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展星桥醒过来后先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他知道今天还有戏,现在应该起床收拾。
……问题是起不来。
身边的男人死死搂着他,胳膊环着,腿夹着,恨不得把人嵌身体里似的。
展星桥骨架小,虽然常年锻炼身上也有肌肉的,但跟代斯扬这种肩膀宽厚,身量高大的人没得比。
此时被团套着那真是动一下都不要想。
而且……
展星桥张开嘴,想给他一口。
展星桥:“……”
展星桥:“………………”
一秒钟后,代斯扬闷哼一声。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没推开正咬他的人,反而笑着摸了摸爱人的后脑勺,“怎么了?”
怎么了???
展星桥冷笑:“你说怎么了?”
代斯扬被他笑得更精神了,很不要脸的顶了顶。
“我们成年男人,早上起来有精神很正常。星星没起来吗?”
说着手就要往下伸,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展星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晚上也就算了……大早上的,白日宣yin,你要不要脸?”
代斯扬更不可置信:“星星,原来你认为我这时候应该yin?”
说罢,代总坐起身来开始脱睡衣。
“星星这点愿望我当然还是可以满足的……”
“??代斯扬!”前天在酒吧……那就算了,偶尔放纵一次也没什么。
昨天!展星桥明明说了自己今天还有戏要拍,还是被人哄上了床!
代斯扬说得好听啊,“没事儿我有分寸的,不会耽误你明天的工作”、“放心吧再来最后一次,对,我保证二十分钟内结束”。
俩小时。
这个……狗东西!
一向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新时代讲文明树新风的展影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张着的嘴都咬到他肩头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用力。
被浅浅咬了一口,代斯扬终于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醒了后第一时间先亲亲怀里爱人的额头,那种条件反射一样的亲吻一下子让展星桥心底的火都消了。
算了。
结婚六年,两人除了刚结婚的时候频率高一点,后来就跟例行公事一样,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见得有一次。
而且每次都要跟签合同一样先说好,明天是不是有工作,哪里不能留痕迹,一会儿要来几次,几点之前要睡觉……
商量的那叫一个具体。
现在这样至少比那时候要好得多。
展星桥刚这么想着,就感觉抚在他后背的手像是哄小孩一样很轻的顺了顺他的后背。
温厚宽大的手带着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让人格外有安全感。
展星桥在这样的抚摸中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身体放软,感觉心底好像都被展平了一样熨帖。
两个人都没说话,静谧的早晨,温暖的被窝,气氛十分温馨。
就在这时,那只手顺着顺着,沿着展星桥的脊背就一路向下去了。
调戏老婆是真的很快乐。
代斯扬快乐了一下,又怕真调戏恼了再被人赶去书房睡,于是见好就收。
“好好好,不yin不yin。”说罢他顿了一下,还很严谨的补充,“白天不yin。”
……无耻啊!
什么yin不yin的,展星桥说个成语都觉得有点耻于开口,这人倒好,一句话三个yin,含银量也太超标了。
他装作没听见,努力撑起身体,准备去洗漱,开启新的一天。
偏偏有个人故意挤过来,用一只手揽着爱人的腰。
那只手这时候也算老实,展星桥就随他了。
刷完牙后,展星桥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在嘴上亲了一口。
相同的薄荷味从不同体温的口腔中传来,展星桥推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在亲吻中变成了搭在他肩膀上。
一个吻结束后,代斯扬又蜻蜓点水一样在爱人唇角亲了一口。
“星星要是嘴也像这么软就好了。”他叹了口气。
.
等到了片场,展星桥脑海中还在回想在洗漱间里代斯扬的那一声叹息。
代斯扬没生气,还送他来的片场。
但那声叹气里多少包含着一点遗憾。
展星桥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师帮他上妆,心里在不停的回想。
他知道自己毛病挺多的,嘴硬,不坦诚,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展星桥很少会直白地说。
如果追根溯源的话大概还是小时候养成的坏毛病。
他其实并不喜欢弹钢琴,但小时候有一年爸妈回来过年,带他出去玩的时候路过琴行,展星桥看了两眼放在门口用于展示的那架钢琴。
“桥桥喜欢这架琴吗?”
小孩子懂什么?
他就是觉得那架钢琴的颜色好看,外表很光滑,看上去很漂亮。
于是小展星桥点了点头。
一直觉得很亏欠儿子的父母立刻掏了一年多的工资,将这架标价十多万的琴买回了家。
后来他们因为工作要继续天南海北的漂,钢琴和小展星桥都被寄存在了亲戚家。
“看,你爸妈对你多好,这么贵的琴说买就买了,你可得好好学,别辜负他们对你的期待。”
纵使展星桥在音乐上没什么天赋,也并不喜欢弹钢琴,但为了这架昂贵的琴他一直学了十多年。
再后来展星桥就不再说自己喜欢什么了。
现在回过头来去看,展星桥其实并不怪爸妈。
买钢琴是好心,父母也并没有对他提过什么要求。 结果刚撑起来,就被人打横抱起。
展星桥皱着眉,嘴上凶得不行:“你干什么?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代斯扬低头看他一眼。
展星桥的胳膊很自觉地搭在他肩头,防止自己掉下去。
说是这么说,动作很诚实嘛展影帝。
代斯扬心里偷乐,看着他那副嘴硬的样子就手痒,忍不住想戳戳他那张“铁血硬汉真男人”的面具。
“哦。”代斯扬应了一声,手臂慢慢倾斜,看上去是真的要把人放下了。
展星桥没想到他在这时候这么听话,表面上还是淡然的模样,嘴角却不自觉地绷直了。
但太要面子又太要强的人这时候自然说不出“我刚才就是逞强你不要放我下来嘛”,展星桥做好了被放下来后自己撑到卫生间的打算。
但脚刚沾地,又立刻悬空了。
代斯扬一把将人再次抱起,还颠了一下。
“哇,好重啊。”他闷笑出声,“一百三十斤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一百二十斤都是嘴硬啊宝贝?”
“……”展星桥抿着唇,被人戳穿嘴硬,脸上很挂不住,“放我下来。”
“不行。”代斯扬把人抱进洗漱间,还给他挤了牙膏,看起来还有帮他刷牙的打算。
展星桥先把牙刷从他手里夺过来,夺过来之后还挺有借有还的,帮代斯扬也把牙膏挤好了。
代斯扬已经发现不要脸的快乐了,这时候还冲人呲牙,眼神示意展星桥帮自己刷牙。
展星桥将牙刷塞他手里,默不作声地自己刷自己的。
洗漱间里空间宽敞,足够两个人各刷各的。
是展星桥懂事太早了,他过早地知道要体谅父母,所以很多应该他说的话他一直没说过。
爸妈都是常年跟文献和资料打交道的学术人,本身就不善于表达自己,他们是爱自己的,但不知道怎么去爱。
如今自己也一样。
他是个很不坦诚的人,明明心里藏着弯弯绕绕的一团火,但表面上永远是一层冰。
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每次都要靠代斯扬去猜自己在想什么,他终有一天也会累的。
展星桥这么想着,还没想好要怎么学着坦诚一点,不那么死板一点,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
关相语顶着两个黑眼圈,脚步虚浮的走进来,坐在他身边。
展星桥一边想着要怎么坦诚,一边关心她:“关姐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关相语看着他:“你昨天没看微博,睡得一定很好吧?”
关相语撑了下额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总之你跟代总说一下吧,下次别搞了!!大家都是在圈里混的,你要是唯粉还没CP粉多你丢不丢人???”
说罢,关相语拂袖而去。
展星桥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明明灭灭,两三分钟后,他好像想通了什么,掏出手机。
很快,代斯扬接到了一条转账通知。
——星星小宝贝转账给您20000元。
留言: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