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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穿越第二十三天

“诶?我还以为我今天要一个人过夜了,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害怕。”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津岛……”

太宰治的话在看清户川彻脸的刹那卡了壳,他脸上的笑容一滞,停顿片刻,才不着痕迹的将后半句话接了下去。

“……修治。”

港/黑被老首领弄的元气大伤,虽然那属于港/黑的五栋标志性大楼余威仍在,但实际上港/黑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

横滨的大小组织基本都知道这件事,他们盯着港/黑,犹如盘旋的秃鹫盯着奄奄一息的猛兽,时刻准备着上去扑咬一口。

Elysee抢劫港/黑军火的举动是一种预示、一声号角、一条导火线,若是处理不好,那么今后横滨的所有组织都会认为港/黑软弱可欺,即便是那些犹犹豫豫的小组织,也会想着要不要浑水摸鱼从港/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森鸥外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发现军火被劫的那一刻,就立刻组织人手对Elysee发起了反击,哪怕那时候他们缺人又缺钱。

红砖仓库的那场火拼港/黑压了Elysee一头,以一种干脆利落的碾压姿态成功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组织,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一日没拿回那批军火,那么其他组织对港/黑的轻视就会一直存在。

但是相反,就像古时将军领导士兵打了胜仗能振奋人心一样,如果在短时间内拿回军火并给Elysee一个难忘的教训,森鸥外对内可以聚拢人心,对外可以展示港/黑实力,以后跟其他组织进行一些经济上的合作也会更顺畅一点。

这是挑战,同时也是机遇。

森鸥外有心把Elysee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但是很不幸,经过红砖仓库那场碾压式的火拼后,港/黑成功的由缺人且缺钱变为了缺人且没钱。

太宰治一日前被森鸥外叫到首领办公室时,看着那乌漆嘛黑只在办公桌上开了一盏灯的场景——虽然一开始森鸥外这么干是为了给来访的人心理上的压力,迫使他们在言谈间露出马脚——但是当时太宰治想起港/黑的情况,不由的冒出了一个很缺德的想法,那就是森鸥外是不是已经穷到没钱交电费了。

当然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脸上从始至终保持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笑容。

森鸥外同样笑眯眯的,跟太宰治哭了一番穷之后,将一个艰巨的任务交到了他手上。

“太宰,组织里实在是缺人,想来想去只有你合适了。怎样,给你半个月时间,能把我们丢失的那批军火拿回来吗?”

“当然,这段期间内你可以任意抽调组织内的人手,如果Elysee有什么好苗子的话,将他们挖到港/黑也可以。”

看似放权放的很干脆,但是在排除维持港/黑日常运转的人手、护卫首领的人手、上次火拼时受伤的人手,真正能交由太宰治抽调的成员寥寥无几。

主要还是靠太宰治一人深入虎穴。

考虑到在上次和Elysee火拼的时候,自己虽然一直在划水,但难保不会被对方注意到,太宰治索性跟森鸥外演了出戏,假意被港/黑追杀,为此还让人在自己肩上来了一枪。

这本来是以防万一的。

结果进入Elysee时没有受到盘问,一开门发现自己的新室友正是不久前亲眼目睹自己在港/黑划水的人。

饶是太宰治再见微知著,骤然见到户川彻那张脸时也免不了呆了一呆。

但是太宰治的惊诧只持续了不过短短一瞬,心念电转间,他迅速意识到户川彻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对象。

户川彻亲眼目睹太宰治曾经是港/黑人员,但本人又对港/黑没有多少了解。

只要引导户川彻向Elysee的人提出“津岛修治是港/黑卧底”的质疑,再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证据反驳这个质疑并坐实自己港/黑叛徒的身份。

这么一来一回,反倒能让自己作为“港/黑叛徒”更快的受到Elysee上层的重视。

太宰治没有忽略户川彻在见到自己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怔愣神情,笃定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

那就好办了。

太宰治关门走到自己的床边,开始收拾起早上换下的那堆凌乱的绷带。

“初次见面,我是津尾彻。”

户川彻朝着太宰治微微颔首,同样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津尾先生枪法很好吗?”太宰治的视线落到了户川彻手中的枪上。

户川彻十分谦虚,“还可以。”

“mafia的底层成员很多都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枪法好的话容易脱颖而出,津尾先生说不准晋升会很快。”

太宰治笑了笑,却在和户川彻对上目光的刹那错开了视线,露出一个极其细微却又恰到好处的心虚表情。

感受着户川彻长久的落在自己脸上若有所思的视线,太宰治垂下双眼,微卷的头发在脸上投下阴影,鸢色的眼眸刹那间犹如沉入夜晚,带着一种难言的晦涩。

鱼饵已经洒下。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津尾先生。

然而户川彻此时在想什么?

小四仗着太宰治看不见,已经绕着他转了一圈,又转回了户川彻身边,“这不是之前在红砖仓库看到的那个人吗?他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影响,要不要换个宿舍?”

“不会,如果他真心实意的为Elysee效力,那么我换哪一个宿舍都一样,如果他另有目的,那不是更好?反正我们目标都是Elysee,他不会妨碍我,我也没必要妨碍他,反正只要把那批军火拿回来就行了。”

户川彻又托腮盯着太宰治看了半晌,忽然问道:“话说回来,他还是未成年吧?”

小四探头瞅了瞅,报了个更精确的数字:“十五。”

“这个年纪是不是应该还在上国中?”户川彻忽然露出一个很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想起来了,夏油杰也才十六,那个装嫩骗我的白毛咒术师也是十六,港/黑也就算了,本来就不合法,但是咒术界……这个世界是没有《劳动法》吗?”

“好像有?”小四想了下自己接触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犹犹豫豫的说道:“未满十五的学生不能工作,年满15的学生可以打工,但每天工作不能超过3小时,每周工作不能超过18小时……好像是这样。”

户川彻不禁想起了夏油杰工作日跑来救人的举动,“……夏油杰这绝对超三小时了吧?”

小四:“绝对超了。”

户川彻:“我记得茂夫虽然偶尔帮灵幻除灵,但还是有好好上学的。”

小四:“实不相瞒,我们来之前茂夫还在苦恼自己的数学考试。”

户川彻沉默,片刻之后拧起了眉,“小四,我觉得这个咒术界不太行。”

小四深以为然,“确实,我也觉得。”

户川彻又看向不远处的太宰治,“……这都涉黑了估计也和正常生活无缘了。”

小四:“你信不信他摸枪的年纪比你还要早。”

这么想了一圈下来,户川彻突然叹了口气,再抬头看向太宰治时,就好像在看一位失足少年。

太宰治扔绷带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去,顿时被户川彻的眼神看出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走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太宰治忽然有一种事情要脱离自己掌控的预感。

**

炎炎夏日,迫人的暑意下,辅助监督已经先一步将学校里的人员给清理干净。

夏季向来是咒灵高发期。

像学校这种本就容易产生咒灵的地方,一到夏天咒灵更是拔除了又出现,出现了又拔除,担的上一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夏油杰和五条悟不知道这几个月跑了这所学校几次,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把道路给背出来。

两人索性也不看路了。

五条悟一手插兜一手漫不经心的划拉着手机,双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油杰同样一手插兜一手在手机上点点点,然而表情闲适,心情愉悦——他正在和户川彻聊天。

自之前因为神濑归的事情两人一起被清水哲抓住,翻来翻来覆去的问了现场情况好几遍后,夏油杰和户川彻之间就莫名生出了一种同甘共苦的情谊。

他加了户川彻的联系方式,后来想了想又加了户川彻的社交媒体——其实户川彻是没有社交媒体这种东西的,这个号还是见夏油杰要加当场新建的。

这令夏油杰对于户川彻的好感大增,印象由可怜倒霉的人质转变为了善良的倒霉路人。后来户川彻的电话号码突然变成空号,夜蛾正道还是通过夏油杰才能辗转联系上户川彻。

【夏油杰:你什么时候过来当辅助监督?】

夏油杰发过去一条消息,本想着是路上无聊打发时间的,结果户川彻很快就回了。

【户川彻:……二十天后?】

【夏油杰:我还以为他们会让你立刻上岗。】

【户川彻:主要是我这儿出了一点意外,我要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拿回来。】

夏油杰没有多问,只以为他丢失的是亲人遗物之类的重要东西,转而问起了自己很好奇的另一个问题。

【夏油杰:怎么突然换手机号码了?】

这次户川彻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夏油杰又走了一段路,都快看见咒灵了,对话框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消息。

【户川彻:因为……】

【户川彻:电话诈骗。】

【夏油杰:难道是原来的那个号码莫名被标记成诈骗号码,不能用了?】

【户川彻:……对。】

夏油杰没忍住感叹了一句,“好惨。”

恰巧此时,他和五条悟已经走到了咒灵盘踞的楼层。

小山那么高的咒灵挤满了半个走廊,咒灵长得极度抽象的脸上六只眼睛哗啦啦的流眼泪,三张嘴一张一合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考试……不要考试。”

咒灵已经破坏了几间教室,雪白的考卷从翻倒的课桌里飞出来,铺在地上。

夏油杰这么粗略一看,还能看见试卷上通红的批改痕迹,那一道道的红痕,看上去就跟传说中阎王的生死状的一样。

夏油杰忍不住咋舌,又感叹了一句“好惨”,然后抬手召唤了一只咒灵,另一只手在手机上飞快的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夏油杰:我先工作了,回头再聊。】

【户川彻:那我也继续工作了,注意安全。】

夏油杰收回了手机,忽然反应过来,户川彻都要当辅助监督了,哪来的工作。

但是这个疑问只在他脑海中出现了一瞬,当那大喊着“不要考试”的咒灵袭至身前时,夏油杰立刻将注意力全数放到了眼前的这只咒灵上。

一旁五条悟还在盯着手机看,带着墨镜看不清神情,但是腮帮子微微鼓起,显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此刻咒灵距离他们不过一臂的距离。

“悟!”

夏油杰大喊。

“知道啦!”

五条悟狠狠揉了揉头发,应了一声,然后头也不抬,伸手就是一发[苍]。

咒灵狰狞的表情就这么凝固在脸上,眨眼间就被轰飞出去,没了半条命。

夏油杰的咒灵紧随其后,把剩下的那半条命也给弄没了。

与此同时,教学楼刚修补好没多久的墙体也随之裂开蛛网一般的缝隙,然后哗啦啦塌了一堵墙。

夏油杰见状嘴角一抽,“悟,你是不是太用力了,上次墙塌的范围好像没有这么大吧?”

五条悟刚想回答,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他低头一看,神情忽然就凝固住了,苍蓝色的猫眼猛地睁大,咬牙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找不到!”

夏油杰一愣,“什么?你找谁?”

五条悟将手机收起来,插兜站着撇过来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灵幻新隆。”

夏油杰想起来了,有点惊讶,“你还没找到?”

五条悟刚回来那阵子,对五条悟的去向有所猜测的夏油杰凭着损友的默契硬缠了他几天,终于从五条悟嘴里抠出一点来龙去脉,但是也不详细,只知道五条悟被姑获鸟的术式击中后不幸变小,然后被一个叫灵幻新隆的人捡走照顾了几天。

五条悟突然开始找灵幻新隆这件事夏油杰是知道的,当初以为依照五条家的实力,找个人而已,怎么都能找到,但现在看来,事实似乎刚好相反?

五条悟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靠在墙上一撇嘴,“没有。”

“确切的说,”他顿了顿,有点不开心,“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就是整件事最离谱的地方了。

五条悟回来没多久就意识到户川彻给了个假名,但是假名问题也不大。

假名本身就是线索。

“灵幻新隆”是一个很少见的名字,五条悟活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姓“灵幻”的,如果以隐藏身份为目的,假名就应该在几个常见的姓氏里选,这样才能足够低调。

所以这个名字不可能是户川彻现编的,应该真的有名为“灵幻新隆”的人存在,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户川彻的熟人,所以户川彻当时才会随口报出那个名字——就像自己当时谎称是夏油杰一样。

五条悟只需要找到“灵幻新隆”,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户川彻,又因为这个名字的稀少,他甚至不用花大力去排除同名同姓的人。

五条悟本以为很快就会有结果。

但事实是——

他翻遍了全日本,跟夏油杰同名同姓的都找到三个了,愣是没找到一个叫“灵幻新隆”的。

户川彻似乎就这么彻底人间蒸发了。

夏油杰很少见五条悟这么执着的样子,没忍住问道:“悟,那个人得罪你了?”

五条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

夏油杰:“那你找到他之后要做什么?”

五条悟眨眨眼,发现自己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

夏油杰无语,“那你找他干嘛?”

五条悟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因为我想啊。”

夏油杰:行吧,您是五条少主,您有理。

“那你又在跟谁聊?”回去的路上,五条悟想起了夏油杰之前一直低头看手机的举动,眨眨眼,忽然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

夏油杰拿出手机摇了摇,笑眯眯道:“和我们未来的辅助监督。”

五条悟顿时兴致缺缺,“辅助监督啊……”

“我还以为换辅助监督了你会高兴一点。”

他们现在的辅助监督是咒术界某个小家族的成员,为人古板守旧,说的话做的事放到千年前的封建社会也没什么违和感,与五条悟的性格可谓不合到了极点,两人相看两相厌。

而且五条悟作为“六眼”,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备受瞩目,上层仰仗他,却又时刻提防、嫉妒他,派出的辅助监督其实也承担了监视“六眼”的职责。

——这不是换个人当辅助监督就能解决的问题。

“杰,打个赌吗,不论那个辅助监督是什么身份,到最后肯定会变成一个安插在我们身边的‘钉子’。”

“这个……”夏油杰摸摸下巴,想说应该不会,眼一瞥看见五条悟的神情,话到嘴边忽然就拐了个弯,“赌就赌,输的人帮赢的人写一个月的任务报告。”

五条悟挑眉,“成交。”

“对了,新的辅助监督叫什么?”

“之前夜蛾老师不是说过吗?你没记住?”

“我没听。”

夏油杰索性把户川彻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五条悟,“他姓户川,叫户川彻。”

**

【户川彻:那我也继续工作了,注意安全。】

户川彻刚发完这句话,对面忽然就一阵机关枪扫射过来。

户川彻不慌不忙的往掩体后一站,躲过了枪林弹雨。

今天是他加入Elysee的第二天,Elysee又盯上了一个名为稻津会的小组织,预备吞并他们,户川彻因为有射击的经验,被拉到了行动组里,成功参与了这次的火拼。

一溜黑西装人手一把枪,找好掩体后,拿着枪对着对面就开始突突突。

子弹如流星般在空中划过,然后精准的擦着户川彻的脸飞了过去。

——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毫发无伤。

户川彻:……

“小四,”户川彻盯着满地的弹壳,语气忽然就很羡慕:“他们真有钱。”

小四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知道一颗子弹造价多少吗?”户川彻从地上捻起一枚弹壳,“其实并不贵,但是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小四看看快把地面铺满的弹壳,再看看双方加起来还不到两位数的伤亡人数,沉默了。

“mafia绝大多数人员并未经历过专业的枪械训练,准头差很正常,”户川彻顿了顿,想起了不久前目睹的那场在红砖仓库附近的火拼,“但是港/黑也好,Elysee也好,都不计成本的走火力压制路线。”

“用大量的子弹和金钱,把敌对势力的伤亡率给堆上去,不得不说,这种完全不用顾忌子弹浪费,能够随心所欲进行射击的待遇真的很让人羡慕。”

再想想自己为了有钱买军火,还得去暗网接任务,由于制作条件的苛刻,目前能对咒灵造成伤亡的子弹也只攒了十颗。

突然就觉得好心酸。

现在下午四点,双方打的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户川彻拿着枪安静的待在Elysee的后方,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像是一棵树。

一旁的干部留意到了户川彻,有点不满,觉得这人在划水。

正打算出声教训一下这个新人的时候,户川彻突然举起枪,五发子弹接连射出。

三枪打空,两枪打在稻津会的小头领的身上,但都没打中要害部位。

但饶是如此,枪伤带来的疼痛仍旧让小头领一声痛呼,忍不住倒在了地上,头领失利,稻津会顿时爆发了一阵小小的混乱。

干部一脸惊讶的看着户川彻,但很快反应过来,带着Elysee的其他成员乘胜追击,迅速将局势稳定了下来。

一切尘埃落定后,户川彻站在一旁认真的掸着衣服上沾到的尘土,一抬头,看见干部朝他走了过来。

干部叫柴坂一郎,面目凶恶,身材壮硕,平日里瘫着一张脸能止小儿夜啼,此刻看见户川彻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你很好,”他说,伸手拍了拍户川彻的肩膀,“我跟首领说一下,让你当我的副手吧,这么好的枪法可不能浪费。”

“……谢谢。”

柴坂说到做到,之后几天带着户川彻频繁出任务,户川彻凭着一手五中二的枪法,迅速成为了一个小领队——看的出来Elysee里像户川彻这样的人才真的很缺。

同时因为户川彻的加入,Elysee与稻津会之间的几次摩擦都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不过短短几天,Elysee就完成了对稻津会的兼并。

一时间,户川彻成了Elysee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太宰治……

太宰治目前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底层人员。

与港/黑相似,Elysee同样有一栋属于自己的建筑,是一栋七层的楼房,Elysee的人员几乎全住在这栋楼里,很少会出现住宿在外的情况。

二楼是厨房,三至六楼是宿舍,七楼则是会议室和首领办公室,地下室存放各种物资。

这栋大楼的每一处都被塞的满满当当,唯有顶层的首领办公室常年空置。

Elysee的所有成员都知道首领叫蒲野淳,但是却很少有人见过首领的真实模样,平时收到的各种指令,也是由几位干部代为传达的。

这日户川彻刚起床,整栋楼里的人就收到了柴坂一郎的消息——首领下了指令,后天要去劫港/黑的那批货。

户川彻闻言精神一振,连擦枪的动作都认真了几分。

太宰治平常没起这么早,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手一扫撞到了一旁的床头柜。

床头柜震了一下,没关紧的抽屉滑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张地形图,地形图画的简陋,但是粗略一看也能发现这是Elysee据点的平面图。

太宰治立刻将抽屉关上。

户川彻了然,联想到这几日太宰治的种种举动,明白对方在尽职尽责的为港/黑工作,于是也不去妨碍他,想了想,又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太宰治:……

太宰治很久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幸好他从来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津尾先生,我以为你会对自己的组织更热爱一点。”

太宰治理了理手腕处的绷带,深深看了户川彻一眼。

户川彻淡淡道,“我加入Elysee还不到一周,人的一生也不会在一个岗位干到死。”

“真是无情的说法,”太宰治似真似假的感叹,“柴坂先生这么信任你,知道你这么说会很难过吧?”

“信任?”户川彻疑惑,“他也只认识我一周而已。”

太宰治煞有介事的强调,“情感的厚度跟时间没有关系,不然怎么会有一见钟情的说法?”

户川彻的神情逐渐变得奇怪:“你说柴坂对我一见钟情?”

太宰治:“……也不是。”

紧跟着户川彻摇摇头,“那他这也太没警惕心了。”

认识没几天就交付信任,就这还当mafia。

眼见着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太宰治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户川彻的眼神却带着淡淡的审视,鸢色的眼眸像是两柄利剑,几乎要看到人的心底去。

“真是的,”太宰治勾起嘴角,像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津尾先生是太过警惕,还是太过迟钝。”

当天晚上,一个鬼祟的人影敲响了柴坂一郎的门。

“怎么了。”

柴坂一郎打开门,逆着光的身影在夜晚更显凶恶,男人瑟缩了一下,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情,又鼓起勇气,神情间流露出一丝窃喜。

“柴坂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男人进入了柴坂的房中,确认房门已经关上、且附近没人偷听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这是从那个叫津岛修治的人身上发现的,是我们组织的平面图,我之前看到他曾出入港/黑的大楼,那小子很有可能是港/黑派来的卧底。”

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微型的窃听器贴在他后脖颈的衣领上无声工作着。

窃听器另一端的太宰治此刻靠在地下室的外墙上,扶着耳机不由的感慨——下了这么多鱼饵终于有一个上钩的。

那么接下来应该……

太宰治双眸微眯。

“佑介,”柴坂一郎的声音在耳机里有些失真,“我很感谢你对组织的忠诚,也确实需要有人去指出这些心思还没有完全放到组织上的人。”

“但是我并不会因此去惩罚津岛修治。”

太宰治一顿,听到柴坂一郎接着说道。

“你刚加入组织还不太清楚,Elysee虽然并不是什么能摆在明面上的组织,甚至不被官方所承认,但是内部的成员向来亲如一家。”

“津岛修治既然已经加入了Elysee,那么就是我们的家人,或许他现在仍然心向港/黑,但这不过是一时的迷惘,组织内部的氛围迟早会让他明白Elysee的好。”

“佑介,”柴板一郎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当然,你也是我们的家人,只不过比津岛修治更加清醒,但是我不会因为一个家人,而去惩罚另一个迷惘的家人,你明白吗?”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震惊,“这……”

柴板一郎打断了他,“别着急,先喝杯水吧。”

耳机里忽然静了下来,只听到了小口的吞咽声。

“这真是……”太宰治双眸微垂,鸢色的眼眸在阴影中化为了浓墨一般的沉郁,“看上去有点麻烦啊。”

恰在此时,不远处连接地面的楼梯上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

哒,哒,哒。

像是露珠落到草叶之上发出的细微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传开几不可闻的回响。

太宰治抬头看去,面对意料之中的人影高兴的伸手打了个招呼。

“津尾先生,你是现在就打算跳槽了吗?”

户川彻站在台阶上,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身上缠满绷带的少年,发现自己对于太宰治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意外。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位于Elysee的地下室。

这间地下室是用来放物资的地方,平时也用来放些军火,虽然户川彻并不觉得港/黑被劫的那批军火会放在这里——因为这间地下室的安保接近于无,Elysee的领导再心大也不会把那批颇为贵重的军火放在这里——但是户川彻仍旧选择暗地过来查看。

“其实这勉强算是兼职。”

户川彻走过去,研究地下室的门,发现门上的锁被解开了。

“我已经开锁进去看过了,里面只有一些急救包、压缩食品等杂物,还有几箱看起来很旧的枪械。”

太宰治走到户川彻身边,弯腰拨动了一下解开的锁,抬头,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户川彻身上,轻声道:“你看到我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呢。”

“因为我放了窃听器,”户川彻顿了顿,补充,“在柴板一郎身上。”

他这么做本意是想利用柴坂一郎干部的身份弄清Elysee首领的位置,因为首领必定知道那批军火的下落,若是别的方法失败了,他还可以通过首领来知道那批军火的位置——也算是户川彻留给自己的一个备用方法。

结果就听到了有人找柴坂一郎揭发津岛修治。

再联想到太宰治这几天不着痕迹暗示自己是卧底的举动,加上眼前带着耳机摆明了是在窃听的样子。

户川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挠挠头,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想想自己之前说的,希望室友不要是心思百转千回的聪明人,能单纯一点最好。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户川彻垂眸看着太宰治,拧眉。

——眼前这小子五脏六腑都是黑的吧。

“津尾先生。”太宰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像是要说些什么,话未出口就被户川彻打断了。

“你不用继续试探了。”

户川彻语气中透着一股随波逐流的淡然。

他走入地下室,发现地下室内的货物的确如太宰治所说,没有什么价值,但他仍旧翻找了一遍,一边翻一边干脆利落的介绍自己的情况。

“我不姓津尾,我姓户川,来这儿也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找回港/黑被Elysee劫走的那批军火,里面有我向军火贩子订购的货物。”

“如果你是港/黑的人的话,我们的目的应该没有冲突,甚至还有合作的可能。”

太宰治缓缓的眨眨眼,大概从没遇到过这种走向,一时间有点怔愣,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津尾……户川先生真是意外的坦率呢。”

“因为我不擅长应付你这种类型的,”户川彻抬头看向太宰治,说的相当诚恳,“而且你迟早会弄清楚,我们也就不必猜来猜去的浪费时间了。”

“户川先生好狡猾,”太宰治半真半假的抱怨,“你这样我少了好多乐趣。”

户川彻有点惊讶的看着他,“这世上原来还有嫌工作少的人?”

太宰治:“……倒也不是。”

“不过户川先生,虽然你说有合作的可能,但是我们的目的可不一致。”

“你只是想要拿回那批军火,但是我可是要——”浮于表面的笑意从眼底褪去,宰治的声音忽然轻的像一片柳絮,却带来极深的压迫感,“让Elysee消失啊。”

“我会帮你。”户川彻回答。

笑意再度漫上太宰治眼底,“成交,你可以叫我太宰治。”

简单达成合作后,太宰治跟在户川彻身后,看着他在地下室翻找,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Elysee的这间地下室其实面积不小,但是东西堆放的非常凌乱,有部分装着压缩食品的箱子上满是灰尘,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已经过期——总而言之是一个一看就不被重视的地方。

此外,地下室的墙上满是红色的凌乱涂鸦,乍一看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在深夜灯光幽微的情况下,又有点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大面积的红色如鲜血晕染开来,总让人疑心是否会从中蹦出什么女鬼。

但是在场的两人都是胆子大的。

户川彻伸手在红色的涂鸦上抹了一下,发现是油漆。

“这个房间里没有机关也没有密室,涂鸦也只是涂鸦,这个据点也是Elysee后来才搬过来的,或许是前任房主在这间地下室做了什么。”

太宰治说道,他对Elysee的了解显然要比户川彻多。

户川彻选择相信太宰治这个专业人士,但是他皱眉看着眼前的涂鸦,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些墙壁上的涂鸦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连带着整个地下室都像是鲜血铸就的囚笼,光是待在这儿就有一种被禁锢的不适感。

但是他们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研究这个,地下室的安保差归差,但还是有一点的。

再待下去Elysee里值夜的人就要过来查看了。

两人目前都打算低调行事,于是在清除地下室的痕迹后,就无声无息的回了宿舍。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两人的宿舍在四楼,走廊里没什么灯,四四方方的走廊像是封闭的天井,一扇扇一模一样的宿舍门紧密排列,户川彻行走其间,总错觉自己行走在监狱里。

直到回了寝室,打开了灯,随着光亮驱散黑暗,他才忽然有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这才想起了之前柴坂交代过他的一件事情。

“我们明天会有一个新室友。”

户川彻说道。

“不知道身份、名字,柴坂只告诉我那人是因为被辞退才不得已加入Elysee——但是类似的人在横滨很常见不是吗?”

户川彻歪头,“太宰,要祈祷吗?”

祈祷我们的新室友有包括善良、单纯、老实、好骗在内的诸多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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