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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怀璧其罪 廿小萌 4595 2024-06-23 15:05:50

是朱桦。

宁虞想也没想直接掐了。

但朱桦锲而不舍, 紧跟着又打了一通。

失去玻璃的窗外扫过一阵车灯亮,警察已经到了大门口。

这片的警局就在北郊外面几分钟的地方,大概也跟报案地址是一号别墅有关系, 警察来得格外快。

宁虞再次挂断朱桦,编辑消息说。

-“有事, 等下回你”

警察进门的时候, 黎淮手上的伤口缝合已经进行到尾声。

麻药全部起效,宁予年沉默握在黎淮手腕的大手也跟着染上血污。

黎淮神情木然地靠在他怀里, 感受缝合线在肉里穿梭的拉锯感, 一张脸上除了耳尖和眼睛是红的, 其他惨白白的一片,眼角还挂着生理泪水。

地上的玻璃渣佣人们都没动。

本就狭窄的房间再想装进警察拍照取证,只能里面的人出去, 给警察让位置。

春棠已经不知所踪, 宁虞拎着管家的药箱退到靠近门口的床侧。

今天出警的几个都是小年轻,刚进门就被地毯上糊成一团的血迹搞蒙了:“怎么弄的!打120没,还伤人了?”

他们在电话里只听说是房间的玻璃被人从外面砸破了, 哪想到还见了血。

严管家正拿纱布缠绕着黎淮的伤口, 没让他们看见里面皮开肉绽的模样:“就是醉酒睡着不小心划的,我以前是医务兵, 已经处理好了,不用叫救护车。”

让黎淮一直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待着, 不要再出门节外生枝, 是他们刚刚达成的共识。

“所以因为这位先生喝醉了,玻璃碎的时候确实完全没被吵醒,是在房间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才发现的问题吗?”

“是的。”

宁予年还让黎淮靠在身上, 直接代黎淮答:“发现的人是我,报案的人也是我,我当时在旁边的衣帽间换衣服。”

小年轻看着两人亲昵的姿势和情态:“额请问你们是......”

宁予年:“情侣。我爱人平时睡觉就沉,今天跟朋友聚了餐,喝多就直接躺下睡了,所以没被吵醒。”

小年轻大概看了一眼周围房间的陈列布置,确实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就是跟他刚进门看到富丽堂皇的宫殿反差有点大。

放着好好的大房间不住,非跑这么个最偏僻的小房间住?

小年轻眨了两下眼睛说自己知道了。

毕竟这帮有钱人想跟谁搞对象,想在家里住哪个房间是人家的自由,都是随人家高兴的事。

就是他下意识以为床上躺着那个看着弱不禁风、漂漂亮亮的,是男人找回来的伴。

结果再仔细一问,好家伙,人家才是这幢别墅真正的屋主。

其他调查问询的同事回来,说监控前几天就坏了,最近三天之内的监控全没了,大门各处的电子锁也完好无损,没有闯入的痕迹。

他们家平时对监控的需求确实比较少,没有专程安排人盯着监控。

严管家立刻想到春棠之前说他们家的门锁不安全:“我们是打算给大门换锁的,但现在只换了宅子门口,放行车辆的那个拱门和小门还没来得及换。”

“但你们北郊的安保一直很严啊,我们开警车进来都被保安拦着检查了半天证件,就算有人作案,多半也不是外面的人,应该就是你们自己内部的邻居。”小年轻一顿说完望向眼前几人,“你们自己有怀疑的人吗?最近跟谁起过摩擦。”

砸窗户这种事,可大可小。

邻里矛盾的概率,占比最大。

可这个问题下来,一屋子人全沉默了。

他们心里对这个“作案”的邻居是谁,都有数,但……

正在此时,另一个小年轻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回来:“人找到了!”

就找到了?

屋内几人皆是一愣,纷纷错愕望向门口,心想总不能真就把倪向荣的人直接逮住了。

结果门口进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一身名牌,戴着眼镜,手里拿着航拍的遥控。

带他进来的警察说:“是他自己找过来的,也是北郊别墅区的居民,传媒大学的学生,说是在做期末作业航拍夜景凑素材,结果无人机不小心失灵掉一号别墅的院子里了,特地跑来找。”

那小年轻看起来明显还有点蒙,似乎没搞明白自己找个无人机,怎么还有警察接待。

直到他看见床上双手包着纱布的黎淮,和地上沾了血污长毛乱翻的地毯、玻璃渣。

孩子很快注意到正面对他的窗户原来是空的,只有窗框边边上剩下点玻璃|锯|齿。

他立马吓傻:“不会我的无人机把你们玻璃砸碎了吧,受伤了吗,严不严重,我可以出医疗费……”

一个无人机能一口气砸碎几块玻璃就已经很离谱,还都是整面碎掉。

宁虞皱着眉正想开口说话,在外面草丛检查的警察却已经举起手里找到的证物:“确实是无人机!”

众人向空荡荡的窗框望,被警察举在手里的无人机撞损严重,几个轮转的翅膀叶片已经不见踪影,完好的部分只剩机身。

那无人机不论是用材还是块头,看起来价格都不便宜,好点的无人机价格上万、上十万,但男孩看到他的无人机撞毁了,眼睛都没眨一下,始终专注于担心黎淮。

他们已经说过不用叫120,他还在纠结。

“难道是玻璃碎了把手划伤了吗?要不还是叫个救护车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有碎玻璃渣、欸算了我来叫。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刚拿到的最新款,有点兴奋,操作还不太熟练……”

男孩说着便将手里的东西夹到腋下,着急想掏手机。

他看起来家教很好,反应和北郊住民的经济水平也相符。

事情到这里,理论上已经明朗了。

前因后果,人证物证俱全。

警察大半夜的跑一趟,问题飞快解决心情自然舒畅,手臂一挥便示意还在现场取证的同事停下来,出声把准备打120的男孩也拦下:“只是意外,不是什么纠纷就好说,你们自己商量决定一下赔偿问题就行。”

男孩忙一口应下他可以全额承担,真情实感表达歉意的模样,几乎把“不差钱”顶在脑门上。

眼看要结案,几人心里都有些空落,不舒服。

宁虞抓紧又问:“除了无人机,你还有别的东西吗?”

那信封除了最开始展示给警察看,剩下从始至终都被他捏在手上,如果这男孩提前不知道,现编也编不出来。

结果那男孩很是难为情抠了抠后脑勺:“我还打算用无人机跟我喜欢的女生表白,应该还有个模拟的空信封,不过估计中途就飞不见了。”

警察一听,心情更好了,样样都能对上,但他还是说:“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们就把信封拿回去再检查一下,也再核实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砸碎的玻璃。”

宁予年一抿唇:“算了,不用了。”

事已至此,必然是检查不出什么的。

继续僵持已经失去意义。

最近几年航拍无人机坠落伤人,甚至致死的新闻时常也有。

警察把那小孩批评教育了一顿,盯着他和严管家协商好赔偿,互留了联系方式,也就带着人走了。

春棠一直等到所有人全都离开,才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真的不是倪向荣?”

宁虞、宁予年还在房间里,异口同声指认:“就是他,那个信封跟戴菱/我妈妈的遗书一模一样。”

张元发消息来问怎么样了。

宁予年皱眉回。

-“倪向荣找了个小孩当替罪羊,不了了之”

张元。

-“那你们把人看好,不要让黎淮再出门了”

他们心里都知道,这就是倪向荣的警告,绝对是。

房间的窗户破了,至少在换好新的以前,这个房间肯定是没法继续住人。

佣人们已经候在门口,随时准备鱼贯进入着手打扫。

黎淮手上的麻药还没过,始终一言不发地靠在宁予年怀里,眸子半合着,白皙的眼皮晕着玫色,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伴着众人的谈话再次陷入了昏沉。

似是酒意还没醒,对眼前发生的事无知无觉。

宁予年正打算把他打横抱起来,春棠却是已经绕到床边,弯腰从他手里把人抢走。

身材高挑的男人看起来单薄,抱起黎淮却意外得轻松:“春煜的人明天早上到,接下来一段时间家里可能会多一点保镖。”

宁予年急了。

雇保镖就雇保镖,不让他碰黎淮是什么意思?

春棠冷眼扫过他和宁虞,说完便抬脚走了:“现在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信。”

人就在边上,还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宁予年听着这个意思,不像是暂时不让他碰黎淮,像是至少今天晚上都不让他守着了。

宁予年当场傻了眼。

他一身的衬衫、西裤都在刚刚黎淮清洗伤口时被蹭脏,眼下春棠抱着人要走,他连自己手上的血都顾不上了,双手微举,紧紧跟在人屁股后面简直像变态。

春棠也没带黎淮去别的地方,径直回了自己睡觉的地方——宁虞的卧室。

宁予年和宁虞赶紧抢在他关房门以前进去,都想再仔细看看黎淮。

但春棠把人一藏进被窝,便霸道拦着手臂将两人推开。

一左一右两边的房间门都开着,春棠问他们:“哪边?”

两人左右犹豫了一下,不约而同选了左边——也就是黎淮以前的卧室。

春棠“啪”一下把门在两人高挺的鼻梁前摔上。

房间里顿时剩下宁予年和宁虞面面相觑,沉默再沉默。

黎淮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但哪怕是宁予年小时候,他们两个也没在一张床上躺过。

春棠没把门反锁,他们中间如果有人想走,按按门把手就能走。

可问题就是他们谁都不愿意走。

宁虞也就算了,他本来平时就住这。

宁予年这一身脏兮兮,睡衣都没换的,也赖着不肯走。

宁可跟宁虞睡一张床,也要守在离黎淮最近的房间。

好在是浴室在黎淮这边,他洗完直接穿黎淮的浴袍也能睡。

隔壁房间里。

春棠知道黎淮还没睡,找出一套全新的睡衣在他耳边问:“换个衣服再睡?我这两天新做的。”

最近春棠在一号别墅这几天别的没做,画画、做衣服的活没少干,严管家甚至拜托他把家里佣人的衣服也重新设计了一套。

黎淮蔫蔫睁眼看向他手里白色的绸缎,开口说话的声音哑哑的,脱水了一样,听着就难受:“手动不了,你帮我换。”

房间里台灯只开了床头的一小盏,春棠先是把他从床上扶起来喂了点水,深橘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

春棠将鬓角的银发别到耳后,专注低头解着他的衬衫扣,状似不经意道:“聊聊?梦到什么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黎淮低垂的视线跟着春棠骨节分明的手缓慢移动。

有了上次跟宁予年坦白的经历,黎淮这次明显镇定多了,就是喝完酒说话舌头还有点捋不直,鼻音浓重得像犯了错的孩子:“我梦到我们下午在一起聊项目喝酒,宁予年、肖波波也在。”

春棠帮他解开上衣,目不斜视换下来:“然后呢?”

黎淮:“然后你们都死了。”

春棠丝毫没被吓到,摸到他两边裤腰示意要给他脱裤子:“我们怎么死的?”

黎淮乖乖抬起屁股,新上衣宽大的衣摆盖在大腿根处,从底下露出来的两条长腿又细又白:“黎堂突然出现把你们都杀了,所以我就……也想把他杀了。”

黎淮说着,再次乖乖抬起屁股,春棠把新裤子给他换上问:“赢了没?”

黎淮情绪有些低落:“赢了的,就是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所以他不愿再继续这个梦,拼命想要睁开眼。

结果却发现他以为的那些施加在黎堂身上的伤口,原来都在自己身上。

他竟是将自己的手心,挖得血肉模糊。

不管黎淮承不承认,黎堂的死在他心里就是个结。

是他做出任何努力,都难以打开的死结。

春棠坐在床边,看着他一席白裳、绑带宽松长长泡泡袖的中世纪小王子,中肯建议说:“下次输了看看呢?”

黎淮一愣。

春棠抬手拆开自己束在脑后的高马尾:“看看如果输了黎堂打算怎么办。”

黎淮瞪大眼睛一时没了言语。

黎堂总在拿走他最珍视、最在意的东西,他从没想过还有“输”这种选项。

“先吃两片,等药效过了如果还疼就喊我。”

春棠掰开床头柜上止疼片的药版,端着水杯喂黎淮吃了。

黎淮以为他接下来肯定会跟自己一起睡觉,结果春棠帮他关上台灯,反而从床边站起了身,像是要出去。

黎淮一双眸子水灵灵望向他:“你不睡吗?”

春棠迈向房门口的步子顿了一下:“我洗澡。”

黎淮不理解,他刚刚还在春棠身上闻到了沐浴香:“你不是洗过了。”

“你先睡,刚刚流了点汗,再洗一次。”

春棠说着便头也不回拿上新换洗的衣服从卧室出去了。

房间门合上,发出咔哒一声响。

尽管这声咔哒很轻,但大概因为房屋结构还是什么宁虞也不知道的原因,总之他在另一侧隔间竖着耳朵没听清谈话,却是把这声关门响听到了。

宁予年还什么都不知道在淋浴间里淋浴。

宁虞的心思慢吞吞流转了两圈,抉择了几分钟,终于还是轻手轻脚拢紧睡衣,打开隔间门出去。

看见昔日属于自己的房间此刻全暗着,宁虞偷偷到床边看了眼已经再次合上眼的人。

要换平时,他肯定没二话,首先偷亲两口再说,但他今天有别样的目的。

宁予年从浴室吹完头发出来,发现宁虞不见踪影,当即觉得要坏,赶紧打开隔间门想看看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又在干什么好事。

结果隔壁房间除了床上鼓着个山包,宁虞不在,春棠也不在。

宁予年:“?”

那岂不是他能干“好事”了?

宁予年想也没想就把自己拾掇清楚,打算悄么声钻进黎淮的被子。

床头柜上放着水杯和止疼片,他以为黎淮肯定早就睡着了。

结果他才刚把自己两条腿塞进去,人还没躺下,黎淮便自主自发黏上来,搂住了他的腰。

宁予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点生气,黎淮跟春棠睡觉这么亲密?

“我是宁予年!”他不满低低申诉。

黎淮莫名睁开眼看他:“我当然知道你是宁予年。”

宁予年又愣了一下,问宁虞和春棠去了哪。

黎淮声音闷闷的:“春棠出去洗澡了,宁虞跟出去了,不知道干嘛。”

宁予年:“?”

宁虞跟人家洗澡干嘛,打架吗?

但实际情况是春棠到另外的浴室,刚把睡衣脱了站到花洒底下。

宁虞便神不知鬼不觉从门口摸进去,出现在了他身后。

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热气蒸腾的浴室里,春棠正合眼仰着下巴,面朝花洒向后捋动着自己的长发。

他跟黎淮一样,冷白皮,晶莹白皙的身躯混在水雾里熠熠发亮。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帮黎淮换衣服看到的情景。舒展的锁骨,殷红的梅色,柔韧的腰线,还有半遮的大腿……

春棠一直知道黎淮很漂亮,也知道自己在功能上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接受自己有反应接受得很坦然。

只是没等他的胳膊垂下去,背后一双冷不丁横插进来的手,动作却比他更快。

春棠陡然扭头看清来人:“……你疯了?”

宁虞抬起另一只胳膊撑在他身侧的墙壁,望着手里的东西嘲讽笑笑说:“成天说我低俗,我看你好像也没高雅到哪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宁:?奇怪的cp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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