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尽是添油加醋,大蛇没有水桶粗,大约人脖子粗细罢了。
松霖迷迷糊糊想到。昨天同碧泽做完,实在太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好久没睡这么熟,这么久,天都大亮了,不知什么时辰……
松霖忽觉身侧是空的,心狠狠一跳,瞬间清醒过来,坐起来一看,果然是空的,屋里也没有。就像回到了碧泽离开他的第一个早上。松霖慌张披件外袍裹住赤裸的身体就往院子里跑。
院子里也是空的。
松霖站在院门口,指尖发抖,去拉门。
耳边忽然有嘶嘶的声。松霖猛然转头,蛇从树上垂下头,挨得近,蛇信探出能碰到他的嘴唇。他们对视。
还在……没有走。
松霖脸是白的,唇是粉的,眼眶红着。他半张着嘴不知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喊了一声:
“碧泽。”
大蛇尾巴缠在树枝上,往他肩膀上缠,抖落了桃花花瓣落在他鳞片上,也落在松霖发间。
大蛇完全离开桃树,缠在松霖身上。松霖颈侧和肩膀上还有他的牙印,偏头蹭蹭颈边的大蛇脑袋。
他出来的急,外跑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拿手拢着,这会身上缠着蛇,腰上的蛇身倒是跟腰带似的。
大蛇有点重,大清早挂在树上不知闹什么脾气。总之还在。松霖松口气,往屋里走。先前没注意到,现在一跨步就发现,后穴火辣辣的,大约肿了,还有液体往外流……应该是碧泽的精液,淌到了大腿上。
这感觉太奇怪,松霖不由皱起眉头,抿着嘴,有些羞恼。他几步走回去,关上房门,精液已经流到了膝盖窝。
把精液留在穴里好像不好,索性不知道说什么,松霖抬起一条腿踩在床边想要清理后穴。大蛇顺着他的腿滑到床上,尾巴尖还松松绕在脚踝。
松霖不看他,伸手去抠挖后穴,让精液流出来。更多白浊顺着大腿往下淌,一直到小腿。
松霖觉得清理得差不多就去后院井里打水沐浴。大蛇不说话,连蛇信也不吐,只是跟着他,像条大尾巴。松霖也不理他,眼尾泛红,被欺负似的。
大蛇有点无措,等松霖打好水,使法术让水变热。松霖瞥大蛇一眼,跨进木桶里沐浴,大蛇本来不喜欢洗澡,每次要他催。这次在地上盘成一圈看他沐浴,有点呆头呆脑的。
看大蛇那模样,不知怎么,一点也不恼了。松霖唤他:“来洗,脏蛇。”
“……不脏。”
“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大蛇不语,乖乖往木桶里爬。松霖帮他擦洗鳞片,一时无言。
他们分别四年,总会生疏。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怎么渡过这四年,又无从问起。
碧泽不肯变作人形,大约也是不知如何面对,索性做条蛇,看不出表情眼神,情绪也隐藏,话也可以不说,假装没听到也好,假装睡着了也好。
从前沉默也自然,现在却是无话可说,只得沉默着。
他们沉默着洗完了澡,松霖拿干帕子给他擦。从前他偶尔忘了给这大蛇擦干,他就在床上游出一条湿漉漉的印子。
大蛇乖顺地任他擦拭。松霖抚过他尾巴,那细细的尾梢仿佛自有意识,缠上他的手指。
“我从京都回来。”松霖垂眸,捻着这截尾巴梢,“那里的确繁华似锦,灯火通明,珍奇玩物数不胜数。
“我尝过许多新鲜吃食,许多异域来的小玩意,觉得你大约会很喜欢,可惜没能带回来。
“还有皮影戏,鹿角宫灯,蜜糖酥饼……秋天整座城的枫叶都红,冬天也下雪,更大更重,整座城就白了。
“是很冷的。冷得过不下去。也喧闹,叫人睡不安宁。
松霖一下一下抚摸尾巴尖,大蛇好像睡着了。他笑一下:
“现在回到这里,春日迟迟,暖和多了。也安静多了。大约会留下来,不再走了。”
松霖话音落下,房间里寂静无声。片刻,大蛇忽而问:
“你过得好?”
“……是,我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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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就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