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章

01.

自从获得了一个月的推荐位后, 甜瓜记账app的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了。

随着应用图标在商店的显著位置闪耀，好奇的点击很快转化成了海量的下载。在推荐位的加持下，甜瓜记账app的下载量实现了几何式的增长。原本只是口口相传的小众应用, 一跃成为了热门话题。

更令人兴奋的是付费用户的增长。甜瓜记账app以其免费功能吸引了用户，但它的高级功能——比如自动分类支出、生成详细的财务报告、访问高级财务管理建议甚至是各式各样的皮肤功能, 成为了用户愿意为之付费的亮点。

自认为摸清楚顾白心里的阙巡, 三天两头给顾白发增长的财务报告的, 要不是他时常高高兴兴地给顾白带礼物, 顾白怀疑自己都要翻脸了。

“好了，这些就别发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顾白有一次忍不住这样说道。

我已经允许你背刺我了，但你不能把我来来回回鞭尸啊！

甜瓜记账app的高收入, 让阙巡以肉眼可见的状态变得有钱了。

顾白看到阙巡赚大钱的样子，感觉自己的ph值升高, 整个人处于强酸状态。

哎……和他接触的好多人都有钱了。

只有他，只有他……呜呜呜。

双喜临门的梦破灭了。

系统给他的又一次机会没有了，烟消云散。

哎……

顾白叹了一会儿起后自我安慰。

没有关系, 没关系, 甜瓜记账app是小头, 还有卓月的新电影可以赔钱呢。

只给五百万的经费, 导演肯定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啦。

顾白努力乐观起来，并让自己为此充满期待。

02.

卓月在拿到五百万后就开始思索自己要拍怎样的电影。

五百万的资金数字在她脑海中回响，这是一个令人兴奋又充满压力的数字。

银河传媒的效率令他感慨, 资金的及时到位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去构思和筹备她的新作品。

电影对卓月而言, 是一种将内心世界和创意展现给观众的艺术。她的上一部作品虽然野心勃勃, 却因故事线过于复杂，角色众多而显得凌乱, 最终市场表现不如预期。

那次的失败给了卓月深刻的教训，她不是诺兰，她目前没有玩转时间线和和观众开玩笑的能力，这一次，卓月决定回归电影叙事的本质。

她要讲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正常的起承转合，但在这个基础上，她要在细节上下功夫，给里面填充各式各样有意思的东西。

“不要害怕失败，每一次的尝试都是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不要想着刻意规避上次的问题，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顾总的话对卓月来说就像一剂强心剂，让她的心充满了力量。

有了银河传媒的支持，卓月知道，这次她可以依旧大胆地实现自己的创意，同时吸取上次的教训，避免重蹈覆辙。

主持这样的项目，怕的就是导演自己心中没底，自己慌了。

窗外是寒星点点的夜空。

卓月一个人坐在桌前，她面前放着两幅扑克牌和一些黑色和红色的筹码。

“一个魔术团队，偶尔从试诈骗这样的行当，和，一个浮华的世界。”

她将扑克牌一张一张翻起，自言自语：

“首先，需要有一个被人算计倾家荡产的赌徒，他赌运很好，他的手速非常快，还有着玄学一般的灵感。他是那个被找到的人，主角和线索。”

她将筹码摞到一起：

“其次，是一个天资纵横的高材生，赌桌上他可以使用数学模型——不是他，应该是她。在魔术舞台上，她非常擅长用化学物质变出各种颜色的火焰。她的大脑非常好。需要用慢动作镜头，浅显富有张力的刺激。”

“接着，要有一个卧底和叛徒，他是看上去最老实的那个人，他擅长各种器械，所有人将脏活和累活都给他干。所以他心生不满，想要背叛他们。”

她将筹码轻轻一推。

“然后。”她起身去唱片机那里拨起唱针，换了一张摇滚唱片，让激情澎湃的声音回荡在她的房间里：

“还要有一个打手，一个冷漠寡言的女保镖。”

“最后，有一个一切的制定者，他们的军师，但不是首领。他优雅，从容，不，不需要绅士这个词，他穿着中山装，一年四季拿着扇子。他所制定的所有策略都引自《孙子兵法》，对，观众会喜欢这样的。”

她靠着墙看着浸润在暖黄灯光里的房间，自言自语：

“要拍的非常有质感，台词要精心打磨，尽量规避其他人的动作场面，女保镖直接选个武行出身的演员。”

“这是一部紧张、刺激、惊险的伪高智商片，同时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业片。。”

卓月为自己的电影做了最后总结。

在有了大致构思后电影飞快进入开发阶段，韩月妤和其编剧团队迅速创作了卓月需求的剧本，电影暂命名为《洗牌》。

演员海选，试镜。

在卓月的设想里，《洗牌》对配乐要求很高，她都能想象到有些紧张场面可能不那么刺激——至少距离一线的动作大片来说——所以就要用配乐来烘托气氛，弥补电影短处。

但五百万的预算真的是太少了。

电影开发在这方面陷入了一些僵局。

顾白为了干扰《洗牌》创作团队，每次搞宴会时都把他们邀请上，想着让他们不能开发，用奢华享受来干扰他们的创作。

投资商这样盛情邀请，创作团队自然不好意思拒绝，不然也太不识眼头见识了。

卓月看着这些宴会，感觉银河集团还是很有钱的，并不是没钱给她投资电影。

那顾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因为不信任自己吗？

她对此有些迷惑。

有一次宴会酒后，顾总给卓月醉醺醺地说：“哎呀，你不懂，对于我来说，《洗牌》的成本不止五百万。”接着顾总突然好像惊醒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卓月直觉这句话非常重要。

她回到家后，反反复复地思索着顾白的话。

如果说顾白舍不得给她投资电影，这不太可能。

顾总后面突然清醒的样子，好像是在演戏，故意给她提示一般。

上一次电影，顾总给自己很多钱，但自己还是拍烂了。

那部电影的烂是多方位的烂，很多她砸了钱的地方完全没有出效果，比如剧本方面。剧本本身的问题就已经很严重，卓月试图融合太多的元素和剧情线，结果却导致故事支离破碎，缺乏焦点。后来她请来的知名编剧和进行多次修改，都没有能够把故事的结构理顺，反而让剧本整个显得更不协调，乱七八糟。

顾总只给了自己五百万，五百万要制作一部高完成度的电影是很难的，但顾总却说有信心，并且说给自己的不仅是五百万。

卓月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顾总的意思是，自己压根就不需要将钱花在那些地方，顾总的意思是，他给她的不仅是五百万，还有银河传媒这个招牌！

对，就是这样！

银河传媒的招牌，可是非常值钱的！

电影所有的服饰都应该交给银河集团麾下的风尚服饰，电影的所有特效都应该交给光粒工作室，剧本应该去联系银河传媒麾下编剧，能从银河传媒本部出的人都从本部出，这是顾总默许的。

自己应该放心放权，将这些工作交给他们。

而不能从本部出的，无论是音乐还是其他，自己都应该打出银河传媒的招牌来和专业人员谈判。

……这就是顾白的疏忽了。

过去他为了更厉害亏钱，让这些分公司的账不走剧组，而是直接由总公司出。

所以这就让卓月钻了空子。

当然卓月还以为这是顾白的意思。

想明白这个后，卓月开始大大方方打着银河传媒的招牌联系多方了。

因为预算金额不够，所以卓月选择的是联系音乐学校，学生和临近毕业的作曲家可能会为了增加作品集和经验而愿意以极低或没有费用来为电影配乐，尤其是这个电影来源于银河传媒，这真的太有利于他们扬名了。

卓月根据电影风格，和合适的音乐人签订了协议。

各方都已就位，演员也海选出来了。

主要演员都是帅哥靓女，演技标准，没有被网友诟病的‘资本家的丑孩子’。

剧本研讨会，联系外景拍摄时间，因为体量比较小，所以各种准备工作进行得非常快。

电影正式开拍。

卓月站在熙熙攘攘的片场中央，她的目光穿透了周围的喧嚣，专注审视着摄影机中的画面。

手中的剧本被卓月用鲜红的圆珠笔勾画出重点，每一个细节都是她经过无数次思考的结果。

在这个独立电影的有限预算下，每一秒钟的拍摄都显得无比宝贵，她的脑子必须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达成的效果。

房间另一边是一个三米高的扑克塔，今天要拍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弄塌塌。

卓月在这个扑克塔上面花了一些精力。

这么高的扑克塔挨个垒起来，对一个成本低的片子来说当然不现实，至于CG制作那还是算了。虽然光粒工作室是国内一流的特效团队，但这种事都要麻烦后期未免太不应该。

所以卓月选择在每个扑克边缘涂抹胶水增加黏性，这样一来结构就更加稳定，垒扑克牌就简单得多。

但涂抹多少胶水也是需要注意的事情，因为在电影中这个扑克塔是要被摧毁的，到时候要拍摄扑克塔倒塌瞬间扑克牌散落的慢动作。如果胶水太粘的话，扑克牌散落可能不那么自然、好看。

最终花费了半天时间，剧组还是获得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各部准备。”卓月下了命令。

灯光师接到指令，忙碌地调整着现场的灯光，以营造出赌（晋江）场的气氛。摄影师对摄影机进行最后调试。化妆师和造型师则在给演员进行补妆，刚刚一段追逐戏中他们出了点汗。

随着卓月的“Action”，所有的活动仿佛被暂停了。演员们开始进入角色，扑克牌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两个机位摄影机同时开始滚动，捕捉下了扑克塔倒塌时的魔力。

男主：“你们想对樊扶动手？我想你们简直是疯了，他是这座海岛的国王，没有人能在对他出言不逊后还能呼吸到第二天的空气。”

军师：“你说的并不严谨，据我所知上次有记者暗访他，结果是记者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只能呼吸呼吸机里的氧气了。所以还是呼吸到了。”

男主：“……你觉得这是什么令人安慰的事实吗？如果你被揍到呼吸机的地步，我会在你病房里玩手机玩没电，接着拔你呼吸机电源给我手机充电的。”

军师：“那我在动手前一定随身带个充电宝。”

高材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做个手摇充电器。”

男主：“好吧，服了你们了。”

“Cut！”卓月喊停了这段，几个演员同时看向导演，卓月对着饰演军师的演员说：“你在说最后一句台词时表现得有些太外放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你的角色不是一个会直接笑着开玩笑的人，内敛一些，你现在表现的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和高材生一样，你俩用说正经事的方式胡扯这些话，要沉住，表现一种冷幽默。这场戏只需要男主外放，你和高材生在这场戏是一体的，是一个团队，OK？”

“明白了。”

“懂了，导演。”

“那么继续。”卓月挥了挥手继续说道。

男主：“你们想对樊扶动手……”

所有演员毫无怨言地开始拍第二遍。

反复修改后，这段顺利过了。

男主：“你在逗我吗？他的赌（晋江）场守卫多的都能把巴黎打下来了。”

保镖：“把巴黎打下来很难吗？”

男主：“天呐，我在说你的安全问题，不是让你乳法的。”

高材生：“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今日抵达忠实的巴黎。”

男主：“天呐，我在和一群什么人共事啊！”

在卓月的构想中，这部电影除了最后的大决战外没有多少复杂的走位，镜头也并不复杂。

这就对演员演技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卓月所选用的年轻新演员们很多达不到这种演技的要求，所以卓月便用一些切换视角等花里胡哨的方式来掩盖演员本身的不足。

除了演技以外就是对台词的要求了。

过多的对白稍不留神就会让这个片子显得冗长无趣，这对台词本身的质量提出了很高要求。

装x，诙谐幽默，插科打诨，字字珠玑。

韩月妤的编剧团队当然能达到这个水准。

卓月现在非常明白自己不具备拍一部经典电影的能力，但她完全可以拍一部有经典气质的酷炫爽片。

这就是她给《洗牌》这部电影的目标。

03.

顾白的银河影城陆陆续续竣工了。

这些影城中有不少是坐落于繁华的综合商场之中，那里人流如织，但同时租金也高昂得吓人。在这样的成本压力下，每一天的拖延时间开业都意味着巨额的资金消耗。

顾白以晾晾甲醛为借口，聘请了一支专业的除甲醛团队进行彻底的清理工作。在表面上，是对影城质量的负责，确保顾客能够在无毒害的环境中观影。实际上，这为他提供了拖延开业的完美理由。

谁都不能指责顾白这种行为。

这可是对顾客负责呢。

反正这每拖一天，烧的钱就越多。

顾白非常满意这烧钱速度。

结果除着除着还挖出一堆除甲醛这个行业的业内造假，或者利用信息差蒙骗顾客的行为。

这怎么可以惯着？银河集团法务组再次出动。

一场关于除甲醛的战役浩浩荡荡打响。

顾白还特意告了几个价格高昂的除甲醛产品，这些产品实际上的价值和活性炭差不了多少。因为产品确实有一些作用，所以顾白挺难告赢，但他偏要花大价钱搞的满城风雨，让其他人都知道买这玩意儿不如买几块钱的活性炭。

最后的结果是那几家店私底下要和顾白和解，赔礼道歉，顾白反手将他们赔的钱都捐到自己的慈善组织里，避免公司产生收入。

顾白真的是非常用心地在花钱了。

接下来就看《洗牌》这部电影的了。

顾白对这个电影期待是很大的。

当初这部电影有很多名字备选，比如《瞒天过海》、《赌城风云》什么的……顾白在一堆看着非常大气、非常商业片的名称中选择了《洗牌》，顾白觉得这个名字非常低调，很难引起观众注意。

总之在银河影视城终于拖不下去的时候，《洗牌》的后期制作终于完成了。

与此同时，各地银河影视城陆陆续续开业，顾白辗转着去参加开业典礼，于是这成为顾白又一次没有进行电影最终审核。

档期是在暑假期间，选了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这一圈忙完后，顾白赶上《洗牌》的点映，

他约了个朋友一起去看点映，那个朋友是视界通旗下签约主持人，他的脱口秀以犀利吐槽著称。

顾白准备一边看电影一边听他批评《洗牌》，让自己获得双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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