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并没有生气,但傅延朝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虽然大脑宕机,四肢僵硬,脑子也混乱,但钟乐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根本不讨厌傅延朝的靠近,相反甚至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混合着香薰跟洗涤剂的冷香,让钟乐觉得安心。
他不想回答,但傅延朝好像不太愿意就此放过他。
钟乐伸出手,扯过被子将头都蒙住,别别扭扭道:“我,我要睡觉了。”
傅延朝看着他,浅浅一笑,“好。”
很快室内就漆黑一片,钟乐背对着傅延朝,却仍心慌。
他觉得自己最近变得好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
钟乐知道自己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得到跟傅延朝的这一段友谊,因此格外珍惜。
他理应重视,理应在乎傅延朝的,但......但最近这种情绪好像扩大了,有点超乎意料。
有时在操场,在校门口,遇见隔壁班的秦沁时,对方都会主动上前来跟傅延朝与钟乐打招呼,她又温柔又漂亮,而且被傅延朝拒绝了,仍如此勇敢。
她举止得当,家境优渥,一来二去跟顾堇他们几个关系也越来越好,连带着跟傅延朝接触的机会也增多了。
她明明那么好,但跟傅延朝走近后,别样的滋味涌上钟乐心头。
除了秦沁,班上的女生,舞蹈社团的女生,对傅延朝有好感的太多了,大着胆子来告白的,钟乐也见到过。
他背对着傅延朝,就着黑暗胡思乱想。
谈恋爱会牵手拥抱吧?
如果傅延朝去抱了别人......这一想法冒出来,钟乐简直称得上惊惶失措。
他翻身的动作很大,傅延朝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他还没睡着。
傅延朝并没出声,误以为他睡着的钟乐,盯着他的轮廓看了一会儿,刚刚还闹别扭,跟傅延朝保持距离,如今却开始往傅延朝的身边靠拢。
傅延朝不解,随后见他在被子慢慢拱过来,枕在自己身侧。
他这点小动作令傅延朝兴奋不已,根本无法克制,假装翻身,手便落在了钟乐的腰间。
两人贴得很近,傅延朝的唇挨着他头顶的发,温度炽热,钟乐安静乖巧,他的顺从已经让傅延朝欣喜。
结果下一秒,钟乐的脑袋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崽,乖得没边。
他们相拥而眠。
随后的日子,因为决定参加B大的物理竞赛,钟乐铆足劲刷题学习,吃饭的时候都不放下书。
他们之前一直都是由司机将饭菜送来,然后在教室里吃。
但因为钟乐吃饭都不肯闲着,傅延朝便打电话,直接订了一辆高配置的房车。
他甚至还专门去找了物理老师请教,用U盘下载了一些往年B大物理题解析,方便钟乐中午能在房车的餐桌上,一边吃一边看。
有时候钟乐看得认真,坐在他身边的傅延朝还会上手喂他喝点汤,喂他多吃一点。
或许是因为前世钟乐身体很差,最后那两年更是每个月都要跑好几次医院,这导致傅延朝从潜意识里,就觉得钟乐体弱,稍微照顾得不认真,就会生病。
大户人家养孩子也没有傅延朝养钟乐这般精细。
当然,傅延朝也不是事事都依着他,吃过饭后,他会关了笔记本电脑,将遮光板隐私帘全部关了,并将床铺好,让钟乐午休。
高配版房车,比许多大明星的保姆车还要豪华,虽然上面不止一张床,但傅延朝跟钟乐都心照不宣,习惯挤一起了。
就如同傅延朝家的别墅,好几层高,那么多客房,两人还是住在一间。
由此午后傅延朝跟跨国的父母通电话,怕吵着正要午休的钟乐,也不惧寒风,特意下车接电话。
大概聊了十分钟,再回到车上时,钟乐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对于学生来说,中午的时间极其宝贵,下车前傅延朝叮嘱过让他抓紧时间午休,结果回来钟乐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傅延朝蹙起眉头,语气重了些,“怎么还坐着?”
钟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巴巴望着他,解释道:“太冷了,所以我想等你回来一起......”
车内开了暖气,床上的东西也都换成了柔软暖和的珊瑚绒质地,根本不会冷。
但傅延朝听他这番依赖的话后,那点儿小插曲瞬间抛之脑后。
一晃时间过了半个月,这段日子,学校论坛上,总会出现关于钟乐的帖子。
发帖的人不知道是谁,还用了好几个号一起发,但总体意思就是说钟乐攀附上傅延朝这棵大树,说他之前穷到一双鞋开了胶的鞋,粘了又粘,都还在穿,如今一身全是名牌。
说钟乐极度伪善,翻脸不认人,说他虚伪。
又说在校内校外撞见好几次傅延朝跟钟乐之间举动亲密,两人的关系根本不像正常的同学或者朋友关系。
这人说话总是故意留有让人议论跟遐想的空间。
爱八卦看热闹的人本来就多,更何况一个是傅延朝这样的风云人物,以及另一个是常年全年级排前五,被老师们称赞喜爱的学霸钟乐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也没说什么,但热度让这个帖子一直在校园论坛的首页。
傅延朝跟钟乐都不玩论坛,这个消息是放学时曹宇畅跟顾堇告诉他们的。
“已经有几天了。”曹宇畅说:“这人每天都发,被管理封了一个号,又换另外的号继续,跟疯狗一样。”
曹宇畅:“而且我看那人,好像是冲着钟乐来的。”
顾堇骂骂咧咧,“操了,背后搞小动作,故意恶心谁呢?!”
他又问钟乐,“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傅延朝听后,眸中倏地浮现寒意。
重生以后,傅延朝的灵魂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他稳重低调了许多,也不像前世高中时期那般年轻气盛,他如今只想好好守着钟乐,等高中毕业后,或一起出国留学,或一起考入钟乐想去的大学。
若是这人针对的是傅延朝。
傅延朝反而不在乎,但偏偏这人狗胆包天,惹的人是钟乐。
曹宇畅跟顾堇说完后,钟乐明显一愣,随后想了想问:“他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难听谩骂的话,顾堇他们自然不好复述,顾堇拍着胸脯,仗义道:“钟乐你放心,哥们儿必定帮你揪出这只阴沟里的老鼠。”
钟乐没有吭声,只是转头对着傅延朝说:“我们回去吧,我今天的卷子还没有写完。”
他面容还算沉静,但傅延朝的暴躁已经写在了脸上了。
他这般小心翼翼地照顾钟乐,衣食住行,情绪价值,方方面面都打着万分精神,认真对待。
他太清楚钟乐的性子了,自卑、孤僻、胆怯、敏感,还极容易陷入自责跟内耗。
正是因为充满遗憾的原生家庭影响,导致他性格缺陷,前世得了抑郁症。
傅延朝就怕再重蹈覆辙,简直将他当成易碎品来呵护,他以为自己对钟乐的庇护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以为没人敢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来欺负钟乐,没承想还是有不长眼东西。
钟乐说想回家,傅延朝还以为他是因为遇到这件事,想回到一个安全熟悉的环境里。
傅延朝与顾堇他们分开,路上跟钟乐都一言不发。
气氛低沉得可怕,连司机老陈都误会,以为是他俩闹别扭了。
回到家后,钟乐往书房去,傅延朝紧随其后,安抚道:“乐乐,你不用害怕,这件事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钟乐拉书包拉链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傅延朝,并道:“傅延朝,这件事你不用管。”
“你是在害怕吗?”傅延朝问他,并向前走了两步,“如果是这样你......”
“我没有在害怕。”钟乐打断他,并看向他道:“我大概知道是谁。”
“你知道是谁?!”傅延朝有些惊讶,来到他面前严肃问道。
钟乐点了点头,将吴喆滔向自己借钱的事给傅延朝说了。
钟乐:“他这半个月,只要在学校里遇见我,总会说些不太好听的话。”
傅延朝大声道:“半个月了?!”
他拧着眉,“为什么不告诉我?!”
钟乐想过他会不高兴,但没料到他反应如此大,他被傅延朝这一嗓子给镇住,起初怔愣住没说话。
好半晌后,才嗫嚅道:“因为告诉你后,你肯定会很生气,也会去找他的麻烦。”
钟乐说:“我跟他以前是室友,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并没有真伤害到我。”
傅延朝自认为了解钟乐的性格,听后更暴躁了,“他都这样对你,你还记着他跟你当过室友?!”
傅延朝简直要气死了,他单手叉着腰,胸膛起伏的幅度都变大了。
“不是的。”钟乐见他气成这样,再也无法淡定,他连忙站起身,去拉傅延朝的手。
傅延朝居然抽回手,不让他碰,这一举动令钟乐更加心慌了,急到不知所措,再开口已是带了点哭腔,“不是因为他,我是因为你。”
钟乐说:“你知道我受欺负后,肯定会为我出头,要是一时冲动打了他,惹上警告跟处分,那怎么办啊?”
“我们以后是要一起上大学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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