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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让人脊背生凉的考验◎

为撮合夫君和他白月光 缠枝葡萄 3903 2024-05-23 16:49:17

平静的夜晚突然被些不太平静的事情给中断。

在旁人看来, 夫人忽然坐不稳凳子,被绊得连连后退。

险些就要形容狼狈地跌出门帘外时, 被郎君及时抬手攥入怀里。

郎君与她好似耳鬓厮磨了一阵, 随即说夫人累了,接着便将面无血色的夫人给带回了香殊苑。

只留下沈蓁一个人坐在桌旁,神色都仍有些出神。

方才发生了什么?

起初的氛围都很是融洽。

可一切就在夫人夹了块栗子糕给她后就变了。

“那夫人可真是过分, 竟然将姑娘会过敏的栗子糕夹到姑娘碗里!”

阿冉越想越气, 甚至怀疑知虞预先知晓这件事情。

若是不小心害了她家姑娘,反倒方便知虞利用无知来为自己减轻罪名。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恶毒到令人发指。

怕沈蓁会多想,阿冉不由安抚道:“也许郎君方才只是觉得她过分, 要将她拖回去教训一顿……”

沈蓁抿了抿唇,让仆婢们将桌上的茶水都先收起来。

她低声道:“他们夫妻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又怎好过问……”

话里虽满是不在意,可在阿冉提出让人留神打探的提议时,沈蓁还是默许了。

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今夜也许注定不会平静。

香殊苑。

屋里的氛围因为两个人的独处变得愈发压抑。

在几乎被揭穿的那一瞬间,知虞险些就要失去理智。

往日仆婢们进来伺候, 屋里至少会有七八盏灯, 让室内亮如白昼。

可今夜过于仓促, 屋里只点了两盏,光亮之外的地方显得颇有些阴翳。

沈欲不慌不忙地,将茶盏的茶盖揭开。

“你可以先解释给我听听。”

先解释给他听,至于他信不信,便是另一回事情了。

知虞眼神慌乱 , 呼吸紧促。

可越是这个时候, 越要强迫自己镇定。

混乱中尝试着细想一番, 她今夜分明没有露出破绽才是。

也许恰恰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他才故意虚张声势,想要她自己承认。

这样的法子,沈欲对于他的犯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用。

如此反复思量后,知虞纵使慌张的心跳在胸腔里仍是跳动激烈,面上也能勉强保持出虚假的淡定。

“我听不懂薄然在说什么……”

她为了岔开话题,语气故作无知,“难不成是说方才的栗子糕吗?”

沈蓁对栗子糕分明过敏,可她今夜却还特意夹了一块栗子糕放在了沈蓁盘中。

众目睽睽之下,若不预先开口介绍了那是栗子糕,叫沈蓁失误下食用后,多半会酿成一桩惨事。

从表面上来看,她今夜的举止颇有些惊险。

一双细弱白净的手指抚了抚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可那不是你在猎户家里时告诉我的吗?”

现在回忆起那时的情形,惊险的事情其实早已经在她身边险险擦肩而过。

彼时沈欲先是故意在她手心写字乱她心神,逼得她只能光顾着为梅花巷里冒充沈蓁的事情道歉。

接着他才故意抛出用沈蓁喜欢的食物作为赔礼。

但凡她当时问都不问就无意中答出栗子糕来,岂不更是不打自招?

亏得那时留了个心眼,是特意问了他的。

知虞今夜也正是打算抓住这点死死咬住。

“郎君若是不信,还可以问问秦嫂嫂和李虎大哥……”

那对老实的猎户夫妻心无城府,是再好说话不过的人。

且梅花巷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分久远。

沈欲真要追查什么,她当时也已经让人将这里头的事情处理得一干二净,自己身上也没有特意留下什么证据,大可以让他自己去查。

沈欲却眸色幽幽地,缓缓朝她道:“可我什么时候要追究这个了?”

灯下的美人瞬时微微地僵住。

看,他都还没说交代什么,她便围绕着栗子糕解释了一堆。

男人臂肘靠在椅子扶手,似笑非笑地拨了拨指腹的扳指,“我自幼便记忆过人,发生过的事情往往也都不会轻易忘记。”

她以为栗子糕的事情非得要他抓住把柄,才能给她论下什么罪名。

却实在是误会了他。

栗子糕只是为了制造让她精神紧张的其中一件事情罢了。

真要细数她身上的漏洞,实则很多。

只是表面上,他也与她虚以委蛇起来,接下来好似只是在与她提及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当着她的面细细分析起来。

“在梅花巷时,照顾我的女子故意每日都用上香粉显得体香极浓,且她身段婀娜,就连性子也是很惹人怜爱……”

性子可以伪装,可以暂且不提。

可沈蓁从不用香,因为体弱,所以鼻子也受不得香粉。

她因为常年养病,更不会有那么丰盈的身体。

在沈欲的视角下,那照顾自己的女子几乎处处都露着马脚。

譬如当他提及香粉时,她对于这点一无所知。

又譬如她失误下俯身时,只微微的靠近,丰盈处便抵在他的鼻尖。

彼时即便是心有成算的沈欲,也被这一出弄得有些怔住。

既不能用手推开,人也无法后退。

便只能默许抵在鼻尖处绵软香甜的存在,随即平静地开口提醒,故意说出她头发落在他脸上的托词……

“算算这女子的月信,只怕也是这个月上旬结束没几日吧。”

知虞心口处促促的跳,眼神却有些僵凝。

话虽如此,可不同女子的生理期也可以误打误撞下产生重合,即便是再惹人鼻管发热的曼妙身段,也未必只有一个女子会有。

任何一项单独说出来都未必不能被说成是巧合。

倘若换成在别人面前,也许知虞都还能够瞒天过海。

偏偏她的破绽对于沈欲而言,实在是太多了。

他握起一壶凉茶,将空荡的茶盏徐徐注满,口中复又提及,“蓁蓁还写的一手簪花小楷,很是漂亮。”

可那段时日那女子在他手心里写的字,虽不能具现到纸上,但大抵也很难达到美观的效果。

知虞起初还不明白沈蓁写的一手好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但细细再一想,人又渐渐懵住。

她做梦都想不到,他竟然可以细致到这种程度……

令她尴尬的是,在写字这方面……她的确不是很擅长。

他每分析到一个地方,都让美人面颊上不由得微微苍白。

这些东西分开来可以狡辩,若合起来呢?

合到一处时,恐怕会有那么多巧合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卷曲长睫因为心虚忽而扑闪得厉害,每一处揭穿都让她颤着唇瓣,无从辩驳。

到了这个时候,她几乎没有分毫应对头绪,接着才冷不丁地想到这幅身体的原本主人。

倘若是原身在这里,对方又会如何……

知虞想,倘若是原身在这里,对方莫要说辩解,甚至根本不会做出帮助沈蓁的事情。

原身恶毒跋扈的性格便是对这件事情最好的反驳。

脑海中忽而掠过的一缕思绪让她不由地垂死挣扎。

“郎君不相信我一心爱慕于你?”

原身最大的缺点,便是太过于渴望得到沈欲。

现下又成了知虞手里企图用来摆脱嫌疑的有力证据。

“身为你的妻,又那样爱慕你……”

她极力仰起白腻脆弱的雪颈,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理直气壮些。

“我好端端地去帮沈蓁做好事,这说不过去。”

纵使有千万条疑点在,可要替沈蓁做好事,将沈欲拱手让人,这完全都不符合原主的心性和她所能做出来的行为。

“是啊……”

沈欲垂眸细细地审视,显然也很认可她这一番辩驳,“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总不会,你其实是冒充的知氏吧?”

男人在说这些话时眼皮都不眨动一下。

在话音落下的刹那,知虞几乎是瞬间惊出一层鸡皮疙瘩。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迅猛地卷上心头。

对方渐渐揣测到的内容越来越离奇,反而也越来越靠近一些不可言说的真相。

“郎君何出此言?”

愈是心虚,愈是强调,“我的确一心爱慕着……”

若不然,又怎么会不惜手段卑劣利用知家的势力胁迫,也非要强行嫁给沈欲。

“哦?”

沈欲对她口中的“爱慕”两个字似乎感到很是玩味。

“我现在就在这里,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你何不试试?”

每个月十五都要用不折手段的法子来试他的身体反应。

可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就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甚至更多时候会畏惧与他的独处。

下药都想得到他的妻子,若突然间连试都不敢,那她皮囊下的芯子还会是她吗?

层层的紧迫感几欲要压弯知虞的脊背。

男主的意思已经清清楚楚。

要么说出原因,要么就说服他。

他给她的时间不会太多……

也许只要她再稍加犹豫一下,便足以让他得出断定的结论。

知虞掐了掐掌心,尝试用原主的语气问道:“郎君果真任由我为所欲为?”

沈欲似笑非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知虞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太久。

试探之前需要先解开他的衣服。

在这个过程中,也许……不等她全都解完,他自己就会忍无可忍地制止她。

又也许……

她赌他和从前一样,对原身没有任何感觉。

细白的手指看起来漂亮养眼,可剥起男人身上的衣服却十分生涩笨拙。

乃至剥到最里面一层,沈欲手掌向后撑着,都仍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

再继续下去,便只能去解他的裤子……

指尖因为过于紧张犹豫,无意识中便掐在他窄腰上,惹得对方喉头滚过一声轻微的闷哼。

知虞立马慌得收手,听他饱含暗示的嗓音徐徐自上方响起。

“身上的配饰都还没有取干净,就这样来……也不怕硌得慌?”

明明该是暧昧的事情,却生生变成了一场让人脊背生凉的考验。

接着颤着眼睫替他解开腰间所有的配饰。

他似笑非笑,没有分毫反应,可目光仍旧盯住她。

知虞被看的头皮发麻,只好继续垂眸。

手有些不知道该碰哪里,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向哪处时,忽然发现他身上还有个配饰没取下来。

她以为是匕首,便想用汗湿的手指去卸下来。

可就在碰到前的一瞬间,整个人才蓦地僵住,如遭雷劈。

这是什么……

知虞将将落下的掌心瞬间生硬地偏移,顿时就按在了对方的小腹。

外面的门“吱呀”被人推开,来人极其仓促,却又试探前行。

“郎君……”

“郎君……不好了……”

沈欲却神色分毫微动,吩咐濒临崩溃的美人继续。

掌心再向下滑落半寸,她也许就会不可避免地碰到那只危险的匕首……

明明衣衫不整的人是他,可她却比他还要紧张,恨不得扯下帐子不被旁人看见。

知虞生出了 汗意,想要压低了嗓音哀求,“郎君……”

呼吸微微窒住,听见里面一重珠帘也被拨开。

下人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

“郎君,外头有紧要的事情……”

可知虞仍旧骑在男人的身上,保持着一些画本里才有的画面。

到了围屏前,那人还要靠近,只要一转过来就会看见夫人坐在不该坐的位置,手掌也暧昧游移在些令人血脉偾张的边缘地带。

鬓角的汗珠渐渐往下滑坠。

不肯阻止仆人进屋来就注定会被对方撞见这一幕。

也许为了给她施压,他会默许奴仆站在一旁观望他们做事。

扣住她膝弯的手掌微微用力,也像是一种危险的暗示。

“笃笃”的脚步声更近一步,仿佛就踩在知虞的耳鼓膜上——

知虞止不住内心几欲压垮的压力,在他手掌用力之前,终于蓦地泄力松口。

“是我不好……”

“我不该撒谎骗人——”

本就是垂死挣扎,可他今夜铺垫了漫长的一切,分明是要她亲口承认才肯罢休。

“原因呢……”

男人喑声地询问,显然并不满足于此。

“明日……”

“明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美人霎时泫然欲泣,“否则郎君随便怎么惩戒都行……”

……

仆人终于一脸仓惶地走近床榻。

绕过屏风便瞧见了郎君在榻侧慢条斯理地将衣襟合拢。

沈欲眸底漆浓异常,让仆人出去说。

在迈出步子前,却又垂眸对里侧的人缓缓道:“至多一日……”

“你若还是交代不出来,可别怪我对你下狠手了。”

口吻听起来颇为缱绻,语气也像是哄人般。

若不是话里显而易见的冷漠威胁,只怕仆人也要轻易陷入郎君温柔的眼波下,继而被那幽黑渊底的晦暗吞得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许是失神间盯得久了,在郎君抬起眼皮看来时,那仆人微微一颤霎时遍体生寒,赶忙低头避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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