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令人不安的气息,睡梦中的殷安无意识皱起了眉，就要睁开眼来。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黑暗气息将他包裹,不留下任何逃脱的空隙。
感受到满是侵略性的气息,殷安受惊地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黑暗神意味不明的双眸。
同样是璨金的眼眸，却让他开始轻轻战栗。
“你、你怎么又来了！”
黑暗神垂眸看着身下惊慌不已的人，低低开口,“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你是光明神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殷安怒视黑暗神，“你到底为什么总要缠着我！”
黑暗神似乎是被这一句话给问住了,“是啊,为什么呢......”
一双滚烫的手突然扣住了殷安的腰身,黑暗神周身溢散出侵略的黑暗之力。
“宝贝，我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你只能是我的。”
殷安听到这话，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我讨厌你！”
脆生生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可是因为那张精致的小脸,导致他的骂声毫无威慑力。
从小沐浴在圣洁的教廷，让他连骂人都不会，只能是反反复复的重复讨厌二字。
感觉到那只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正在一点点探入衣内,殷安眼睛一下子红了,“你不许乱来，我不喜欢你！我是属于光明神的！”
话音刚落，殷安明显能够感受到黑暗神的力量又开始削弱,转而进入光明神的体内。
这话也激怒了黑暗神，“你到底喜欢祂什么！”
“什么都喜欢！”殷安红着眼眶瞪向黑暗神。
两人陷入了一种僵持，最后是浓郁的光明之力出现，才打破了寂静。
殷安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到令人心安的气息，他立刻委屈地埋进光明神怀中，“您终于回来了。”
看着怀中抽抽噎噎的小信徒，光明神心尖都开始抽痛，“是我不好。”
他早该想到的，黑暗神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祂的小信徒，可祂却还将小信徒一个人留在这里，以至于险些遭遇不测。
殷安摇摇头，抱紧了光明神，“是我太没用了，总是给您添麻烦。”
这厢两人气氛和谐甜蜜，黑暗神静静看着，神色不定。
终于，光明神将殷安拉到身后，冰冷的目光投向黑暗神，杀气浓烈。
今天，必须要有一个神陨落。
【宿、宿主。】系统有些慌张。
殷安笑意轻松，[怎么了？]
【那个，要是两个人打起来，一方死亡的话，主神大人岂不是也......只剩下一半了吗？】
这两个人可跟以前的碎片不同，碎片就算是全死了，对于主神来说也不过是需要调养片刻。
但如今的两个人可是主神大人真身进入小世界，若是一方死亡，对于主神大人来说绝对是难以修复的重伤。就算神力会流向另一个人，但是核心依旧是一分为二啊。神力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核心。
殷安闻言点了点头，[好像的确是这样呢。]
见宿主一点都不在意，系统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主神大人创造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
就是让宿主做出选择吗？！
殷安笑起来，[小可爱，你智力见长啊。]
【所以宿主您选择了光明神吗？】
[现在是的吧。]
【啊？】
接下来殷安就不再说话了，他静静看着打斗起来的两位神明。
黑暗神的力量被削弱了许多，根本就不是光明神的对手，眼看着光明之力就要将黑暗神完全吞没，一直在看戏的殷安却是突然动了。
“嗤——”
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是利器没入身体的沉闷声。
两人的动作同时停止了。
黑暗神看着手持匕首的殷安，对方从背后狠狠刺进了光明神的心口。
那把匕首上面缠绕着黑暗之力，对于光明神来说无疑是重创。
光明神满是不敢置信，祂回过头看向殷安，眸中一时间满是迷茫。
祂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明白，那般爱祂的小信徒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说两个神明，系统都被狠狠吓了一跳，说捅就捅，不愧是宿主，太狠了。
“你......”光明神无意识发出了一道音节。
祂能感受到体内神力的飞快流逝，以及钻心的疼痛。
堂堂神明，被一柄凡人的匕首给重伤，这说出去过于不可思议。
但是因为神明全然的信任，让匕首轻而易举刺入心口。
殷安面上带着笑意，不紧不慢抽出了匕首，然后随手一扔。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走到了黑暗神的面前，面上笑意盈盈，“你说你爱我，那现在呢？”
瓷白的手攀上了黑暗神的肩膀，殷安仰头，“你现在还敢爱我吗？”
眼前的人褪去了乖巧与温顺，邪气在殷红的眼尾蔓延，就连笑意都带上了蛊惑，像是一个诱骗着人走入深渊的妖精。
很危险。
但黑暗神突然大笑起来，一把将殷安拉入怀中。
灼热的吻铺天盖地，浓烈的情绪蕴含其间，几乎要让人窒息。
殷安也不再有任何青涩的模样，他扣住黑暗神的后颈，转守为攻。纤细的身子被重重往怀中压，肆意揉捏。
两人旁若无人地拥吻着，像是完全遗忘了一旁的光明神。
心口被黑暗之力侵蚀，虽然无法杀死祂，却也让祂一时间难以动弹，力量受到了重创。
但是再多的痛也比不上被殷安背叛的痛，祂死死看着殷安，眸中满是悲伤与茫然。
祂不明白，小信徒为什么要这样做，是祂有哪里做的不好吗，不然为什么要抛弃祂。
殷安却是连一眼都不曾多看光明神，他在黑暗神面颊上落下一吻，“你要怎么证明你爱我？”
“光明神可是为了我立下誓言了呢。”
神明的誓言，对神明也同样是束缚。殷安的话带着明显的诱哄与引导，但黑暗神未曾有片刻的犹豫，“我也可以。”
不过片刻，黑暗神也立下了誓言。
剩下的那张薄纸也很快化作了点点光芒没入两人的体内，两个人都定下了誓言，就相当于雾千寥本身定下了誓言。
殷安笑得更开心了，他勾勾手指示意黑暗神靠近。
黑暗神靠近了，然而下一秒，又是一把匕首刺入心口。这一次，匕首上缠绕着的是光明之力。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黑暗神倒在地上，与光明神是同样的狼狈跟茫然。
最开始，两人以为是殷安背刺了光明神，投入黑暗神的怀抱，可现在看来，黑暗神也不过是个被背刺的命运。
殷安到底想做什么？
系统也很想知道，自家的宿主又想要做些什么。它已经懒得猜了，它就从来都没有跟上过宿主的脑回路。
殷安笑起来，[我才懒得做选择，我两个都要。]
光点从他的掌心浮现，两张写着誓言的纸再一次出现，隐隐的联系缠绕在三人之间。
殷安看向面前的两人，“我好像还没有跟你们说过吧。”
两人怔愣，“说过......什么？”
“我有过一个前对象，分了好几年，最近打算跟人复合了。”
系统原地震惊，宿主终于要给主神大人栓上狗链不是......给主神大人回应了吗。
随着殷安这句话落下，两人的神力都开始向外溢散，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光明之力与黑暗之力缓缓融合。
系统看着自己空间里面亲密值的玻璃瓶，两个原本就满满当当的瓶子开始融合，最后变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瓶子。
再次回过神来，发现光明神跟黑暗神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了，就连小世界都开始缓缓消散。
两位神明都现出真身，小世界根本承受不住。
虚空中，殷安看着眼前的人，笑眯眯甩了甩合二为一的那张誓言，“乖狗狗，叫一声？”
誓言的约束力加上殷安注入的邪息，直接将这誓言变成了一条锁链。就像雾千寥的阵法一样，雾千寥能够轻易挑起殷安的情绪波动，殷安如今也能轻易束缚雾千寥的举动。
雾千寥突然出声了，“你为什么不选一个？”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以前的我。”
殷安笑起来，“你在自恋些什么，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要甩你。”
雾千寥敛眸，“因为没有利用价值了。”
“因为你太烦了！”殷安拍拍雾千寥的脸，“你断奶没啊。”
当然，没有利用价值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了。
气氛沉默了片刻，雾千寥拉住了殷安的手腕，“你刚才说你打算复合。”
被滚烫的目光注视着，殷安突然用指尖点上雾千寥的心口。
那里有半颗心脏正在跳动着，与他胸腔中的心跳频率一般无二。
邪神是没有心的，所以一时的喜欢无法变成长久的爱。
于是有个疯子把自己的心分给了邪神。
“给你个机会，我要检查一下你这么多年技术进步没有。”
......
时隔多年，主世界迎来了第二个主人。
主系统看着眼前嚣张又得意的某个颜色格格不入的系统，觉得无形的拳头都硬了。
主神大人直接把整个主世界都送给了邪神大人，而这个家伙立刻成了所有系统的老大，现在对方才是真·主系统。
可恶啊啊啊！主系统无能狂怒。
与此同时，殷安一脚踩上雾千寥某处碾了碾，捂着肚子咬牙切齿，“畜生玩意儿，不准随意变形！”
雾千寥闷哼一声，听上去竟是还有些享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