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说怕鬼叶桦还会信下, 但要说沈秋戟怕鬼,那叶桦是万个不信的。
然而人家小情侣铁了心要待在块,们也不可能棒打鸳鸯, 再说琳琅游乐园里大家有害怕不参与的游乐项目, 谁也别笑话谁。
是顾绒和沈秋戟就在外面站着, 只有邰诚、叶桦、李铭学几个人排队进鬼屋。
负责维持客流量的工作人员有三个, 是男的, 其中有个小哥哥还特别帅, 俞金海听到排在们前面的两个穿绀色日式制服的女生, 直在议论这个小哥哥的颜值——
“阿暖, 那个npc小哥好帅啊。”
“嗯嗯!鼻子好挺, 皮肤也好白,感觉比我还白。”
小哥哥没注意看她们两个,在尽职尽责地嘱咐排队的人:“次只能进去十个人哦, 大家先和伙伴排好队,不要走散。”
“哇~”
俞金海前面的两个女生发出了花痴的惊叹,声音被小哥哥听见后,那位帅哥工作人员还朝她们俩笑了笑,在看清她们俩的面容后目光中闪过丝愣然,随及像是有些疑惑, 又像是在开玩笑地问:“两位妹子,你们以前来这里玩过吗?我觉得你们好像很眼熟。”
“嘁……”俞金海和旁边的邰诚吐槽, “什么年代了, 还用这种招数去撩妹,也太俗了吧?”
邰诚抱着胳膊说:“你管人家俗不俗,长得帅这招就百试百灵。”
果然,两个妹子被帅哥工作人员问了后脸红红的回答:“当然啦, 我们俩来玩好几次了,你肯定会觉得我们眼熟呀。”
“是嘛,那看来我们鬼屋还挺好玩,有回头客了。”帅哥工作人员笑起,口白牙非常治愈,“轮到你们啦,祝你们在青山精神病院里玩得愉快哦。”
进鬼屋的人次到两个制服女生时,刚好是十个人,所以俞金海们被拦下,要等待下波。
或许是因为俞金海的目光太过强烈,帅哥工作人员朝看了眼,下瞬也好脾地笑道:“几位客人好像有些眼生,是第次来玩吗?”
邰诚说:“是啊。”
“那你们要小心哦,里面……”帅哥工作人员笑笑,压低声音道,“可能真的有鬼。”
俞金海道这不过是鬼屋工作人员为了营造恐怖氛,特地说出来的话,可不道为什么,听完后的刹那却忽然觉得脊背发寒。
没有接工作人员的话,而是回头看了眼身后宛长龙的队伍——琳琅游乐园里其游乐项目也有人排队,可就算是火爆的摩天轮、过山车,队伍没这么长,怎么来玩这个鬼屋的人就好像特别多呢?
这么多的人,真的全部是人吗?
俞金海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浑身抖,打了个激灵,也生出些打退堂鼓的心,着要不然和顾绒沈秋戟,在外面等大家算了。
结果叶桦忽然冷嗤声:“扯犊子呢。里面到底能有个什么几把鬼,让我进去看看。”
帅哥工作人员听着叶桦的话愣愣的,半晌后小心翼翼说:“这位客人,我们这里禁止殴打工作人员哦。”
俞金海:“……”
算了,是多虑了,还是跟着进去吧,叶桦要是打人也能帮着拦下。
“轮到你们啦。”帅哥工作人员算着时间,差不多到点后就放下门栏,笑着对俞金海等人说,“祝你们在青山精神病院里玩得愉快哦。”
至沈秋戟和顾绒,们就在“青山精神病院”的主建筑楼外找了个空椅坐下,等着俞金海几人从鬼屋里的出来。
等待期间,顾绒玩了下手机,又着寒假要和沈秋戟起去家里趟,总不能两手空空,便打听打听七叔七婶的喜好,也便带礼。
聊了半晌,倒也打听出来些东了——
比说七叔喜欢雪,喜欢梨花,喜欢看书,还喜欢织毛衣。
而七婶喜欢的东没几个,讨厌的东就多了:讨厌雪,讨厌花,讨厌骨头,讨厌刮风天……大的爱好的每天下午两点晒太阳。
顾绒琢磨片刻后,请沈秋戟帮拿个主意:“那我带些毛线过去?然后再带个便晒太阳的太阳椅?”
“不错不错,就带这些吧。”沈秋戟觉得挺好,“我缺钱,我七叔不缺,们也没什么缺的,你人去了就。”
“可是礼总还是还送的,不然多没礼貌呀。”
顾绒叹了口。放下手机往椅背上靠,仰头望着们头顶上作为装饰密密麻麻挂满了整个天空,沾有血迹的白医服,忽地怔忡了几秒——总觉得这些衣服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怪异在哪,而且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只是时半会儿不起来。
沈秋戟见看得出神,也跟块仰头观看,两分钟后,沈秋戟忽然站起身,皱着眉伸长脖子,像是把这些衣服看得更仔细些。
“沈秋戟……”顾绒抿了抿唇,而后开口,“你也是觉得这些衣服有些奇怪吗?”
“是。”沈秋戟颔首,眉宇间萦上些许凝重,嗓音沉沉道,“因为这些衣服上的血……是真血。”
布置鬼屋少不了的道具之就是血浆,中式和日式风格的鬼屋血浆可能用的少些,但“青山精神病院”这种看就和医院逃不了关系的鬼屋,在进室内装修和布置道具时,必然要用到许多血浆,所以这些白医服上面就算有血,大家见到了也没怎么多,觉得不管血泼的再怎么多,反正不可能是真血就是了。
结果现在沈秋戟说什么,上面的血是真血?
“你确定吗?”顾绒闻言哪里还坐得住,倏地下就从椅子直起身起来,站在沈秋戟身边和共同凑近白医服,观察上面的血迹。
血浆不是真血,只是替代品,能做到的就是外观上的似,有些血浆甚至还是甜的,口感和味道还不错,靠近后还能闻到淡淡的甜浆香味。
世界上倒也不是没有鬼屋用真血和真肉内脏作为道具,可是那些鬼屋多为单独全年运营的主题鬼屋,在琳琅游乐园这种几乎面向全年龄段的游乐园里,绝不可能存在这的鬼屋。而“青山精神病院”作为琳琅游乐园保留的常规鬼屋,也毫无机会出现用真血制作的恐怖道具。
不然果有未年小朋友进来玩被吓到了,到时候游乐园吃到投诉,哪个工作人员不会好过。
所以顾绒再三和沈秋戟确认:“我看不出来,你可以肯定,这上面的血迹是真血吗?”
沈秋戟点头:“我确定,我闻到了血腥味。”
其实就算是真血,也不定需要害怕,猪血鸡血鸭血这些东也可以用来做道具,可为了保险起见,沈秋戟还是严肃道:“打电话给俞金海们吧,让们赶紧从鬼屋里面出来。”
“好。”顾绒应了声,随即就取出手机,给进去的几人依次拨打电话。
但是没有个人的手机能够打得通,顾绒从扬声器里听到全部是“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回应。
“打不通,不过我手机还有信号。”顾绒蹙起双眉,努力让自己镇定些,“或许这种建筑里面信号不是很好。”
就像在电梯时,手机信号总是时有时无,有些大型的密封建筑的确信号不好,当然也不排除工作人员为了增加恐怖氛围,会在鬼屋里面放信号干扰器的可能。
正当顾绒焦虑难耐甚至种有要跑进鬼屋里去寻找俞金海梁少的冲之际,沈秋戟和忽然瞧见俞金海、邰诚们,从“门诊部”旁边的个黑色小门中掀开门帘钻了出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什么嘛,根本就不吓人啊,妈的,还不那个工作人员在外面和我讲的话吓人。”
“就是,外面布置的这么有氛围,谁能到里面粗制滥造,黑黢黢的啥看不清。”梁少也跟着俩块吐槽,“还有后面进来的几个游客在那咋咋呼呼,我几次被吓到,是被们的叫声吓的,那些道具根本没有吓到我。”
叶桦老神在在,傲然无惧道:“早就说了不吓人,里面还臭的要死,是不是有人没洗脚在里面脱鞋了啊?我要吐了。”
“不道,我也觉得那里面臭得很。”俞金海抬起胳膊朝顾绒们挥了挥手,“走走走,去别的地玩。”
顾绒和沈秋戟小跑到们身边,目光上下在几人身上游弋,检查们有没有哪里受伤:“你们没事吧?”
邰诚不明白顾绒为什么此紧张:“个不吓人的鬼屋,能有什么事?”
顾绒张了张唇,又赶紧闭上——既然们没有受伤,那么白医服上面的血迹是真血这件事或许暂时也没必要说,就算说了,也只是徒添恐慌。
万这些白医服是去年万圣节精制道具呢?再说就算是真血,也不定是人血啊。
因此顾绒就只顺着俞金海的话说:“那我们换个地玩吧。”
大家意见统致,起顺着原路往外走,不过在走出几步后,叶桦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我怎么感觉外面的天比我们进去时好像更阴了些?”
这句话叫顾绒不由地缓下脚步。
再次抬头看向头顶,那上面依旧是将天空严严实实挡去大半的白医服,悚然发现叶桦说的是对的:天真的更阴暗了。
在叶桦们进入鬼屋后,顾绒和沈秋戟直是待在外面的,所以天色的变化们可能无法立即敏锐的察觉到,但与世隔绝了片刻的叶桦们,对这种光线变化却很敏.感。
重要的是,天色定暗得非常多。
因为鬼屋吓人与否的要素,重点就在道具、音乐、还有灯光。前两者暂且不提,在后者中——几乎所有的鬼屋里是黑色的,没有灯光。
果有灯,那灯光定是微弱的,或是各种诡异的红、绿、蓝等光线。
梁少刚从里面出来时就吐槽过,青山精神病院里面很黑,而人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再从黑暗的地来到有大量光线的户外,不论外面天何,只要是白天,会觉得明亮。
偏偏叶桦说天色变暗了。
顾绒抬眸遥望这条路,们过来时,顾绒从没觉得这条路漫长过,然而现在再看,却觉得这条挂着白医服的路长的看不见尽头。
且越往前去,天色就越暗,终在视线能及的后向,凝为浓郁的黑色——仿佛路的尽头是暗无天日的夜晚。
个疑点出来后,剩下的疑点便就越来越多。
顾绒彻底停下脚步,咽了咽口水和大家说:“我忽然发现件事——”
“什么事啊。”走在前面些的俞金海和邰诚转过头看着顾绒问。
“为什么这条路上,我们只能看见去鬼屋的人,而看不到从鬼屋里面走出来的人?”顾绒深吸口,讲出自己大的疑问。
这条路上依然有游客满脸兴致勃勃的往鬼屋赶去,但背对鬼屋向走的人,只有们七个。
顾绒语惊醒梦中人。
俞金海呆了几秒,害怕道:“顾绒你别吓我……”
“是真的。”沈秋戟也帮着顾绒说话,“进鬼屋的人那么多,可从鬼屋里出来的就只有你们五个。”
“不可能啊。”俞金海下意识地否认,“在我们前面进去的人那么多,而且鬼屋里人真的很多,有几次工作人员还没躲好就被我们看见了,真的完全不吓人,我们跟在队伍直往前走,然后就出来了……”
话越是说到后面,俞金海的声音就越低。
忍不住抬手,用手肘拐了拐邰诚:“走在我们前面的那些人呢?”
“我也看到们出来了啊……”邰诚讷讷道,“就我们出来的那个门,帘子掀就能出去。”
是的,们出来的门比起进来的门有些窄,次多只能通过两个人,所以是前面的两人掀开帘子出去后,后面的人会跟着掀帘出来。
那时们没注意,现在仔细回忆下,好像确实是这——在们前面出来的人,全没有了踪影。
外面只有排队的长龙,和在椅子旁等待的顾绒和沈秋戟。
顾绒深吸口,立马掏出手机看信号。
这是确认们有没有撞邪的简便法,幸好信号是有的,顾绒试着给梁少打了个电话,也能接通,梁少还奇怪顾绒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顾绒用摁错了这个由搪塞过去,然后和大家说:“算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邰诚点点头,也没人反驳顾绒。
只是们连往前走了快十分钟,也依旧没能走出这条头顶挂满白医服的路,并且——这些白医服上面又开始出现血迹了。
大家道们来时那会,白医服只在靠近青山精神病院那里是会有血,们中间走过的段路上面的医服本来变白了,怎么这里又沾上血了呢?
阵诡异的心慌也在这时席卷了顾绒,这种极度恐惧害怕的感觉,顾绒很熟悉:这是死亡的凶兆。
“别再往前走了。”顾绒拦下众人,颤声道,“我们回去吧。”
李铭学问:“我们这不就在回去的路上吗?”
顾绒说:“我说的是回鬼屋去。”
“前面这条路走不通的。”沈秋戟也摇头道,“是死路。”
死路,可是认为是走不出去的死胡同,也可以认为,是死亡的道路。
俞金海“咕咚”吞了口口水,没有搭腔。
“前面太黑了,现在下午点,不该这么黑。”叶桦也觉得前面的这条路不像是们来时走的那条路,“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梁少提议说:“可以打电话问问工作人员吧?”
“对,这种游乐园附近的路上边有联系号码,有些小孩会迷路,家长可以打电话紧急通游乐园,就能拜托工作人员寻找小孩了。”
邰诚不是第次来游乐园玩,游乐园里很多东比较了解,立马就带着众人边往回走在路边寻找指示牌。
黄天不负有心人,们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后,就在路边的棵树上看到了钉在树皮上的指示牌,上面有游乐园值班人员的联系电话。
俞金海见状二话不说,立马就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琳琅游乐园值班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接通电话的是个女人。
俞金海赶紧对她说:“你好你好,我们是游乐园里的游客,我们现在在青山精神病院附近迷路了,问下怎么走能离开这里。”
女人在电话里说:“这的话请您先到青山精神病院的游乐场地,联系下那里的工作人员吧,您可以让那边的工作人员带你们离开,也可以在办公室等待我们派车到青山精神病院的游乐场地接你们到……室来。”
后句话俞金海有两个字没有听清,那时好像信号不太好,接线员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过猜也能猜到,那没能听清的两个字指的大概是值班室。
所以挂了电话后,俞金海把接线员的话转述给众人。
李铭学总结道:“那就是说我们还得回去。”
这确实是游乐园迷路的常规解决式,因为游乐园庞大,游客又多,工作人员很难漫无目的寻找某个特定游客,般是先让游客到某个标志性建筑附近等待,或者联系某个场地的工作人员,再由工作人员带领离开。
“我们回去吗?”梁少问大家。
俞金海道:“回去吧……起码那里人多些。”
的确,“人多”这两个字就是大的定心丸,顾绒人又原路折返,重新往青山精神病院的向走去。
这回们加快了脚程,五分钟不到,大家就看到了“青山精神病院”熟悉的银色门牌,令众人长松口的是,进鬼屋的“门诊部”门口那,依旧有很多人在排队。
那位帅哥工作人员也站在门口,尽职尽责的维护现场人次秩序。
俞金海钻到身边,拍了拍的肩膀道:“帅哥。”
“诶,你们俩是?”帅哥工作人员转头看到俞金海的脸后愣了下,笑道, “我刚刚见过你们,这是觉得鬼屋好玩又过来玩次吗?”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来玩的,我们迷路了。”俞金海赶紧说,“问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游乐场工作人员值班室。”
“可以啊。”帅哥工作人员好脾的答应了,“请您稍等,我把我的工作和同事交接下。”
帅哥工作人员和身边的人小声说了两句话后就空出了身,然后走到顾绒们面前说:“走吧。”
顾绒看了眼帅哥工作人员的胸牌,叫做丁文博,众人便起跟在丁文博身后,又朝着那条挂满白医服的路走去。
大家现在看这条路快看吐了,实在不走,顾绒还没跨出大门,就问丁文博道:“去游乐园值班室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吗?”
“是啊。”丁文博说,“或者从鬼屋这里出去,从后面走也。”
邰诚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可是从鬼屋出来不还是在这里吗?怎么走啊?”
“啊?不是啊。”丁文博比还愣,“从鬼屋出来就是去后面的羊驼欢乐园了,不是这里啊。”
“不可能!”俞金海有些失声,嗓音拔高了几度,冲到们刚刚出来的那个黑帘子那,对丁文博说,“我们刚刚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不是,先生,这里是工作人员通道,进去后还是鬼屋。”丁文博笑了下,“你们出来的时候走错道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俞金海拼命摇头,“我们是跟着几个游客起出来的,们也是走的这里!我们是看着们出来了,也走了这条路的。”
丁文博声音温柔,认真地给解释:“那们也是走错路了吧。”
俞金海噎住,很好,这个由完全没有办法反驳,愣愣道:“可是们出来后就没人影了。”
丁文博无奈苦笑:“这里真的是工作人员通道,您要是不信,我带您进去看看吧。”
说完抬手就要去掀那个帘子,俞金海见那笃定,时间也搞不清楚谁对谁错了。
“算了算了,别管这个什么工作人员通道了。”梁少站出来说,“我们还是先去游乐场的值班室吧。”
“对。”李铭学附合梁少,对着丁文博说,“麻烦你带我过去吧。”
“不麻烦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嘛。”丁文博走朝前面。
众人穿过写有“青山精神病院”门牌的大门后,顺着挂满白医服的路走去。
路上大家很安静,反倒是丁文博走着走着开始说起话来,也很疑惑:“我记得这条路没那么长啊,而且……”
仰起头,睁大眼睛望着挂在上面的白医服:“这些衣服上面怎么全部是血?”
即使丁文博不说,顾绒也已经发现了——现在这条路上所有的白医服,沾染着血迹,没有件衣服是纯白色的,并且这回,们没再看到有前往青山精神病院的游客了。
这些细节也许不止个人看见,可大家致选择沉默,直到丁文博这个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自己提出。
而这个疑问没能得到解答,新的困惑又出现了。
“这妈……”
俞金海望着前锈迹点点,血痕斑驳,写有“青山精神病院”六个大字的门牌,不禁崩溃:“我们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