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苏星把三十六中到如意区的路线记熟,他就和全体高一新生一起,被几辆大巴拉去基地军训了。
贺迟姗姗来迟,挎着单肩包上车,一车人瞬间安静了,几十双眼睛像两百瓦小灯泡似的齐齐盯着他,两秒之后又立刻欲盖弥彰地转开眼。
贺迟停下脚步,犹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脏啊?
他扫视了一圈,只有最后一排还剩空位,那位新晋状元坐在靠窗的位子,耳朵里戴着耳机,看着窗外,侧脸沉静。
苏星那排能坐五个人,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把整排位置空出来,前排有些两人座硬是挤进去三个人。
贺迟觉着莫名其妙,经过绿毛身边时朝后座扬了扬下巴:“挤这儿干嘛?”
绿毛大半个屁股不沾座椅,三个人高马大的大男生挤在两人座,脚都伸不开。他坐直身子疯狂摇头:“我喜欢挤,越挤越爽,越挤越嗨!”
坚决不能影响大哥和准大嫂后座调情!坚决支持大哥强取豪夺强制爱!
“什么毛病?”贺迟嘟囔着往后排走,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的一群人迅速装作若无其事,玩手机的玩手机,挠头的挠头。
不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
他把包扔到座位上,坐到苏星旁边,吊儿郎当地翘起脚。
苏星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往下微微塌陷了一下,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一眼贺迟,面无表情地把头转回去,重新看着窗外。
贺迟拿肩膀撞了撞苏星:“这么冷淡?”
苏星戴着耳机,不知道听没听见,他拿手扫了扫肩膀,仿佛上面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贺迟一扬眉,笑了一下。
明明是个大学霸,却意外的很能打架;对谁都爱答不理,冷漠的要死,却又抢了别人女朋友;被他撞见在小巷里和人亲热,现在又一副“别碰我”的清高样。
有意思,这位状元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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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空调开得很低,空调口对着苏星头顶呼呼冒着风,吹得他脑袋有些发晕,车子上了高速,在晕车和冷风的双重影响下,他感觉眉心发胀,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刚撕开包装,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蛮横地把糖抢走了。
苏星闭了闭眼,摘掉耳机,看着贺迟:“你干什么?”
“和你换,你适合这个。”
贺迟把薄荷糖扔到嘴里,摊开另一只手掌心,里面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这是他今早路过小区一家糖果铺时候买的,当时他隔着橱窗看见里面一篮子的奶糖,一只雪白的兔子玩偶趴在篮子边,不知道怎么回事,贺迟鬼使神差地想到他那位新同桌白皙的侧脸和脖颈。
苏星:“……”
他接过那颗奶糖端详了一下,包装上画着一只垂耳兔,两颗大板牙丑的要死,趴在地上抱着一个胡萝卜。
苏星在心里冷哼一下,说他适合这个傻逼兔子?这傻逼玩意儿骂谁呢?
他拉开背包拉链,翻了翻,找出一盒糖果,递给贺迟:“这个适合你。”
哟,小状元开窍了?主动和他示好了?
贺迟美滋滋地接过来,这盒糖果色彩斑斓、花里胡哨,包装顶端赫然写着五个大字--屎味巧克力。
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