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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发难

傻子王爷落魄妃 卡了能莎 2954 2024-04-21 12:15:03

楚竣开出这个条件, 是重获和平的代价。

他接到了我抛过去的橄榄枝,回赠了我一个台阶。只要我顺着台阶下,恩怨便一笔勾销。我可以继续当不谙世事的傻子, 他仍然是我温和可亲的大哥。

尤其是在父皇病重时, 他可护我远离朝堂旋涡,一世无忧。

而他的要求不过是,带季明尘来吃一顿饭。

他学着理政后处理的第一桩大事,便是北鄞使团进京。这桩事情本可成为他光辉的政治资本, 可是被我搅黄了。他想要的不过是找回面子。

如此的合理,完全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站在他的角度,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所思所想。我知道的, 聪明人总是很在乎自己的面子。

楚竣带着微笑看着我,等我接受他的条件。他的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意, 目光温和, 饱含着上位者的慈悲。

他完全不认为我会拒绝。

因为在他看来, 我确实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可是我说话了。

我语气坚定, 字正腔圆,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行。”

这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可是我永远不会拿季明尘去做买卖。

因为他是我的人。

是我穷尽半生幸运才遇到的仙人。

不是任何筹码, 物品,或者赌注。

楚竣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眯起眼睛打量我, 眼里闪过诧异和愤怒, 可那些情绪转瞬便消失不见。他微笑着说:“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不用急着回答, 你可以回府慢慢考虑。”

一顿饭而已?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我想到几个月前, 季明尘腿上的锁链, 鸿胪寺的苛待, 侍卫的羞辱。这一切都是出自楚竣的授意。

相识至今,我怎会不知季明尘平静沉默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度自尊的心。他有他的尊严和傲骨。他在雪中练剑的身影,如一株寒霜傲雪的红梅。

所以当初,他才会毅然服毒赴死,只求结束屈辱。

我怎么忍心再让他见楚竣。

于是我再一次地开口了,我缓慢但坚定地重复:“不行。”

若我是个体面的聪明人,我便应该再委婉一些的。至少做足表面功夫,嘴上答应回府慢慢考虑,临了再找个借口推辞,提着礼物上门赔罪。

这样的话,楚竣脸上也不至于太难看,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能缓和。

可我不想这样。

傻子的脑子里只有一根筋,不会转弯也不会掩饰。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一点含糊,不需要任何借口和理由。

我目光坚定地和楚竣对视。

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握紧了手边的杯子,似乎想砸在地上。可他的手指痉挛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固执。”楚竣目光冰冷,缓慢说道,“父皇是太宠你了,你才会如此冥顽不灵。”

我听着他冰冷愤怒的声音,心里却渐渐难过起来。

明明我们之前是很好的。

他会温柔地和我说话,送我弓箭,带我去听戏。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呢。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难过着。

楚竣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走吧,去看看父皇。”

父皇正在太监的伺候下喝药,楚竣接过药碗,小心地喂给他喝。

喝完药,父皇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对我的去而复返表示出一丝惊讶。他没有和我说话,而是和楚竣聊起了近几日的朝堂诸事。

楚竣事无巨细地一一禀告后,又说:“请父皇安心养病吧,儿臣会代父皇处理好诸项事宜。”

我站在一边发着呆神游。

父皇对楚竣说:“翊儿情况特殊,你要多照顾他。”

楚竣说:“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照顾好三弟。”

父皇说:“朕老了,朝中和宫中的事情,你要多费心。”

我耳尖一动,敏感地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软弱。一生强势铁血的父皇,竟然在楚竣面前流露出了迟暮的伤感。

走出父皇寝宫,夕阳正洒在身上。

楚竣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你再好好想想,想好了,派人送口信给我。”

和人周旋实在是累,用过晚膳,我便躺在床上不动弹了,专心当一条不会翻身的咸鱼。

季明尘要去院里练剑,我拉住他,有气无力地说:“别去,陪我躺着。”

他看了看还亮着的天色,面露为难:“刚吃完饭。”

许是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他极为自律。每日卯时准时起床,亥时准时睡觉,坐卧行立都规范不已。和他相比,我简直像个无所事事的米虫,只知吃饭睡觉。

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舒服嘛。

天天练剑也太辛苦了。

我拉住他不放,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盯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剑,来床上搂住了我。

我倒在他怀里看他,他轻拍我的后背,年轻的身体很快擦枪走火,衣服落了一地。

纱帐内,我气喘吁吁地仰躺着。

我累得没有力气动,却又觉得躺着不动太混账。尤其是他在卖力的时候,我却像个懒散的老大爷,太不像话了。

于是我拿指尖在他后背画画。

他颤了一下,哑声说:“别。”

我不听他的,继续画。

他眸色深沉,帐中的动静变大了。

天幕漆黑,我灵魂出窍地躺着,听他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沐浴过后,我和他躺在新换的床褥上。他在锦被下搂着我,说:“不开心就和我说。”

登顶又坠落,我的脑子里都是浆糊,无法思考,更无法掩饰。便把今日在东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还不够。

母后和父皇加诸我的压力太沉重,我发泄似的,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季明尘认真听着我乱七八糟的抱怨,半晌后他看着我,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假思索:“我不想当皇帝,可我母后想让我当皇帝。我也不想和楚竣争。我很累。我只想天天和你睡觉,亲亲,抱抱。”

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内心所想。

他说:“那便不争。”

他顿了顿又说:“一顿饭而已,答应他便是。”

我说:“可那不只是一顿饭。”

贵为太子的楚竣一定会在饭桌上尽力地找回面子,聪明人向来是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而找回面子的方式,无非是羞辱,暗损,贬低,以衬托出他自己的高高在上。

我绝对不能让我的仙人去吃这种苦头。使馆里冰凉的身体,带给了我永远无法消除的阴影。我要把他保护在温室中,不让他受任何摧折。

他本该如千年雪松般傲然挺立。

他读懂了我的情绪,却是笑了。他说:“阿翊,我没有那么脆弱的。”

我紧抿着嘴唇不语。

他又说:“不要为了我和他撕破脸。小事而已,答应了便是。”

我仍是不说话,赌气地低着头。

他便低下头,吻着我的耳根下方,我浑身一颤。他用滚烫的舌尖舔咬着我的耳垂。

我难耐地攥紧被子,说:“……好了。”

我也不想这么快缴械投降的,可是他舔我啊。

“不去吃饭。”我看着他,仍是坚持,“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可以解决的。”

翌日,我照例去宫里看望父皇,又去母后的寝宫坐了坐,没有再去东宫,便直接回府。

我没去东宫,也没有派人捎口信,楚竣也没再找我。

这一日便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我在阳光下晒着太阳,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天很冷。

我转头去看,火炉里只有零星的几块炭火,春梨垂着头站在一边。

我问:“怎么回事?”

春梨站在阴影里,似乎是抬手擦了擦眼角。她说:“内务府今日没送银炭,遣人去宫里问了,说是库存不足,不得不削减王府的份例。”

我说:“这有什么哭的。”

她的声音便哽咽了:“听人说,您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他才命人克扣您的份例。如今陛下病重,奴婢担心您受欺负。”

我看着她,说道:“不要担心。内务府不送银炭,去外面买就是。”

好在我这个闲王,还真是个富贵的闲人,白花花的银子堆在仓库里,几辈子都用不完。

下午,王府便又烧上了热炭。

春天快到了,王府上下几百人都要裁做新衣,今年的布匹份例却迟迟没有送到府上。果不其然,内务府回话,今年户部亏空拿不出钱来,故而削减了王府的份例。

夏风和冬子为我打抱不平,关起门来愤愤地骂人。

我却依然平静,吩咐下人去外面买布匹。

这些手段我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我实在是很有钱。

可到了第四日,事情变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季明尘正在花园对坐品茶,一群披坚执锐的禁卫闯入了王府。

禁卫的铁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他们沉默地包围了花园。

为首的是面色冷峻的许清泽,他对我行礼:“见过王爷。”

我皱眉问道:“许大人这是何意?”

许清泽并不回答,而是道:“太子殿下请王爷单独前往东宫一叙。”

几十名禁卫铁一般的身躯挡在四周,重重包围下,中间只有我和季明尘两个人。季明尘的手按在了腰间,那里隐藏着一柄软剑。

我警惕地望着四周,起身拉过季明尘的手,说:“母后让本王带着王妃入宫觐见。”

“恐怕不行。”许清泽缓缓说道,目光投向季明尘,“他需要留下。”

我眯起眼睛,问道:“为什么。”

许清泽说:“这位季公子重伤朝堂命官,已报太子殿下知晓,在刑部立案。他需要跟我去刑部,接受调查。”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灵山一事。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一点波澜也没有。那天楚竣甚至还让张辉跪在我面前赔罪。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调查此事?

看来楚竣开始动真格的了。

我看着许清泽,缓缓说道:“他是皇上御口亲宣的王妃,也是皇后指明要本王带去见的人。你想把他带去刑部?本王一个人进宫,皇后要是问起来,你担当得起吗?”

“您不必拿皇上和皇后来压我。”许清泽微微一笑,平静地说,“太子殿下已得皇上口谕,拥有全权处理此事的权力。”

他看向季明尘,手往旁边一指,唇角翘起:“季公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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