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在国外差点染上了毒瘾。
他跟着那个所谓的朋友去赛车,又认识了更多鱼龙混杂的“朋友”,但萧瑾心中多少留有一杆秤,他们拉着他去地下赌场时,花的是萧远山的钱,到的是人家的地盘,萧瑾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真金白银地对方喂了不少钱。等筹码越加越大时,他才摆摆手,示意司机来接,自己到时间得回去了。
他就算再败家,那也不能一直当傻子。
“这才几点啊,让你那司机再等会啊。”
这群人都是早混社会的人精,哪会看不出他是在找借口开溜,三三两两拦在他面前,用蹩脚的中文阻止他离开。
萧瑾神经都紧绷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硬着头皮称自己要先去上个厕所。
然后就在厕所看见了带他来的那个同学,身形消瘦的少年手里捏着吗啡针剂,朝着手臂扎进去,棕色的液体缓缓推入,他发出满足的谓叹,问道:“你要来一针吗?”
厕所的窗户本就碎了一个窟窿,萧瑾补了一脚,从厕所仓皇出逃,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上了门口等候多时的奔驰,殃及池鱼,害得司机和黎叔白白送命。
车祸现场两辆车相撞,肇事者逃逸,死亡人员两人,唯有在后座的萧瑾安然无恙。
警笛声呼啸着打破了他这些天来的虚幻陷阱,萧瑾浑浑噩噩从医院出来,手里攥着黎叔身上留下来的“遗物”——可以联系家里的手机。
闯了祸,他下意识第一个电话打给他哥,结果没人接,第二个电话打回家也没有人接,当地时间是下午,而中国正值晚上。
萧瑾揣着那架手机,回去收拾了东西后趁保镖不注意,赶上了回中国的航班。
见到心念的人时,仅是一眼所有荆棘便退至身旁,在觉得习以为常的黑暗夜晚,也能生出起死回生的楚楚希翼,昔日光阴也罢,总归能救赎了他不肯皈依于此的茕茕飘零。
许久不见,他哥眉眼生得愈发出彩了,穿着白色的衬衫,气质清冽。萧远山和殷雪榕陪着他从车上下来,笑容可掬。
当真是父慈子孝,满目和谐。
萧瑾站在马路边看着他们进屋,赶路而来的热汗在暮色下逐渐冷却,风吹过来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才发现,已经十一月了。
日月相逐,岁月贫瘠,什么都没有剩下,他的夏天真的结束了。
A城依旧是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再多的热闹绮丽也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平常,没有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回来,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头发被风刮得有些凌乱,眼下生出淡淡的黑眼圈,盯着候机厅的椅子一动不动。架不住一张脸生得好,不多时对面就坐下一清洁阿姨,怀疑他是丢失了财物无处可去的可怜人,便问:“小伙子,需要帮忙吗?”
萧瑾刚要说些什么,紧握在掌心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原来是萧远山终于从某位保镖口中得知黎叔离世之事,发来消息:事情我会找人处理,你别在外面瞎跑。
并给他转了一笔钱。
萧瑾抬头冲着身前的阿姨笑了笑,“我有钱,不需要帮忙。”
萧远山给了他那么多钱,现在自由也得到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回到纽约后,殷雪榕曾打来电话,萧瑾只说自己很好,让他妈劝萧远山把保镖都撤了,自己不会再想着逃回中国。
至于后来萧珏的电话,他再也没接过。
之后A城也发生了件大事儿——代家老爷子病危,所属的各处势力重新洗牌,在各董事的推波助澜下,代昇亲妈暂时得势,而远在英国的代昇也获得了更多的主动权。
接到代昇电话时,萧瑾先是默默订好了机票,随后二人默契不减,一唱一和就把萧远山给忽悠了过去。
代家未来都是代昇说了算,萧远山不会阻止双方的合理“邦交”,于是萧瑾得以连夜挪窝,等事情都安排妥帖后,代昇让司机载着他们在商圈转了转,随后车停在了酒吧前。
萧瑾留在伦敦读大学,这二人凑到一起,又开始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成日沉迷于各大酒吧和会所,相貌出众又出手阔绰的贵公子向来可以吸引很多的男男女女前赴后继。
一开始萧瑾挑花了眼,干脆全招惹一遍,身旁一天换一人,连带着几个星期都不重样。
用代昇的话来说,成年人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虚情假意。
萧珏在国内享受着天才大少爷的荣光和父母的宠爱,那他这个被萧家抛弃的另一个儿子又何必亏待自己?他要钱财和名望,为了萧家的家产,他也得回国。
萧瑾八年后回国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先向各上流圈子展示了一下萧家小儿子留学归来的成果,把风流浪荡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脸也招人,那双眼睛生得春生桃花秋带水,尾似游着一湾鱼,却缀着轻佻和浮丽。
和萧家另一位差得远呢。
萧瑾对此嗤之以鼻,他搂着刚认识的女人踏入金碧辉煌的大厅,一眼就看见他那个多年未见的哥哥,听说是国内顶级学府刚毕业的研究生,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白金框眼镜,逢人敬酒就优雅友善地应下,斯文有礼就是话少,依旧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不知是不是刚毕业的缘故,萧珏在人群中还是略有局促的样子取悦了萧瑾,门口传来的笑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萧瑾迈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对上萧珏的怔忪的目光,嘲讽一笑,道:“哥哥这种好学生,刚毕业还是不要喝太多的好。”
可转眼,他就在花园里撞见了正在抽烟的好学生。
萧珏穿着一身精致剪裁的白色西装,包裹着修长的双腿和高挑的身材,嘴里咬着烟蒂,猩红的火光一闪一闪。
天色已近薄暝,眼镜前飘散着雾气,除了隐约着模糊喧闹的别墅那头,只有眼前的剪影细致而分明。月光洒下来,他哥就站在树下,单手插在裤兜里,偏头冷漠地看着他,整个人长身玉立,双眼缠绵在月色中,隐去了其中一闪而过的疯狂与阴鸷。
没人会把眼前人和“书呆子”联系起来。
萧瑾稳了稳心神,嗤笑:“装的真像。”
听见不远处女伴呼唤自己的声音,萧瑾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继续搂着美人挑衅萧远山去了,他就喜欢看他爸怒火中烧又不能当众打他的样子,真痛快。
他在国外从未庆过一次生,没想到刚回来就遇上这么个日子,A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萧远山爱面子,暂时不能发作,他爹吃瘪的黑脸在萧瑾看来可谓是真是相当精彩。
可惜春风得意的萧少爷很快就马失前蹄。
他前脚刚带着妖艳女郎在萧家宴会上招摇过市,后脚就喝得不省人事还被发疯的亲哥有机可乘,抗进房里绑着双手操了一整夜。
滚烫的阴茎破开紧致的甬道,把白浊都堵在里面,他张着嘴被迫吞下唇齿交缠的津液,胸前柔嫩的乳首破了皮,被含进嘴里舔舐。
萧瑾不明白萧珏为什么突然就发了疯。
一晚的混乱已经让他无力思考,睡梦中全是那双偏执赤红的眼睛和那句令人惊骇的话。
——你是哥哥天生的情人,生下来就该被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