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行箴的角度看,除却时聆眼睫微垂的一张脸,同具观赏性的还有时聆刚才在床单蹭动时卷起一截衣摆的腰。
此时那段腰因姿势而下凹出一条弯曲的弧线,商行箴念头碰撞,想熄灭所有光,只动用嘴唇上的触感去记住这道弧度,也想在凌晨五六点时,看它接住曦光的样子。
时聆说亲吻,还真的只是亲吻,之前在学校围墙外的树影下怎么吻他、刚刚从他下巴开始怎么一路点火,现在就是怎么吻,商行箴摸上时聆的脸庞,拇指揩去他鬓角的薄汗,又心疼又想欺负:“宝宝,你真的一点都没学会啊。”
商行箴温柔完就来凶的,用力把人往腿上一拽,掌着时聆的后颈吻上去,右手裹住了时聆虚握的左手。
“叔叔……”时聆喘不上气,别开脸躲过商行箴追过来的吻,用脑门抵着商行箴肩膀,感觉眼前晃出了重影。
猛地,他撇过头,但难免会有误伤,他无措地抬起脸,怔忪地和商行箴相视足有半分钟,然后突然挣开对方的手,蹦下床赤足跑进浴室。
水流急剧地冲刷在盥洗池中,时聆先搓洗双手,觉得嘴角痒,下意识地舔了舔,反应过来愣住,又急忙俯下身掬水往脸上泼。
商行箴拎着他的拖鞋过来了,睡袍已经拢好,腰间的绑带系成了标准的蝴蝶结。
在时聆脚边放下拖鞋,商行箴抽了条毛巾递给时聆:“又能找理由讨厌我了是不是?”
时聆胡乱擦了把脸,说:“后天商宇过来了,晚上我跟他睡。”
商行箴能答应么:“不让。”
时聆始终觉得脸上余留着有温度的黏腻,他扔下毛巾,不自然地用手背抹了抹:“那我把门锁上。”
商行箴说:“我有钥匙。”
时聆没了对策:“你欺人太甚。”
商行箴从背后抱住他:“宝宝,给你满分好么?但是下次必须得用上了,明明你也答应买下来的。”
时聆抓着商行箴扣在他身前的手,顷刻后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一辆眼熟的轿车停在别墅门口,商宇背着那只很能塞作业的背包跃下车跑过来:“大宝贝!”
门廊下不止时聆一人,今天非工作日,商行箴也在家,闻言扬手冲门外还没调头驶远的轿车一指:“赶紧滚。”
“有你这样当哥的嘛。”商宇在手机里说得好听,实际上见了面只把热乎乎的拥抱给了时聆,“聆儿,想我想得特紧吧?”
商行箴被拒绝多次,已然十分敏感:“这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么?”
时聆唯恐自己的存在导致兄弟不合,甩过去一个不虞的眼神,往上提了提商宇的背包:“都装的什么?”
“吃的,玩的,还有只送你的小笨,前几天逛街看到的,跟我那大笨是长得一模一样。”商宇边说边往屋里走,甩下包抱住咬着拖鞋戳在门厅的杨纳瑞,“哎哟咱瑞瑞半年没见怎么还是这么小,把你装进包里带走好不好?”
杨纳瑞将拖鞋一扔,甩着耳朵跑回了窝,不太想搭理。
有商宇在,时聆的暑假不缺乐子,商宇这几年把商行箴的别墅都摸熟了、玩透了,这偌大的房子困不住他膨胀的玩心,何况现在多了个时聆。
趁商行箴上班的日子,商宇从大车库旁边的小车库推出一辆重机车跨上去:“宝贝儿坐上来,哥带你去走遍祖国大好山河!”
平日里时聆连大车库都不怎么关注,更遑论这个小车库,他接过头盔戴上,扶着商宇的肩膀坐上后座,感觉很新奇:“你拿驾照了吗?”
“昨天刚拿到手,嘿嘿。”商宇脚下一踩,拧足油门驶出庭院车道,“我是敛着心思故意不找你吗?不,我是特定等驾照下来了过来载你飞一飞。”
时聆小时候被齐文朗甩下单车摔出了伤,自此以后对一切二轮交通工具的后座都极其恐惧,但商宇载他,他就放心地把手环过对方的腰身,盛夏的热风刮过手臂,他安心地伏在商宇的后背。
想到那架博兰斯勒三角琴,时聆迎风问:“这个车子是叔叔给你买的吗?”
“不啊,这就是他的,小车库里还停着几辆来着,我觊觎好久了。”商宇偏头问,“他没带你飞吗?”
“没有。”时聆心道,如果商行箴开这一辆去学校接他,他就不嫌丢人了。
商宇载他随处兜了兜风,时聆记起之前答应过要介绍他跟朋友认识,借此时机让商宇往张觉的奶茶店开。
怎料今天来得不巧,正赶上张觉的休息日,人没在奶茶店。
不过店里的环境清凉宜人,商宇也想歇歇,夹着两只头盔占上最后一个空卡座,时聆掏出张觉私下给他盖满戳的集分卡换了两杯果茶。
商宇两口啜掉小半杯,哈出一口凉气,问:“宝贝儿你不开心吗?”
时聆嚼了满口布丁:“没,就是挺遗憾你跟他没见上面,他那人也特别好玩儿。”
“总有机会的嘛,兴许我今儿英俊过头了,他不好意思露面,改天我骑个二八杠过来他就在了。”商宇耙了耙被头盔压垮的发型,“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哥没带你飞过所以不开心呢。”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遭,时聆还没那心思想象商行箴骑摩托的样子:“我以为叔叔就爱开四个轮的。”
“确实啊,他后来考下摩托驾照纯粹是因为一个人。”商宇用指腹扫过塑料杯上的水珠,突然叹了一口气。
对方少有这样多愁善感的时候,时聆了解商宇是个共情力强的,他喉间发紧,浸润过舌尖的果茶冰冷微酸:“谁?”
商宇挠挠鼻尖,突然伏到桌上,向时聆凑近了一段距离:“我跟你说吧,其实我原本还有个堂哥。”
时聆将杯子掐出了浅浅的一道凹痕,没料到商宇提到了这茬。
“他俩是亲的,不过那个堂哥已经不在了。”商宇说,“被人逼得跳楼自尽的。”
当年发生那件事时商宇年纪不大,他了解得也不多,所以言语间比起对整件事起因发展的细节描述,他更多的是对齐晟所作所为的抨击。
尽管这桩旧闻时聆已从商行箴口中听过一遍,但现在商宇说起,他还是感觉五指掐着的凉意直钻到了心里。
回去的路上,时聆趴在商宇的背上一声不吭,商宇看了眼后视镜:“怎么了贝贝?”
明明头盔护目镜挡着风,时聆却依然感觉自己的双眼像是被吹得泛了酸意:“当我哥哥吧。”
然而风声飒飒,将他声音不大的话语吹散了。
鉴于商宇被商行箴私下谈过话,虽然满嘴喊着“宝贝”的坏毛病改不掉,好歹晚上没再嚷着跟时聆一块睡,就搂着他的大笨过日子。
连续几天跑外面兜圈子,商宇揣着驾照骑过瘾了,周六终于肯安分守己窝在别墅里,撺掇着商行箴和时聆去游泳。
商行箴给时聆买的泳裤让孟管家洗过,他已经换好了,留着上半身的T恤却要脱不脱,赤脚立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岸上盯着池面发愣。
商宇迅速热身完,迅猛地一头扎进水里,碧蓝中溅起一片白白的水花,商宇冒出脑袋甩了甩水:“宝贝儿过来!”
时聆面露难色,生平第一次不敢脱掉上衣不是因为后背的伤疤。
身后商行箴姗姗来迟,解掉浴袍扔在躺椅上,露出傲人的肌群:“不敢下水?”
时聆幽怨地盯着他,齿间挤出字句:“你昨晚把我嘬太红了,还没褪。”
昨晚黑了灯兴起,商行箴又不懂控制力道,闷笑道:“谁让你又不给我。”
“没你这样的。”时聆说,“商宇跟我们同一层楼。”
商行箴道:“就他睡得跟死猪似的,房间还隔那么远,谁能听见?”
“你们下不下来啊!”商宇游了个来回,淌着满脸水高声催促。
“把衣服脱了,”商行箴说,“他脑子笨,看不出来的。”
说完,商行箴往前迈一步,撑着池岸下了水,挪到扶梯前张手,仗着商宇游到远处,他安抚道:“宝宝,过来。”
时聆定了定神,趁着商宇还没冒出脑袋,他迅速脱掉上衣往商行箴的浴袍上一扔,扒着扶梯下了水,扑进商行箴怀里。
时聆其实会点游泳,就是不会换气,游个几米远就掂着脚尖站直了,吸一口气能继续游。
商行箴先驮着他来了两圈,随后把人从背上弄下来跟在他身侧教他边游边换气,商宇扑腾过来:“宝宝你看我啊,这样——”
商行箴手一松:“你他妈能不能别一时换一个称呼?”
失去辅助,时聆连忙站了回去,商宇一低头就能看到彼此之间区别巨大的颜色。
一口气哽在喉咙,商宇瞬间也觉得自己不会换气了,他看着商行箴,看着眼前这个他敬重的哥,忘了他曾经砸重金给自己买下限量版的水晶三角琴,忘了自己这几天骑着他的车、载着他的宝贝逍遥地四处窜,只记得他欺负了自己单纯无助的贝贝。
“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看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商宇成语三连,一转身游走了。
商行箴喊住他:“去给时聆拿瓶运动饮料过来。”
商宇昂起脑袋游来游去:“谁爱喊宝贝谁去!”
时聆其实不渴,但也不想看着好端端的兄弟俩反目成仇,他朝着池岸的方向走:“我去吧,你们要喝什么,我顺便拿过来。”
商宇见状,忙撑着台面跃上岸:“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谁让你是我宝贝呢。”
地面积了滩水,商宇裹了个浴巾,趿上拖鞋往屋里去了。
时聆抓着岸上的砖面,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商行箴晃过来贴在他背后:“你多虑了。”
胸前一疼,时聆扒掉商行箴的手:“我根本不爱喝运动饮料。”
“家里也没运动饮料让他翻出来。”商行箴一条胳膊就能箍住时聆的身子和手臂,他低头在时聆裸露在水面的肩头落了个吻,“不过小宇肯定会出去买,他对你可好了。”
“……”时聆被按着身子动不了,只能费劲拧过头用眼尾斜睨身后的人,“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不止,还居心不良。”商行箴勾住时聆的泳裤,借着水流的劲儿拽下一大截。
时聆吓得往上蹿,动作正合商行箴心意,他顺利地褪掉时聆的泳裤往身后一扔,时聆惊恐回头:“你还给我!”
光天化日,商宇随时都会回来,商行箴不欲在池中逗留,从自己泳裤的小口袋里翻出那条被他洗净的内裤,在时聆无暇顾及的水下抻开,手背碰了把他的屁股蛋:“抬脚,我帮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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