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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 青云碎月 6810 2024-01-17 10:13:40

云棠花了点时间才安抚好陆行渊的情绪,毕竟是个孩子,被师无为这一番逼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很快就因为疲倦睡过去。

云棠抹去手上的血迹,将他抱起来。看着是挺高一孩子,却轻的没多少肉。云棠让师无为把那两头狼留下,凡尘的野狼罢了,左右也活不了多少年。

师无为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你说我也会留着。”

陆行渊如此在乎这两头狼,这可是明晃晃的弱点。他不仅会留着,还会让人好好照顾,让它们多活些年头。

云棠把孩子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她平日不喜山中人来人往,独自在此清修,院里山里都没有其他弟子,此地隐秘而且安静,倒也省了遣人的麻烦。

陆行渊睡的不安稳,很快就从睡梦中惊醒。云棠在床边照顾他,给他擦拭额上的冷汗。

陆行渊睁眼时有一时的恍惚,迷糊间还以为自己回到幼时。

他刚出生的时候,因为魔魂圣骨有冲突,两岁前身体并不好,经常高热,浑身滚烫,每每发作起来,就要折腾个三四天。

也因为如此,陆晚夜才动了给他打造一个长命锁的念头,希望他平平安安地长大。

陆晚夜和云棠都是初次为人父母,一遇上他高热不退,二人就是不眠不休。陆晚夜查阅各种和圣骨魔魂有关的记载,给他调配合适的丹药,云棠坐在床边照顾他,给他擦拭身体。

云棠性子冷淡,平日里少见笑意,更别说是大悲大怒之态。陆行渊烧的迷迷糊糊时,一边哭一边喊娘,云棠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又湿又热。

她当初也曾在乎过陆行渊。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云棠叠了叠手上的布巾,查看陆行渊的情况。

陆行渊下意识地往后躲开,云棠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手指轻捻,没尝试继续靠近陆行渊,她收回手,把布巾扔进一旁的水盆,整理衣裙,正襟危坐。

“阿渊,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幼年的记忆,但是在这里,你最好当做什么都不记得。”以云棠对魔族的了解,陆行渊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知道多少,还记得多少。

他一个孩子,又是和狼为伍,对人世的尔虞我诈知之甚少,或许对危险有所直觉,但还是不清楚暴露记忆会带来的后果。

云棠直接把话挑明说给他听:“这里是我的故乡,这里的很多人手上有魔族的鲜血,或许对你而言,他们是敌人。但是你听好了,魔族已灭,你要是还想活下去,就必须依附你的敌人。”

陆行渊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光,眼神倔强。他还小,有些情绪不一定藏得住。

云棠并没有勉强他立刻就忘记师无为的所作所为,她再次伸出手。这一次陆行渊没有躲,被她握住手掌。云棠把他的手搭在手心,少年人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他的肌肤和云棠一样白,这一点他倒是随了云棠。

“阿渊,雏鹰羽翼未丰,要学会服软,这不是苟且偷生,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云棠安抚陆行渊,目露冷光:“你还小,但正因为你小,你有着无限的可能。师无为能压你一时,不能压你一世,这片大陆,强者为尊。”

云棠的手冰冰凉凉地,反而显得陆行渊的掌心有些热。他似懂非懂地抬头看着云棠,情绪没有一开始那么激动。

他和师无为硬碰硬,就是不想对自己的敌人低头。但云棠也没有说错,他如今什么也不会,除了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外,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知道了。”陆行渊垂首,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血色。

云棠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道:“就当是新的开始,行渊这个名字暂时不用了,易名……隐川。”

云棠的眼神有一瞬的追忆,隐川是陆晚夜给陆行渊取的字,而且是和行渊这个名一起写下来交到她手上。

陆晚夜什么也没说,但似乎又是想告诉云棠什么。

陆行渊没有抗拒,点头道:“好。”

云棠出面,很快搞定了陆行渊的新身份。他不再是魔君之子,而是被天衍宗看中,捡回来的孤儿,无父无母,暂且记在宗主师无为名下,名为陆隐川。

和天衍宗大多数的弟子一样,陆隐川开始了自己在天衍宗的基础修行。

云棠多陪了他几日,带他看了小狼,向他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这两头狼,就算是师无为也不行。

陆隐川身上类似妖兽的野性要慢慢改,师无为大方地表示愿意效劳,却被云棠甩了脸色。

云棠耐心地纠正陆隐川那些和人类不相同的习性,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陆隐川学的快,等他改正过来后,云棠不得不回皇朝一趟。虽说皇朝里照顾谢迟的宫人很多很多,但和娘亲相比尤有不足。

陆隐川已经知道云棠再嫁他人为妻,自己还多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魔魂影响陆隐川的七情六欲,魔魂被除,他对世间的情爱理解变得困难,对母亲的再嫁和这个未谋面的弟弟,他的态度是沉默。

云棠对此未作解释。

云棠一走,陆隐川就交给师无为管束。师无为还指望把他培养成一把趁手合格的剑,在修行上没有亏待他,但在平日多有打压。

自魔魂剔除后,陆隐川的性子越发冷淡,面对师无为的各种刁难,他一开始还会有所动怒,后来就越发沉默。

陆隐川只管修炼,不出一年就引气入道,达到练气五层。

看着他惊人的修炼速度,师无为惊喜之下是深深的恐惧,特别是当陆隐川沉默不语,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盯着他时,他就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他时常会找各种各样的错误来关陆隐川的禁闭,一开始云棠还会来救陆隐川,但随着谢迟一天天长大,她要管束的地方多了,对陆隐川的照看上就多有不及之处。

师无为一方独大,磋磨陆隐川的手段也日益剧增,他从来没有放弃熬鹰的那一套,行动上打压,言语上打击,就连禁闭室也不断地换着花样更改,从一开始的一房到半房。

他搞得陆隐川的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还时不时拿那两头狼做要挟。

可以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陆隐川,心理极其不健康,他就算是个正常人,也能被师无为逼出毛病来。

师无为更是深深地坚信他已经在陆隐川心中埋下足够的阴影,可以把陆隐川掌握在手心。

“那王八羔子可真自信,他每次把你说的一无是处时,你为什么都不还嘴?”

幽静的禁闭室,陆隐川盘膝而坐,膝盖上摊着一本古籍,这是他从藏书阁借出来的拓本,正好在师无为找事时用来消磨时间。

在他的身体里,有一道声音正在为他愤愤不平,这情况要是被人探了去,说不定会以为他小小年纪就生了心魔。

但是陆隐川知道,这不是他的心魔,而是他的魔魂。

这事说来还是因为师无为,倒不是师无为当日手下留情,而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

如果他是在陆隐川修道后才剔除他体内的魔魂,那魔魂肯定必死无疑。偏偏他太过着急,伤了陆隐川后,担心他留下隐疾影响道骨,找了不少修复神魂的丹药。

魔魂一息尚存,借着这些丹药再度重生。不仅如此,他还和其他魂魄分离出来,单独掌管陆隐川的七情六欲。

这就相当于一个过滤器,在陆隐川体内帮他过滤那些多余的情绪,好让他心无旁骛地修炼,专心悟道。

陆隐川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魔魂的存在,引气入体后有了灵力,可以自省内府,他才发现魔魂还活着。

“每次他骂我,他骂一句,你就顶一句,哪里还需要我开口?”

眨眼间,陆隐川在天衍宗已经生活了两年,他的修行到了练气十层,但没有急着筑基。之前云棠跟他说过,想要以后修炼更加顺畅,就不要急于求成。练气十层筑基确实可以,但并非最好,在十层之上,还有一个练气大圆满境界。

十只是让灵气达到标准线,满才是最佳。

而且师无为只让他积攒灵气,没有交给他功法的意思。其他和他差不多修行的弟子都开始练习功法,唯有他什么也没有。

他要是筑基了,还没有合适的功法,对他毫无益处。

“那个老匹夫一看就没憋好屁,他说不定是在想别的法子来欺负你。”

“你文雅一点,不要这样粗鲁。”陆隐川蹙了蹙眉,他一向清言雅闻,也不知道魔魂从哪儿学来这些词。

“我怎么粗鲁了,他可是差点杀了我,骂他都是轻的。”魔魂肝火旺盛,脾气挺臭。

陆隐川收起膝盖上的古籍,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本书,道:“我知道,因为我的负面情绪大部分都在你身上,所以你会易怒易躁,我问过了,这其实对你也不好。我找到一本清心诀,以后你难受时,我就读给你听,这样你就好受多了。”

陆隐川翻开书,魔魂和他共享五感,一瞟到上面蚂蚁一样的小字就头疼,连忙道:“你别念,我不听,我头疼。”

陆隐川没理他,自顾开口道:“心若冰清,即变不惊……”

魔魂深吸一口气,打滚撒泼道:“陆行渊,你别念了,你念的我头疼。”

陆隐川顿了顿:“我现在叫陆隐川,我已经不是陆行渊。”

“行行行,你不是你不是,我是行了吧?我是陆行渊,你是陆隐川,我们一魂两分,一体共生,你忍心我痛苦吗?”

陆隐川道:“不忍心。”

魔魂心里一喜,正暗暗高兴,陆隐川又道:“所以更应该照顾好你。”

清心诀响了一|夜,魔魂奄奄一息地缩在体内,短时间内是不想在理陆隐川了。

师无为这次罚陆隐川的理由是不尊师长,但其实他只是挂了个老师的名头,连正式的拜师茶都没有,所以很快陆隐川又被放出来了。

师无为亲自来接人,问陆隐川知不知道错,陆隐川垂首不语,魔魂闷了一会儿,在陆隐川体内龇牙道:“放屁。”

这两年来,师无为没少面对陆隐川这个样子,他垂首时很温顺,甚至给人的感觉有点内向,好像不自信似的。

师无为很满意,不忘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个样子走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天衍宗?”

魔魂:“你天衍宗脸大如盆,别人都得仰头看。”

“你修行快,但天下比你快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有你这般骄傲?你还差得远呢。”

魔魂:“你是没见着还是根本就没有我那么厉害的?我可听弟子们八卦过,你修了一年多才引气入体,废物玩意儿。”

“也就我,每天不辞辛劳地管着你,换了别人,早让你自生自灭。”

魔魂: “你不管我才叫行善积德,一天天就会损我的缺德点心,什么东西。”

师无为觉得自己说的很在理,意味深长地看着陆隐川。

魔魂也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骄傲地在陆隐川身体里撒欢。

陆隐川抬手行礼,荣辱不惊:“宗主若没有别的吩咐,弟子先行告退。”

师无为抬手放行,陆隐川走出好远才敢露出笑意,在心中道:“你小心点,不要被他发现。”

魔魂切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陆隐川修行顺利,很快到了练气大圆满阶段,筑基不能再拖了。正在他踌躇时,师无为再一次找上门来。

他给陆隐川带了修行的功法,但陆隐川看完后并没有接受。天衍宗是正统道修,门内功法千万,陆隐川想过师无为不会给他太好的东西,但还是没料到他如此歹毒。

修行数年,陆隐川对修真界不是一无所知,师无为给他的是一卷邪功。这功法看上去十分了得,兼具隐匿和便捷,快准狠,但却是偏门的路子,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卷功法真正的用途是各大宗门培养暗卫和死士。

“这可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东西,你还能比我更明白?”师无为没想到陆隐川拒绝的如此干脆,勃然大怒:“我看你是又想被关禁闭。”

陆隐川没有说话,此时他和师无为就站在正殿外面的广场上,这里人来人外,对他们的争吵早就习以为常。

师无为道:“你仗着天赋,目无尊长,当真是无法无天。我看禁闭已是无用,应该去刑堂领罚。”

陆隐川冷笑一声,当真转身朝刑堂走去。他想将来修得大道,就得修行正统功法,走偏门无疑自断前路。

师无为见状,对他挣脱掌控大为不满,抬手甩袖,灵力形如风暴,直接把陆隐川掀翻出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周围的弟子们吓了一跳,师无为严厉,但很少当众对下面的弟子出手,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陆隐川这一摔伤到五脏六腑,咳出血沫。他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盯着师无为,咬牙道:“我绝对不会妥协!”

师无为面色一沉,抬起手一掌扇去。但这一次,陆隐川没有受伤,师无为的力量被一股清风吹散,天衍宗内在一刻万籁俱寂,所有的道法和声音都消失了。

陆隐川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他环顾四周,瞧见半空中有一道虚影。

“师无为,既然你教不好这个孩子,那就让我来教。从今以后,他的宗门功德按照第四代亲传弟子发放。在他问道之前,我不会放他下山。”

亲切却又让人忍不住心惊肉跳的声音在天衍宗上空响起,所有人低眉垂首,不敢直视。即便是师无为,也得恭恭敬敬,不得放肆。

“谨遵太长老所言。”师无为暗暗咬牙,陆隐川到天衍宗也好几年了,云棠都不能保证经常过来探望,更别说是山顶上的那些老家伙。

今天怎么会那么巧?

师无为不甘心地看着灵力把陆隐川带去山顶禁地,待他回神,背后已是冷汗淋漓。

天衍宗的太长老顾诀,乃是天地三圣之一,真真正正大陆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师无为气闷地转身,一抬头,就看见云棠站在大殿门口看着他,她白衣胜雪,身姿纤弱冷冽优雅。

师无为愣了一下,顿时全都明白了。顾诀不问世事多年,上一次出面还是为了“狩天计划”。陆隐川在他眼里,即便身怀道骨,也和蝼蚁无异,他要是肯出面,又岂会等到这个时候?

必然是有人说了什么。

“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师无为冲到云棠面前,看着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怒道:“我们之前说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变卦?”

云棠抬手,手里赫然拿着师无为逼陆隐川的那卷功法。她周身剑气凌冽,似有金戈之声。

师无为面色僵了僵,云棠把功法甩在他身上,转身而去。

师无为咽不下这口气,怒道:“顾云棠,现在才想起来当个好母亲,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云棠脚步一顿,下一刻万剑如林,她直冲向师无为,一脚把他踩进正殿的内堂,在地上砸出深深的裂痕。

“师无为,他再怎么样也是我云棠的孩子,我云棠一生修道,以剑为身,无坚不摧,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后小人。”云棠目光冷冽,那双桃花眼犹如火焰般烈烈生辉:“我虽在皇城,鞭长莫及,但如果我想要,宗主之位易如反掌。”

浓烈的剑气灵压让师无为有些呼吸困难,云棠没有拒绝的是让陆隐川为天衍宗所用,而不是成为暗子,永远不见光。

而且加上一些别的原因,她的后代也不能修行邪门歪道,这是铁律一般的家规,师无为明知故犯。

大殿外面传来弟子们的声音,云棠收了灵力:“你自己好自为之。”

太长老顾诀修行之地是一片雪山,这里冰寒刺骨,在这里如果不想被冻死,就得时时刻运转灵力,修行环境可谓十分残酷。

但是陆隐川喜欢这里,就连体内的魔魂到了这里也觉得没有那么压抑。顾诀没有亲自露面,只是用一道法相之身教授陆隐川修道。

他给陆隐川规划的路线是剑修,道为无情道。

魔魂剔除,陆隐川对七情六欲的感知要弱很多,加上道骨让他时刻保持清明,修行无情道再好不过。

陆隐川不负所望,修行一路顺畅,直到他突破问道,顾诀才准许他下山。

在山上这些年,陆隐川并非完全与世隔绝,毕竟还是要考虑一下他和天衍宗的和谐相处,顾诀偶尔还是会让他和宗门里的人接触。

没有师无为的横加阻拦,陆隐川在宗门声名鹊起,下面的弟子一说起他,就是满眼的羡慕。

毕竟能被太长老看中,指为四代弟子,亲自带在身边修行的待遇不是人人都有,天衍宗自古以来,也就两三人有此运气。

而且天衍宗的弟子已经发展到七代,升为四代就是长老级别的待遇,师无为是三代弟子。

顾诀让陆隐川在天衍宗站稳了脚跟,但随着他和天衍宗的接触越来越多,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

师无为被云棠教训后,再见陆隐川,没了小动作,直接以权压人。

身为宗门弟子,免不了要受宗门调遣,这一点陆隐川并不抗拒。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在天衍宗待的时间越长,和天衍宗的联系就越难分开。

他横空出世,天降奇才,频繁的宗门任务更是让他在玄门声名鹊起。师无为的刁难,反而成就了他。

没有人还记得他初入宗门的艰辛,渐渐地他成了宗门弟子崇拜的对象,再然后,其他宗门的人也闻声而来,想要一睹风采。

就连仙皇也十分欣赏,邀请他去皇城给诸位皇子授课讲道。

皇城有云棠,还有见过几次的弟弟谢迟。

陆隐川没有去,他婉拒了仙皇的邀请。在无限风光的背后,陆隐川反而越陷越深,不得自由。

他的力量越强,天衍宗派遣给他的任务就越来越难,一开始还是些明面上的东西,再然后就是见不得人的任务。

师无为借他的手铲除异己,为了让陆隐川配合,他以野狼为要挟。

当日仅有的两头狼,一头正常老死,另一头被师无为用丹药续着命,还活着,自然也成了约束陆隐川的锁链。

陆隐川没有拒绝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就如师无为所愿,他成了天衍宗最锋利的一把剑。但师无为不知道,这把剑他无法掌控。

陆隐川在帮他杀人,也在帮自己杀人,昔日踏足魔族之地的人和门派,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三尸宗掠尸,屠的最多的门派也是三尸宗。

明面上,他是不出世的天才,一席白衣胜雪,玉面寒霜,不苟言笑,众人对他又敬又怕。

暗地里,他杀人屠宗,双手沾满鲜血,黑衣鬼面,让人闻之胆寒。

他习惯行走在阴阳之间,独来独往。偶尔闲下来,才会去看看野狼。虽说这是师无为牵制他的筹码,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果没有白狼,他早就死在深山之中。他和狼群亲如兄妹,狼群留着他的赤子之心。

多年来,野狼见证了时间的飞逝,在吃了很多丹药后,它也开了灵智,知道了不少事。它未曾主动修炼,即便是师无为让妖兽教它修行,它也不理不睬。

它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着死亡。

最终它也如愿以偿。

此时的陆隐川已经不是当年被师无为任意揉搓的小孩子,他突破大乘,被选为九尊之一,在大陆上享有盛名。

野狼死在他出任务的时候,等他回来,看守野狼的弟子交给他的是处置好的骨灰。陆隐川拿着盒子,站在园子前面沉默了许久,久到日月变幻了一日,他才对着盒子轻声道:“谢谢你陪我走了那么久,辛苦了。”

没有野狼,师无为就失去挟制陆隐川的筹码,加上陆隐川如今的声望,他已经对掌控他感到棘手。

但是就在陆隐川觉得自己可以松一口气时,他遇见了谢陵。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送走狼群的最后一头狼后,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他坐在榻上看书,识海里的魔魂因为野狼的离去难过,闷声不语。

“垂头丧气做什么?往好处想,从今以后,我就没有弱点了,不是吗?师无为不能再用任何事物来要挟我。”

魔魂没吭声,寂静的雨夜里,忽然传来阵阵哭喊。

陆隐川愣了愣,他此峰独立,少有人来,大雨夜怎么会有孩子的声音?

陆隐川本没理会,那声音哭的越来越伤心,隐约还有人在喊哥哥。

魔魂率先坐不住了:“你倒是出去看看啊!是人是妖,会会便知。”

陆隐川打开房门,神识穿入雨夜中,很快就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在大雨里哭的撕心裂肺。他似乎是迷了路,黑灯瞎火地边哭边跑,被雷霆暴雨吓的不轻,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哭声瞬间微弱下去。

“陆隐川,你救人啊。”魔魂喊了起来。

陆隐川迟疑了一下,挥出一道灵力,温和的力量把孩子卷进门。那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孩子,约莫五六岁,被雨淋成落汤鸡也难掩那股机灵可爱的劲。只是刚才那一跌,把额上跌了条口子,鲜血直流。

魔魂可心疼了,在识海里知知不休。

陆隐川施法给孩子疗伤,又脱了他一身湿透的衣服,把人裹进暖和的被子里,让他先好好睡一觉。

“这谁那么粗心大意,把孩子落山上了?”魔魂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爱,他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陆隐川却觉得疑惑,沉吟间,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魔魂的声音戛然而止,陆隐川抬头,门扉被人推开,露出一张有几分肖似云棠的脸。

谢迟扫了眼屋子里的状况,目光落在孩子的身上,故作惊讶道:“我还说这孩子跑到哪儿去了,没想到是在剑尊屋里,真是劳烦剑尊费心了。”

陆隐川心里一沉,谢迟又道:“剑尊有所不知,近日我娘回宗看看,我闲着无事,就带上这唯一的弟弟前来凑个热闹,看来他和剑尊很有缘。”

魔魂听的翻了个白眼,这哪里是有缘,根本就是故意算计。亏他刚才还催陆隐川救人,真是自找麻烦。

谢迟笑意盈盈,道:“我父皇想给弟弟找个师尊,我娘属意剑尊,她明日说不定就会找剑尊详谈。天色已晚,既然弟弟没事,我就不叨扰剑尊了。”

谢迟说完就退出房门,根本没有带走孩子的意思。

魔魂急道:“陆隐川,你干嘛,你让他把孩子带走啊!你还真想给人当师尊啊?”

陆隐川回头看着床榻上的孩子,道:“来不及了,他应该是仙皇和狼女的孩子,谢陵。”

谢迟有备而来,即便陆隐川不出手救这个孩子,他也会想方设法地把孩子送到他手上。深更半夜,孩子分明是被他故意丢到山上。

狼族?

魔魂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陆隐川,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没有弱点了。真是可笑,他们怎么能容忍你没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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