是我的父母。”

青鸟柔声道:“我没有找错人,如果你的认知与我相悖,那一定是你的认知出了错误。”

“姑娘,回去吧。他们正在与你重逢的路途上,三个小时后在医院门口等待,等见到他们以后,缠绕你多年的痛苦与困惑会被全部解开。”

青鸟对着陈橙挥了挥手,古装女子、桃林和云镜飞速淡化远去,等到一切都消失后,陈橙眼前一黑,从梦中苏醒。

陈橙恍惚地睁开眼,她一动,陈知秀便发觉了,低头看她,柔声问道:“睡够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还是回家再睡?”

陈橙没有说话,还在回忆梦境中的内容。

她平时做梦醒来后就会全部忘记,可今天做的梦却异常清晰。梦中青鸟女子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云镜中一家三口的面容她都记得非常清楚。

陈橙想,难道真的是神仙在给她托梦吗?

可神仙为什么说那一家三口才是她的父母和兄长?如果他们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那她幼时所待的那个家庭又究竟是什么?

陈橙脑子乱糟糟的,神不守舍,连陈知秀在皱眉看她都没有发觉。

终于,陈知秀忍不住了,问道:“橙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陈橙这才回神,随后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陈知秀其实知道陈橙以前的家庭状况,她很喜欢陈橙,但也担心她的父母也在找她,见她失踪心里着急,还曾想带她去参加一些寻亲活动,帮她找到亲生爸妈。

陈橙担心被带回那个家里,装病躲了两次后终于和陈知秀说了实话,自己其实是离家出走逃出来的。

她把自己幼时的经历告诉了陈知秀,陈知秀心疼又生气,总算放弃了帮她寻找家人的想法,从此母女俩相依为命。

陈橙依偎在陈知秀身旁,组织梳理了一番话语,将梦境中发生的事讲给了陈知秀。

陈知秀若有所思道:“你梦里的仙女说你的父母一直在找你,可仙女说的父母却与你记忆中的父母不一样……会不会你记忆中的那对父母其实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而是从别人手里把你买来的?”

陈橙:“应该不可能吧,这样的发展也太离奇了。”

陈知秀却认为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而她猜测的依据是:“像橙橙你这么听话又漂亮的孩子,哪个父母能不喜欢?你以前和我说那对夫妻不喜欢你、对你很不好时,我就觉得很不理解,如果他们不是你亲生父母,那就很正常了。”

陈橙抱着她撒娇道:“是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不是我的亲生妈妈,但你也很喜欢我呀?这与血缘没有关系,是人品问题。”

陈知秀拍手道:“那就更对了呀!就算不是亲爸妈,也有很多叔叔阿姨喜欢你,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面前夸你聪明懂事,都很羡慕我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偏偏那对夫妻和别人反着来,可见他们不是正常人,如果真的是那种故意买孩子的,那人品不好就很正常了。”

总而言之,陈知秀就是认定了那对夫妻不是陈橙的亲生父母。

其实这也有陈知秀多年来心中不忿的因素在。她越是喜欢陈橙,就越为她有那么不对父母而感到不值,一想到陈橙那么小时就被逼着离家出走,偷跑到千里之外的城市乞讨要饭,更对那对夫妻排斥至极。

陈橙迷茫道:“真的是这样吗……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要去医院门口等他们吗?”

陈知秀替她决定道:“去等看看吧,总要搞清楚情况。假如真的是神仙托梦,他们今天真会来找你的话。”

陈橙抿唇:“万一他们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你怎么办呢?”

陈知秀好笑道:“难道你和他们相认以后,就不要我了吗?”

陈橙连忙摇头,着急道:“我才不会!我要一辈子照顾你,给你养老的!”

陈知秀笑道:“那就是了,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陈知秀叹道:“就是不清楚你的亲生父母是怎样的人品,但既然连神仙都愿意帮他们托梦,应该是好人吧。”

陈橙回忆了一下云镜中三人的模样,迟疑地点了点头:“看着好像都是正派人。”

“你直觉一直都很准,看人从没错过,所以他们一定会是好人。你再休息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医院门口等等看吧。”

陈橙温顺道:“好。”

“我去哪个门等呢?神仙好像没有交代。”

陈知秀琢磨了一下:“东门吧,那边是大门,又有公交站台在,外地人一般都走那边进来。”

“好。”

陈知秀和陈橙说着话,两人都没注意到窗台上落了一只麻雀,豆豆眼正盯着她们看。

在陈知秀说出“东门”的位置后,麻雀拍着翅膀飞走了。

邢安岩和父母祈祷了一路,终于在两小时后到达H市的机场。

刚落地没多久,三人正在打车时,邢安岩收到了明茗的微信:等下你们从东门进医院,东方是个吉利方位。

明茗:还有,找到人后记得做亲子鉴定。城市随便选,但不要在D市。多找几家,保险一点。

邢安岩总觉得明茗的后一句提醒在暗示着什么,但此刻无法追问太多,只能将疑惑埋在心底。

他手机,当即对司机道:“师傅,到市一院东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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