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的听觉敏锐,听见口哨的尖响,一时间90%的丧尸朝着霍贤聚拢而去,动作统一,很像小学生……站队集合。
只有少数的几个反应迟钝,还继续在门外逗留。
霍贤断断续续的吹哨,除了吸引那大批丧尸之外,还引出附近住户的人家变异的丧尸。然而大门紧紧关闭,丧尸抓着铁门栏杆用力的摇晃。
他手持利刃,目观四方耳听八路,快速向前疾奔。不时有丧尸从旁侧的道路冲杀过来,一律被他毫不客气的削下脑袋,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喷出一小股紫黑的血液。
一路引着丧尸直到六七条街道之外,估摸着差不多,应该不会再有丧尸成群结队的围攻大门。
正要返程回去,突然听到头顶上一阵窗棱的碎响。霍贤握紧刀柄,警觉的抬头,只见六层楼的窗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脸上糊着窗帘,仅凭身影,看不分明是活人还是丧尸。
男人思虑几秒,刀尖触地,扬声问道:“有人吗?!”
下一秒窗棱更加剧烈的发出声响,那人手臂胡乱挥舞,倒栽头从六楼掉了下来。从上而下飞快坠落的几秒钟,霍贤从空中看清那人的脸,敛步后退,几秒后那人砰然在地上栽了个脑袋开花,一地黑红的液体。
是个丧尸。
霍贤啧了一声,回头看,耽误这会的功夫,丧尸小分队已经追捕过来。没时间多做停留,前面是个丁字路口,男人趋向最近的街道,沿着墙壁蹭蹭蹭爬上一面高墙,在墙壁之上如履平地,飞步向前疾奔。
丧尸跟随他的方向转头,而男人在数息之间在墙壁上奔腾跳跃,快如猎豹,瞬息便消失在错落的房屋里。
人的速度本来就比丧尸快,更遑论霍贤本就不同常人。跳下临近的街道,前后无人,丧尸尽数被他引导另一条街上。
男人握着刀,飞快的赶回家。
另一边郑砚侧耳听着丧尸脚步声逐渐远去,将坦克车收回空间,挨着门的地上散落着好几截手臂,连着枯烂的手掌。
戴上手套,郑砚拎起丧尸的胳膊,隔着墙用力扔出去。外面抓挠门板的丧尸茫然回头,准确的分辨出方位,朝胳膊落地处缓缓走去。
听动静估测外面的丧尸不会很多,郑砚握着虎刺,缓缓地拨动门栓,意图借此机会将丧尸斩决。青年耳朵贴着木门,听听声响,嚯的拉开木门,果然门外不远站着三只丧尸,迷茫的侧头看他,四肢僵硬的冲杀过来。
而在不远的墙上,霍贤飞檐走壁,正向这边驰速奔来。
郑砚将门关上,后背抵着墙壁,同时交战三只丧尸,紧张又兴奋。率先飞起一脚,将看起来最好欺负的丧尸踹翻,为自己争取到喘息的时间。随即旋身,左手扣住另一只朝他抓来的丧尸的左边脑袋,固定好后右手紧接着跟上,虎刺尖锥扎进右耳,搅动几圈抽出虎刺,带出一股白浆。
这时候那被他踹倒的丧尸慢慢爬了起来,郑砚不等他站稳,飞扑上前补了一脚,脚板踩在丧尸胸膛上,俯身弯腰虎刺对准他的眼睛用力扎下。挣扎着想要反击的丧尸在地上抽搐几下,彻底停止动弹。
短短一分钟,郑砚快手快脚的解决三只丧尸,转身寻找第三只。一转身才看见霍贤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已经完事了。
脚下的丧尸脖子被人从后往前切割,脑袋和身体断了骨头连着筋,脖子被他切开一多半,又没完全断开。
霍贤经常勤快的把家门口的丧尸尸体,处理得很干净,丧尸的脑袋和身体没有完全分离……
以郑砚对霍贤的了解,可能是为了拉尸体的时候……比较方便。
果然霍贤要自扫门前的尸体,冲他勾勾手,道:“过来,搭把手。”
郑砚哦了一声,三具丧尸的尸体,霍贤一人处理不过来。于是赶紧小跑着过去帮忙,将虎刺收进空间,准备腾出手来协助霍贤,将丧尸运到那片丧尸的乱坟岗。
郑砚走到他面前,霍贤将刀塞他怀里,说:“拿好。”
郑砚听话的把刀拿好。
霍贤俯身提起丧尸的小腿,走过去又将郑砚击杀的两只丧尸的脚腕一同抓起来,左手一个,右手两个,头朝下倒拖着走远了。
郑砚抱着刀:“……”
郑砚风中凌乱,大门咔嚓一声响,李光明站在门口,问道:“好了没?”
“马上。”郑砚答道,手里提着霍贤的刀。
几分钟后,霍贤从远处回来,两人一起走进去,李光明在他们身后合上门。
李光明道:“那个人醒了,嚷嚷着要喝水,还有矿泉水么,给我一瓶。”
郑砚从空间摸出来一瓶给他。
“是个什么人?”郑砚边走边问道。
“还没问清楚,”李光明说:“这不是刚醒过来就要喝水,还没来得及问。”
郑砚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侧头朝霍贤问道:“你从哪儿遇见他的?”
霍贤道:“护理院的保安室。”
这时候几人已经走到门口,一个粗哑的中年男声说道:“你们好你们好,真是太谢谢了,感谢你们救了我,我王永成给你们磕头了!”
几人循声看去,沙发边站起来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一脸的憨厚老实,眼眶聚满热泪,当真普通给他们跪下了。
郑砚和李光明对视,两人连步上前,把人拉起来,说:“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永成抹抹眼泪,坐在沙发上说:“大恩不言报,这份恩情!我王永成记下了,我这条命!从此就是你们的了!”
对于他的豪言壮语,郑砚笑了笑,问道:“这两天吓坏了吧。”
听到这里,王永成捂住脸,摇头道:“我妈……在老人护理院,我这不是去看她嘛,谁知道……唉1碰上这么一档子事!真晦气!”
随后不等有人接话,王永成道:“几位怎么称呼?”
郑砚自报姓名,说道:“李光明,霍贤,胡非。”
胡非撅着嘴,挪了挪屁股。
“哦……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们都是好人呐!”王永成道:“这个,你们谁有电话,能不能借我用用,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绝大可能是九死一生。
几人心中都有数,却谁也没揭穿。郑砚摸出来一个手机,递过去道:“还有点电,劝您做好心理准备。”
王永成哎哎应着,拿着电话去一边打了。
王永成将一走开,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的胡非凑过来,趴在他腿上,万分犹豫的说:“叔叔……我不喜欢那个伯伯。”
“为什么?”郑砚将胡非抱起来,挠了挠他的下巴,笑道:“伯伯以后可能就跟我们在一起了。”
胡非踢踢腿,委屈的说:“伯伯吃了我们的鱼罐头。”
“嗯?”郑砚看看干净的茶几,道:“这个……伯伯饿了,给他吃点吧。”
胡非摇摇头,从他腿上跳下来,走到沙发的另一边,抱出来两个罐头瓶。一瓶已经吃干净了,另一灌也见底。
郑砚:“……”吃完了?!
胡非擦擦眼泪,呜咽道:“伯伯不礼貌,还骂我了。”
昨天晚上他将罐头和西瓜抱出来,西瓜吃晚了,罐头没来得及立刻收起来。结果今天这个伯伯醒来,李叔叔出去找水,嘱咐他看好伯伯。这个伯伯在沙发上坐起来,看见沙发底下的鱼罐头,一点不客气,二话不说,把盖子启开就吃。
伯伯大口的往嘴里填,他看得肉疼。但想着外面都是怪物,伯伯这几天可能都没吃到饭,勉强善解人意德说:“伯伯你慢点吃,我们有两罐呢!你吃一罐,我和叔叔们吃一罐,叔叔们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他是好意,那伯伯闻言,反而吃得更快了,还不干不净的骂道:“小兔崽了管他妈那么多事!老子用你管?”
胡非没有说细节,潜意识觉得告状是不提倡的。
郑砚虽不知内情,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他们诚然不缺这一星半点的食物,但那个王永成可不知道!如果这些真是他们仅剩的食物,就这么吃独食,全部吃完真的好意思?
而且刚刚醒过来,就指挥别人找水,又不欠他的!
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暗地里却对这人的印象不大喜欢。
郑砚将罐头放在茶几上,安抚胡非道:“他刚脱险,别跟他计较,叔叔悄悄告诉你,我们有好多好吃的呢。”
胡非耷拉着头,对吃的不太感兴趣,趿拉着凉鞋出去了。
另一边王永成还在打电话,急切的来回拨了好几遍。霍贤敲打沙发的手指顿了顿,朝王永成看了一眼,眼神莫名。
很快王永成拿着电话回来,一脸黯然,说:“没打通。”
郑砚将手机收起来,安抚道:“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王永成唉声叹气,看见茶几上的罐头,露出垂涎之色,将罐头搂过来。
郑砚看他的表情,和颜悦色的问道:“好吃吗?”
“我这饿了两三天,一口水一粒米都没吃着,前胸贴后背,我吃什么也好吃啊!”说着王永成往嘴里倒了一口罐头,回味无穷的舔舔瓶口,边吃边道:“你们吃饭了吗?”
“还真没有。”郑砚毫不留情面,道:“一直忙活到现在,本来罐头是我们的午饭。”
“唉呀!那还真是不好意思!”王永成一拍大腿,充满歉意地说:“我……我不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还有吃的不?要不……我这还有点,你们要是不嫌弃……”
郑砚旁敲侧击完,不至于真的吃他剩下的罐头,更何况还是舔过的,笑了笑道:“这个倒不用,我们还有点吃的。”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成什么人了?”王永成说:“老哥啊,是直性子,哪里做得不对你们多担待。你们几个都比我小,托大称声老大哥,不介意吧?”
“您随意。”郑砚起身道:“后院老先生的遗体还没处理,霍贤光明来帮我。”
他态度明显冷淡下来,王永成讪讪的笑了笑。
三人走出门外,行至小院的背角,霍贤突然道:“此人心术不正,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