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琢瑾当然不可能认同“虞梓被亲得反胃”这种无稽之谈, 他绿着脸思考了下,然后说:“肯定是你洗澡太久,着凉了。”
虞梓白了他一眼:“我到底是被谁按在水里这么久不能起来的啊?”
不过, 虞梓也觉得他干呕的时机只是个很不凑巧的巧合。
直到……他从浴缸里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睡袍, 黎琢瑾帮他把头发吹干, 放下吹风机之后,又想来亲他——
黎琢瑾亲之前还冠冕堂皇地说:“我突然想起来, 今天是我们离婚一个月纪念日。”
虞梓:“……”
离婚当天上床“纪念”,离婚一个月接吻“纪念”是吧,这纪念品还是降级的,挺符合离婚这件事。
黎琢瑾亲下来,这次刚贴上虞梓的唇,还没两秒钟, 就被虞梓再度蹙着眉连忙推开了。
虞梓俯身,撑在洗脸池边, 又干呕了下。
黎琢瑾:“……你真的没觉得身体不舒服?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医生, 我去帮你跟节目组说一下吧。”
虽然没吐出来, 但虞梓还是顺手打开水龙头, 鞠了一捧水漱口。
然后他拿过毛巾,擦手的同时又感受了下五脏六腑, 还是没觉得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不用叫医生,太兴师动众了,我又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要不, 你再亲一下试试?”虞梓若有所思。
黎琢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干了:“我们连床都上过,你现在说被我亲会觉得反胃?你的表情可不像, 我也不要再试,万一你故意演来打击我的怎么办……出去出去,你肯定是被水蒸气熏坏大脑中枢了,到外面透透气。”
虞梓耸了下肩,也没太在意这件事。
第二天早上,黎琢瑾惦记着虞梓昨晚反胃的事,强行装镜头不存在、虞梓的脚还不能行动需要他帮忙洗漱似的,挤进了虞梓房间的卫生间。
然后趁着虞梓没设防,按着他的后颈把人摁到面前亲了一下。
然后黎琢瑾目不转睛地盯着虞梓的反应。
虞梓眨了眨眼,舔了下自己刚被亲过的唇,接着他难以控制地再度升起了干呕的欲--望,侧过身去趴到了洗脸池上缓解。
黎琢瑾:“……你肯定生病了。”
于是这天早上出了房门,虞梓想去自助餐厅,却被黎琢瑾强行拉去了游轮上的医务室。
虞梓无奈地听着黎琢瑾帮他陈述“病情”:“他可能有点着凉,说不定还发烧了。”
医生一愣,目测了下刚睡醒起床、神清气爽得甚至有点容光焕发的虞梓,觉得他似乎没什么病容啊。
【小鱼生病了?!】
【可是看起来不像哎……】
【精气神比我这个常年熬夜人士好多了哈哈哈】
【唉哟,看把我们黎哥给担心的,小鱼就是没病,也得跟医生要两片维生素吃吧哈哈哈哈哈】
虽然觉得看起来像是黎琢瑾担心过头了,但医生还是客气地点点头,拿出测温枪:“那先测测体温吧。虞先生,麻烦伸下手腕?”
虞梓叹了声气,虽然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的,但还是配合着伸出了手。
测温枪扫过虞梓的手腕,下一秒出了结果,医生自己看了,又展示给虞梓和黎琢瑾,还有跟拍过来的镜头:“三十六度九,体温很正常,没有发烧,也没有偏低。”
“虞先生,你能说下具体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吗?黎先生说你可能着凉,那你有咳嗽、打喷嚏之类的吗?还是突然畏寒?”医生又细问。
虞梓摇了摇头:“其实……都没有。非要说的话,就是偶尔会有点犯恶心,但又吐不出来什么,不过频率也很低,不太影响。黎琢瑾他有点太担心了,才过来看看,想安心一点而已。”
医生了然,显然对这种病人家属关心则乱的病症非常熟悉,应对起来也得心应手。
首先,就是得继续追问病情,不要显得对病人不上心,这样家属看着才觉得这个医生有认真看病、靠谱。
医生:“犯恶心之外呢,有头晕、胸闷之类的症状吗?”
虞梓想了想:“就是干呕的那瞬间会有点不舒服,但之前和之后都没什么不适。”
医生点点头:“那虞先生,你第一次出现恶心干呕的症状,是什么时候,今天早上吗?当时在做什么?”
虞梓:“……”
他看了眼黎琢瑾,目光中略有一言难尽。
黎琢瑾轻咳了声,干脆开口替他糊弄着回答:“昨晚和今早都出现过这样的症状,都是在洗漱途中。”
医生想了想,好脾气地说:“如果是在刷牙的时候出现反射性干呕的话,偶尔也是正常的。可能身体是有一点不适,但这种不适很有可能是身体需要更稳定的休息,或者是情绪上稍微有点负面,总之只要不是长期性的,就没什么大碍,也不用特意吃药或是怎么治,休息休息、顺其自然就好。”
虞梓觉得话到这里,他们可以跟医生说再见了。
但黎琢瑾觉得还没就病症和医生“探讨”清楚,他接着说:“但他不是刷牙期间突然恶心,是……正常说着话呢,突然开始干呕。”
【好了,我知道,这是怀孕了[点头]】
【我也确信,这就是孕吐,相信我,我祖宗十八辈往上肯定有人行过医,我有家族血脉!】
【哎呀,不要笑话黎哥啦,你懂什么叫情迷意乱~~】
医生想了想,又看了看虞梓,说:“也有可能是在游轮上太久了,身体开始有点不能忍受了,有时候水土不服会这样的,因为身体好,最开始哪怕不适应也反倒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时间长了才显露出来。”
虞梓闻言点点头,看向黎琢瑾,哭笑不得:“这个原因够合理了,可以让你释怀了吧?”
黎琢瑾觉得还是不能,毕竟“水土不服”,怎么就正好几次都在他亲虞梓的时候发作呢?
要说昨晚是亲得太过、让虞梓可能有点呼吸不过来了,那今早呢?他今天早上亲的那下,只是碰了碰虞梓的唇,舌头都没动!
黎琢瑾想不通,但又要脸,再无所谓旁人目光也不可能当着直播镜头的面,把虞梓反胃的细节说得那么清楚。
于是只好略感憋屈地点头:“打扰医生了。”
【哈哈哈哈这小两口怎么看个医生都这么好玩呢】
【合理怀疑黎哥和小鱼是不是没有对医生坦白完整的实话!】
【小鱼真的没事吧,黎哥这么担心,我也忍不住担心哎】
【应该没事吧,小鱼以前说过,他很注重健康的,每年都体检,真的不舒服也不会强撑,所以我偏向于小鱼现在真的没有不舒服,干呕可能就是医生说的缘故吧】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可以放心开玩笑了[坏笑]】
【怀孕了,就是这样!你看聊斋原文里面,就有不少男生子的故事,说明自蒲松龄那时起,男生子就屡见不鲜了[扶眼镜]】
【有理有据有典故,你说得对![严肃脸]】
虞梓没把反胃的事放心上,他身体一直很健康,这偶尔出现的不适症状不值得他提心吊胆,再怎么也得持续一段时间还没缓解的话,再开始紧张吧?
这才一个晚上而已,症状也不如感冒严重。
但黎琢瑾一直惦记着这事儿,白天逛那不勒斯景点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晚上回到房间里,虞梓不让他帮忙洗澡了,黎琢瑾就趁这个时间,干脆躲在自己房间卫生间里上网瞎搜。
最后搜来搜去,搜索结果都和各种癌症前兆有关,看得黎琢瑾简直想问候搜索引擎的智商。
接着,他意外点到一个母婴帖子,黎琢瑾扫了一眼标题——「怀孕后听到老公声音就想吐,打视频电话都不行是怎么回事?」
这显然和他跟虞梓的情况完全不沾边,但黎琢瑾出于好奇,接着看了看帖子。
回帖里有人说可能是楼主和老公感情不好,怀孕后放大了潜意识的情绪,然后身体就直接表现出来了。
楼主回复说绝对不是,她和她老公感情很好。还举了例,比如说她老公特别黏她,除了上班时间之外基本都不独自出门,一下班马上就回家,不像有的假借加班不想回家分担家务的男人,她也特别爱她老公,所以才愿意生孩子,夫妻感情绝对没问题。
排除掉主观感情因素后,论坛网友们又在回帖里发表五花八门的见解和猜测,最后有个自称是医生的人问楼主,是不是怀孕后还是和老公常有亲密行为。
楼主尴尬地表示确实是,她和她老公感情好,怀孕后虽然前期不敢真的行房,但有时候会忍不住擦--边亲密。
那个自称医生的网友就说,胎儿是很神奇的存在,有过案例是一个孕妇直到生产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甚至在怀胎十月期间每个月都会正常来例假。
医生们后来猜测可能是胎儿知道母体不想生产,所以为了寄生存活,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甚至让子宫每个月都继续流一点血、营造例假的假象,避免被母体发现怀孕的事实。
楼主的这个情况,既然不是和老公感情不好,那有可能就是感情太好了,胎儿受母体激素起伏影响,“害怕”父母的亲密行为造成自己发育环境的不稳定,所以影响了母体激素情况,让母亲排斥父亲的生物特征,两人不过分亲密,胎儿才能安稳发育。
自称医生的网友这样回复之后,后面的回帖也都越来越玄乎。
黎琢瑾没再往下看,寻思着这再发展下去,胚胎都要拥有毁灭地球的能耐了。
他继续看其他搜索结果,看来看去没找到一个能说服他的,最后居然还搜到了一篇ABO题材的生子小说……
黎琢瑾面无表情地彻底清除了手机上的搜索和浏览记录,心想信息素居然是最靠谱的说法,大概是这个世界要变天了,他和虞梓要变态出信息素了,然后虞梓不太喜欢他的信息素,所以一接吻就想吐……离谱。
黎琢瑾洗完澡,决定再去找虞梓试试。
虞梓正靠在床头、准备过几分钟就要睡觉了,突然看到黎琢瑾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他的卧室,一时有些无奈,破罐子破摔地扫了眼卧室里的镜头,然后问黎琢瑾:“干嘛,有狗还是有鬼在追你?”
黎琢瑾比他更破罐子破摔,上前直接轻车熟路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打横抱到了卫生间里。
虞梓错愕。
【哇哦哦哦哦!(猴子抢香蕉)(捶胸顿足荡秋千)(剥开香蕉皮丢给狐狸当滑板)(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很激动谢谢)】
【公主抱看多了,这么有强制爱风范的公主抱很新鲜,很好[扶眼镜]】
【黎哥你要不还是装一下吧,这么不拿我们当外人,我害怕】
到了卫生间里,黎琢瑾把虞梓放了下来,然后拿出一个实验反复失败的科研人员要被逼疯的阵仗,对虞梓说:“我想再试试,看你会不会反胃。”
虞梓无奈地靠在墙壁上:“这件事是有点戏剧,但我刚才自己洗澡的时候,正好冷静下来想过了。”
他说着顿了顿,抬眸定定地看向黎琢瑾的眼睛,难得有些正色:“黎琢瑾,我们之前本来就是协议结婚,这个综艺是个离婚综艺,我们俩又不是奔着复婚来的,你还记得吧?”
黎琢瑾一愣,意识到了虞梓想要说什么,然后他无端有些不想让虞梓说下去,可偏偏又没有不让虞梓说话的资格。
虞梓觉得,黎琢瑾现在来找他,倒也正好说清楚。
他接着说:“前面这些天,我们之间之所以会莫名其妙有点亲密,一是因为你欲--求不满,二是不凑巧我正好受了伤、自理能力受限。”
“但这些都是暂时的,我的脚伤会好——事实上现在已经好了,我明天开始不会再坐轮椅,也就不用麻烦你了——而你,在上这个节目之前,你也没有天天惦记着想跟我上床吧?那下了节目之后,我俩和以前一样不见面了,你自然也就不会再惦记着和我亲密了。”
“我们之间本来就会回归之前互不相干的状态,今天我这突然对你的吻过敏的反应,戏剧之余倒也正好算个提醒,不是吗?”
虞梓刚才独自在浴缸里泡着,发现自己好手好脚的,不过几天时间,居然连独立洗澡这件事都觉得有点不适应了,真是离谱。
他思来想去,渐渐琢磨出味道来——或许不是他的身体在排斥黎琢瑾的吻,是他的思绪在自我影响,想要唤回他的理智,不要再习惯来自黎琢瑾的亲密。
不然等节目结束,下了浮在海面上的游轮,回到陆地上之后,又要怎么处理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
黎琢瑾也难得没有插科打诨,他静静地看着虞梓,等他说完。
虞梓眨了下眼:“现在你一亲我我就难受,你看着也肯定不见得多有兴致,刚好节目组也做回了人,我们不用挤一间房一张床了,你那些欲--求不满压制起来容易多了吧……所以我是觉得呢,我们刚上节目那个凌晨的状态就挺好的,都很自在。你说呢?”
黎琢瑾笑了笑,又过了几秒钟,才心平气和地开口:“我印象里,我们俩上次这么正儿八经说事,还是我去找你,说想让你跟我协议结婚的时候。”
闻言,虞梓心想,那他倒和黎琢瑾的认知又不一样了。
黎琢瑾向虞梓提出协议结婚时,虞梓才刚满二十一,在大三的尾巴上,本来最需要烦恼的也不过是毕业论文和毕业去向,没想到一朝惊变。
他爸出了车祸,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医生却也只能遗憾表示,他爸陷入了植物人状态,什么时候能醒不知道,但躺一天就耗一天不菲的医疗费。
紧跟着他爸那两年发展得本来不错的公司那边也传来噩耗,合伙人表示公司破产了,资不抵债,别说给虞风出医疗费,虞风身上还负了不少债务。
虞梓手里只有一张十万块的银行卡——虞风在虞梓高中的时候突然说想要跟朋友创业,告诉虞梓这件事的同时,往他刚办下来的银行卡里打了十万块钱,说这笔钱是“保底”的,免得他创业失败没钱了,害虞梓以后读不了书。
但后来虞风创业顺利,生意做得不错,也没短过虞梓正常的花销,那卡里的十万块就那么静悄悄地待在银行里没动,直到虞梓在虞风出事后拿出来。
可十万块钱杯水车薪,当初如果黎琢瑾没有出现,那时的虞梓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能处理好当时面临的烂摊子。
当初黎琢瑾不仅是帮虞风还了债,帮虞梓把虞风安排去了疗养院,还帮忙理清楚了虞风公司的情况、调查处理了虞风车祸的事。
而黎琢瑾帮的这些忙,只需要虞梓付出协议结婚的代价,虞梓当初甚至希望黎琢瑾是真图他点什么,不然他心里没上没下的实在忐忑。
那之后没多久,虞梓机缘巧合进了娱乐圈,还事业运极好很快爆红,不用黎琢瑾帮忙负担他爸在疗养院的医疗费了。
虞梓手里攒到第一个五百万的时候,用那笔钱买了一件信佛之人会喜欢的藏品,送给了黎琢瑾的母亲沈玉君女士。
沈玉君果然很喜欢,一连夸了三句话,把当天的说话份额都用完了。
黎琢瑾当时在黎家众人面前没说什么,回头两人上了离开的车,他才问虞梓:“铁公鸡转世成散财童子了,虞老师你不是打算走婆婆路线追求我吧?”
虞梓那时候其实是有点想把黎琢瑾帮他和他爸出的钱还给他。但一来就算娱乐圈收入高,他一时半会儿也攒不出那么多钱。
二来是,黎琢瑾和他的婚前协议写好了不用他还钱,他签的时候没见多犹豫,之后再要还钱,显得假清高,而且搞得好像他是在为撕毁结婚协议攒底气似的,黎琢瑾不缺那点钱,相比之下肯定更宁愿两人之间安生些。
所以虞梓折中,送了沈玉君礼物,这样他自己心里过得去一点,而且沈玉君本来也对他很好。
对于黎琢瑾的调侃揶揄,虞梓当时不论心里如何作想,嘴上一如既往毒死人:“是啊,讨好讨好你妈妈,这样万一你不小心英年早逝了,她才能支持我继承你的遗产。”
黎琢瑾被他怼乐了,又过了会儿,才有点正色地说:“你用不着觉得欠了我的,我之前找你协议结婚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我需要一个靠谱的人帮我这个忙,你没给我添乱甚至伺机索取更多利益,就已经很优秀了,你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
“你如果还是觉得我之前帮你家出的钱太多了,那你想想你付出的时间吧,你的三年时间,值得那么昂贵。”
——那次谈话,其实才是虞梓印象里,和黎琢瑾之间有正儿八经交流的“上一次”。
当前,他们脚下的游轮突然轻轻晃动了,窗外传来鸣笛声,是要从那不勒斯前往罗马了。
黎琢瑾接着说:“你刚才那些话,我正经想了想,的确有道理,再这样搞下去显得我俩在谈恋爱似的,我明明只是觊觎你的肉--体,对你的发财树叶子不感兴趣,对我的绝育手术更没兴趣。”
虞梓笑了下。
然后突然,那股反胃感又涌了上来,虞梓推开黎琢瑾,趴到洗脸池边,再度又是一次什么也没吐出来的干呕。
黎琢瑾刚涌出来的正经情绪一下子被推没了,他匪夷所思地问:“今天早上好歹还亲了下呢,现在成了我呼吸都碍着您了吗?”
虞梓没辙地摆了摆手:“对,所以你跪安吧。”
“我就该汽化掉,融进空气里恶心死你。”黎琢瑾伤敌一千自损一万道。
虞梓莞尔:“不就是不想跟你接吻吗,你居然气得要蒸发啊?”
黎琢瑾挑眉:“你再说我就亲你了,反正干呕难受的又不是我。”
虞梓:“……我干呕你都亲得下去,您可挑点食吧。”
……
第二天,虞梓不再坐轮椅了,黎琢瑾也没特意一大清早跑过来看看虞梓的洗漱情况。
但两人也都没刻意回避对方,反正正好洗漱出门的时间差不多,就一起走呗,太刻意了反倒奇怪,显得多在意对方似的。
他们来到自助餐厅,照旧是吃早饭、和其他嘉宾一起商量今天和明天在罗马的行程,然后准备跟节目组领取食材,做要带下游轮的午饭和晚饭。
领取食材之前,还是要针对“哪对嘉宾已经复婚了”投票。
前面几天,除了第一次投票的那天之外,后面嘉宾们都是直接在投票纸上写好认为的名字,展示给镜头后就放入投票箱,没再特意设置环节,让嘉宾们解释投票理由和自陈辩解为什么不是自己这对。
但今天,这个环节又短暂回归了。
“今天正好是各位嘉宾老师上节目的第八天,我们四个星期的旅程已经结束了四分之一,相信观众朋友们都很好奇各位嘉宾老师和刚上节目时相比,有没有什么心理变化。”
主持人说:“加上明天罗马之行结束后,晚上观众们也要迎来第二次投票,所以今天嘉宾老师们投票之前,我们节目组另外安排了一个小环节,再供嘉宾老师们拉拉票。”
主持人话音落下,另有工作人员配合着端上了一个带指针的立体游戏圆盘,圆盘长得跟抽奖用的似的,但圆盘上不同的区域印的不是奖品,而是问题。
一眼看过去,什么「您还记得和前任的结婚戒指在哪里吗」,还有「您考虑和前任复婚吗」、「如果您有一共五百万存款,您的前任生病了需要四百九十九万医治,您会愿意借给ta吗」之类的,五花八门。
主持人介绍了下玩法——互为前任的两个嘉宾上前,转动圆盘,一人转一次,圆盘停下后指针分别所指向的问题,这对嘉宾可以选其中一个来两人分别回答,剩下另一个问题则留给下一对嘉宾。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会转动一次圆盘,最后都会回答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自己或者前任转出来的,一个问题是前面一对嘉宾遗留下来的。
回答问题时不光要针对问题本身,还要从这个问题出发,阐述一下为什么自己和前任不会是已经复婚的那对。
【哈哈哈哈怎么跟结构化面试似的】
【我喜欢这个转盘!】
虞梓把圆盘上的文字看了一圈,然后指了指其中占比最小的那一份,对黎琢瑾说:“你不是好胜欲和肢体都强吗,看到那里的「免答一次」没有,待会儿你就努努力,争取转到它。”
黎琢瑾轻啧道:“您对我还挺有信心。那虞老师,你看到最大的那块「您考虑和前任复婚吗」没有,你这财迷到看到更大份就想要的毛病,待会儿小心点,别冲着它努力就行,好吧?”
虞梓嘁了声:“这个问题不是挺好回答的吗,我要是转到它,我们也算赚了。”
【小两口永远在说小话!】
【你俩是我带过最亲热的一届离婚CP[嘿嘿]】
【一个的行事风格是“赚不赚”,一个的行事风格是“赢不赢”,殊途同归,你俩绝配!】
游戏开始了,主持人表示就从看起来对这游戏最热衷、已经讨论上了的黎琢瑾和虞梓这边开始,待会儿玩过一圈,也是在他们这里收尾。
黎琢瑾和虞梓走上前,虞梓示意黎琢瑾先转。
黎琢瑾也没在这种小事上客气,伸手用力转了圆盘。
圆盘快速转动后逐渐变慢,最终停下来,指针所指向的问题赫然是最大块的那个「您考虑和前任复婚吗」。
黎琢瑾挑了下眉,从容地对虞梓说:“我这也算是帮你转到了你最想要的一块,那礼尚往来,接下来你帮我转那个「免答一次」吧。”
虞梓:“……黎老师可真会做生意。”
虞梓动手转了圆盘,最后停下时,他俩没能得偿所愿,指针指向的不是免答机会,而是和结婚戒指有关的那个问题。
黎琢瑾和虞梓都微微一顿。
他们协议结婚,要在黎家作戏,当然是有结婚戒指的,最开始回黎家的时候每次都会特意戴上。
但后来觉得麻烦,干脆就没戴了,黎家人如果问起来,就说是平时工作场合不方便、一会儿戴一会儿取的不如先收起来免得弄丢。
时间久了,两个人其实都不太确定自己的结婚戒指去哪儿了,离婚时甚至没想起来这茬。
毕竟那对戒指又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在第一次回黎家的路上,两人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于是开车到最近的珠宝店里随便挑了一对现成的,尺寸大差不差能戴上就行,款式都排在后面考虑,价格也不贵。
当下指针指向了圆盘上这个问题,黎琢瑾和虞梓互相瞅了一眼,然后虞梓说:“我们回答复婚这个?”
黎琢瑾颔首。
于是主持人帮忙重复问题,笑道:“两位老师确定就选择这个问题了吗?那么请问,二位考虑复婚吗?”
黎琢瑾又看了虞梓一眼,一想到这家伙在他面前反胃干呕就郁闷。
他不爽地回道:“当然不考虑,我们俩离婚的逻辑和一件事是一样的——人死不能复生。谢谢。”
虞梓被他这奇妙的对比联想逗笑了:“对,人死不能复生,下葬不必挖坟,就别惊扰我俩已逝的结婚证它在天之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