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泽年自打出生起就没跟什么长辈好好的坐在一张桌子上过。
所以哪怕现在只是简单的吃个饭, 他都浑身不习惯。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说是正襟危坐一点不为过。
童郁一直很随意,给他们布菜或是怎么样既热情又贴心。燕裴就没那么随和, 燕大总裁一贯不苟言笑,哪怕坐在那里都显得有些生人勿近。
林灯一在喻泽年身边低头吃菜,吃了一半抬头对他说:“吃啊,怎么不吃?”
喻泽年扯出一个极为尴尬的笑, 瞪着他。
我倒是想吃, 这不是你家长辈坐在那, 我不习惯……
不知为何, 喻泽年有一种……仿佛跟着女朋友见家长的错觉。
他越想越觉得像,趁着童郁和燕裴说话的空档自己低头偷笑。
林灯一问:“你不好好吃饭傻笑什么呢?”
“没。”喻泽年憋着笑摇头, “别问, 问了你又要揍我。”
不说还好, 一说这事儿就过不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林灯一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喻泽年道:“真要知道?”
“你快点别废话。”林灯一说。
“其实吧, 也没啥。就……我觉得我今天特别像……”他压低声音, 凑近道,“特别像来见女朋友家长的。”
林灯一:“……”果然,他就不该问他!
一顿家常菜,本来没什么,但童郁问喻泽年的问题总让他招架不住。
他今天算是对林灯一的舅舅刮目相看。就是不知道这么大胆无所谓的舅舅是怎样培养出这么一位容易害羞还暴躁脾气的清冷小帅哥的。
童郁丝毫不见外, 张口就是:“小喻有女朋友吗?”
喻泽年摇头:“没有,舅舅。”
“嗯, 没有。”童郁点头,紧跟着问道,“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喻泽年继续摇头。
“喜欢女生吗?”
喻泽年没听清,以为童郁只是重复上一个问题, 摇头再一次重复:“没有。”
“不喜欢女生?那你喜欢男生?”童郁问。
“噗……”林灯一喝的水全喷了。
“咣当……”喻泽年的勺子掉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燕裴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给他夹菜,看对面两个小子的表情,童郁侧头问燕裴:“我问题问错了?”
“没错。”燕裴头也不抬,就知道给童郁服务,毫无原则的回道,“没有任何问题,你即是真理。”
“嗯!”童郁信心大增。
见喻泽年的傻样,林灯一有些看不过去,帮他解围道:“舅舅你又挖坑让他跳。”他对喻泽年说,“他第一个问题是有喜欢的女生吗,第二个问题是喜欢女生吗。”
“哦,哦。”喻泽年额头上都浸出汗来,舅舅的问题招架不住,他有些慌张。
喜欢男生……喜欢哪个男生?
怎么可能,他只喜欢女生!
就算要喜欢……
喜欢谁?
小同桌吗?
不能吧,怎么可能啊,他们是朋友呀。
对,就是朋友,还是哥们儿。
喻泽年吃饭吃的心不在焉,舅舅只是半开玩笑的一个问题彻底扰乱他的心绪。以前他并没接触过这类人,今儿个见着童郁和燕裴,有些打破之前的认知。
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就连望着对方时眼底都是粉红泡泡,燕大总裁风度翩翩,童郁也是一身贵气,二人站在一起时说不出的登对。
燕大总裁对童郁关心照顾的无比自然,二人的相处模式很是舒服,林灯一坐在喻泽年旁边,喻泽年时不时的无意识的抬头看他一眼。
童郁在下面掐了燕裴一把,不着痕迹的笑眯眯的给他俩夹菜:“多吃点多吃点,正长身体呢。”
童郁一笑,准没好事。
林灯一蹙眉抬眸,望着自己的舅舅:“舅舅你够了啊,别太过分。”
童郁无辜脸:“我什么也没干啊。”
“小喻呀,听灯灯说,你和他是同桌?”
喻泽年:“是的,舅舅。”
“我家灯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有什么需要的别客气,尽管找灯灯。”
林灯一喝完汤擦了擦嘴:“你又知道我没帮他了?他月考都是我辅导的。每天晚上不是我家就他家,天天到半夜。”
“噗……咳,咳咳。”童郁喝水喝呛着了。燕裴给他拍着背,皱眉:“你就不能慢点喝?”
眼见童郁脸上疑惑神色,林灯一补充道:“我们还是邻居,他住我隔壁单元楼。”
童郁点头:“了解了解,不用解释。”
喻泽年活这么多年就没这么怂过,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坐的端端正正,就差童老师发他一朵小红花。
童郁今儿到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林灯一逐渐放下心来,他这个舅舅总是语出惊人,说话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要不是燕裴一直帮他兜着,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看来今天是他多虑,或许童郁就是想请他们俩吃顿饭而已。
“小喻跟我们家灯灯同桌这段时间,觉得我们家灯灯怎么样?”
“好。”这个喻泽年有资格发表言论,抓着机会赶紧夸,“特别好。”
没哪个家长不爱听自家小孩被夸的,夸就对了。
“是吗?”童郁将信将疑瞟了眼林灯一,“但我这个做舅舅的,怎么看他哪儿都是缺点,哪哪都不好。”
林灯一:“……”
喻泽年摆手:“舅舅你开玩笑呢,林灯一人长得又高又帅,学习成绩又好,人也好,虽然平时冷了点吧,但我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肠可好了,谁有问题他都会帮,虽然才转学来我们班,但咱班同学都喜欢他。”
童郁仿佛听的津津有味:“都喜欢?哎呀,但我家灯灯怎么跟我说没人喜欢他呢。我还在愁,这要是没人喜欢我家小孩,以后连对象都找不到呀。”
喻泽年摇头:“哪有,喜欢他的人特别多,别人情书都递我手上来了,要我帮忙交给他。”
林灯一听到这里,侧头问他:“你给过我情书?”
喻泽年一阵卡壳:“我……”
等等……怎么回事来着?
好多天前,某个午休时间,喻泽年又穿着林灯一的校服,坐在他的位置上,然后睡的昏天暗地,迷迷糊糊间,有人掀开一角校服,递进来一个信封,他当时被打扰清梦,非常不爽,随意看了眼信封上写的字——
《To:我的唯一——林灯一》
他嗤笑一声,想也没想的丢进自己课桌肚,然后忘了……
林灯一重复道:“你把我情书吃了?”
“咕咚”,喻泽年咽了口口水,童郁在对面看好戏似的也不搭腔,俩人齐齐望着他,喻泽年忽然一下就紧张起来。
后来……后来情书去哪儿了?桌肚里好像也没有了啊!
“你要这么想要……我再补一封给你?”喻泽年看了看小同桌,又看了看舅舅。
林灯一:“不要。”
“我手写的,一笔一划,多宝贝啊。”
“滚蛋,你写的更不要。”
“我去,你知不知道我的一封情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关我什么事?”
“……林灯一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个毛线。”
俩人一怼上就不顾旁边人,喻泽年这时候也放松了些,跟林灯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童郁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着对面俩人你来我往,他带笑的眼底也瞧不清闪烁的神色是什么意味。
燕裴单手搭在他背后的椅子上,食指勾了勾他细嫩的脖子,低声问:“看出什么了?”
童郁稍稍后靠,侧头同样小声说:“八九不离十。”
“你说你这个舅舅当的像话吗?”燕裴轻笑。
童郁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不敢。”燕裴抓住机会啄了他的唇一下,“夫人做什么都对。”
童郁一脚踩在燕裴脚上:“你瞎叫什么。”
被踩,燕裴眉头都不皱一下,看了眼那双价格不菲的鞋,还往他那边伸了伸:“夫人请随意。”
童郁:“……”
他不服天不服地,专服燕裴。毕竟燕大总裁也是靠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厚比城墙的脸皮追上的他。想当初,这二人还上演了一番惊天动地的真·霸道总裁戏码,把美丽脆弱又性格傲娇的童郁治的服服帖帖,虽然燕大总裁当时也被折腾的够呛……
童郁对喻泽年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成州,就别在外面住了,我们家地方大,你俩关系这么好,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关系,晚上哪儿也别去,你燕叔叔西餐做的一绝,就在家里吃,吃完了咱们看个电影,明天我和你燕叔叔再送你们回宁州。”
林灯一:“舅舅!”
童郁蔑着他:“干什么,同学来成州难道不需要尽尽地主之谊吗?”
林灯一:“……不是。”
喻泽年:“谢谢舅舅,但我晚上就不打扰了,我……”
童郁:“不打扰啊,一点也不打扰,难得看灯灯有新朋友,我跟你燕叔叔高兴,你也多陪陪他,你俩可以聊聊天。灯灯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以前都跟他哥哥住在其他地方,这个家对他而言也慢慢有些陌生,有熟悉的人陪着会好很多。”
林灯一:“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
喻泽年看了林灯一一眼,想了想:“那行。”
林灯一:“你不是有酒店?”
喻泽年笑着低声道:“哪有陪我小同桌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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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童郁和燕裴带着两个小的去他酒庄溜达了一圈,挑了两瓶红酒。
然而,喻泽年和童郁爱好相同,酒庄车库门一打开,眼睛都直了。
他指着一辆纯黑色磨砂改装后的跑车惊叹道:“LYKAN HYPE。”
童郁墨镜往下一拉:“小子,识货啊。”
“我去……”喻泽年走近,爱不释手的摸着车身,“我可以打开吗?”
童郁车钥匙一抛:“随便玩。”
LYKAN HYPE,全球仅七辆。
喻泽年一开车门就被这车完全迷住。
这车难定程度之高超乎人想象,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系列。
“舅舅你太牛逼了。”喻泽年感叹。
童郁单手架着身边人的肩,拍了拍燕裴的胸,道:“你燕叔叔送的。”
喻泽年不得不重新定义林灯一,看来,他这个小同桌还真的……没那么穷。
童郁大方将车丢给喻泽年出去开了一圈,童郁扭头对林灯一说:“不上去跟你同学一起?”
林灯一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一步,脸上一闪而过惊慌之色。
童郁:“你怎么这个表情?”
林灯一摆手:“他技术太烂。”
童郁侧头挑眉瞧他:“恩?什么技术?”
林灯一:“……”
“车技啊,你乱想什么呢。”
童郁无辜:“我说什么了吗?灯灯你变了啊,怎么越来越不纯洁了。”
林灯一:“……”
喻泽年下午开车开了个爽,围着酒庄四周跑了一圈又一圈,那边在郊外,没什么人,喻泽年因为车跟童郁的关系一下拉近,两人话开始逐渐多了起来,再不像之前那般拘谨。
林灯一被舅舅赶来厨房给燕总裁打下手,他们俩在客厅聊车。
喻泽年一边聊一边注意着厨房,看林灯一洗菜,摘菜。
“看什么呢?”童郁顺着喻泽年的眼光回头望,看见自家侄子将土豆皮削的满天飞。
他眼底神色一闪而过,转过头来望着喻泽年,沉思了几瞬,忽然开口说:“有句话,从我见你一开始就想问你了。”
喻泽年看向童郁:“什么?”
“我跟燕裴,你看的出来是什么关系吧。”
“……恩。”
“我们这种人,需要面对太多压力和困难。许多人时常不理解,走在大街上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投以探究的目光。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动物园里的鸟,被关在现实与传统的笼子中,任人观赏,评判。理智与感性会交替,现实与浪漫会踌躇。许多人坚持不下去,早早放弃爱情,然后离去。有人一路咬牙,却没个什么好结果,最终支离破碎。能走到白头,一起偕老,是奢求。你知道,从起点到终点的这段路,需要面对多少吗?”
喻泽年沉默。
他望着童郁,呼吸有些沉。
童郁笑了。
他低头,这个角度的眉眼,与墙上那副画中的女人像了七分,也与林灯一的模样有些重合。
“我就直接问了。”童郁抬头,他歪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与喻泽年面对面,“你喜欢我家林灯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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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童郁没吹牛,燕裴的手艺非常好,至少林灯一吃的很开心。
而他身边人,则时不时的出神。
童郁还是一样侃侃而谈,燕裴暗下灯光,点燃蜡烛,红葡萄酒在杯中晶莹剔透。喻泽年眼前杯子动也没动,林灯一没分到葡萄酒,只被允许喝葡萄汁。
童郁举杯:“Cheers。”
当酒杯碰撞,当鲜红的酒水流动,当舌尖卷起干涩的味道,清香在唇齿间流动。
童郁说了很多很多林灯一小时候的趣事,林灯一数次阻止都无果,燕裴温柔的望着身边爱人,童郁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对面两人身上,尤其是喻泽年。喻泽年常握着葡萄酒杯发呆,今晚他的话少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活跃。林灯一察觉出了他的不同,问:“你怎么了?”
喻泽年回神:“没事。”
“累了?”
“没有。”
舅舅酒庄的酒有点厉害,哪怕就尝了几口,喻泽年都觉得醉了似的,连带着望了小同桌这么一眼,他的脸都快跟烧起来了似的。
最先喝倒的是童郁,看来,酒量也是家族遗传。
燕裴带着人先上去睡了,下面只剩下两位少年。
他们坐在一边,林灯一见人上了楼,面对喻泽年坐好。
桌上的蜡烛燃着莹莹烛火,火星子时不时的摇摆一下,像柔软的腰肢,滚烫而热烈。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蜡烛与地灯投射的暖光,喻泽年的脸半明半暗,他与林灯一对视,盯着林灯一一张一合的唇。唇瓣柔软,细腻,唇色清透红润,唇形漂亮。
是非常适合接吻的唇,是的。
林灯一又往前凑了凑:“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话呢?”
“恩?”喻泽年回神。
“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他说。
喻泽年嗤笑一声:“我想什么家。”
一双清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喻泽年蓦然抬眼。林灯一疑惑的声音传来:“也没发烧啊。”
他收手。
喻泽年一把抓住。
林灯一望着喻泽年紧紧抓着的手,疑惑:“你抓着我干什么?”
喻泽年不说话,就是盯着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灯一似乎感觉……他的目光,流转在自己唇上。
他挣了挣,动作惊醒了喻泽年,喻泽年松手,笑了笑:“抱歉啊,我就是紧张。放完假回学校就要公布月考成绩了,我怕又是倒数第一。”
“你还怕倒数第一?你不是倒一常客吗,早该习惯了。”原来是这样,林灯一顿时轻松多了。
“喂,小同桌。”喻泽年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问你个事。”
“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林灯一一怔,他回望过来:“什么意思?”
“就问问。”喻泽年放了酒杯,回身抱着椅背,模样有些无害,也有些纯真,仿佛求知若渴的好宝宝,用最纯良的眼神望着对方。
林灯一与他对视:“没有。”
喻泽年:“嗯,知道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呀,关心关心我小同桌的感情生活。”喻泽年笑道,“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什么难回答的。”林灯一说。
喻泽年勾着唇,摇了摇头:“难。”“特别难。”“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林灯一准确捕捉到了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喻泽年望着他笑:“不知道呢。”
烛火在摇曳,灯光像是越来越暗似的。装修雅致古朴的客厅散发着臣年旧事的味道,喻泽年观赏一圈,视线停留在墙上那副巨大画中。
“阿姨真漂亮。”
林灯一也抬头:“恩。”
“看的出,阿姨是个很温柔的人。”
林灯一的目光也温柔下来:“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真好。”喻泽年假装伸了个懒腰,“我的妈妈从来没给过我温暖。”
林灯一看着他。
喻泽年玩着自己的衣服带子,他说:“我很羡慕你,有这么好的舅舅,家人。”
“我曾经最大的幻想,就是能和家里人好好吃顿饭,让他们对我多笑一笑。”
“三年了。我们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过一顿饭。爸爸忙的不着家,妈妈天南海北的玩,他们的婚姻生活早就破裂,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就是他们曾经虚假的爱情中那个多余的意外,不受欢迎的意外。”
“别这么想。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同,你对他们很重要。”林灯一不太会安慰人,他的指头蜷缩了一下。
喻泽年喝了点酒,虽然没醉,但有些微醺。
这样温暖而舒适的环境容易产生一种奇特的气氛,这样的气氛在无形之中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他们是例外。”喻泽年摇头,垂眸。
意气风发的少年怕是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透露一丝最脆弱的模样,在信任的人面前毫无保留。
林灯一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他蜷缩的指尖再次颤了颤,然后伸了出去,轻轻抓住喻泽年的手。
喻泽年缓慢抬眸,他注视着握住自己手的那双冷白。
他的身体滚烫,林灯一微凉。
像一丝秋凉的薄荷,在他心尖上扫了扫。
林灯一不会安慰人,只能这么做。
喻泽年的指尖也勾了勾,对他笑道:“小同桌,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找不到我,你会不会怪我,生我的气?”
“不会。”
“如果有人突然出现,威胁你,恐吓你,拿各种条件诱惑你,只为了要你离开我,你会不会答应?”
“不会。”
“那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会吧。”
“你会等我吗?”
“恩?”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很珍惜你。”
“恩。”
“所以,别轻易放弃我,好不好?”
哪怕只是朋友,只是你诸多朋友中的一位。
你却是我的唯一。
林灯一:“好。”
他知道喻泽年来了些酒劲,说的话都是平时不会说的。
今天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总是讲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他知道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就好,所以喻泽年问什么,他就应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一类人,注定孤独。
林灯一认为喻泽年醉了。
然而喻泽年知道自己没醉。
他的头脑比什么都清醒,他记得发生的每一刻,包括童郁今天问他的那句话。
喜欢林灯一吗?
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慌乱,不解,迷茫……
他的头有些疼,这样的问题好难回答。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还怎么肯定的说喜欢。
“小同桌。”他趴在椅背上,拎起林灯一的手,食指朝手心挪了挪,蹭了蹭,“我困了,我们去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年年还不知道目前自己的心意是怎样,但没关系,快啦!一旦他知道之后,以他的性格就是绝对的不、要、脸!
灯灯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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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推荐一个小盆宇的新文,喜欢的可以去康康鸭~
《文明祖安人》by无渊之源
傅成第一次在照片中看到言礼时,觉得这人应该站在走秀台上,而不是电竞椅后。
傅成第二次在视频中见到言礼时,觉得这人应该在学校的讲台上教书,而不是在队友的唾沫横飞中讲道理。
傅成第三次在现实中见到言礼时,言礼成了自己的教练。
他又觉得这人不能管得住自己同期的一众年轻气盛的少年们。
直到气质清冷、举止优雅的言礼开了腔——
“你们是花了98买了个语言学习软件吗?”
“等你棺材本攒够再去送,成不?”
“刚从火葬场爬回来的吗,这么着急去给对面送温暖?“
对言礼持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心理的傅成:……?
在逐梦电竞圈路上的少年,梦碎了。
碎成了许多火星子,拼成了言礼口中火葬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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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礼骂人有三不
一不带脏字,争做文明祖安人;
二不用所谓意识形态,只care本人不带家属;
三不留情面,各个脸都这么大了没什么再给面子的必要
直到遇到了傅成,有了第四个不
四不骂傅成
毕竟打是亲骂是爱这种事,怎么能叫骂呢?感谢在2020-09-05 17:28:50~2020-09-06 20:4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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