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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成亲

这只龙得了面瘫 叶陈年 3838 2024-07-19 15:00:02

花小曼不愧是蛇妖,那身段、那腰肢、那脖颈,恍如无骨、柔软异常,斜坐在笼子边,两只脚相互勾着,上半身却又极尽妩媚姿态,勾勒出一条水般的柔婉曲线,肤色在月光下如玉如瓷。

“龙神大人。”花小曼见有效,又再接再厉地婉转喊道,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做招摇的姿势。

李鲤果然就被招过去了,双眼发光,问道:“你是倚翠楼的吧?”

“啊?”花小曼还没得意多久,就被李鲤问懵了。

李鲤兴致勃勃地说:“我每次看倚翠楼里好多人都像你一样喊我。”

花小曼听不明白,索性尴尬地一笑而过,媚眼如丝道:“小妖刚刚无意间听到您和那位龙神大人似乎有什么矛盾?”

李鲤也气,正准备说又焉了,“算了,不能说,说了他又要生气。”

花小曼咯咯地笑:“既然那位龙神不承你的好意,夜晚又多寂寞,不如让小妖来服侍你吧。”

李鲤困惑:“服侍?怎么服侍?”

花小曼登时红了脸,半真半假地嗔道:“亲啊搂啊抱啊,都随大人......讨厌,非让人说得这么明白。”

李鲤来了意思:“和你亲也有用吗?”

花小曼一怔,迟疑地说:“有用吧......这亲谁不是亲?”

“可你又不是龙。”李鲤说。

花小曼就梨花带雨地说:“小妖自知身份下贱,配不上龙神大人,也不曾奢望什么名分,只求能陪在大人左右,大人什么时候需要了尽管叫小妖。那位龙神大人虽好,可他不应你,又有什么用?那位龙神大人给你亲一次,小妖就能给你亲一百次一千次,甚至......虽然比不上龙神,但也聊胜于无,稍稍排遣寂寞嘛。”

李鲤挠了挠头,居然觉得花小曼说得还挺有道理,尤其现在无事可做来转移注意力了,脸愈发疼得厉害。

敖宗秀是大骗子,指望他是没指望头了。

“那你先试试?”李鲤说着闭上了眼睛。

花小曼简直喜出望外,没想到龙神这么快就上钩了,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羞耻,反正蛇性本淫,向来不顾忌交合对象是男是女,更何况这位还是龙神,说起来是他占了大大的便宜才对。

花小曼支起上身,朝李鲤凑过去,心想着要好好发挥,让龙神觉得舒服了,离不开他才好。

“您......您别躲啊。”花小曼哀婉地道。

李鲤说:“我没躲啊。”

睁开眼一看,确实身子朝后躲了一点。

花小曼被关在笼子里,只敢把上半身探出来,怎么也够不着李鲤。

李鲤纳闷,虽然闭上眼睛后完全没有敖宗秀让他闭眼睛时的开心,甚至在感觉到花小曼靠近时有一点点地不太适应,但他为了脸不疼就克服了,怎么身子就下意识地朝后躲了呢?

“再试一次吧。”李鲤说,这回坐定了,决计动也不动。

“那我来了啊。”花小曼妩媚一笑,不知怎的,就让李鲤头皮发麻,生出一股子的抗拒排斥来。

渐渐的,花小曼身上的蛇腥和香粉味道混合着往李鲤鼻尖扑。

水里的神或物,多多少少都带着淡腥味,并不难闻,是清新的、冷峻的。只是没闻过的第一次闻可能不习惯,水里的生物他们自己就更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有些身上味道浓的,在他们看来更有魅力。

李鲤也习惯了那气味,可他忍不住就是想,敖宗秀身上就没这股子味道,嗅着敖宗秀,就像是嗅着鲜花、仙草上的露珠,嗅着开春第一缕流下的雪溪水越这么想,李鲤就是越不得劲。

睁开了眼,李鲤说:“算了......”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拎着后衣领给挪开了。

头一转,是敖宗秀气冲冲的脸:“你们干什么呢!”

刀一般的眼神就刮向搔首弄姿的花小曼。

花小曼急忙忙往笼子里缩,并立即推卸责任:“是龙神大人说试一下的!”

敖宗秀把怒气撒向了李鲤,把他推到了房间里,劈头盖脸就是责骂:“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和别人亲!”

李鲤先前还想着敖宗秀挺好的,眨次眼的功夫就逮着他发火,不太高兴地说:“我脸疼。”

“你脸疼你亲他有什么用!”

李鲤如实说道:“他说你给我亲一次,他就能给我亲一百次一千次,再说了,我也没让他......”

敖宗秀气得打转,截断了李鲤的话头:“他亲一万次都没用!”

“那你又不给我亲。”李鲤瞪着一双无辜纯洁的大眼睛看他。

看得敖宗秀心中一股火烧起来,却又不知道该烧向哪里,反倒把自己憋得够呛。

敖宗秀气急败坏地说:“那能是随便就亲的吗?你看到陈落雁和阮青梅没?像她们那样成了亲的才可以亲!”

这话非但没让李鲤沮丧,一双眼倒像是入了夜的星星,眨地一下就亮了:“那我们成亲啊!”

敖宗秀愣了一下,心中的火就烧到了耳后根,烧得通红,还有不断蔓延的趋势。

“你开什么玩笑。”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

李鲤诚恳地说:“我没开玩笑,是说真的。我们不能成亲吗?”

“也不是不能......”支吾了会,陡然醒悟自己被带进坑的敖宗秀又跳起脚来,色厉内荏地说:“不行,就是不行”

李鲤耷拉了脑袋:“唉。”

李鲤难过得真情实感,却让敖宗秀莫名地不开心,甚至恼火。

什么要亲吻、要成亲,都只是为了他的龙涎。

敖宗秀就要走,开门时感到李鲤留恋的目光像是潮水一样涌在自己身上。

敖宗秀的手一僵,跺了跺脚,眼眶居然无预兆地红了。也不知道到底在难过什么。

敖宗秀转过身,又踏步走到李鲤面前。

李鲤喜笑颜开了一会儿,觉得老是不说话的敖宗秀有点奇怪,就去摸他的眼睛:“你这儿怎么了?”

敖宗秀攥住李鲤的手,另一只手去就李鲤的肩背,李鲤要说话,却被敖宗秀拿嘴唇挡住。

李鲤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温热的触感即刻间就恍惚遍布了全身,仿佛脚不着地的悬空着,没了重心,摇摇晃晃,却很安心。

这一次远比上一次半晕厥的感受来得鲜明直接,汹涌澎湃着。

李鲤主动去索求,敖宗秀却不让他占据主动,捧着他的后脑勺贴近自己,搅动着他的舌尖,品尝他的无知、生涩、单纯和美味。

李鲤一下子就像是被打倒了,浑身发软、颤栗,紧紧抱住了敖宗秀的肩膀在天翻地覆的晕眩中,李鲤又神奇地想到,敖宗秀果然是比他高半个头的,他还得仰着头才能够得着敖宗秀。因此有一种,很努力的感觉。

这感觉让李鲤觉得更加陶醉。

直到李鲤感到一种溺水般的但不难受的窒息,敖宗秀才放开他。

敖宗秀却不看他,低声问:“你的脸还疼吗?”

李鲤从那恋恋不舍的温柔中抽离出来,笑说:“不疼了!”

此刻他的微笑已经像是弦月般明显了。

敖宗秀听了,板起脸说:“既然不疼了,那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了!”说完就走,这次再没犹豫的。

李鲤怔怔的,有点开心,也有点不开心。

可怜花小曼把自己缩在笼子一角,瑟瑟发抖。

原来是龙神小两口吵架了,难为他无知者无畏地做了炮灰。

第二日,敖宗秀提着笼子就要去西海,都没和李鲤打声招呼。

才出龙王庙,却看见胡老八的娘哭天抢地地跑过来,跪在龙王神像面前哭诉:“龙王爷啊,救救俺儿子和俺孙儿吧!”

敖宗秀以为是胡老八要生了,就去喊安霓和乐水。

安霓却说:“我们昨晚去看过了,应该是两天后才生。”

众人一起去了大殿,听那胡老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俺家儿子胡老八被人抓走了!”

李鲤就现了身形:“被谁抓走了?”

胡老太吓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打嗝了半晌才活见鬼地说道:“是那位张老爷!天还没亮就带着人把老八给抬着走了,老八不敢挣扎,怕动了胎气,就喊俺快去龙王庙,快去龙王庙!俺还想不去报官,来庙里有什么用?敢情龙王庙真有神仙啊?你们都是龙神啊?”

李鲤也没时间跟胡老太解释,只安慰道:“我们会把你儿子安全带回来的,你回家等着吧。”

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敖宗秀。

得,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成了。

敖宗秀放下了关着花小曼的笼子,感应着胡老八的气息,循迹追去。

胡老八居然已经出了遇邱城,正往京城的方向赶。

四人急忙飞过去,见到所谓的张老爷就是差点把陈落雁和阮青梅烧死的张生,胡老八被他关在马车里,捂着肚子丝毫不敢动弹,面色如纸、冷汗涔涔,很痛苦的样子。

张生骑着马在马车前头走着,意气高昂,跟身边一位随行的郎中笑道:“男人也能生娃?嘿嘿,小王爷一定没见过!抬回去叫小王爷看个稀奇,这样子,没请到花大师,想必小王爷也不会怪我了!”

原来自那日遇邱城无端下大雪后,张生寄托所有厚望的花大师突然消失不见,他派了手下的人一寸一寸地去找,却愣是没找到个人影。

这花大师走得干干净净,倒让张生惶恐得夜不能眠,花大师没请到,他怎么敢回京城?

张生忧虑得嘴上直起火泡,话都说不利索,去桂德坊看郎中。坐堂郎中说他思虑过重,张生便和他吐起苦水来。坐堂郎中告诉他有个法子,要想让小王爷不怪罪,除非再找个比花大师还稀奇的人给他看。

张生忧闷:“要是能找到,早就找了!”

坐堂郎中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我倒知道有个奇人奇事!”

这坐堂郎中曾被胡老太请去看胡老八的病,诊断出是怀孕,饶是他坐诊经验丰富,也没见过这等怪事,心里一直记挂着。

他等着胡老八来开打胎药,却一直没见他们有动静。

后来,这郎中还出于好奇,去暗中打探过消息,只知道胡老八已经大半年没出来摆摊了,去了他家,胡老太说胡老八出去谋生了,闭门不见。

但郎中看胡老太倾倒在后河里的药渣,都是安胎药,他就推测胡老八是要把孩子生下来。

男人怎么生孩子?身为郎中,能不对此好奇吗?

只苦于见不到胡老八面。

眼看着产期接近,郎中正遗憾着不能亲眼见证这古往今来第一奇事,谁料瞌睡着,张生就来送枕头了。

张生有小王爷撑腰,手下又有小王爷派给的百多个护卫兵,抢个人那是绰绰有余,县官大人也不敢说什么。

张生起初不相信还有这怪事,本着就算是假的也没坏处,派位身手矫健的护卫去查探,回来报胡老八果真挺着大肚子。

预谋了两天,终于于今日凌晨抢了胡老八就跑。

安霓在半空张望了会,说:“不好,胡老八怕是因为颠簸,马上就要生了”

正好张生一行人经过一处荷花塘,荷花开得正艳,荷叶绿得发油。

敖宗秀当即一指荷塘,有簇荷叶突地长大,层层掩盖、相互交错着,倒像是荷叶组成的小房子。

敖宗秀再一点马车里的胡老八

晕晕乎乎的胡老八就感觉眼前一花,突然入目的都是绿色,正使力张望着,安霓和乐水就出现在他面前。

胡老八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放心地晕了过去。

晕了正好,安霓和乐水配合着拿出薄而锋利的冰刀,给胡老八剖腹产。那马车内虽然不见了胡老八,却凭空多了块差不多重的灰色石头。

车辙碌碌地行着,没人察出不对来到了饭点,张生给胡老八递饭,掀开车帘,车外来来往往许多人,竟也没有一人感到诧异,好像全都成了睁眼瞎就这般一路到了京城,张生难掩激动地直奔小王爷的府邸。

小王爷问:“花大师请来了?”

张生躬身道:“花大师没请来,可变戏法的天下无处不有,而这次小人请来的,保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小王爷好奇着,去掀车帘,站在那里许久不见说话。

张生还道小王爷是被惊到了,边笑边解释:“这男人大肚子,不是肥胖不是长了瘤,而是......”

张生探过头,瞥见的却是一块大石头和小王爷愠怒的脸色,登时什么话都死在喉咙里,双腿一软,面无人色地跪了下去。

话说回李鲤那边。

安霓和乐水在荷叶搭成的棚子里给胡老八接生,李鲤和敖宗秀就守在外面等着。

李鲤往敖宗秀那边蹭了蹭,给他一个倾尽全力的大笑:“你真厉害啊,我的脸到现在都还不疼!”

敖宗秀却回一个十分不好的脸色:“都让你别提这些事了,听不懂?”

李鲤张了张嘴,失望地挪了回去。接生倒是很顺利,很快,安霓就捧出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很健康,哭得中气十足。安霓连忙拿衣服裹了,将这对父子平安送回家里。

这孩子后来被胡老八取名为荷生。回到龙王庙,敖宗秀提了花小曼,句话没说就走了。

安霓准备了些婴儿用的东西和给胡老八的药物,给他们送过去。

李鲤蹴到乐水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和宗九太子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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