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谭市,?流传着一首恐怖童谣:“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
这个猫头鹰法庭,?就是《新52蝙蝠侠》中首次登场的反派组织。由一群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组成,?他们自称为黑暗中的统治者,?哥谭境内发生的所有事宜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猫头鹰法庭四处收养有天赋的孤儿,用琥珀金和劣化酒神因子把他们改造成利爪。
利爪是效忠于法庭的冷血杀手,在培养舱内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能够沉睡几百年而不衰老,?从培养舱中被唤醒后,?利爪能够短时间内拥有超强的战斗力,?以及变态般的恢复能力,?甚至能做到死亡后复活回来继续战斗。但这个超人的状态注定无法永远维持,利爪的生命从离开培养舱起就开始倒计时,如果不能及时回到培养舱内,?他们无法存活太长时间,?低温同样能够让他们停止行动。
顺带一提,第一罗宾迪克·格雷森,?若是没有被蝙蝠侠收养,也将成为猫头鹰法庭培养的利爪。《黑暗多元宇宙·缄默》,就是迪克成为利爪的平行世界。
反正杰克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欧美作品中的大组织总喜欢搞超人类,有那闲钱你多卖点军火不香吗,?暴君最后不还是被里昂用(无限子弹的)火箭筒射死的。
走猫头鹰法庭的利爪线,?不仅不会有拉萨路池的后遗症,?还能强化身体,治愈伤痛。杰克需要琥珀金有另一重因素,酒神因子虽然把他复活了,但不会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他估算自己现在的的身体状况,大概类似于未注射终止程序之前,血液中仍然检测出了精神药品毒素。制造利爪的琥珀金有治愈伤痛、延年益寿的功能,他需要它来清扫体内这些遗毒。
不过,猫头鹰法庭有利爪拱卫,想从他们手里抢到琥珀金绝非易事,他必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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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祖父,艾伦·韦恩,曾被误以为患有精神病,他在精神病发时胡言乱语,最后不慎跌落下水道而死,但他实际上是死于猫头鹰法庭的暗杀。
杰克没费什么心思就从警察局档案库里找到了陈旧的尸检报告,并成功在这份报告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艾伦·韦恩的口鼻和指甲缝中含有少量石灰质,这很不寻常,因为哥谭市下水道是由花岗岩修建而成的。
与此同时,杰克调查了艾伦·韦恩名下的基金会,虽然名义上是青年建筑师扶持基金会,但在艾伦死亡将近一个世纪后的今天仍在运作。它出资建设了哥谭大大小小大概二十栋建筑,每次大兴土木的间隔时间都是十年左右,最近的一次在七年前。很显然,猫头鹰法庭用艾伦基金会作为遮羞布,在所有投资的建筑内设下不易发现的夹层作为聚会地点。这让杰克想起了猫头鹰的习性,这种鸟儿从不自己筑巢,它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在人们的家中,占用别的鸟类的弃巢来繁殖自己的后代。
杰克咬着小型手电筒爬下下水道,为了应付利爪,他不能再穿削减战斗力的莫里亚蒂套装,转而换上了致命玩笑。他拿着艾伦·韦恩出资修建的下水管道的地图,缓慢地沿着既定的路线走着。尽管猫头鹰法庭修建了二十多栋建筑,但他们的总部依然在哥谭市地下,把下水道地图跟当年的地理科研考察报告结合,就会发现一些极为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下水道似乎在绕开什么。
猫头鹰法庭的中心。
杰克悄悄转过几个拐角,一边走一边用金属敲打着墙面,直到终于在花岗岩墙壁上听出了微弱的不同。就在此时,他忽然转过身去,看着身后滔滔流过的恶臭污水,以及被墙壁遮挡住的黑暗,轻声说:“原来你们真的存在。”
没人回应他。他像个站在舞台上演独角戏的演员,尽职尽业地对看似空无一人的阴影说:“‘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我本以为这只是无聊的都市传说。别站在那了,出来吧,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黑暗无声地沉默着,终于轻轻蠕动了几下,仿佛墨汁流淌似的。从阴影中走出来一个高大的怪人,对方的头上戴着个漆黑的、类似于头套的东西,眼睛的位置是两个圆圆的金色镜片,额前还有类似于雕鸮的耳羽,胸前、手臂、大腿等要害部位均覆盖着漂亮的金属铠甲,背后背着男人小臂长的双剑。在黑暗中,那两只金色的圆眼镜亮得像两颗太阳,冷冷的注视着杰克。
利爪。
“放轻松,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想跟你们做个交易。”杰克做了个手势,跟全副武装的利爪相比,他这个只穿着礼服的人羸弱得像盘菜,“我没有带枪过来,这是我的诚意。”
利爪看了他一会儿才开了口,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猫头鹰法庭没有‘交易’这个词,我伟大的法庭永远隐藏在历史之后。小丑,猫头鹰法庭将判处你——死刑!”
真糟糕。又是这种只认死理、不知变通的家伙。
杰克叹息一声,锋利的刀子从衣袖中滑了出来。
两人几乎同时起跳,重重地撞在一起,像角斗的鹿,□□碰撞的沉闷声响跟刀剑相撞的脆声相混合。他们一触即离,利爪低下头去,他胸前的盔甲只被切出了一道浅浅的白印,他再抬起头看着杰克,穿着工整礼服的男人肩膀上被切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从锁骨一路延伸到肱二头肌顶端,鲜血汩汩涌出,将紫色的礼服染成红色。但是在劣势下,杰克忽然笑了起来,嘴角大幅度地上弯,变成一轮猩红色的残月,简直像带着面具一样诡异。
“你笑什么?”利爪不禁问道。
杰克仍然挂着那副诡异的笑脸:“感谢你。”
“什么?”
“刚才交手的一瞬,我就知道了:你不是活人。你的法庭把你从灵柩里拉出来,这不是死而复生,你只是会动的僵尸。你会说话,会喘气,会哭,会笑,你跟活人没两样,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我因此而感谢你——”杰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金色的眼睛中迸溅着纯粹的喜悦,如孩子般的喜悦,“——我用刀刺向你,才明白,我期待这一天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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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缩饼干。手电筒。便携饮水瓶。贝恩的毒液。小丑的笑气。疯帽匠的人脑芯片。毒藤女的花粉。利爪的刀。蝙蝠侠的绳钩枪。韦恩集团的纳米防弹衣。
还有一根随处可见的树枝。
迷宫。猫头鹰法庭的迷宫。弥诺陶洛斯的迷宫。
在猫头鹰法庭的迷宫里,杰克已经走了整整七天。
“……说完他便催马向前。侍从桑乔大声喊着告诉他,他进攻的肯定是风车,不是巨人。可他全然不理会,已经听不见侍从桑乔的喊叫,认定那就是巨人,到了风车跟前也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是高声喊道”杰克拄着树枝当作拐杖,慢慢向前走着,口中喃喃念道:“……‘不要逃跑,你们这些胆小的恶棍!向你们进攻的只是骑士孤身一人。’这时起了点风,大风车翼开始转动……”(出处《堂吉诃德》)
七个昼夜,整整七个昼夜。
在下水道里打败了利爪后,他用凝胶炸弹炸开了下水道的花岗岩,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巨大的迷宫,迷宫的墙壁用整块的汉白玉砌成,没有任何可供攀爬和落脚的地方,绳钩枪找不到支点,他没办法爬到墙壁顶上去找路。迷宫干净得像穷人的口袋,找不到任何食物和水源,甚至连可以抓来吃的老鼠都没有,唯一一点水源在进入迷宫第三天就喝光了,在身体极度缺水的情况下,吃压缩饼干成了一种纯粹的折磨,又干又硬的饼干划过干燥的喉管时带来的剧痛,像是吃下锋利的刀片。
最糟糕的是没有睡眠。
杰克不敢睡,利爪就藏在迷宫的深处,时刻等着他闭上眼睛,一旦他睡下去,利爪如猛兽一般扑向他,撕开他的脖子。从第四天开始,杰克不得不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在大腿和手臂上切了一刀又一刀,伤口一层叠一层,越来越深,最后连疼痛都逐渐麻木了,他将匕首整根插进去都不会有痛感。他不得不用另一种办法,就是整段背诵《堂吉诃德》,强行攻故事的连贯性来,让自己保持相对完整的逻辑思维。这样极端的疲惫之下,他完全出于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之所以还站着大约只是因为惯性,又或者他早就站立着睡着了。
不能停。
“……‘即使你们的手比布里亚柔斯的手还多,也逃脱不了我的惩罚’。他又虔诚地请他的杜尔西内亚夫人保佑他……”
继续背。
\"说完他戴好护胸,攥紧长矛……飞、飞马上前……冲向前面的第一个风车。长矛刺中了风车翼……\"
继续往前走。
“可疾风吹动风车翼,把长矛折断成几截,把马和骑士重重地摔倒在……”杰克顿了顿,舔舔干裂的嘴唇,“摔倒……摔倒、摔倒在……”
摔倒在哪?
杰克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迷宫太大了,大部分地区都被黑暗笼罩,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就是终点。走过了无数个死路之后,他已经离的很近了,但他不能贸然接近那里,因为利爪肯定在那里等待着,他必须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只有黑暗才是迷宫中唯一安全的地方。他又取了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两下,没有得到任何痛感,仿佛神经已经断开了连接,他的身体逐渐变成会流血的木偶,他将手指塞进肩膀的伤口处,指腹摩擦着外翻的皮肉,被活活撕开的血和肉像毛绒玩具里填装的棉絮。
明明隐身在黑暗中,眼前却忽明忽暗,又黑又白,每一次睁眼、闭眼,都像是渡过了冥河,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
时而他错觉,自己正走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天边只有一道黑白分明的天际线,下面是雪白的大地,上面是漆黑的天空,这样广阔的大地,他连幻影都看不见了,呈现在面前的只有空白、空白和空白。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意识到那空白什么都不是,仅是死的幻灭。
天旋地转,他躺在地上,宛如被美杜莎凝视了,真是一场不堪的灾难。他的双腿、双手完全不能动。周遭仿佛遍布着剧毒的笑气,连呼吸都会让膈肌阵阵抽痛,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伏在地上,觉得自己宛如一只落地的飞蛾,翅膀被焚烧的余温都冷却之后,就只剩一捧冰冷的灰烬。
心脏在黑暗中静静泵动,静得连血管的声音都能听见的时刻,杰克切肤了天主的受难。他看到,慈爱的圣子被钉在十字架上,他的目光那样柔和,那样悲悯……
一千年前,过分仁爱的男人降临于世,于是天地开阔,这人间有了渡世的福音。从此人间就是天堂。人间就是地狱。人间就是人间。
为什么要这么做?天主问他。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杰克的目光朦胧了,他本应该回到阿卡姆去,在温暖和安全中生活,而不是站在这里,如爬虫般禹禹而行,遍体鳞伤。杰森不是他的朋友,他在杰克心里只是“相熟的小孩”,他是个被强行跟小丑捆在一起的倒霉蛋,不必为对方的死亡负全责。他也知道蝙蝠侠不会对他那么严酷,不会因为小丑的所作所为而迁怒他,杰森、蝙蝠侠和他都是小丑的受害者。他们都是。
但是,天主你可曾知道,天主你可曾知道……
其实我也很恐慌,谁都不清楚琥珀金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他。我不是弥赛亚,我不能把血和肉变成面包和酒,我也有能力极限,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到。但是我必须使他复活,不是为了救他,谁都不能擅自说出“拯救别人”这种话,那是一种傲慢。我所做的一切,我所忍受的痛楚,我的前行,我的意志,我的憔悴和祈求,是为我自己。为了救我的灵魂。
为了不使我痛苦,为了自我满足,为了无谓的英雄主义。为了该死的负罪感。为了挽回我唯一的朋友。为了不使自我堕落,卑琐,流于黑暗。
……为了我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