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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刑事技术档案 余姗姗 5105 2024-06-25 13:23:24

未解悬案之谜

硬骨头?

薛芃笑道:“连你都说是硬骨头,这倒是有趣。”

陆俨却没公布答案:“那你猜猜看,我给你三次机会。”

“不用,我已经想到了。”

说到这,车子也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

薛芃笑意渐淡,只说:“是陈末生的案子。”

陆俨没有接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回答。

薛芃又道:“这个案子的确不好查,陈末生出狱的时候,老师还说过,那真正的凶手不仅狡诈,而且有耐心,不急躁,是难得一见的对手。”

陈末生,今年四十三岁,十年前因故意杀人罪而被判无期。

十年前不比现在,那时候刑事技术还不够完善,许多案子的证据都是模棱两可,偏偏陈末生当时嫌疑最大,而且他又拿不出有力的不在场证据,还有目击证人说在案发时,于现场附近见过他。

虽然当年陈末生始终坚称自己是冤枉的,但罪名还是定了。

直到今年,案件才被推翻,经过复验和重审,最终将陈末生无罪释放。

可尽管如此,真凶始终没有抓到。

陆俨说:“我听冯科说,之前复验的时候,你也参与了?”

薛芃应道:“是啊,而且真要说起来,我和这个人还有点缘分。”

“怎么讲?”陆俨刚问完,绿灯亮了。

薛芃说:“常叔叔和常锋出狱那天,是我去接的,那一天也是陈末生出狱的日子,我当时还看到他了。对了,常叔叔和他也有点交情,我还看到他们站在一块儿说了会儿话。”

陆俨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段渊源,随即说:“这个案子推翻不易,要是倒查有眉目,兴许还得请陈末生协助调查。”

毕竟根据目击证人所说,当年陈末生曾经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要真是如此,也许陈末生见到了什么也说不定。

薛芃:“我听说这十年来,陈末生一直在申诉,每次写的申诉书都被驳回了。这事要换一个人,多半也就放弃了,认命了,也多亏了他有毅力,要不然这案子恐怕永远不会有人去翻。”

陆俨扯了下唇角:“其实陈末生也想过放弃。”

“是么,可我怎么听说他一直都很坚定?”

“江城市局的前任副局长,你还有印象吧。他因为贪污受贿,现在正在服刑,巧的是他和陈末生分在同一牢房。陈末生以为之前申诉被驳回,是因为他的申诉书写的不够好,就将申诉书拿给那个副局长看。结果,那个副局长看了申诉书,就说对陈末生的案子有印象,还说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冤案。也就因为这句话,才坚定了陈末生继续申诉的决心。”

这段过往,原本陆俨是不知道的,还是因为那次孙芹参与贩毒被他和薛芃送进警局,孙芹叫来了律师徐烁,徐烁亲口说的。

听到这,薛芃一怔:“如果他看一眼就知道是冤案,那当初为什么不指出来?”

陆俨:“陈末生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那副局长说,案子是底下人办的,他只是负责签字,见程序都没问题,也就批了。”

薛芃一时觉得荒谬极了:“说白了就是怕麻烦。就算那副局长提出质疑,恐怕陈末生也没有‘好处’给他,所以他就装聋作哑。这种人,难怪会贪污。”

关于这位前副局长贪污受贿的事,薛芃也有所耳闻,听说就是在“办案经费”上动的手脚。

就好比说,下面人要办案,申请办案经费,原本批下来的是两万,可是分到真正办案人员的手里就只剩下一万了。

还有,禁毒要办案,也需要“特情耳目费”,是专门用来给特情线人提供情报的,等抓到小毒贩再予以奖励。

有些小毒贩罪行较轻,参与贩毒的数量很小,可是也经不住法律的深究,而这位副局长就会找人前去谈话,以补贴特情耳目费的形式进行“私了”。

换句话说,就是交钱铲事儿。

有的小毒贩一次就要上交好几十万块,可是这些钱真的分到下面办案的禁毒警和特情线人手里,就只剩下几千。

这事儿后来还是某个多次补贴“办案经费”的小毒贩心里不服,觉得自己也太倒霉了,怎么老被抓,抓着了就得交钱,贩毒的钱还不够养这个副局长的。

于是,这毒贩就反过来就将副局长举报了,还因此牵扯出一系列的贪污受贿内幕,除了前副局长,还接连进去好几个帮他办事的。

这事发生时,薛芃还在公大念书,听说后就和同学们一样,一面觉得气愤,一面觉得丢人。

有的人就是知法犯法,哪怕就是警察职业自带的光环,也盖不住这些丑事。

但再转念一想,任何光辉的职业都会有渣滓的存在,只要是人,就会贪,警队里有精英,自然也会有败类。

听到薛芃的评价,陆俨并未接话,直到车子开到陆俨住的宿舍小区入口,才说道:“等到下周一,我会跟潘队申请,把陈末生这个案子拿过来研究。不过明天就是周六了,我想先好好休息两天。”

要不是陆俨说起,薛芃都忘了今天是周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的说:“这么快又过了一周,我都过晕了。”

陆俨笑着看向她,问:“周末有什么安排么?”

薛芃想了一下,摇头:“我对逛街、看电影那些都没兴趣,可能就是在家里看看书,做做实验吧。哦,还能稍微睡个懒觉。”

一阵沉默。

陆俨没吭声,只是瞅着她的眼神透着微妙。

薛芃见了,瞬间读懂那微妙里的含义,遂眯起眼,还没等陆俨开始揶揄,便主动出击:“在你准备鄙视我之前,请先做好自我反省,别五十步笑百步。”

陆俨倏地笑了,昏暗中露出一口白牙。

薛芃则扬了扬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直到陆俨说:“我想带巴诺出去玩,好久没陪它了,它是警犬,上山下海它才会干劲儿十足,现在整天关在小屋里,太可怜了。”

一说到巴诺,薛芃的表情就变了,想想也是,别说巴诺了,就是一个大活人每天这么关着,又不能拆家,又没有手机可以社交,的确很不人道。

“你终于良心发现了,那你想带它去哪儿?”

“家附近的公园它经常去,这次我想换个地方,比如开车去郊区的大型公园,那边地方大,宽敞,人也少,它可以放开了撒欢。”

郊区公园?

到是个不错的选择。

薛芃点了下头,说:“这个安排不错,那明天早上九点,在你家门口见。”

安静了几秒。

陆俨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好似很惊讶:“你也去?”

薛芃瞅了他一眼,忽然问:“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迂回了。你刚才那些话,不就是说给我听的么。怎么,不欢迎我?”

陆俨低声笑了,但说出来的话还算诚恳:“我是希望你去的,只不过一听到你说要做实验,我又有点犹豫,怕耽误你时间。”

“虚伪。”薛芃扫了他一眼,“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回吧,明天见。”

“明天见。”陆俨笑着下了车,就站在人行道边的路灯下。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透过车窗朝薛芃抬了下手,直到车子开走,这才转身往单元门的方向走。

……

同一天晚上,在江城郊区的某个废弃厂房里,一个面容苍老的男人,缓慢的越过诺大的厂房,走进后面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只有简单几件家具,还有一张床。

男人的腿脚并不灵活,在床边坐下,喘了口气,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两个视讯电话。

安静的屋里传来“嘟嘟”的声音,片刻后,另外两方都接通了。

手机屏幕上很快出现另外两个男人,一老一少。

厂房里,男人说道:“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

屏幕对面的年长男人面色严肃,目光深沉,安静了几秒才问:“不后悔?”

男人摇头:“不悔。”

又过了片刻,年轻男人抬起眼,说:“既然如此,我也会做好我应该做的事。”

男人轻轻点头:“辛苦二位。”

三人的对话很简短,从开始到结束只不过一分钟。

其实三人也都明白,这样几句话只要发个信息即刻,但他们心里却很清楚,有些话,需要当面表态,而且这样的会面,很可能是最后一次。

电话切断。

比较年长的男人放下手机,靠坐着沙发,长长叹了口气。

他微微抬眼,看到对面墙壁上高高挂起的一幅行草,四个大字,写着“立地成佛”。

落款处是秦博成签字和印章。

而另一边,年轻男人却拿着手机,点开微信上的一个聊天窗口,发了这样一句:“你该回国了。”

半晌,对方回复:“知道,明早的飞机,国内见。”

“国内见。”

江城,要变天了。

……

翌日,薛芃起了个大早,拉开窗帘一看,蓝天白云,天朗气清。

薛芃很快洗漱完毕,又看了眼时间,连早饭都没吃,只喝了温水,便开车出门。

她一路上都在听江城的早间新闻,聊的还是近期比较热门的几个话题,先是茅子苓的案件,然后是多城连环奸杀案。

随即两位主播话锋一转,又聊到霍家。

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霍骁苏醒一事,今天已经是江城的头版头条。

这两位主播也说到,现实里的故事,远比电视剧还要峰回路转,没想到霍家刚有一个儿子牵扯进案件,还得到一个惨死的下场,转眼间,另外一个儿子就苏醒了。

薛芃一边听着一边觉得可笑,只忍了几分钟,就将频道转开。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就看到陆俨发过来的信息,问:“出门了么?”

薛芃回道:“出了,不过我还没吃早餐,你们呢?”

“巴诺吃了狗粮,我还饿着。这样吧,等你到了,咱们先去吃早餐,然后到超市买点吃的,再出发。”

“也好。我还有两个路口,快到了。”

不到十五分钟,薛芃的车就接上了陆俨和巴诺,到附近的快餐店买了两份早餐,然后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型超市,还允许带宠物。

这个时间刚过九点,超市的人还不算多,从挑选货物到付款,全程只用了半个小时。

等到两人一狗从超市出来,太阳也已经爬到头顶,给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暖意。

来到车前,薛芃先将后座的车门打开,让巴诺上去,随即就走到车尾,帮陆俨一起整理购物袋。

一个问:“要不要现在开个罐头给它吃?”

一个答:“小点声,它听得懂。而且早上才吃过。”

两人再一抬头,巴诺已经趴在后座上,咧着嘴吐着舌头看着他们。

陆俨无奈的直起身,说:“你早上吃过了,记得么?”

巴诺“呜呜”两声,将下巴架在椅背上。

薛芃说:“再吃一个也不要紧吧,等到了公园多跑两圈就行了。”

陆俨皱了下眉头,转头说:“你这样会惯坏它的,它是警犬,受了一辈子的训练,一旦破例,以后就……”

薛芃懒得听陆俨说教,很快反驳:“可它现在退役了。它辛苦了一辈子,多给一个罐头都不行?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我……”

正说到这,巴诺忽然动了,不仅从椅背爬了下去,还一下子跳出车,飞快的跑向马路的方向。

薛芃和陆俨正吵的起劲儿,也没注意。

直到再换头一看,不见巴诺,这才急了。

薛芃绕着车找了一圈,叫着巴诺的名字。

陆俨也皱着眉,朝远方看。

薛芃回来说:“它是不是生气了?”

陆俨:“不会,它很少这样……”

说话间,陆俨合上后备箱的盖子,薛芃也将车锁上。

两人就在停车场四周分头寻找着巴诺。

陆俨跑到更远的方向,薛芃就在附近找了好几分钟,直到快走到路边时,才隐约听到一阵狗叫。

薛芃立刻往那个方向跑。

“巴诺!”

就停车场旁边有一家酒店,而靠近酒店大门的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巴诺就守在轿车跟前,还时不时叫上两声。

轿车的司机就站在旁边,似乎想要将它驱赶开,但又因为害怕而不敢上前,就这样僵持住了。

薛芃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见蹲坐在路边的果然是巴诺,心里一松,上前立刻将它抱住。

“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也不说一声就跑出来!”

巴诺又是一声叫,转头看着薛芃。

薛芃抓着缰绳,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看向躲在旁边的司机。

司机见狗主人来了,就上前说:“你来的正好,快把你的狗带走,它一直对着我老板的车狂叫,等我老板出来了,我要挨骂的!”

薛芃点了下头,立刻跟司机道歉,随即就要将巴诺拉走。

可巴诺却动也不动,还就势趴到地上。

薛芃一愣,又折回来,顺着它后脖颈的毛,轻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去玩?还是因为吃不到罐头生气了?”

巴诺抬了下头,“汪汪”两声。

薛芃歪着头和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对视了两秒,这才仿佛明白了什么,然后看向巴诺始终不肯离开的那辆黑色轿车。

也正是因为这一看,薛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两个多月以前,巴诺也来了这么一出,当时是因为她带它出来寻找陆俨的下落。

可是就在酒吧一条街里,巴诺突然调转方向,朝一辆黑色轿车奔了过去,怎么叫都不肯走。

车,似乎和上次的是同一款,但车牌号是多少,薛芃却不记得。

薛芃正在疑惑,这时手机响了,是陆俨打来的。

薛芃接起来便说:“找到巴诺了,它在路边,你快来。”

等切断通话,薛芃抬眼又一次看向司机,只见司机穿着一身西装,戴着一双白手套,衣着也算讲究,配得上这辆车。

看来车主挺有钱的。

薛芃浅笑了下,说道:“很抱歉,我的狗有点闹脾气,你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和它好好沟通一下。要是它就是不走,我也抱不动啊。”

司机碎碎念道:“哎,那你赶紧吧,我老板真的要出来了,请你们不要给我惹麻烦啊……”

正说到这,司机的手机也响了。

司机脸色一变,将电话接起,很快应了两声。

显然,他的老板要出来了,可是巴诺还是不肯离开。

司机无奈,只得坐进驾驶座,将车往前面开了几米,再停稳。

薛芃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随即拿出手机,对着车牌抓拍了一张,而后目光落下,又见到巴诺站起身,跟上那辆车,就趴在后轱辘的旁边。

这一次,薛芃没有制止巴诺,反而还牵着缰绳跟着往前移动。

直到司机下车,走过来正要打开后车座的门,见到这一幕当即愣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成心要碰瓷儿啊?”

薛芃扫了司机一眼,正准备开口,这时余光就扫到不远处的酒店大门开了,随即从里面走出来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生意人,像是在借着吃早茶的功夫谈生意。

司机不敢怠慢,很快在已经打开的后座门前站定,同时对薛芃说:“好狗不挡道,还不赶紧走!”

薛芃冷着脸,将巴诺往后拽了一下,也不知道巴诺是听懂了司机的话,还是终于肯妥协了,此时也跟着直起身,只是头却转向酒店大门。

薛芃看了眼巴诺,随即顺着它的目光,看到酒店门口那几个人分成了两拨,一左一右,将中间让开。

也因为这番动作,这才露出刚才一直被众人包围住的一男一女。

不,应该说是三拨人才对,中间这对男女才是主角,而其他人都是上赶着巴结的。

薛芃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过去。

女人,还是上次在酒吧一条街的会所门前见到的那个,和韩故在一起,一身的名牌,一看就有背景。

但此时被她勾着手肘的男人,却不是韩故。

那男人很年轻,五官如刀刻,表情很冷,在一群人中,也唯有他不苟言笑,十分扎眼。

他也是所有人当中唯一没有穿西装的,只是一身舒适的便服,一手被女人挽着,另一手拄着一根合金质地的拐杖。

他的腿有点跛,走路并不快,可他也并不在意,也不着急。

直到一男一女来到车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这才透过遮挡的两拨人,看到了站在车尾处的薛芃和巴诺。

也因为这诡异的一幕,原本在假笑的众人也跟着安静下来。

气氛一时尴尬极了。

直到巴诺直起腰背,对着那一男一女的方向“汪汪”狂叫。

巴诺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还要往前冲。

薛芃用力将它拽住,生怕它扑上去咬人。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管巴诺闻到了什么毒品的味道,这样冲过去一定会惹来麻烦。

这番动静很大,旁边的人纷纷挡上来,有人开始谴责薛芃,还有人叫巴诺是“疯狗”。

薛芃却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一边拉着巴诺,一边透过人群看向那一男一女。

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直盯着薛芃看。

男人也终于有了表情,不再板着脸,就在这一刻,薛芃也看到了他那双流露出震惊的眼睛,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可薛芃来不及细想,就在她快要拽不住巴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薛芃!巴诺!”

是陆俨。

陆俨快步跑到跟前,接过巴诺的缰绳,将巴诺牢牢拽住,问:“怎么回事?”

薛芃对着他轻轻摇了下头,随即就蹲下身,抱住巴诺,一下下安抚它的情绪。

陆俨这才抬起眼皮,皱着眉望向面前这些陌生人。

他目光锐利,快速扫过每个人的表情和穿着,随即目光一顿,和站在中间的女人对上。

陆俨的脸色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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