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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亲我

死对头信息素真香 ReeeeD 3888 2024-12-17 15:01:11

古希腊神话中有种名为塞壬的海妖,甜美的歌声能轻而易举地蛊惑过路的水手。

贺斯珩望着面前的男生,他低着眸,唇边噙笑,往日矜冷的气场此刻十分柔和,好似他一直如此,温柔无害。

柔声提出的要求,如同海妖的歌声,教人无法拒绝。

贺斯珩张了张嘴,差点就要被蛊惑着点头,脑海中闪过两人的赌注,瞬间拉回他的理智。

即将脱口而出的回答生硬地变成咳嗽,贺斯珩撇开脸不看他的眼睛:“这时候在乎名声了,上次是谁看完恐怖片死乞白赖要睡我房里?”

竟然翻起了旧账。

谈璟挑了挑眉,“好吧,名声这事另说,我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贺斯珩这倒没什么好说的,他今晚确实帮了很大的忙。

贺斯珩抬了抬下巴:“你要什么报酬?”

谈璟唇角一勾,抬起食指点了点侧脸,“在这亲一下。”

“……”

贺斯珩木着脸举拳:“用我的拳头?”

谈璟一怔,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低下头肩膀都在抖。

贺斯珩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反而还把人给逗乐了,莫名有些窘,耳根烧了起来。

“还笑,我真用拳头了啊。”他恼羞成怒地警告。

谈璟又笑了两声,伸手包住他的拳头,“行了,不逗你了,走吧,我带你去卧室。”

贺斯珩的骨架比谈璟纤细些,手也小些,攥住的拳头被他轻而易举地包在手心,掌心的体温贴着他总是冰凉的手背,无法拒绝的暖和舒适。

贺斯珩却不自在地想抽回来,对方的手指随之收紧,更牢地握住他。

“我、我自己能走,不用牵。”贺斯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底气。

谈璟微微偏头,十分正经:“我这是在自卫,怕你玩偷袭,突然用拳头亲我。”

贺斯珩:“……”

牵着贺斯珩走到卧室,谈璟终于舍得松手,拉开壁式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床鹅绒被和四件套床品,铺床上。

他上次来还是夏天,床品都被定期来清洁的家政洗干净收纳了,今晚来得突然,没来得及安排家政,只能自己动手。

贺斯珩向来不擅长做家务,帮忙等于捣乱,自觉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这房间,不知是因为没什么装饰显得很空,还是提前知道很少有人来住,莫名地觉得这里有些压抑。

四顾的视线停在了床头柜的相框上。

是那张拍立得合照。

谈璟竟然还留着,还……放在了这里。

贺斯珩不由看向谈璟,后者正动作利落地给他铺床,对他的视线有所察觉,动作顿了顿,抬眼看过来。

“嗯?”

贺斯珩连忙撇开眼,没话找话地问:“这是主卧?”

谈璟嗯了声,“我房间。”

他铺好床,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和没用过的洗漱用品,问:“你想先去洗澡,还是让我先?”

“我先去吧。”贺斯珩接过东西,正要往浴室走,又后知后觉,发现一个大问题,“你今晚也住这?”

谈璟笑了下:“不然呢?”

贺斯珩下意识以为又要跟他睡一起,之前是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还能坦然地一起纯洁地睡觉,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同床共枕?

“那……我睡客房就行了。”贺斯珩拿着东西想出去。

却听谈璟说:“客房就一间,你确定要跟你那个随时可能易感期的表弟睡?”

贺斯珩被噎了下,生生停下脚。

确实,对Omega来说,刚分化的Alpha,无法预料易感期,就像颗定时炸弹。

但比起舒亦辰,对他心思不再纯洁的谈璟,似乎更不安全……

贺斯珩向来不大能掩饰心思,谈璟看出他的纠结,笑了笑,不再逗他:“你睡这,我去睡客厅。”

贺斯珩又觉得让主人睡客厅不太好,“还是我睡客厅吧。”

“别为难我了,”谈璟状似无奈,“让喜欢的人睡客厅,我自己睡床,这能追得到男朋友?”

贺斯珩:“……”

明明是说正经事,这人怎么又拐回这件事了。

晚上洗完澡,贺斯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等级高的Alpha也对抑制剂有抵抗力,舒亦辰是个A级,都说注射完抑制剂仍然觉得难受,那谈璟这个S级,岂不是更难扛?

正想着这事,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

贺斯珩拿起来看了眼,舒亦辰发来的消息。

舒亦辰:哥,哥,睡了吗!

贺斯珩:有事?

舒亦辰:你跟表嫂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最讨厌他吗?什么时候搞一块了?

……什么搞不搞,这小子什么用词。

贺斯珩回:你再对他用这称呼,信不信我把你现在过来,让你尝尝竹笋炒肉。

舒亦辰老实了几秒。

几秒后,新消息发过来:好了,我把门反锁了!

贺斯珩:“……”

舒亦辰又说:我不是八卦,我只是在担心你们。

舒亦辰:AA恋是很痛苦的,更别说你们俩都是S级,易感期这不得打得对方头破血流?

贺斯珩忍不住问,你们alpha易感期这么暴躁……打字打到一半又把主语删掉。

贺斯珩:Alpha易感期这么暴躁的吗?

舒亦辰:抑制剂压不住的时候,太痛苦了才会这么暴躁,除非有匹配度高的Omega进行信息素安抚,不过……

他这会儿倒吞吞吐吐了。

贺斯珩问:不过什么?

舒亦辰回:对Omega来说,这事挺危险的。

贺斯珩:Omega靠近也会被揍?

客房里,舒亦辰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

他表哥怎么比他这初中生思想还纯啊,要怎么跟他解释,Omega轻易靠近易感期的Alpha,不是会不会被揍的问题,是绝对会被上的问题。

贺斯珩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舒亦辰的回信。

这小子,不会聊着天睡着了吧?

贺斯珩聊着也有些困了,不再等他回复,把手机一关,闭眼睡觉。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听见一串称不上调子的钢琴声,吵得他直皱眉。

原以为是做梦,他从梦里醒来,那钢琴声还没消失,听着像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大半夜被吵醒,贺斯珩带着一身起床气走出卧室,正想和半夜不睡觉弹钢琴的谈璟兴师问罪,往那边走过去时,却见谈璟人坐在沙发上,一副同样被吵醒的恹恹模样。

钢琴声还在继续。

贺斯珩扭头朝钢琴那边一看,半夜发疯的人竟然是舒亦辰,男初中生佝偻着背在那陶醉地弹钢琴,姿势怪异,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一看,眼睛都没睁开,像是还在睡觉。

“他这是……梦游?”贺斯珩惊疑地看向谈璟。

谈璟扯了扯唇,“你们俩还真是亲的表兄弟,一个梦里弹琴,一个梦里解人衣。”

“……”贺斯珩微妙地沉默了几秒,心虚为自己辩解:“我那顶多是睡觉不老实。”

“我去把那小子叫醒。”

贺斯珩转身就要去喊舒亦辰,却被谈璟喊住:“梦游的人,最好让他自己醒过来。”

“就这么让他吵着?”

“楼层膈应很好,吵不到楼下。”

“那我们呢?今晚都不睡了?”

谈璟看了眼他身上单薄的睡衣,掀开沙发上的被子:“过来坐吧,应该不会持续很久。”

叫又叫不得,睡又睡不着,贺斯珩只好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谈璟把一半被子盖他身上,被子里还残留着体温,暖洋洋的。

贺斯珩却觉得两人这么干坐着,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咳了咳,没话找话:“你今晚睡在这,冷不冷啊?”

谈璟:“冷。”

贺斯珩正想问柜子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拿过来,还没开口,又听谈璟问:“冷的话能跟你一起睡床上吗?”

贺斯珩:“……”

贺斯珩面无表情地改口:“你还是冻死吧。”

“唉,真狠心。”谈璟故作怨念地说着受伤的话,表情却截然相反的正经。

贺斯珩眼角直抽,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哥,求你别骚了。”

谈璟低笑了声,鼻尖忽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脸上微微一变。

贺斯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旁男生就已经倾身过来,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微微睁大眼,正想挣扎,却听谈璟提醒:“你表弟的易感期来了。”

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气味更敏感,谈璟话音才落,那边的钢琴声停了,随之而来的是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

攻击性十足的信息素自舒亦辰身上疯狂外涌,满室充盈冰凉的薄荷味。

Alpha的领地意识向来很强,这气味已经让谈璟感到一丝烦躁,他微微皱了皱眉,没松开捂着贺斯珩口鼻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你先回房间。”

贺斯珩想到舒亦辰睡前才跟他说的两个Alpha碰到一起十有八|九会打架,他拉开谈璟的手,“让我先去安抚……”

话没说完,后者的眼刀凌厉地飞过来,贺斯珩剩下一半的话瞬间堵在了嗓子眼。

与其说这一刻他感受到的是谈璟的不悦,不如说,他感知到的,是来自一个Alpha的不悦,和绝不会让步的浓烈占有欲。

尽管这对视很短暂,对方一瞬就柔和了眼神,仿佛方才的凌厉只是贺斯珩的错觉,但他还是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

察觉到他的紧绷,谈璟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抚:“听话,你先回房,别让他勾起你的发情期,我带他去医院。”

贺斯珩没再坚持,屏息回了卧室,关上门。

其实谈璟的做法是对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舒亦辰的信息素就让他身体变得有些热,身上也沾上了薄荷味。

贺斯珩立刻把沾了Alpha气味的睡衣换下,又打开卧室的窗户通风,冷风吹进来,身体的潮热渐渐褪下。

但他仍坐立不安,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没听到打架的声响,稍微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客厅,舒亦辰被自己摔醒,强光刺痛了眼睛,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特别难受,像刚看完一场悲情电影,流泪的冲动很强。

忽而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Alph息素气味,他又渐渐变得焦虑暴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见发出信息素气味的高大男生,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举着拳朝那人挥过去。

才迈出两步,对方的信息素立刻如山海般压过来。

舒亦辰头疼欲裂,捂住脑袋求饶:“哥,哥……表嫂!”

见他恢复了理智,谈璟将警告意味的信息素收敛了几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想揍我吗?”

一级之差,天壤之别,舒亦辰被压制得死死的。

易感期的Alpha容易暴躁,也容易敏感脆弱,舒亦辰说不清是懊悔还是害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敢了,不敢了……”

谈璟把客厅的窗户打开通风,同时吩咐他:“去穿件外套,跟我去医院注射抑制剂。”

舒亦辰抹着鼻涕眼泪点头:“呜呜呜好……”

抑制剂对S级无效,谈璟家里没有这类东西,只能半夜打专车带舒亦辰去医院。

等级的压制让舒亦辰从暴躁小狮子变成哭鼻子小狗,从家里一直哭哭啼啼到医院,打针的时候哭得更惨,一边掉小珍珠一边问医生,为什么前几天才打过抑制剂,又来了易感期。

医生见怪不怪地说:“刚分化是这样的,不稳定。”

“呜呜呜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啊?”

“看个人身体素质吧。”

“……”

舒亦辰哭得更凄惨了,觉得全世界没有比他更凄惨的人。

他甚至有种想给他们班死装哥打电话的冲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找他,听他的声音,闻他的气味,要是能咬一下就更好了呜呜呜。

在医院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谈璟领着人从医院回来,舒亦辰还在哭。

“小声点,你哥可能睡了。”谈璟压着声提醒他。

舒亦辰无声地泪流满面,该死的,都这时候了,他表嫂还只想着他表哥!

舒亦辰悲痛地跑去客卧,反锁了房门。

瞧他那伤春悲秋的模样,谈璟有些想笑,不过想到自己刚分化的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又有点笑不出来。

他看了眼主卧方向,往那边走过去,停在门口,正想敲门,手抬起又停住,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想了想,直接轻轻开了条门缝。

果然,贺斯珩已经睡着了,想必是太担心,都没回床上,趴在桌上睡的。

谈璟轻手轻脚进了屋,把卧室的窗户关严实,又走到桌边,低头看着枕着手臂睡着的人。

贺斯珩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均匀,又因为刚开着窗户,冷着了,整个人都缩着,显得他更为单薄。

谈璟想起贺斯珩瑟缩的那一下,不禁有些懊恼。

是他没控制住情绪,但那一刻的尖锐也不完全是因为情绪,更多的是刻在Alpha基因本能里的主权意识。

今天晚上,贺斯珩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要去安抚另一个Alpha的这种话。

这家伙,估计连安抚意味着什么,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谈璟叹了口气,弯下腰,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被放回床上后,贺斯珩无意识地寻求让自己舒适的睡姿,背对着离床沿近的方向侧躺,白皙纤细的后颈随之毫无防备地暴露在Alpha的眼底。

安静的房间,除了沉在梦中的呼吸声,喉结重重滚动时的吞咽声更为清晰。

谈璟移开眼,弯下腰给他掖好被子,正要离开,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忽然亮起屏幕。

他无意间一瞥,视线就此在弹出消息的群名上停留。

——璟哥哥全球后援会。

谈璟动作顿了顿,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又看向不停弹出群消息的手机。

犹豫了几秒,他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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