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克里弗还在江城吗？”
“这个还不知道，就一天时间，我能打听到的就这些了。”刘金宝一摊手道，表示自己不是超人，没办法一天之内能把这么多事儿都做完。
“明天继续，把这个克里弗的情况摸一下，越详细越好。”罗耀吩咐道。
“好咧。”
“闫鸣，你那边及川的社会关系调查如何？”
闫鸣犹豫一下，道：“我这边进展不大，及川化名‘柳铭’，差不多跟吉田同样的时间，盘下了这家书店，因为能进口一些外文期刊，生意和口碑在圈子里都还不错，谁也想不到这个柳铭居然是日本人，还是日本间谍，现在这家书店已经关门了，没有人敢接手……”
“哦，书店还没有接手吗？”
“没有，房东倒是很急，可是那一屋子的书他也不敢随便处置，还有，前一任老板是日本间谍，谁都怕惹麻烦，所以，书店现在一直关着呢。”闫鸣道。
“闫鸣，你去找这个房东，把这个书店接过来，改个名字，继续经营。”罗耀想了一下说道。
“我，开书店，老板，我可不懂这些？”闫鸣惊讶道。
“咱们需要做长期待在江城的准备，不是办完这个案子，咱们就离开。”罗耀解释道，“所以，安排几个咱们的掩护点或者联络点就非常有必要的，而且，你们也要一个正常的身份便于在江城活动。”
“那我呢？”刘金宝问道。
“老刘你过去在夏口警察总局特务大队工作，我想让你还回特务大队去。”罗耀想了一下说道。
“好，如果任务需要，我可以回去，这样我还可以利用这层身份帮你们做事儿呢。”刘金宝明白了，现在他们势孤力单，需要借力。
“可是，我怎么回去呢？”
“这个好办，我来安排，保证你回去一点儿不会被人怀疑，说不定还能官升一级呢。”罗耀笑道。
“那敢情好。”刘金宝咧嘴一笑，这回到熟悉的地方工作，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猫儿，你跟着闫鸣，他那个书店书需要个小伙计，你们俩盘下书店后，这就算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和落脚点了。”罗耀一指小东北说道。
“是。”
“对了，老板，这个片山小米很喜欢喝咖啡，他经常去一家叫‘暮色’的咖啡屋。”刘金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
“什么？”不但罗耀一惊，宫慧也是面露惊讶之色。
“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暮色咖啡屋在法租界很有名，很多人都喜欢去喝哪里的咖啡。”刘金宝继续道。
又是暮色咖啡屋！
吉田寿山约见“林淼”，地点选择在暮色咖啡屋。
招呼吉田的那个侍者，异常的对话？
及川的松涛书店搜到的有关暮色咖啡屋甜点的包装纸……
现在，又多了一个片山小米，他跟暮色咖啡屋似乎又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罗耀不是不相信巧合，而是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少，他是学数学的，知道这个概率太低，如果一两件事巧合，还能说得过去，但这么多巧合叠加在一起。
那就不是巧合，这里面必然是有内在联系的。
罗耀心中决定，明天和宫慧再去这个暮色咖啡屋一趟，这个地方似乎有太多的谜团等着他去解开。
……
“你们怎么盯上这个克里弗了？”唐鑫听到罗耀嘴里提到了“克里弗”三个字，十分惊讶。
“怎么，你们也在怀疑这个人？”
“这个人在江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他明面上是做保险经纪的，出入不是汽车就是叫车，往来的也无一不是江城的官商名流，不过，此人背地里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情报掮客。”唐鑫介绍道。
“情报掮客，这不刚好是我们要找的人吗？”罗耀并不觉得惊讶，克里弗肯定不只是保险经纪这么简单。
“这家伙可是个英国人，有领事裁判权的，我们即便知道他做什么，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轻易动他。”
“那就抓他的证据！”罗耀道。
“好吧，你打算怎么做？”唐鑫想了一下，同意了罗耀的做法，只要能抓到克里弗作为间谍的证据，那就可以以此胁迫他为我做事儿。
“这家伙既然是个独行客，那么获取情报来源应该是他交往的人或者是自己亲眼所见，调查所得，但他如何传递情报，或者跟需要情报的人交易呢？”罗耀分析道，“你刚才说了，他是英国人，就算有领事裁判权，但有些罪行不涉及吧？对了，这种人在往外邮寄信件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被检查吧？”
“是的，一旦被发现的话，会引起外交纠纷的。”唐鑫道，“除非在信件中发现间谍嫌疑的证据。”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个时候，还顾得上这个？”罗耀道，老子都要亡国了，还管你外国人的所谓法外治权？
唐鑫点了点头：“我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他，一有情况，马上通知你。”
“好。”
……
“慕老板，我们又来了。”
“秦先生，慧小姐，欢迎你们。”老慕热情的迎了上来，将二人迎到了老位置坐了下来。
“只要慕老板不烦我们，我们天天来都行。”
“不烦，不烦，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嫌弃客人的道理。”老慕满脸都是笑容，“两位今天还是老样子？”
“嗯，照旧。”
“慕老板，我今天就不吃甜点了，一会儿还有一个晚宴要参加。”宫慧加了一句道。
“好的。”老慕答应一声，转身就去吩咐咖啡师冲泡咖啡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
老慕亲自端着咖啡过来了。
“每次来，都是慕老板亲自服务，秦某真是受宠若惊了。”罗耀站起来，伸手接过了自己的咖啡说道。
“我们慕老板，只要是合眼缘的客人，都会亲自招待的。”一旁，端着果盘的侍者解释一句道。
罗耀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
“别听他的，我呢，很喜欢跟客人聊天，碰到聊得来的，自然就愿意多聊几句。”老慕微微一颔首道，“两位慢用，我先去忙了。”
“请便。”罗耀也是微微一点头。
“这个慕老板，还真有意思。”宫慧加了一块方糖，一边用汤匙轻轻的搅动杯中的咖啡，一边小声的对罗耀说道，分明是意有所指。
“一会儿，你找个借口去一下卫生间，摸一下里面的布局。”罗耀低头，抿了一小口咖啡，吩咐道。
“好，你呢？”
“我要听他们说些什么。”罗耀解释道。
……
“老板，你为什么对那个姓秦的这么关注？”咖啡师小声的问老慕一声。
“他坐的那个位子，并不适合两个谈恋爱，或者是有亲密关系的男女。”老慕轻轻的一声道。
咖啡师忙里偷闲的扫了一眼过来，问道：“为什么？”
“你没注意到吗，那个位置比较靠门口，既可以通过窗户看见外面大街上的动静，一旦有事，又能第一时间从大门离开，别看她们很悠闲的在那边喝着咖啡，其实，她们随时都准备离开。”老慕解释道。
“老板，你怎么懂这些？”
“呵呵，多观察就知道了，这两个人都是拿枪的，自然不能得罪了。”老慕嘿嘿一笑，说道。
咖啡师“啊”了一声，差点儿把咖啡壶中滚烫的咖啡溅撒在自己手上，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听到这些，罗耀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饰此刻被人“看穿”的内心的尴尬，这个老慕果然非常人，这份眼力和分析判断力不当特工都白瞎了。
老慕说话的声音不大，加上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操作台还有些距离，一般人隔着这个距离是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可以肯定的是，老慕这些话并非刻意说给他听的。
“秦明，我去一下卫生间。”宫慧看罗耀面色有异，以为是暗示她去卫生间，站了起来说道。
罗耀点了点头：“去吧。”
……
“老板，大川回来了……”罗耀真要将心神从老慕身上收回来，忽然，从后厨方向跑过来一个人，来到老慕跟前，凑近了他耳朵说道。
“什么，谁让他回来的？”老慕立马语气不悦道。
“不清楚，他想见马上您。”
“让他先等着，晚上再说。”老慕语气相当的冰冷，跟刚才罗耀听到的那个充满温度的声音截然不同。
这个老慕身上还真是有事儿呀！
“刚才是谁进了卫生间？”
“是慧小姐。”
“是她？”老慕微微皱眉，但并没有继续说话，一挥手，让手下人继续忙去了。
宫慧出来了，与老慕迎面一个擦肩而过。
“老慕有问题。”宫慧回来，坐下，第一句就是压低了声音跟罗耀说了一声。
罗耀点了点头：“我知道，有一个叫大川的人回来了，要见他，这个人也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个侍者？”宫慧道，罗耀跟她讲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