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01.
顾白这次真的把手头该干的事情干完了, 接下来的活也都安排出去了。
打开手机，给秦子亭汇报这个好消息，却正好看到了秦子亭发来的消息：“我让钟点工收拾了你的房间, 钥匙放餐桌上了。”
顾白把房子都抵押出去后没地儿住了，按照约定, 秦子亭收留了他。
顾白立刻回复：“某飘零半生, 只恨未逢明主, 公若不弃, 某愿拜为义父……”
秦子亭：“你现在喜欢这种play吗，还真是典型的娱乐圈玩法。”
顾白：“那马上就是‘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①。”
秦子亭：“噗。”
顾白：“所以今晚我不要在下面我要在上面！”
秦子亭：“不太行……”
顾白：“什么，你这么霸道吗！”
秦子亭：“不是，我怕我半路想起你的话笑场。”
扯淡几句后顾白将笔快乐地扔回笔筒, 而后身轻如燕地跳起来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外表, 准备换个造型来迎接即将来临的新生活。
“祁任，帮我约个理发店，我下午要去做头发。”他对着那边的助理祁任说道。
二十分钟后, 顾白就坐进了一家理发店。
在理发师的帮助下他选了个看着挺时尚的造型, 准备个性一把。
财务部门那边稳了下来, 集团内部都知道资金链即将断裂的消息了, 刚刚出门时就连门卫都问了一句，还表示说如果资金困难，自己最近可以不要工资。
还真让顾白说对了, 集团内部的人都非常团结, 心里想着共渡难关。
但客观事实摆在那里, 主观再怎么努力也没什么用。
没事儿，等自己破产欠了无数钱后, 系统就能给自己结算双倍的钱了。
到时候自己再好好补偿他们，然后就开始快乐生活。
想一想即将开始的快乐生活，顾白嘴角都快裂到天灵盖了。
托尼老师用温柔冲洗着顾白的洗头发：“哎先生，你这头发掉的有点多啊，是不是平时有心事啊。”
顾白：“是啊，心事太多了。”
托尼老师：“人生在世嘛，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想开就好。”
顾白：“哈哈。”
托尼老师：“您头发挺硬的。”
顾白脱口而出：“是啊，毕竟这些年都是硬着头皮过来的。”
托尼老师：“哈哈哈哈……”
顾白：“等等别笑了别笑了，水快喷我耳朵里了！”
顾白和托尼老师说说笑笑，心情很是轻松。
但开始染发后就变得无聊了，困意涌上，顾白不一会儿就闭眼睡着了。
那边的电视还开着。
睡意朦胧中，顾白听到电视机的声音。
“导演您好，关于您正在上映的电影科幻大片《猎鲨号：深潜者》……”
顾白半梦半醒地想到，《猎鲨号》和《走进非遗》的档期相仿，顾白很看好这个电影，而这个电影也的确很火爆。
导演：“我最开始有个想法，从这儿开始一镜到底，是不是很大胆，是吧，一镜到底……当时我喊咔，老李出不了戏啊，那个眼神，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这就是老戏骨的势力！我也被吓到了……哦你问这段特效的原理？他这个高速运转的机械进入龙国……”
顾白听得更加昏沉，这说的都是啥啊……
但导演讲的倒是挺激情澎湃的。
《猎鲨号》的票房非常好，首日票房直接突破一亿，和顾白的《走进非遗》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竞争对手这么强，顾白自然是非常高兴了。
电视上的采访还在继续，记者提问导演对同档期电影的看法，导演做了回答：“同档期的电影？《十一声坠地回响》是非常好的竞争对手，但这里我想提另一个电影，可能其他人都没怎么注意到的电影。”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走进非遗》。”
顾白：“噗……”
顾白惊慌失措地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挣扎出来。
不是，你这老贼，你要做什么！
记者：“《走进非遗》，这是一部纪录片呀，刘导您认为这会是竞争对手吗？”
导演：“不不，不是竞争对手，我在这里提这部纪录片，是希望大家能去多多支持《走进非遗》。现在拍纪录片是很难的事情，这部纪录片我们全剧组都看了，制作相当精良，真的很不错。”
顾白转过头就去看电视，眼睛瞪得老大了。
顾白：我认识你吗我和你熟吗？为啥突然就cue我的电影啊！你走啊！
导演：“实不相瞒，我能拍《猎鲨号》，还是因为顾总。”
顾白在内心咆哮：别套近乎！你可是大热门导演！我现在是个马上破产的穷鬼，别搭理我！让我安静破产不好吗！
正在接受采访的导演当然听不到顾白心声，听到了也没用因为这并不是直播：“银河传媒的《星际回航》系列——当然，我最好严谨一些，因为这系列只有第一部是银河传媒拍的——这系列电影打开了龙国科幻的大门，正因为这系列电影的大获成功，再加上银河传媒后来的软科幻《来自星空的一封信》，也激发的观众对国产科幻的兴趣……在这样的背景下，我才能拿到《猎鲨号》的投资，事实上，我认为，每个科幻电影人都会对顾总说一声谢谢的。”
顾白：……完全不用说谢谢！你可以多提提《星际回航》后面的群星传媒啊！为啥就盯着我们银河呢？！
顾白的表情愈发的扭曲。
托尼老师都被吓到了：“厄，先生，您，您还好吗？是染发膏过敏吗？”
顾白深呼吸：“……没事。”
可恶，你这老贼，我和你没完！
……
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顾白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哎，本来很高兴的迎接新生活，结果被这套近乎的导演给破坏兴致了。
幸亏导演这种口头宣传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但尽管如此，这损失得也都是他自己的钱唉。
算了算了，不要想太多了，虽然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但也总有一两件如意之事，他现在就不幸的碰上这如意之事了。好运气总会过去的，冷静一下，然后学体育生沉淀一下，就可以了。
02.
做好造型后已经是傍晚了，顾白决定在健身房锻炼一会儿再去吃饭。
他在健身房的椭圆机上做有氧运动，心里幻想着搞个可以被wb夹了的好身材，这次他要洗刷之前的耻辱。
机器轻微的嗡嗡声和他自己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汗水沿着他的额头开始汇集，最终一滴滴地滑落，沾湿了他的运动衫。
运动的感觉真的是好极了。他想到。
头顶的电视机在播放着电影新闻。
《十一声坠地回响》的票房反超了《猎鲨号》，主演正在接受采访：“通过这部电影我学到了很多，我从小就喜欢看恐怖片……在此也很感谢银河传媒复兴了国产恐怖片，导演说明天组织剧组的人包场看他们的新电影……”
顾白：？？？
顾白差点从椭圆机上掉下来。
只能说幸亏今天有氧选的是椭圆仪而不是跑步机，如果是跑步机的话可能已经摔个四脚朝天了。
不是，你们有啥毛病，怎么又提我的小电影？
顾白抬起头瞪大眼睛，开始专门看电视。
记者笑着说：“你在采访里夸同档期的电影，会不会被导演骂啊？”
演员：“哈哈哈不会不会，是导演让我们这么做的。……不不不，这不是说我自己不想这么做，我自己也很愿意这样做，《走进非遗》真的是一部非常好的鸡柳片。”
顾白：“……”
他都能想到第二天热搜是什么了。
第二天热搜——
#为什么大家都在夸《走进非遗》#
顾白早上打开手机一看，直接想爬回去睡回笼觉了：不是，我就自暴自弃地想一下，你还真上热搜啊？
顾白嘴角抽搐着点进去，看到大家在热热闹闹的讨论。
“《走进非遗》太有牌面啦！暑假最强的两部电影都在推荐它！”
“这个纪录片拍的真的很不错，相当精致，配乐一流，恢弘大气，很多画面壮丽极了，真的，一定要去电影院看。”
“建议带自己孩子去看，培养自己孩子对传统文化的兴趣，纪录片本身质量非常好。”
“目前日票房排名前两的电影都推荐了同一部低票房电影，这部电影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呢？小编带你一略风采~”
顾白：……你妹啊！
《走进非遗》作为一个纪录片，首日票房虽然低，但热度其实挺高的。
毕竟这大投资大制作，拍出来就标志着它会是纪录片的一个标杆。在非遗文化爱好者中间，这部纪录片的话题性和期待值一直都很高。
另外就是，银河集团的热度了。
大家都知道银河集团在走下坡路就是因为顾白在折腾非遗文化方面的东西。
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银河传媒要上一个非遗文化纪录片，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上。
原因很简单，顾白几乎没给这部纪录片做宣传。
观众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电影院，所以自然不知道上映的确切时间了。
顾白本来打算闷声亏打财的，结果这两个剧组一宣传，好多人电影爱好者就发现，哦，银河集团那个纪录片原来公映了呀。
看起来银河集团是真没钱了，都不怎么宣传。
有好奇的人打开纪录片的官方wb，发现上一条还是剧组发了个失物招领，说剧组丢了个东西，请拾到的人归还。
网友：？？？？
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离谱剧组？
这个纪录片真的有说的那么好吗？怎么电影方看起来好不靠谱？
在这个时代，最怕的是没有讨论度。
甭管是什么讨论度，总之讨论起来了就有热度。
网友们觉得在这离谱的官方下面留言是个很有趣的事，大家口口相传，在下面开心打卡合影。
总之，《走进非遗》的热度反正是打出去了。
尽管网上仍有一批人在说不要去看《走进非遗》，要给顾白一个教训，但大势所趋，他们也没有办法。
8月3日，《走进非遗》日票房实现逆跌，803万。
这个成绩，让顾白的脸拉得老长了。
本来预计下个星期破产，看上去还能再支撑几天。
顾白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在wb开麦，@了给他做宣传的那两人，阴阳怪气地说：“即便你们这样说，我也不会给宣传费的。”
相比较他的阴阳怪气，那两人很大方的回应了。
“哈哈哈顾总真是风趣幽默，期待有和顾总合作的机会。”
另一个则开玩笑：“那我就打开wb打赏，让你的粉丝给我打宣传费。”
顾总看着他们大气的回应酸溜溜的，与他们对比自己好像太小家子气了。
哎算了算了，反正事情应该成了定局，就让他像秋后的蚂蚱多蹦跶几天，无所谓了。
03.
反正迟早沉船，顾白也就放平心态了。
他将wb关掉，打开自己的好友群，看到里面的人正在闲聊。
好友群里的成员已经很久都没变动过了，他们基本都相识于微末，现在都发达起来了，但彼此感情都还不错。
顾千山：@林以川 看到你买豪车啦，这两年发展可以啊
林以川：哈哈哈是的，最近还不错，进了一笔账。本来打算低调的买的，结果还是被记者拍到了，而且还取了个标题是：林以川还完贷款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偷偷……
封肃：让我想起此前有个新闻，标题是一个歌手暗巷骑（晋江）新欢，网友大惊失色点进去，却发现说那个歌手在骑新买的摩托②
林以川：哈哈哈哈！那就太恐怖了！不过虽然是豪车但其实年龄比我还大是二手的，你们别说出去哈
顾白立刻插入：大两岁好啊，知道疼人
林以川：哈哈哈哈哈！！！
大家顿时一片狂笑
期间路关闪现出来，发了个‘不堪入目’又走了。
他是看不懂这些年轻人到底在聊什么了。
顾千山：@顾白顾总最近好像挺忙的
顾白：忙过这一阵就准备好好放松放松了
接着顾白收到了顾千山的私聊信息：顾总，我听到了一些传闻
顾白：啊，传闻是真的
顾千山：我这里还有一些钱，有点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顾总
顾白本来想说不用了，但转念一想，既然对方有这个心意，自己就该回报一下。
于是他回复道：行，我现在的确挺缺钱的，拿来吧你，回头我给你1.5倍还。
顾千山：不用不用
不一会儿林以川也私聊，于是顾白又借了林以川的钱。
就这样，顾白从自己好友那里又薅了不少钱。
就这样，下个星期到了，顾白发现自己还没破产。
恩……怎么回事？？
顾白查了下账单，发现银河集团对外借的钱也太多了。
顾白此前给财务部说尽情地对外借，所以财务那里就当真尽情地借了。
很多人、很多集团都给他们借钱，甚至包括群星传媒那些已经和银河冷淡关系的组织也在给他们借钱。
这都什么，莫非你们是在消遣洒家不成？
就靠着这些借款，银河传媒支撑了一天又一天。
就非常邪门的有一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感觉。
本来他觉得现在借的越多以后回本越多，但现在，顾白开始有些不安了。
怎么所有事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呢？
《走进非遗》，当天票房900万。
作为一个纪录片而言，这票房几乎超神了。
而非遗文化主题园那边这两天好像没打电话要钱了。
这是……怎么回事？
顾白两股战战地回到了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