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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偏执美人绝症后想开了 玖宝 5426 2024-09-07 11:06:33

苏清词躺在沙发上快睡着了,忽然听到裴景臣说:“小词,该吃药了。”

苏清词迷迷糊糊转醒过来,电视节目刚好放到片尾曲,他直接将裴景臣整个人屏蔽掉,专心致志的看电视。

“小词,吃药了。”裴景臣不厌其烦的重复道。

苏清词等片尾播放完,起身道:“我去睡了。”

裴景臣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回沙发上,同时递水杯:“先吃药。”

苏清词皱眉,扬手把水杯打翻,温水散了一地,飞溅几滴落到袜子上。裴景臣弯腰把杯子捡起来,面上挂着清淡的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用的塑料杯。”

苏清词皮笑肉不笑:“是么,你真有先见之明。”

裴景臣又去倒了水,递药:“吃吧。”

苏清词闭上眼睛:“别逼我发脾气。”

突然,他的后颈被男人的大手扣住,两片柔软贴上嘴唇,苏清词头皮一炸,怔鄂之际竟被对方撬开唇瓣,紧接着就有两片药顺着对方舌尖灵巧的导入苏清词的口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咽喉,不得已咕噜一下,咽了下去。

生生的咽,刮的食道发麻,苏清词的脸色因恼怒而涨得通红,狠狠推开裴景臣:“你!”

“别逼我发疯。”裴景臣深深看着他,目光刻骨。

苏清词锁了卧室门,裴景臣今晚睡客厅。

次日一早,苏清词走出卧室时,裴景臣问他要什么酱。苏清词心里有气不想搭理,洗漱完出来时,裴景臣端早餐上桌,苏清词一看,足足六份三明治。

裴景臣说:“这个是沙拉酱的,巧克力酱的,草莓酱,蓝莓酱,炼乳,花生酱,应有尽有,你喜欢哪个就吃哪个。”

苏清词:“……”

裴景臣又问:“想喝什么?”

苏清词真怕他再端七八种饮品上桌,不情不愿的回答道:“牛奶。”

饭后,裴景臣拿着体温计来烦他,苏清词不动,裴景臣就像伺候幼儿园小宝宝似的,把他胳膊抬高,把体温计夹在腋下。苏清词等他前脚走,后脚就把体温计扔了。“啪”一声,水银碎一地。

裴景臣回头道:“我从网上批发了一箱,你随便扔。”

苏清词气的想笑:“……”

裴景臣一本正经的说:“不够的话我投资个药厂,每天生产几万支体温计给你摔着玩。”

苏清词:“裴景臣,你有完没完?!”

裴景臣展颜微笑:“没完。”然后人畜无害语重心长的说,“该吃药了。”

苏清词:“……”

苏清词狠瞪他:“滚!”

“你吃完药我就滚。”裴景臣边说边理了理西装领带,“下午一点半我会滚回来,请注意查收。”

苏清词:“……”

苏清词从前觉得自己最难缠,没想到裴景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清词也在裴景臣出门后删除他录入的指纹信息,然后裴景臣给他打电话“威胁”叫保安。苏清词气乐了,让他搞清楚谁是业主,你凭啥叫保安?然后保安呜呜泱泱的来了。

苏清词气急,质问保安队长是不是不想干了,他早说过不让裴景臣进小区!保安队长满脸无辜的说裴景臣也是业主啊,哪能不让“上帝”回家?苏清词当场懵了,善解人意的保安队长指着远处一栋别墅说裴先生昨天刚过的户。

苏清词:“???”

如今的裴景臣不仅能光明正大的进小区,还能假公济私使唤保安以“苏老师重病可能晕死在屋里了赶紧破门”为由,理直气壮地登堂入室。当然他们还不至于私闯民宅,但一群人在外面呜嗷呜嗷的喊“苏老师”,跟哭坟似的也有够扰民。

很好很好,算你狠。曾经作为苏清词武器的安保大队,现在分分钟叛变,跟裴景臣沆瀣一气。苏清词自我宽慰,打不过就摆烂,爱咋咋地。

这天吃过早饭,吴虑来了,闲聊几句之后,裴景臣端来药片和温水给苏清词。苏清词冷眼看他,不动,裴景臣也不催,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还想我喂你?”

怎么个喂法,懂得都懂。这几天吃药都是被裴景臣以特殊的方法强迫的,有时苏清词真想吐给他看,可是吐不出来,再说呕吐的感觉也怪难受的,单纯为了跟裴景臣赌气而让自己眼泪鼻涕一大把狂呕,不值当,也很丑。

裴景臣之所以说的这么小声,隐隐含着警告的意味,毕竟房子里不止他们俩,还多个吴虑,苏清词毫不怀疑裴景臣能当着吴虑的面给自己喂药。

就上床来说,裴景臣相当腼腆和保守,在外从不乱来,有旁人在就更不会做亲密举动。后者苏清词倒也理解,公共场合么,尊重你我他,要腻歪回家腻歪,别辣路人的眼睛。但前者难免有点遗憾了,野战的刺激感远远超过家里的阳台,苏清词曾尝试过在车里勾搭裴景臣,可惜这人太正派,屡战屡败。

苏清词想的有点远,但他忽然想跟裴景臣较劲,谁怕谁,有种就当着吴虑的面来个法式?

不过裴景臣现在变化太多,没准真能豁出去,还是别冒险了。

苏清词拿过药片吃了,裴景臣勾唇一笑,温润的面孔展露出几分惑人的魅。苏清词挪走视线,跟吴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吴虑忽然想起什么,随口提起:“小臣,你生日快到了吧。”

裴景臣的生日在三伏天,是一年四季中最酷暑的时候。

苏清词忘了什么也不会忘记裴景臣的生日。每年除夕夜,他除了设置第二年除夕的闹铃之外,还会提前把裴景臣的生日圈出来,然后各种幻想怎么给裴景臣庆祝,准备什么礼物才别出心裁。等到距离生日一个月的时候,他开始在心里计划,去哪里旅游,吃什么美食,要一起拍好多好多张照片,裴景臣不是喜欢小动物吗,那就去动物园好了。

他计划周密,写了好几页备忘录,然而这些备忘录的下场只有一个——回收站。

他忙工作,忙应酬,忙着回家陪裴海洋,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勉强挤出来留给苏清词的,短短四个小时,还旅游个寂寞?苏清词只好下厨做一桌饭菜,可裴景臣白天的时候吃太多也喝太多了,到晚上哪里还吃得下,他只勉为其难的夹两口意思意思,有些菜甚至连碰都没碰。

苏清词从半年前就开始标记,一个月前开始策划,备忘录修修改改都快包浆了,最后在生日当天亲自监督空运来的蔬菜水果和海产品,又忙忙碌碌小半天烹饪的八菜一汤,结果裴景臣就这?苏清词哪能忍?为什么白天吃那么多,为什么不给自己胃留点地方?

苏清词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跟裴景臣八字不合什么的,好像从认识自己开始,裴景臣的生日就没一次是消停的,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水木芳华那次。

吴虑走后,苏清词看阳光正好,推开落地窗到露台上的躺椅坐下。

裴景臣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水蜜桃去皮,切成滚刀块,西瓜去籽,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苏清词看一眼,水蜜桃的桃肉是远离桃核的,甜而软;西瓜是正中心位置的,甜而脆。

裴景臣用水果叉插着西瓜,喂到苏清词嘴边:“我过生日那天,咱们去露营怎么样?”

苏清词将头靠到椅背上:“你之前提过,我给过你答案。”

裴景臣将眼底的落寞掩饰的很好:“嗯。”

*

裴景臣早起时,清晨五点半,外面天色大亮,朝阳明媚。

裴景臣看一眼手机日历,今天是他的生日。

裴景臣对生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十八岁具有特殊意义,其余的没啥好庆祝的。但今天,他有种莫名的冲动和兴奋,仿佛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会被赋予某种特权,可以天大地大,寿星最大。

裴景臣做了早餐,去卧室叫懒床的苏清词起来。

所谓生日也被资本荼毒,让你买蛋糕买鲜花下馆子什么的,有仪式感就要花钱,花钱才能促进消费。

裴景臣没有仪式感,一碗面,一颗荷包蛋就行了,家常还管饱,比那些用大盘子装着一口就没的牛排经济实惠多了。他曾跟苏清词说过,不用费心费力准备八菜一汤,吃不完你还受累,就简简单单一碗面即可,素食方便面也不是不行。

可每次说了都是白说,每次回家,苏清词肯定守着满满一桌丰盛佳肴等他共度晚餐。他白天迫于应酬,不得不在合作伙伴的鼓吹下吃饭喝酒,什么意大利面,鹅肝,牛排,奶油焗虾,吃了一肚子,腻的很,晚上回家只想喝白粥。他夹不了几口就撂了筷子,忙活一天的苏清词难免生气,抱着电脑在网上搜“有个扫兴的男朋友是什么体验”。

裴景臣也觉得自己挺扫兴的,如果他发一个帖子,标题是“有个做八菜一汤的男朋友等你回家但你并不想吃”,他敢发誓,肯定会被网友骂几百层楼,譬如“what,身在福中不知福?”、“哪找的男朋友,不要给我”、“楼主是来炫耀的吧”。

苏清词起床后,裴景臣端两碗面上桌。饭后,裴景臣把电脑屏幕递给苏清词看:“这家饭店距离咱们不远,虽然是新开的,但评价不错,午饭去试试如何?”

苏清词看着裴景臣一脸期待的模样,点了头。

裴景臣措手不及,原以为苏清词肯定会拒绝,一愣之后是狂喜,他立即去深入了解饭店的招牌菜,等中午去的时候又被服务员推荐了几款,裴景臣特别交代了少油少盐不放辣。

一起生活了多年,苏清词了解裴景臣的口味,他吃不惯那些花里胡哨的料理,比利时的香浓炖鸡不如咱大中华全国统一的著名家常菜番茄炒蛋。有时从五星级餐厅出来,明明吃了不少也喝了不少,可胃里空空,还得在路边要碗兰州拉面果腹。吴虑说他是最接地气的霸道总裁了,影视剧里都是三明治和咖啡,逼格拉满,他呢?三块的豆浆两块的油条和一块五的茶叶蛋。

裴景臣说从小吃到大的,习惯了。比起哈根达斯,他更乐意吃小布丁。

苏清词忽然反思从前的自己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为了体现自己的重视,给足裴景臣他不需要的仪式感,弄什么法国鹅肝,奎宁牛排,德国香肠等等,或许那些价值连城的外国美食对裴景臣来说中看不中吃,远不如一碗老京城炸酱面吃的开心。

他似乎太强势了,也太霸道了,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裴景臣,其实纯粹是在感动自己。

从饭店出来,过马路的时候裴景臣牵住苏清词的手,苏清词没有反抗。走到马路对面,裴景臣依旧牵着没有放手,苏清词也没有甩开。

走着走着,苏清词看向冷饮店。别说开口要求了,他仅仅是多看了两秒而已,身旁的裴景臣就说:“我去买。”

等裴景臣端着奥利奥圣代回来时,发现苏清词被两个推销员围住,手里拿着琴行的传单。

苏清词是会弹琴的,不仅会钢琴,还会古筝,后来他讨厌古筝,就像薄荷味一样。再后来,他也讨厌钢琴了。

苏清词只吃了半杯圣代,回家睡个午觉,只睡了半个钟头,走到客厅,发现裴景臣在家。

“你不跟朋友聚会吗?”苏清词不想裴景臣陪自己在家里“坐牢”。

裴景臣有自己庞大的社交圈子,朋友遍天下,微信联系人多的快要超出限额,甚至连小学同学都有。除了工作上的应酬,便是没完没了的朋友聚会,尤其在生日这天,跟裴景臣关系好的朋友都会主动联系他聚聚,找间馆子吃吃喝喝什么的。

这种场合苏清词是不方便去的,他跟裴景臣的朋友没有来往,去了也是枯坐着,根本融入不进去。而且他恶名昭昭,早在裴景臣的朋友圈出了名,那些朋友替裴景臣抱屈,鸣不平,对苏清词口诛笔伐,苏清词相当有逼数,并且予以反抗,不许裴景臣跟这些“狐朋狗友”来往。

苏清词想到自己曾经不可理喻的自私,限制裴景臣的交友,即便偶尔给他“放假”也有时间规定,换位思考一下,真的挺窒息的。

裴景臣说:“那些酒肉朋友,早就断了来往了。”

苏清词:“吴虑呢?”

裴景臣:“我在家陪你。”

苏清词想说不用,你不是鸟,我也不是牢笼。可这种车轱辘话说了太多,再说也没意义,况且对现在“上头”的裴景臣来说就是对牛弹琴。

下午一点半,盛夏的日头很毒辣,连窗外蝉鸣都叫唤的有气无力。

苏清词看着日历,突然有点不适应了。以前这个时候他就该操办起来,系上围裙,端着新鲜空运的活虾在厨房里忙碌,做完这样做那样,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很累,但是自我满足的开心,现在不用忙了,清闲了,却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裴景臣要去超市采买,问他想不想一起。

苏清词注视裴景臣眼底期望的光彩,点了头。

他们在连锁超市采购了蔬菜和肉类,裴景臣负责推车,拿菜,提包。苏清词两手空空跟着走就行,偶尔看到顺眼的零食扔一包进购物车,然后立即被裴景臣捡起来看配料表,有些看完了直皱眉头,有些看完了眉间一松,苏清词忍俊不禁,在脑海里画出一整套裴总表情包。

结账时,苏清词发现购物车里不知何时混进两盏红蜡烛。心想真是活久见,裴景臣也要操仪式感了。

晚餐是中西结合的,有红烧排骨和锅包肉,有水果沙拉和海鲜饭,十分丰盛美观。苏清词寻思自己做了什么,好像从头至尾只淋了沙拉酱,连水果都是裴景臣切的。

苏清词举起橙汁,祝他生日快乐。

这四个字苏清词说的很认真,很正式,将以后每年的“生日快乐”都包含在其中。

当然,如果裴景臣不嫌聒噪的话,他可以再重复74遍。

“一句就好了。”裴景臣郑重的说,“明年再说。”

苏清词只是微笑,没说话。橙汁入口,有点苦涩,哦,橙汁本来就有点苦。

晚饭后,裴景臣洗碗,苏清词擦干,再放入碗架。

坐沙发上看电视时,裴景臣端着温水过来,苏清词只用余光看一眼他的裤子:“今天不想吃。”

裴景臣失笑:“你哪天想吃了?快吃药吧,水温正好。”

苏清词抬起眸子,眸光暧昧:“今天日子特殊,不吃了。”

裴景臣目光闪烁几下,眼底沉淀,那是被故意撩拨起来的□□强行克制的无奈。裴景臣往前迈一步,抬起左膝跪在沙发上,这样可以离苏清词更近,并将苏清词困在沙发上:“就算是你过生日,该吃药也得吃药。”

苏清词眼见软的不行,声音也冷了下来:“不吃。”把头别开,将脸埋进身后的抱枕里。

裴景臣并不急躁,还是用老办法,自己含着药片,然后伸手扒过苏清词的肩膀。苏清词知道他故技重施,用了力道不转身,可他那点微弱的力气哪里是裴景臣的对手,强行面对面,四目相视,苏清词眼中生出怒火,嘴唇闭的死紧,他不张嘴,裴景臣还能咬他不成?

裴景臣猛地偷袭苏清词咯吱窝,苏清词猝不及防,一口气憋不住破了防。裴景臣看准时机直接吻上苏清词的嘴唇,苏清词脑子轰的一声,一边紧咬牙关固守城池,一边用力推搡裴景臣的胸膛。逆光中,苏清词看见裴景臣眸色深沉的可怕,他另一条腿也跪到沙发上,双手一边一个掐住苏清词的左右手腕,吻的更深。

这是一个相当惹人误会……不,就他妈是赤裸裸的少儿不宜场面!不知情的人会评价他们姿势真带劲,受方真娇软,攻方真狂野。

滚滚滚滚滚!苏清词恼羞成怒,使了蛮力推裴景臣,可裴景臣就像一座难以撼动的高山,他胸膛凹凸不平的肌肉坚硬如铁,炽热如火。苏清词就算没病也不是裴景臣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这破身体,眼见嘴上的战争也要败北,情急之下,苏清词不管不顾用力撕咬,狰狞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

与此同时,药片滚到咽喉处,被身体本能操控着做出吞咽的动作。

药已经化了,很苦很苦,在舌根底下久久挥之不去。

苏清词呛得咳嗽起来,面红耳赤。他气喘吁吁,裴景臣也呼吸急促,胸膛一起一伏。

他们好像一对不共戴天的仇人,刚刚经历过你死我活的激战。

裴景臣伸出手想为苏清词擦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他甚至做出了停留,给苏清词狠狠打掉他手的时间和机会。可苏清词没有动,他浑身虚软的躺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眼角很红,漆黑的瞳孔透不进去一点光线。

裴景臣心如刀绞的唤他:“小词。”

他没有动。

“小词。”

“苏清词。”

“裴景臣,你不累吗?”苏清词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闭上眸子,染血的嘴唇勾起无奈的浅笑,“你这又是何必。”

万物俱寂,连蝉鸣和蛐蛐儿都熄了音。

苏清词说:“抱歉,你的生日又被我弄得一团糟。”

他想,这应该是他陪裴景臣过得最后一个生日了。这天应该和和气气的,欢欢喜喜的才对,所以他敛起所有戾气,百依百顺,跟他去吃午饭,跟他手牵手走马路,跟他逛超市,跟他烛光晚餐。

不料还是在最后失败了,好好的生日,又弄得不开心了。

裴景臣伸手挪开苏清词遮住眼睛的胳膊,让他注视着自己,自己也注视着他:“没有你在,才是真的糟。”

“小词,明年,后年,大后年,未来的好多好多年,你都要陪我过生日。”

苏清词自嘲一笑,想挣脱裴景臣的手,却反被裴景臣抓的更紧:“裴景臣,生死有命。”

裴景臣薄唇轻启,话还未出口,先品尝到浓烈的血腥味。

“小词,对不起。”他嗓音沙哑的仿佛生吞烙铁,眼睛被烈火熏得好疼好疼。

他知道生病的痛苦,知道药物副作用的煎熬,知道ICU的死寂,知道浑身插满管子的狼狈。可纵然如此,他也想让苏清词撑下去,即便苟延残喘也要活着,即便不择手段也要留住这个千疮百孔的人!

裴景臣感到不寒而栗,原来,他竟是这样自私,自私到自己都害怕。

“你不是说要永永远远的纠缠我么!”裴景臣破碎一笑,明明在笑,却撕心裂肺,“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岁,所以小词,你,你不许掉队,你要跟紧我,抓牢我。”

“我不会断的,你也不许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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