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高压高寒气流相撞爆发特大寒流和暴雪,白茫茫的风雪很快遮盖视线,淹没大地,红专不得不低空飞行,手脚被冻得僵硬。
防寒服佩带的温度测量表骤然爆开,停在负27度。
如果不是温度表坏了,度数还会持续下降,现在估计已经降到负三十度了。
氧气稀薄,万里冰寒正在夺取平原一切生命。
‘咻’地一声,数支冰箭蓦然穿破风雪朝面门袭来,浑身僵硬地红专像只行动不敏捷的山雀,被死死钉在雪地,受伤的部位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顷刻间,红专就被淋成雪人。
眼皮稍动,瞳孔里倒映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金黄色的头发和雪白的皮肤,深蓝色的眼珠温和地凝视着他,轻薄的亚麻布和绑带凉鞋绝对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
但她活得好好的,像从古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冬日女神,几乎没听说过奥林匹斯还有一位冰雪女神。
女人开口说话,是红专听不懂的古希腊语。
似乎意识到红专听不懂她的语言,女人将手插进红专的脑袋,不稍片刻,红专就能听懂女人的语言。
“……古希腊冰雪与冬季之神喀俄涅。”
红专的脑袋迟钝地运转,奥林匹斯有冬季吗?似乎没听过古希腊神话还有一位冬日女神,等等——教廷古卷不是记载古希腊神明早就灭亡了吗?
“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辗转流亡于亚非欧,最后留在阿拜多斯城,埃及众神收留了我。”
喀俄涅的黄金手钏闪着金光,娓娓道来的声音既温柔又充满沧桑的故事感,像一个弹奏手风琴的吟游诗人。
“奥林匹斯山的冬季很短,几乎没有冰雪,人类更熟悉其他古希腊神话故事,而且很多人都以为奥林匹斯神山没有冬天。毕竟那是众神居住的地方,冰冷肃杀的冬天不应该出现在众神的面前。”
听起来颇为辛酸,仿佛眼前这位女神曾因众神不喜而被驱逐。
“我没有流传下来的故事,没有神庙和信徒,实力最弱,勉强只能决定严寒气流的走向,不畏惧冰雪,操控已有的冰雪,并不能无中生有。”
意思就是出现在平原的这场诡异寒流和暴雪本就存在,只是喀俄涅操控了它们?
“人类已经能够干预天象。”喀俄涅意有所指。
红专脑子白光一闪:“气象武器?”
喀俄涅抿唇一笑,默认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主要来源于人类发明的武器,而她能决定武器的方向坐标。
“我不出名,很弱小,因此成为诸神大清洗中唯一的幸存者,流亡数千年,是最后的古希腊神明。”
红专断断续续地问:“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喀俄涅温柔地看他,这让红专想到他的祖母。
那个一生都在流浪的吉普赛女人,她总是一边拉着手风琴一边述说吉普赛人的祖先,她说吉普赛人的祖先是一位流亡的女神,所以这个民族从被人们所知、被史料记载开始,就一直在流浪。
然而没人知道吉普赛人最初为什么流浪,没有任何史诗歌颂、史实记载,没人会相信祖母的话。
喀俄涅:“我曾和你们的先祖结合,吉普赛人的占卜、生存技能、流浪习俗……都来源于我,是我需要不停歇地流亡,逃避教廷的追捕、欧洲神明的监视。”
红专只觉得可笑,根本不相信喀俄涅的话。
喀俄涅蹲跪下来,十指插进红专的大脑:“我从一位神明那里学到的技能,能让你看到我的记忆。”
这时噼啪一声响,防寒服的温度测量表和人骨项链彻底冻裂。
“现在温度负五十,任何东西都会结冰。人类的躯体比这些死物脆弱多了,可你只是冻僵,还能说话,因为你是我的后裔。”
红专无动于衷,下一刻进入玄之又玄的世界,天地旋转,万物变成线条状,好像他此时正高速穿梭时空,导致空间紊乱,无法被肉眼捕捉。
片刻后,精神猛然撞进中古时代,看到巨石广场中央点燃篝火,人们围绕篝火唱跳,堆叠成塔状的酒桶汩汩流出紫红色的芬芳液体。
金黄色头发的女人拉着手风琴吟唱地中海的神话故事,早已湮灭在远古时空的史诗传说。接着陡然出现大量兵马,教廷骑士和神父驻扎这座城市,声称抓捕女巫、异教徒。
流浪的女人没有信仰,成为重点怀疑对象,被关进监牢,有一个男人救走了她。
他们逃出城,开始流浪,在暴风雨的天气里生下血脉,数个月后继续流浪卖艺,救下一个个遭受迫害的奴隶,跟在这对夫妻身后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自创文化、自创语言,他们自称罗姆人,人们称他们是吉普赛人。
手风琴的悠扬乐声像一根草绳,串起时间和记录吉普赛民族历史的羊皮纸,骤然燃起火焰,烧掉过去的时间,驱赶着红专的意识来到年轻的祖母身边。
匆匆一瞥,又被大火驱赶着跑向下一个节点,来到长大结婚的母亲。
母亲厌倦流浪的生活,她选择读书和结婚生子,驻扎在一个城市里过着安稳的一生,直到未成年的儿子跟随仍然流浪的祖母离家出走,成为一名摇滚乐队成员,因缘巧合进入总校,加入克罗尔的小队,掺和进神明与人类的战争。
奔跑到时间的终点,红专无路可逃,被大火吞噬,颤抖着醒过来,泪流满面,脑袋趴在喀俄涅的膝盖,像个出走数十年的游子,有朝一日终于回到母亲的怀抱。
“喀俄涅……?”
“我需要你的帮助,孩子。”
“……好。”
“好孩子。”喀俄涅微笑,抬头看向身后的天空,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我该去见一见欧洲神明这位‘老朋友’,虽然祂并不认识我,但是祂会很高兴见到我。”
狂风暴雪呼呼地刮着,女人在红专面前消散成一堆雪花,被狂风吹送至梵蒂冈教廷所在的方向。
***
白令海峡。
海上战舰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地排列在海面上,蔚蓝色的天空漂浮着白云,不稍片刻便被巨大的阴影笼罩,黑色的空中战舰缓慢前行,海鸥恐惧地看着这巨大的钢铁怪物,仓惶地飞出老远。
龙老板放下望远镜,查看电子手表,时间精准到毫秒,他从张畏涂那儿知道总机构就西伯利亚平原的教廷大军发动气象武器。
就在前两天结束攻击,传回来的影像资料显示第一波进攻的教廷大军已经被冻成冰雕。
人类联盟对地发射导弹,连人带战舰全部炸成碎片,阻挡一波攻击,准备迎接教廷的第二波攻击。
第二波攻击不会采用气象武器,但龙老板相信李道一能守住防线。
同一时间传回来的消息是地中海战况,埃及失去联系,卫星无法监控,总机构怀疑是欧洲教廷那边屏蔽信号,导致他们无法及时得知埃及战况。
巫雨洁在前往埃及的旅途中出现事故,失去联系,好在一天前传回平安抵达埃及的消息。
战争期间不适合频繁传递情报,所以龙老板只知道埃及守住了的消息,具体如何并不知道。
眼下,他的任务是阻止教廷军队着陆。
白头鹰国的军队守在白令海峡的另一边,准备对教廷军队发射两颗气象武器,此举不通过总机构而由国家决定,旁人也无法置喙,只能说财大气粗。
教廷军队出现在白令海峡,左边是沙俄、右边是白头鹰国,等于自家门口,两家都着急。出于曾经针锋相对的关系,白头鹰国在阿拉斯加州海岸部署一堆军事基地,原本用于对付沙俄,现如今倒成了保卫国门的堡垒。
阿拉斯加州军事基地,空军基地上空被清空,空战机试飞归队,空荡的跑道很快填满新式战机。
数控室内,奥利塔上校看着光屏右上角的倒计时,左边光屏放映的气象武器蠢蠢欲动,相关部门人员一一确认发射前的准备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数控人员汇报观测数据:“教廷舰队离阿拉斯加州约53公里,离沙俄约24公里。温度零下二十,浮冰千里,但是对水路空航行的教廷战舰来说并不是阻碍。舰队仍在原地,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
白令海峡长度不到一百公里,开车一小时就能横穿两大陆,更别提时速更快的战舰。
但是这批战舰自出现以来就只在海域周围游荡,并无靠岸发动攻击的意思。据战时联盟观测多日,经过数据分析,得出教廷军队应该是在这片海域寻找什么东西的结论。
不管教廷想找什么,拖得越久,对人类来说越不利,所以战时联盟一致决定率先发动攻击。
先由传奇大佬守住防线,再用气象武器攻击,前后夹击,势必将三分之一的教廷军队困死在白令海峡。
龙老板和奥利塔上校同时盯着时间:“12:38分。”
“偏北风,太平洋水进入白令海峡形成气旋流,冰块正在融化,天气晴朗,汇聚雷云有一定困难,可通过风暴发生器制造海啸,对沙俄和阿拉斯加海岸线有一定影响,已撤退当地居民,由超凡者补上。”
‘滴滴滴’的机器鸣声响个不停,从海峡的右边响到左边海岸,至中间的海域竟也没有停歇,先进设备闪烁红光,安静地躺在红色的冰地雪车上,不断记录数据。
而在冰地雪车前方十米远的位置,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冰洞,旁边有凿冰的工具车,周围无一活人。
就在这时,结冰的海面剧烈摇晃,仔细听却有轰隆隆的声响自下方传来,接着是喀嚓喀嚓的脆响,像凿冰工具车在海底深处疯狂撞开冰块,冰面陡然出现裂缝。
裂缝迅速扩大,呈蛛网状,白色的裂纹清晰,冰面摇晃得相当剧烈,冰块猛然坍塌,一颗黑色的圆形潜水器乍然破开坚硬的冰块冲到海面,重重砸落冰面并下陷三四米。
片刻后,五名士兵面色惶恐地打开潜水器舱门,连滚带爬跑出来,二话不说冲进冰地雪车朝舰船的方向狂奔。
其中一名士兵摘下潜水头套,露出黑色的皮肤和满头脏辫,如果岑今在场,必然能认出他就是克罗尔小队里的黑人脏辫男杰西尼。
杰西尼握着通讯冷静地高声呼喊:“找到了!准备接应——”
冰地雪车速度快如闪电,很快飙至教廷军队战舰能看见的区域内,杰西尼大吼:“攻击!!”
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战舰立刻发动炮火猛烈的攻击,海面战舰对左岸的沙俄,空中战舰对右边的北美洲,竟是同时发动两地攻击!
两岸迅速展开应对措施,龙老板一人之力便能撑住海岸防线的一处缺口,利用重力反将炮弹送回去。阿拉斯加海岸防线的传奇大佬自也各显其能守住防线,没让身后的土地遭受炮火肆虐。
奥利塔上校死死瞪着时间:“12点55分,还剩下5分钟。”
设定一点发射气象武器。
致命武器一出,必能重创教廷军队,守住人类阵营防线,但不知为何,奥利塔上校心中不安,他始终想不通剩下的三分之一教廷战舰为什么会出现在白令海峡?
为什么这三分之一的教廷战舰停在白令海峡将近半个月无所作为?他们究竟在找寻什么?选择这片区域除了威逼亚洲和美洲,是否还有其他原因?
三分之一的教廷战舰在地中海,意在征服埃及和非洲。
三分之一的教廷战舰从黑海到西伯利亚,意在征服欧洲、敲开亚洲缺口,同时威胁美洲。
剩下的三分之一教廷战舰出现在白令海峡。
这是一眼就能看透的目的,奥利塔上校原本不会怀疑,可他突然想起张畏涂的提醒,这人说欧洲神明喜欢玩弄人心,擅长故布疑阵迷惑他人。
张畏涂猜测分布三地的教廷战舰或许还有其他主要目的。
奥利塔上校觉得张畏涂想多了,可是失去信号的埃及、半个月无动静的白令海峡,以及原本战无不胜、一路高歌,跨过乌拉尔山海的教廷军队竟被一枚气象武器轻而易举地攻下来,他便觉得奇怪。
究竟哪里不对?
***
梵蒂冈教廷。
红衣主教将他从卫星系统中心那儿获取来的信息汇报给‘教皇’:“埃及信息仍被屏蔽,卫星无法探测,通讯中断,无法联系第二军队。
第一军队先锋队折于鄂毕河,失去联系,失去西伯利亚平原阵地,联盟军反扑,准备越过乌拉尔山脉抢夺莫斯科。
第三军队正对沙俄和阿拉斯加州发动攻击,双方势均力敌,形势于我方不利,是否提供支援?”
红衣主教站在门口,低着头,目光不敢乱瞟,只见到教堂大厅内遍地绮丽斑驳的光影。
良久,传来‘教皇’的声音:“快了。”
什么?红衣主教听不明白。
“有一只小老鼠偷偷溜进来。”
哪来的老鼠?
红衣主教更加迷惑,眼前突然出现教皇华丽的衣袍,忍不住抬头,只看到‘教皇’圆润的面孔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挂满宝石戒指的手指伸到他面前。
“天父,上帝,我主!”
红衣主教激动不已,跪行向前,刚握住‘教皇’的手就看见一片飘落的雪花,不由愣住。
奇怪,梵蒂冈的晚春哪来的雪花?
六瓣雪花飘落地面,瞬间结冰,冻住红衣主教的衣袍,没等他反应过来,冰雪爬满身,霎时间成了一座冰雕,女人的轻笑自红衣主教后脑勺传出来。
‘教皇’手腕轻抖,与之接触的红衣主教的手指尖开始融化冰雪,意识回归,迅速爬起退到一边,扭头看过去,只见到雪花簌簌飘落,拼凑出一个人影。
“谁!”红衣主教厉声呵斥。
人影从模糊到清晰,彷如古希腊女神,笑意盈盈地望着‘教皇’:“初次见面,撒母耳。”
先知撒母耳是欧洲神明的马甲之一,但没人知道这是祂的本名,见面直呼‘撒母耳’,显然知道这是祂的本名,应该是同时代的神明。
从着装能看出是来自古希腊的神明——
“居然有漏网之鱼。”
撒母耳笑了,双手交握,像一个温和慈祥的长辈,凝望着携带冰雪而来的客人:“冬日女神喀俄涅?”
喀俄涅也笑得温柔腼腆:“我名不见经传,没想到您能记得。”
撒母耳:“每一个我想杀死的目标都记得很牢,只是当初铲除古希腊神明,我也受到重创,没好好查缺补漏,让你多活了几千年……是我的疏忽。”
他看着喀俄涅:“那么,你是准备来送死的吗?”
喀俄涅摇头:“我来报仇,你让我流亡数千年、无家可归的仇。”
撒母耳:“欢迎之至。如果所有的漏网之鱼都能像你一样乖巧,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寻找他们了。”
喀俄涅看向他身后的教堂大厅,里面已然变了模样,透明的绿色光屏重重叠叠,依稀能分辨明白,是来自全球各地的坐标和各种数据信息。
其中一块黑屏,观看坐标,应该是埃及和地中海。
“我猜你在找失踪的诺亚方舟,被藏起来的应许之地,还有……丁燳青。”
“聪明。”撒母耳凝望着喀俄涅,声音轻柔无比:“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喀俄涅点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撒母耳耐心十足:“是什么?”
喀俄涅:“我想知道战舰进攻埃及、西伯利亚,停在白令海峡的目的,不只是抢占地盘,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吧。非洲和埃及有无数忠于你的信徒,明明你是最依赖人类信徒力量的神明,可你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们……除非另有目的。
我从西伯利亚平原过来,第一批翻越乌拉尔山脉的军队覆灭。
虽说气象武器力量强大,但事情太过于顺利。
随军携带的设备或许不够灵活,可是你们攻占欧洲的伽利略卫星系统,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发现?”
撒母耳招手:“过来。”他进入教堂大厅,见喀俄涅不动便说:“你不敢?”
喀俄涅怎会不敢?
她提起裙摆进入教堂大厅,顺着撒母耳的手指看过去,却见黑屏的透明光板骤然亮起,出现模糊的影像。
少倾,影像清晰,从卫星地图变成3D实景地图,漂浮而过的白云表明此时的视角是在高空,下一瞬高速坠落,黑空间变得逼仄,从蔚蓝色变成土黄色。
视线定在土黄色的墙壁,仔细辨认墙壁一隅的雕刻,喀俄涅瞳孔紧缩,心脏一紧,向前一步,认出这墙壁符文是她极为熟悉的阿拜多斯神庙。
阿拜多斯神庙是冥神奥西里斯的起源地,也是九柱神最后的藏身地。
喀俄涅流亡至埃及,就被收留于阿拜多斯神庙,因此对神庙的一砖一瓦都格外熟悉,当然更清楚那边的战况,只她没想到本该被天空之神和大地之神屏蔽的埃及,竟再次出现在欧洲神明的监控之中。
她连忙镇定心神,大脑飞快运转,抽丝剥茧地猜测欧洲神明的目的。
阿拜多斯神庙除了九柱神还有什么?撒母耳的目的是摧毁九柱神?
不太对,没必要,如果撒母耳心中有一个等式,埃及人民的信仰小于希伯来人民的喜恶,大于虚弱的九柱神,所以对方的目的是阿拜多斯神庙?
阿拜多斯城现已没落,但在九柱神盛行之时,曾是无数埃及人心目中的圣城,络绎不绝前往圣城朝拜,将尸体埋葬在圣城、神庙,以此为荣。
九柱神之所以躲在阿拜多斯神庙,是因为该地信仰最浓烈,更因为一种吞噬灵魂的巨大怪鸟:巴。
在埃及神话的传说里,巴是人面鸟身的肉食性怪物,代表不朽的灵魂,真相却是巨大怪鸟不知何地而来,潜伏埃及,以灵魂为食,被镇压于阿拜多斯城,头顶就是阿拜多斯神庙。
喀俄涅脸色剧变,她猜到欧洲神明的目的了。
“灭世怪物不是来自异空间?”喀俄涅毛骨悚然地看着面目温和的撒母耳,低声猜测:“你的目的是召出陆海空三只灭世怪物,埃及是空中之王席兹,西伯利亚平原是陆地之王贝希摩斯,海中之王利维坦在白令海峡?!
这三只怪物跟恐怖天使不是同源生物?不在同一个异空间,而一直存在于地球上?”
撒母耳咧开嘴角,笑容充满无尽的恶意。
“当然不是同源生物,三只灭世怪物是我跟强武融合后,继续吞噬恐怖天使所在的异空间得到的能量体,因为没办法完全融合,所以将它们分割成三份,分别藏在地球各个不同的地方。”
喀俄涅近乎于惊惶地瞪着撒母耳,过于震惊而导致大脑空白,她知道撒母耳表现出来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只是没想到祂竟还将更强大的力量分成三份!
如果力量全部融合,那将会得到一个怎样可怕的怪物?
喀俄涅僵硬着脖子,牙齿打颤,瞪着无声的光屏中出现地动山摇的一幕,阿拜多斯神明坍塌,然后是整个阿拜多斯城坍陷,九柱神神像分崩离析。
接着是垂天之翼拔地而起,遮天蔽日,庞然巨物骤然扶摇直上高空,黑暗降临,民众跪地颤抖,而城市被轻而易举地摧毁,非洲大地沦为巨兽肆虐的人间炼狱,而前线战斗的古埃及众神措手不及。
“最后的审判日要到来,利维坦、贝希摩斯和席兹要成为圣洁者的食物。”
撒母耳叹息着,转动眼珠,看向喀俄涅:“告诉我,丁燳青和岑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