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袁渊在家里发现了饼干。
这实在是一件大事。自从他和陈冬阑在一起,饼干就成了家里严令禁止的东西,没想到陈冬阑还敢把饼干买回家。
这必须好好教育。
他把陈冬阑叫到客厅,指着柜子里的饼干,拿出工作时才会有的口气质问:“这是什么?”
陈冬阑不明所以,蹲下去看了看:“这个啊,是同事送我的。”
袁渊火冒三丈。陈冬阑这个人真是无药可救,他知不知道他上回也是这么骗人的,还敢用同一套说辞?
“你老实说,你买来干嘛,打算什么时候当饭吃?”
陈冬阑愣了愣,明白过来了:“真的是同事送的,我上次帮了她一个忙,她想送点什么感谢我,看我平时爱吃饼干,就送了这个,我拿回来放着,还没吃过的。”
袁渊准确地抓住了这段话中的重点:“平时爱吃饼干?你上班时瞒着我偷吃了多少饼干,一五一十说清楚。”
陈冬阑冤得不行:“我平时也没怎么吃,就是以前吃了点。我……真是同事送的。”
袁渊看他一脸可怜,训不下去了。但规矩总是要立起来的,得彻底把陈冬阑这个坏习惯掰回来才行:“你把这个扔了。”
说着,就把饼干拿出来,放到陈冬阑手上。
陈冬阑垂头丧气,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袁渊在他两边脸颊上分别亲一口,以示安慰:“乖,我带你去超市,我们买点别的零食,培养一下别的爱好,好不好?”
陈冬阑得了亲亲,也不打算再解释了,点点头,两人手牵手去了超市。
第二天,同事问他:“陈冬阑,上回送你的饼干好吃不?”
陈冬阑十分心虚,硬着头皮说:“好吃,谢谢你。”
同事开心极了:“那太好了,我再给你买点。”
陈冬阑连连摆手,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番外二
课上到下午最后一节时,天色突然昏暗起来。轰隆隆的闷雷让教室骚动起来,老师拍了拍桌子,大家才安静下来。
五分钟后,开始下雨了,阴云从这头一直延伸到天边的那头,雨势滂沱,哗啦啦的声音甚至掩盖了老师的声音。
陈冬阑出门没有带伞,低头一看,脚上还是双帆布鞋。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借伞的借伞,给家长打电话的打电话。陈冬阑考虑着要不要买把伞,但带看这雨势,肯定没走到商店就会被淋得湿透,就放弃了。
他在教学楼前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罩在头顶上,正要跑进雨中,听到背后有人叫了一声:“等等。”
他回过头,是袁渊。
袁渊手上拿着一把长柄伞,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头顶撑开的校服,又移回他脸上:“陈冬阑,你没带伞?”
陈冬阑莫名的紧张,居然就这样维持着用校服遮着头顶的动作,说:“嗯,没想到今天会下雨。”
袁渊点点头,把伞撑开:“一起走吧,我记得我在地铁上遇到过你,我们是搭一趟车的,对吧?”
陈冬阑点点头,把校服放下了,迟疑地问:“你不打篮球了吗?”
虽然下雨,但还有室内体育馆开放。
袁渊没听清:“什么?”
陈冬阑摇头:“没什么。”
袁渊没有再追问,他撑开伞,先一步跨下教学楼的台阶,将伞凑在屋檐的边缘,对陈冬阑说:“来吧。”
陈冬阑心脏跳得很快,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轻了不少。他走进伞里,碰到了袁渊的肩膀:“谢谢……要不我来撑伞吧?”
袁渊比了比两人的身高:“我比你高,还是我来吧。”
陈冬阑没说话。
两人往前走,积水淹过了陈冬阑的脚背,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不少。
就在这时,袁渊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走近一点,要不遮不住你。”
说完,把手放开。
陈冬阑轻声说一声谢谢,脑袋却因为这一触碰而变得晕乎乎的。
雨势这么大,他们一路走到地铁站,陈冬阑的袖子却没怎么湿。
下班下学的点,车上人接近爆满。陈冬阑和袁渊站得很近不是碰触在一起。
陈冬阑努力地往后靠了靠,怕两人一旦贴近,自己剧烈的心跳就会被察觉到。
“你平时都一个人回家吗?”袁渊突然问。
陈冬阑愣了愣:“是……”
“我们搭一趟车,你怎么不跟我一起走,也能做个伴。”袁渊说。
陈冬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我一个人还好……”
袁渊不说话了。
他家很近,过不了几站就要到了。袁渊提前跟陈冬阑道别:“我先走了。”
陈冬阑点点头。
袁渊把伞递过来:“你拿着伞吧。”
陈冬阑摆摆手:“那你怎么办?这伞本来就是你的,我没关系。”
袁渊把伞柄硬塞到他手上:“有关系,你拿着。”
地铁降速了,到了袁渊下车的那一站。他没急着走,说:“以后每天上下学,我们都一起吧。”
陈冬阑鼻子酸了:“你不打篮球了?”
地铁停下。袁渊下去之前回过头来说:“不打了,以后每天都陪着你。”
陈冬阑用力点了点头。
袁渊笑了笑,消失在车门外。
多么好啊。陈冬阑想。
明明这么好,他却一直哭,怎么都停不下来。
袁渊迷迷糊糊地翻身,没在身边摸到陈冬阑。
他们每晚睡前都会拥抱在一起,虽然睡着睡着会分开,但始终贴在一起,稍一伸手就能摸到彼此。
袁渊一下清醒了,房间黑乎乎的,显然还没到该起床的时间。他扭开灯,撑起上半身打量,不仅床上没有陈冬阑,整个房间也没有。
“陈冬阑?”
没有回应。
他翻身下床,鞋都没穿,赤着脚进洗手间,人没在。
出了房间,客厅没人,餐厅没人,厨房也没人。他抓了一把头发,心里跟火烧一样焦灼。
他几乎是跑着到了阳台,啪的打开门,入目的是陈冬阑趴在栏杆上的背影。
他的心重重落了回去。
他走上前,从背后把陈冬阑整个抱进怀里,抱怨道:“你大晚上出来吹什么冷风?吓我一跳。”
陈冬阑动了动,想回头看他:“你怎么醒了,我影响到你了?”
陈冬阑的肩膀冰凉,估计已经在这呆了不短的时间。袁渊边给他捂热边说:“对,你不在我身边,影响大发了。”
陈冬阑转过身,把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对不起……”
袁渊亲他的发顶:“怎么回事,做噩梦了?”
“没有。”陈冬阑透过他的肩膀,隐约看到家中主卧亮起的暖光灯光。
“我只是……”他说,“做了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