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我们晚上得去一趟罗常委家。”贺坤坐进车里时,对肖文说道。
“啊,我也去?”肖文惊讶地看他。
“当然要一起去啊。”贺坤握住肖文的手,“这次农业创新试点的事多亏了罗常委的帮忙,你也得去谢谢人家。”
“嗯。”肖文想想也是,虽然人家是卖了贺坤的面子,但毕竟是出了力的,如今有机会是应该去感谢一下。
车子走了一小段,他突然想起来,问道,“贺坤,那我要带什么礼物去啊?”
“我这里有爷爷写的一副字画,给他刚刚好。”贺坤笑道。
“罗常委喜欢字画?”肖文眼睛一亮。
“这倒不完全是,”贺坤想了想,“其实罗常委的爱好没什么人知道的,他喜欢收集古董。字画也是其中一种,但爷爷写的专门让我带给他的字画,寓意又不一样。”
肖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像到了罗常委这样的高官,爱好确实应该保密。如果到处让人家知道了,别人特意去投其所好,便很容易犯错误。
但如今贺坤与肖文的身份又有所不同,至少名义上肖文是贺老爷子的干孙子,如果他送一件古董玩意儿,只能算是晚辈对长辈的孝敬,就是以贺老爷子的名义,也没人敢拿来做文章,更何况古董还真不一定就是贵的。
肖文想起上辈子传得蛮火的一件事,就是一个年轻大学生在S市古董一条街捡漏的事儿,现在想来,那个大学生捡漏的事还没有发生,那么就是说,那漏还在?
肖文决定去看看,他叫贺坤直接把车开往古董一条街。
停了车,肖文带着贺坤七拐八弯地直接走进一个连门面都看起来只有窄窄的一小间的小店,店面黑暗东西杂七杂八,不说它是古董店,别人看起来像是垃圾场。
“老板,你这里有古砚吗?”肖文也懒得去找,直接问道。
“那边一堆都是,自己找。”那老板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睡觉去了。
肖文走到老板所指的地方,蹲下来不嫌脏地一个一个挑了起来。
贺坤在一旁有点奇怪地看,但他也并不发话,见肖文挑了好一会儿没什么动作,也不打扰,只在其他地方左右看了看。
肖文记得很清楚那个捡漏的大学生捡到的那个古砚是什么形状,当时报纸都报道出来了,其实本来古砚还真不算什么,外面有层包浆,其实内里是个砚中砚。大学生只不过是想把它买回去自己练毛笔字来着,但不小心给摔了,把那个砚中砚给摔出来,才发现里面雕刻的龙竟然是五爪金龙,背后还有御用的印子,拿去鉴定才知,那竟是康熙皇帝曾经用过的古御砚。
肖文左翻右翻,眼睛一亮,果然见到了那个古砚,黑不溜湫的,一点儿也不起眼。肖文心里激动,手却很稳,随手拿起这个古砚,又选了几个,一起拿到老板的收银台前,问道,“老板,这几个砚台要多少钱?”
老板这才抬头看了一下那几个古砚,很奇怪地看了眼肖文,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小伙子,这几个可都是古砚啊,这个七万,这个六万,这个嘛,十万,还有这个,算你便宜点好了,三万就好。”
老板说的比较便宜的那个就是肖文看中的那个,但肖文哪里会被这个架势吓倒,“老板,你也未免太狮子大张口了吧。我爷爷喜欢写毛笔字,笔墨纸砚少不了,我没事就帮他买几个去。古董不古董的我不懂,我就想着就算是做旧样子也好看些,老爷子用着更有感觉点。你这几个是不是古董我可看不准,合一起算个500块,要就给我拿走,不要我就重找一家。”
古董行里这是行话,不当面说人家的东西是假货,就算真看出来是假货,也只能说自己看不准。
老板听这话就知道是个行家,至少是个讲价的行家,裂嘴一笑,“小伙子,砍价不能砍得太狠啊。我这里可是卖古董的,懂行的都会往我家店里找啊。”
肖文一笑,笑声里带有点讽刺,如果懂行的都往他家跑,他还能无聊得睡觉。“老板也是痛快人,我说了,这种砚台我买了不知道多少了,只是老爷子喜欢,我也不介意多买点。好吧,我多加点价,600块,算个吉利价,怎么样?”
“800,小兄弟是行内人,知道这个价真的不算多,八八大发,就算我今天开个张。”老板满嘴跑马。
肖文装作无奈地点了点头,“算了算了,老板我下次来你可要算便宜点,八这个吉利数字我也喜欢。而且,老板你要帮我开发票,四个每个按200块钱开。”
“好咧,小兄弟,你等等,我帮你包起来。”老板做成一笔生意高兴得很。
上了车,肖文拿起那块古砚台,把其他的古砚台随手一放,左右把玩起来。
贺坤见识了肖文的砍价能力,沉默了一晚上终于开口道,“这个砚台有什么特别的吗?”
贺坤自认从爷爷那里从小看到的古董也不少,对于古董的鉴定不敢说专家,但多多少少有点见识,这个砚台就是说它是古砚台都侮辱了古砚台,明摆着后来的仿制品,也亏了肖文爱不释手。
“你不懂。”肖文笑着摸着这个砚台,“回到家里我给你变个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