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距离胡非家直线距离沥青爱情你多米，沿着街道走走绕绕，实际差不多不到四公里。

车一路未停，竭力绕开街上的丧尸，避免正面冲撞。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战大数量的数千只的丧尸，在做好心理准备和充足的物质准备，打响他们的第一场战役。

李光明看看车窗，车后从两三只丧尸，不断有新丧尸加入，越来越多。到后来的几十具丧尸紧紧跟在后面，看上去还有点壮观。

车前不断有丧尸扑上前来，霍贤能避则避，避不过的全部撞翻。

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游荡的丧尸，满地的废纸，和墙上地上淌满的干涸的紫红的血液，狼藉而萧瑟。

郑砚坐在前座，从空间取出几把手枪和子弹，往后扬手，问道：“会用吗？”

“会，”李光明接过来，在手里摆弄几下，胡非好奇的伸手摸了摸，李光明索性放在他手上。

“真沉！”真枪实弹，这把手枪看似不大，将近一斤重。

胡非细嫩的手指试着扣动扳机，李光明赶紧从他手里夺过来，别在后腰上，说：“这可不是玩的东西，别走火。”

继续接近目的地，两旁的丧尸明显多了起来。从十多只到几十只，穿着病服的人居多，大都是从医院跑出来的。

郑砚每人分了一把枪，30颗子弹，枪声容易吸引丧尸，嘱咐好不到最后时刻不能开枪。除此之外还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李光明的斧子，霍贤的长刀，郑砚的虎刺。

胡非的帅天使。

带着孩子冲锋陷阵太过于危险，胡非再懂事，体力和耐力都跟不上，跑也跑不快，除了挖取晶核也帮不上实际的忙。

然而将他自己留在家里又更加不放心，丧尸可能会破门而入不说，还有隔壁的王永成。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他带在身边比较安全，不让小孩一个人落单，给人可趁之机。

医院所在的街道长上百米，医院的位置就在街道中间，离他们经过的丁字路口有几十多米的距离。

这段路被堵得相当严重，有被困在车里的丧尸听见车声，茫然的抬起头来。

从车窗外看医院，门口横七竖八停满了车，将医院门口堵得严严严实实。成百上千的丧尸从医院里跑出来。

医院基本是丧尸爆发的第一站，医生和护士也是首当其冲遇难的一批。

医院门口有摆摊卖水果和卖煎饼、肉夹馍等小吃的摊贩，用三轮车推着，上面的工具和调料呼啦啦撒了一地。卖水果的小贩的货物也全部被撞翻，地上都是水果的尸体，香蕉、苹果等被人和丧尸匆忙的踩烂，被苍蝇落满了。

临近医院和学校，附近有许多卖水饺、炒饼、小菜等等的小饭馆。都是门户大开，玻璃碎裂。墙壁和门上都铺满肮脏作呕的液体，一只丧尸卡在门缝里，头上基本没肉了，露出干白的骨头，从嘴里嘀嗒腐臭的粘液。

一片乱象，满目疮痍。足以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多么混乱，人们尖叫惊恐的逃生，被身边横冲而出的丧尸扑倒在地，拼命挣扎却死路难逃。

人口越密集，一旦有丧尸感染，活人越是没地跑。这附近的人几乎全部都被感染了，长期没有活人的气息和动静，丧尸茫然的游移，自力更生的往周边扩散了一部分，还剩下一多半在原地，守株待兔。

旁边路过一家商品店，霍贤就是从这里取的竹帘子，挂在门上挡光。

“丧尸太多了，没别的路吗？”郑砚左右看看，小声道。

霍贤盯着前方，低声道：“有，大同小异，这是最近的路。”

路虎是个大块头，行驶的再小心翼翼也不可能说一点声音都不出。而丧尸一旦发现路虎，嗬嗬着朝这边来，其他丧尸立即闻风而动，一传十，十传千，顷刻间就能把他们包围。

前边有丧尸注意到移动的车辆，踉跄着朝这边赶来。

“坐好！”霍贤厉声道。

他们没有采取轻车慢行的策略，而是一鼓作气，车速飙至最高，仅用十多秒，就冲过那片路口！

郑砚回头看，后面跟着少说上百只丧尸，郑砚松了一口气。他们这回惊动的丧尸范围不大，只有靠近路口的丧尸被吸引。而远处医院里和商店里的丧尸还没能反应过来，要知道这片是丧尸高度密集的区域，数量单位以千计算！

霍贤车速不减，极速向前奔驶，分秒间将车后的几百只丧尸甩下。接连将扑上车头的丧尸撞飞，开了没多远，拐进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的丧尸比那边少了将近二分之一，数量仍然很可观。

新华书店就在拐弯的不远的地方，帅助手和胡非待在后座，郑砚回头快速道：“车很结实，短时间里没有怪物能进来，在里边好好待着，叔叔们争取尽快回来。你保护好自己，听见没有？”

胡非不是第一次被留在车里，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用力点头，说：“听见了！”

“好，”郑砚说：“一会我们下车，会将怪物引走，再害怕也不准出声，怪物耳朵很好使，只要你别乱吵，他们不会发现你在里面。”

胡非稚嫩的声音稳而轻的说：“叔叔我不怕，你们小心。”

帅助手东张西望的，还有点不在状况，胡非把帅助手抱在怀里，像是跟他说，也像是跟自己说：“你也别怕。”

丧尸出现的时候书店不知发生什么事，门没关，大敞着两道玻璃门，透明的门上印着几道血手印。车速极快，车轮滚翻上去两层台阶，险而又险的在门前一米处停下。

“快！”

两边有丧尸朝这边包抄而来，后面的大批丧尸速度缓慢，还没赶至过来。趁这宝贵的短短几十秒，三人同时下车，摔上车门往书店以最快的速度冲刺而去。郑砚率先冲在前面，霍贤和李光明分工对付两边的丧尸，拖慢了行进速度，稍微落后于郑砚。

书店空间很大，摆满了书柜，种类也繁多不一。大都是学生用品，学生试卷、辅助教材、作文书，名著等等。时间紧迫，郑砚来不及精挑细选，手中握着虎刺警视四周，经过小学文教的书架前，一排接一排的小学生六个年级的学习资料全部收进空间。随后来到初中文教、高中文教的书架，上千本的学习资料，郑砚飞速从书架前掠过，统统收进空间。

行至尽头，突然听见脚底和地板的摩擦声，郑砚心神一凛，猛然蹲下身体，一回头就看见眼前一双破旧的裤腿。

丧尸和他差不多高，奔着他的后背伸手挠去，好在他还算警惕没被抓伤。手中持着虎刺，郑砚侧转身体，滚到一边，避过丧尸俯身抓他的动作，虎刺从他下巴刺进他脑袋，随后用力抽出来，血液从丧尸下颌滴滴答答的流出来。

丧尸从他身前软软倒下，郑砚擦擦汗，往门外看去。

霍贤和李光明卡在门口，两夫当关，台阶上躺着十多具尸体，血肉横飞。

然而他们杀得再快也很难比得上丧尸聚拢的速度，远处成百上千只丧尸气势汹汹，蜂拥而来。

郑砚顾不上挖取晶核，起身往外跑去。

还没跑出几步，旁边摇摇晃晃的横冲出来五六只丧尸，四男两女，翻着眼白。女丧尸比男丧尸死得早，脸色蜡黄，应该是服用水源直接感染的丧尸，死得很体面。而男丧尸明显是被咬死感染的，全身的血肉啃得坑坑洼洼的，平举着双手朝他抓来。

郑砚缓缓后退几步。

书店的门没关，难免有这么多丧尸跑进来。

书架与书架之前的间隙很狭窄，很不方便伸展身手，五只丧尸牢牢的堵住出口，后边是墙壁，两边是书架。

郑砚掌心都是汗水，大脑飞速转动，霍贤和李光明现在高度警惕，靠他们帮忙是不可能的，虽然能解决一时的围击，但后患他们承受不起。

丧尸怎么会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体面的女丧尸嗬嗬低吼着第一个朝他扑来，郑砚满头冷汗，勉强保持冷静，咬紧牙关，破釜沉舟将虎刺送进女丧尸眼眶。随后抽出尖锥，一脚踹向女丧尸，人在绝境之下的爆发力极大，脑浆迸裂的女丧尸被他踹出一米多远，连带着砸得其他丧尸也后退两步。

还有五只！

郑砚头脑蒙蒙，脊背顶着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难道就这么死在这里？！

不不不，他不甘心！

郑砚咬着嘴唇，用力到出血，从空间取出大刀，准备殊死一搏！

低头更换武器的功夫，瞬然之间郑砚想到什么，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冷笑一声，随手将左手边的书柜收进空间！

丧尸近在咫尺，郑砚将刚刚放进空间的书柜挪出来，轰然往自己身前一放！

丧尸指甲抓挠木板的刺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郑砚被挤在墙壁和书架之间，顾不上夸赞自己急中生智，一分一秒不敢耽搁，侧身快速往出口爬去。

才挤出墙缝就看见一只丧尸从旁侧扑过来，郑砚毫不恐惧，一刀劈下他的脑袋。随手将书柜收起，瞬移到原地，将剩下的另四只丧尸困在书架之间。

转过身，入眼是一大堆的技术书籍，医药卫生、农业科学、工业技术……

直觉以后会用得到，郑砚用了一分钟将书收进空间，剩下两台空书架，才收进空间。

书店还有其他的书，生物地理，自然社会……等等，来不及再收拾。霍贤和李光明身前的丧尸前赴后继，在台阶上堆起一个小山峰，几分钟时间里足足狙杀了几十只丧尸！还有越来越多的丧尸从医院那边的街道听见动静，随着丧尸浪潮往这边涌来。

郑砚大步跨过脚下的尸体，全速冲到门外，路虎已经被丧尸淹没了，敲击车窗的声音不绝入耳，胡非在里面握紧拳头，愣是一声不出！

李光明的斧头将一只丧尸的脑壳从中间劈成两半，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强度警惕和运动让他微微喘息，道：“好了？”

郑砚答非所问道：“这么多丧尸？！”远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保守估计都有两千只丧尸！

一边说着，三人被迫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办？！”李光明吼道：“撑不住了！”

“撑得住！”郑砚用力道：“退后！”

两人退他身后半步，郑砚从空间搬出来巨大而沉重的实木书柜，咣当往丧尸群砸去，将扑到眼前的十多只丧尸硬生生往后压去，木柜轰然砸在路虎车顶上，丧尸直接给砸扁其中！

眼前短暂的出现空地，丧尸只能从路虎两侧绕路而来。

郑砚侧头对霍贤笑道：“看你的了！”

霍贤捏捏他的手掌心，踩着书柜咚咚往前，帅气的落在路虎的车顶，一脚将爬上车顶的丧尸踢翻下去。霍贤在车顶长刀横扫，刀式顺着丧尸的个头高低起起伏伏，从脖颈下手，手臂因为持续用力有点颤抖，一举斩下二十多个头颅！

最前排的无头丧尸堆满车底，郑砚和李光明背靠背站着，把绕过来的三两丧尸一一爆头。

另一边的霍贤清空车门的一小块地，抓住时机飞跳下车，胡非时刻注意外边的动静，霍贤刚落地他就爬进那片的座位，将车门用力推开！

“霍叔叔。”胡非激动的语气发抖，不敢在座位上碍着他，飞快退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霍贤坐进座位，还没将车门彻底拉上，几乎是立刻有一只丧尸扑过来，手指卡进车门缝，用力往前伸探。

这是一只速度变异丧尸，霍贤一手攥紧车门半分都不松懈，一手握着长刀，将丧尸蠕动的五根手指齐根切下！用力合上车门！

丧尸越来越多，尤其是医院那边的路口，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缺鼻子少嘴，男女老少，足有千多只！

李光明抹了一把汗，手往地上用力甩了甩，地上一串汗水。

“还有压轴的后招不？小郑兄弟！”

“当然有，”郑砚从空间摸出一个粉红色的，只有男人小半个手掌大小的东西。

李光明随后劈死一只丧尸，好奇道：“这是什么？！”

郑砚笑道：“看好了！”他按动开关，下一秒尖促刺耳的噪音冲天响起，轰得李光明耳朵嗡嗡乱响，郑砚用力往远处的公寓小巷里一掷，飞出几十米远。

“这是防狼报警器。”当初他收集商场的时候，足足收了几百枚。

一瞬间所有丧尸失去了目标，往报警器的方向簇拥而去，他们这边的压力骤减大半。

“时间不多，快！”郑砚催道。

那小机器，一个便宜的十几块，贵的几十块，储电量不多，响一会就报废了。

另一边霍贤将门合上，飞快的启动路虎，地上都是丧尸的尸体，车轮在原地滑了几圈，才嗖得冲出去。书柜失去路虎的支撑，滑到在地上，零零落落有没被砸死的丧尸从书柜下面爬出来，张牙舞爪的重新扑来。

李光明的斧头从后往前劈，立时斩断丧尸的神经系统，软趴在书柜上。

两人无心恋战，不再跟丧尸较真，从丧尸缝隙里穿插而走。路虎驶出几米远转弯，车屁股对着来时的医院的路口，那条路被丧尸封住了，冲也冲不过去。

路虎在两人身边急刹车停下，两个人谁也不敢绕去路虎的另一边上车，纷纷爬进后座。李光明才坐进车里，一只丧尸尾随在后，想跟他们谈谈人生，李光明靠着车座，把丧尸往后蹬出一米多远，砰然把门关上。

报警器的声音渐弱，最后停止，郑砚从后座爬进前座，喘了一口气道：“任务完成，走！”

他们没走来时的那条路，顺着马路勇往直前。

路虎跑出一公里，丧尸大军甩出几百米远。

胡非趴在后座靠背上往后看，直到确保丧尸追不上来，才抱着帅助手紧张的说：“叔叔，你们没事吧？”

心情平复下来，郑砚感受一遍全身，没发觉哪个部位特别疼痛，又看看胳膊看看腿，没有抓伤的痕迹。

“没事。”

郑砚一边说：“光明，没被抓到吧？”

李光明同是给自己做检查，摇摇头说：“没有，我很小心。”

郑砚应了一声，霍贤在开车，他开始给霍贤做检验。握着方向盘的手臂完整如初，肌肉紧实有力，没有划伤的伤口。

随后又俯下身看他的大腿小腿，腿部肌肉健美，线条十分漂亮，郑砚摸了摸。

开车的男人晃了晃神，迎面撞翻一只小孩丧尸，路虎颠动几下，郑砚没坐稳，下意识撑住身体，一手撑在……

霍贤的裤裆上。

郑砚脸一热，赶紧起身缩手，端正的坐回座位上。紧张的往后看，胡非和帅助手在帮李光明热情积极的检查伤口，没人注意这边。

郑砚悄悄松了口气。

霍贤木着脸侧头看他一眼，眼底盛满笑意。

逐步往前行驶，来到一片高级小区，平实精致，自然气派，只是大门都开着，七八只保安丧尸在门口游离。

这片地区丧尸不多，漫目街上统共也就一百多只，和刚才的几千多具丧尸相比，算不上什么。

郑砚低头，从空间取出一本千辛万苦拿来的小学课本，回头朝胡非问道：“胡非，你上几年级？”

帅助手瓷声瓷气道：“该升一年级了，严重偏科，数学比语文好。小九九会背，进位加法会算，退位减法也会算，汉语字母拼音只会a、o、e、i、u、v。”

郑砚：“……”

帅助手说：“他什么都跟我说……”

胡非在一边小小声的说：“其实b、p、m、f也会的。”

不等郑砚说话，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一声男人嘶哑的喊叫，郑砚抬手，说：“别说话。”

霍贤速度放缓，车里非常安静。

“救命……这里有人……”

郑砚晃晃脑袋，奇怪道：“我幻听了吗？你们听见没有？”

霍贤从后视镜看车后不远五层的公寓楼，缓缓的往路边停车，平静道：“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