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新形象后,钱进本想推迟一段时间再给小姑钱春岚过户。
但想到双方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作罢了。
他出去找了点土抹了抹脸。
但效果不太好。
钱进对着镜子叹气,只希望钱春岚和冯遇一样是个粗神经。
瞎捯饬一通后他给钱春岚打了电话,将约定时间提前了。
半个小时后钱春岚到了。
她见到钱进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听话没熬夜?”
钱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对。”他笑着应了,还反问,“我看上去变化很大吗?”
钱春岚点头:“嗯,气色瞧着好了不少。”
被她这么盯着钱进有些不自在,于是指了指背后的房管所说:“小姑,咱们快进去吧,再晚人家就要下班了。”
钱春岚愣了:“你……”
看她表情奇怪,钱进问:“我怎么了?”
他的架势不像是在做戏,钱春岚大惊失色。
她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要把房子过户给我?”
“当然。”钱进一脸认真地点头。
钱春岚顿觉头疼。
“你这孩子,我以为你昨天在说笑……”
昨天是葬礼后她第一次见钱进。
虽然钱进长大后就不太亲近她了。
但她念旧情,还是十分关心他。
钱进一个电话她就带着丈夫孩子过去了。
让她欣喜的是,钱进昨天对她并不像之前那样冷漠,还关心起她儿子的学业。
双方关系顺利破冰,变得如钱进小时候一般亲近。
所以在钱进说要将房子过户给她的时候,她压根就没当真,只当是他说好话逗她开心呢。
谁知道他刚才居然真的打电话过来让她来房管局……
“那房子价值上亿,而且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你怎么能给我呢?”
钱春岚语气突然就带了些责怪。
她这样反应,钱进一下就明白她昨天没把他的话当真。
“为什么不能给您?”他笑着问。
他这样轻松地说,钱春岚却更急了。
她绞尽脑汁才想起钱进昨天提到过户时的说辞。
变着法劝解道:“你要是觉得触景伤怀就先搬出来住一阵子,等心情好了再搬回去。”
钱进心里一暖,这是真的家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原身可真是个睁眼瞎,这么好的长辈居然不好好孝敬,还想法子疏远。
看她坚决不肯收的样子,钱进又仔细盘算了一番才换了个说辞。
“小姑,当初爷爷把家产都给了我爸,一分都没给您。我爸知道您心里有气,一直想补偿,但他是个笨的,直到去世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钱春岚愣了。
“你爸真这么想?”她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钱进镇定回答:“我骗您做什么?”
“这……”钱春岚犹豫了。
看她动摇,钱进赶紧乘胜追击。
“我爸想补偿您,但没来得及。这套房子就当是我替我爸补偿您的,您行行好,帮他了了这个心愿吧。正好我也舍不得把这房子卖给别人。”
钱春岚沉默了。
钱进没再多说,耐心等待着她的答复。
他刚才说的话半真半假。
假的是,钱父并没有想补偿自己的妹妹。
两兄妹有个重男轻女的爹,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男性不可能真的共情女性。
真的是,钱进确实想替钱父补偿钱春岚。
钱父是个法盲,但他不是。
父母遗产,子女享有平等的继承权,不能因为谁是外嫁的女性就少给甚至不给。
虽然原身爷爷留下的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厂子。
但也不能一点都不给女儿。
“那好吧。”钱春岚终于下定决心。
那套房子价值上亿,按理说她不应该也不能收。
但是,一想到这是大哥给她的补偿,她就想收下了。
想到大哥曾经真的认为亏欠她。
钱春岚瞬间感觉冻住她心房几十年的冰霜全部消散了。
她在这一刻才真的放下了对原生家庭的怨恨。
整个人的状态都松弛了不少。
想通了后,她又关心起了钱进的去处。
“你把房子给我了,你之后住哪儿?”
钱进也没瞒她,将刚出炉的房本拿给她看。
“您来之前我刚买了套房子,您之后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做客。”
钱春岚惊讶地接过房本。
待看到里面的信息后,她瞪圆了眼珠:“江湾豪庭?”
钱进点点头,看她的反应,这个楼盘应该挺出名的。
“你哪里来的钱?公司不是……”
钱春岚欲言又止。
钱进眉头一蹙,瞬间想到之前付景太的警告。
他直接问:“小姑您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钱春岚表情先是犹疑。
最后她像豁出去一般看着钱进说:
“蛋蛋,你别怪小姑多嘴,但你真的不能再偏听偏信了,你那个小姨和小姨父真的不是个东西。”
“当初你父亲公司的那批货,就是被你的那个姨父中饱私囊换了零件才出问题的!就因为他,博世的股价几近腰斩。之后你爸妈为了稳住股价昼夜奔波,这才因为疲劳驾驶出了事。”
钱进先是被“蛋蛋”的称呼雷得外焦里嫩。
又惊讶于钱氏夫妇的车祸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还有,股价腰斩?
怪不得原身能买得起那么多限量跑车,原来他手里的遗产是缩水后的遗产。
“小姑也不想在背后说人坏话,但你那个姨父真的太黑心了,事情起因是因为他,他却装作事不关己,只想着怎么哄骗你。”
钱春岚义愤填膺道。
“你和你大哥忙着办丧事,他不来帮忙就算了,还趁机在公司作威作福到处搂钱,一个好好的公司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钱进听到这,总算明白公司出什么事了。
不过,钱春岚只是个高中老师,嫁的又是公务员。
他们一家也都和博世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钱进十分好奇,于是直接问了:“您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这……”钱春岚这才反应过来说漏嘴了。
钱进笑了:“您放心说,您告诉我这些,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他说的真心话,他正愁怎么了解情况呢。
方莫肯定知道公司的问题在哪儿。
但他和方莫一向不对付,不好突然变了态度去问对方。
原主一向是个不管事的,博世有几条产品线他可能都不清楚,在公司更不可能有什么心腹。
所以即便得了付景太的预警,他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和其他遗产一样,博世他也没打算留在手上。
他想着以后交给哪个孩子。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将这个公司好好整顿一番。
他总不能将一个烂摊子交给孩子,更何况还是个就要散架的烂摊子。
他态度温和,钱春岚也渐渐放下了防备。
但她也不好直说,就提了一句:“你大哥偶尔会来我这里吃饭。”
钱进秒懂:“我知道了。”
看他没有太大的反应,钱春岚松了口气。
“你的钱是哪儿来的?你爸妈为了填窟窿卖了不少资产了,你手里应该没多少钱了。”她又想起了之前的问题。
钱进不知怎么解释,只能说:“我手里还有两亿现金。”
钱春岚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钱进出去赌博什么的。
“哦,那你省着点儿花,公司现在状况不明,指不定哪天要这钱救命呢。”她又提醒了一句。
看她这么担心,钱进干脆给了个承诺。
“您放心吧,过几天我就去公司看看,绝不会让中饱私囊的人好过。”
钱春岚心里一喜。
她这侄子也算因祸得福,以前浑浑噩噩的,没想到失去双亲后居然清醒了。
“小姑,咱们得赶紧进去了,要不然人家真的要下班了。”
钱进之后还有事要办,不能继续和她说下去了。
还好钱春岚这次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后跟着钱进进了交易大厅。
过户办的很顺利,就是那个办过户的工作人员看了钱进好多次。
不过钱进没有注意到,办完过户,他一身轻松。
然后他笑着送紧紧握着房本的钱春岚去打车。
“对了,你父母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等车的时候钱春岚想到了钱进昨天让人整理出来的东西。
钱进也才想起来这一茬,他想了想说:“小姑,这件事得拜托您,我没处理过这些事。”
钱春岚没拒绝,点了点头后说:“按我老家的风俗,过世人的衣物要么焚烧,要么送给乡里乡亲。我想着,你爸妈的衣服多是名牌,还有好些没穿过的,就送人得了,反正是名牌,别人也不会嫌弃。”
钱进当然同意:“您看着安排。”
“那你的东西呢?要请搬家公司还是?”钱春岚又问。
想到那一衣柜的花花衣服,钱进立刻拒绝:“小姑,我35了,以前的风格实在不适合我。我的东西,除了我昨天买的那些,其他我都不要了。表弟要是看得上,就都给他,他要是看不上,您看着处理吧。”
钱春岚比钱父小十岁,结婚又晚,儿子赵怡乐今年将将二十岁,正是喜欢花里胡哨的年纪,应该不会嫌弃那些东西。
钱春岚答应了下来,又打量起了钱进今天的穿着。
没有任何logo但质感很好的T恤、夹克、休闲裤。
简约而不简单。
“嗯,你穿这身真的精神多了。”钱春岚评价道。
钱进笑着接受了她的夸奖,然后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
“您明天在别墅吗?我让人去取东西,顺便将车库腾空。”他赶紧和钱春岚确认。
明天别墅没人,他得提前打好招呼。
他没打算雇佣之前的两个保姆,叫她们来一是实在没人手,二是要给她们补上工资和遣散费。
她们只帮两天忙,明天就不在别墅了。
钱春岚点头:“明天下午我没课,你让人来吧,我等着他们。”
钱进放心了,然后帮她打开了车门。
钱春岚上了车,和师傅说了句等等后,她将车窗降了下来。
“你才买的房子,锅碗瓢盆都没有,晚上要不要去小姑家吃饭,反正你也是一个人。”
钱进这才想起来他忘了和钱春岚说孩子的事。
但是想到要是现在说了,钱春岚今天可能就走不了了。
于是他先瞒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下次吧小姑,我待会儿还有事呢。”
钱春岚也不勉强:“好,那你开车小心点儿,等你闲了小姑带人去给你暖房。”
钱进没说自己没开车,只应了一声好后目送她离开。
说到开车,他才想起来还要去买车。
那辆买菜车很久没开了,不仅刹车片有些问题还错过了年检,昨天是他走运没碰上交警。
不过,今天他还有别的事要办,买车的事先放一放,就先打车吧。
之后他拦了辆车直奔西郊的公墓区而去。
到墓地后,已经有两拨人在等他了。
一边是墓地的销售经理,一边是他拜托经理请来的僧人。
墓地经理赵安平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
“钱先生,你可算来了。”
“跑腿的将东西送到了吗?”钱进问。
东西是他早上打电话让王桂香交给外卖跑腿的,这会儿怎么着都应该到了。
赵安平果然点头:“中午就送到了。”
“其他的准备好了吗?”钱进又问。
“香烛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到了开始仪式了。”
“好,上山吧。”钱进说。
时间不早了,再晚太阳就要落山了,得争分夺秒。
一行人很快上了山。
到地方后,钱进先擦了擦钱氏夫妇的墓碑,然后才转头看向一旁的无字碑。
“钱先生,恕我直言,这无字碑可不吉利。”赵安平劝他。
钱进却摇头:“衣冠冢罢了,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是的,他打算给原身立个衣冠冢。
尽管对方是个混蛋,但他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该给人家好好送走。
他不能叫对方变成孤魂野鬼,连个长眠地下的地方都没有。
正好他记得钱氏夫妇旁边还有一座空坟。
于是他昨晚打电话定了下来。
前世他也给父亲立过衣冠冢,不过是在父亲活着的时候。
衣冠冢其实并不都是给死人建的。
还有一种名叫生基的衣冠冢,生基并非人死后所建,而是在生的时候为了给自己消灾祈福建的。
类似于生位和生祠。
他都这样说了赵安平也不好再劝说。
“那开始下葬了?”他询问道。
钱进点点头:“嗯,开始吧。”
然后一旁的和尚们开始念往生咒。
钱进则将托盘里的全家福和他醒时穿的那套衣服放进了墓碑下。
葬礼流程很简单,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
到了公墓区办公室,赵安平才显现出市侩一面,他迫不及得地和钱进要账了。
“钱先生,承惠,墓地加葬礼法事一共两百万,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钱进倒没觉得他市侩。
人家是看着钱家的面子才先办事后收钱的,他又哪里会有不满。
他直接将卡递了过去:“刷卡。”
赵安平接过卡,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之后补签合同又花了半个小时。
等钱进马不停蹄的回到市中心,已将快到下班时间。
他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接去了今天最后一个目的地——君泰律师事务所。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新形象太过显眼,还没进门就有小姐姐迎了上来。
“欢迎来到君泰,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钱进直白地摇头:“没有。”
小姐姐哽住了:“这……”
“听说你们律所正在找合伙人?”
钱进更直白地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小姐姐瞬间眼睛一亮,立刻回应道:“您稍等片刻,我去找一下老板。”
看着她飞奔离去的背影,钱进确定了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
君泰是快要倒闭了。
很快,小姐姐带着一个钱进记忆里的人来到了门口。
“先生您好,我是君泰律所的首席律师梁安泰。”
梁安泰没认出钱进,一见面就急迫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钱进。”
“咱们要不要去里面说?”梁安泰建议。
钱进当然答应下来。
两人进了梁安泰的办公室。
“钱先生请随便坐。”梁安泰指着休息区说。
钱进点头坐到了一个独椅上。
梁安泰等他落座,这才坐到了他的对面。
待刚才那个前台小姐姐送上茶饮后,梁安泰迫不及待地问:
“我听前台的小刘说,您有意向投资我们君泰是吗?”
“嗯。”钱进今天累了,实在不想多说话。
“那您想怎么投资呢?”梁安泰也直白地问,他比钱进还累,也不想虚与委蛇了。
他这一个月接待了不少的投资者,但都是狮子大开口想从他身上剥下一层皮的主,没有一个真心合作的。
他刚被最亲密的人背叛,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就要面临律所倒闭的风险,实在疲惫不堪。
“我注资两亿,份额算我六你四,但君泰以后要优先为我服务。”钱进继续言简意赅,直接亮出底价。
梁安泰愣了,他像看冤大头一般看着钱进。
“什、什么?”
他傻愣愣的样子逗笑了疲惫的钱进。
他嘴角带笑说:“你没听错。”
不过想到什么,他又严肃了表情。
“系统,投资也算花费吧?”
009冒头:【只要不是你转给别人,再让别人转回来,都算的。】
“懂了,只要不是洗钱,都可以。”
钱进搞明白了,然后感叹起了这任务的宽松度。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对面的梁安泰却还是没反应。
钱进耐心告罄,直说道:“如果你没有意见,就准备合同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梁安泰带着一张疑惑脸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额,好、好的。”
“那你去准备合同吧,你是律师,合同怎么写不用我教吧?”
钱进前世是金融法律双硕士。
这里的法律法条和前世没太大差别,他本身不需要别人帮他看合同。
但他需要会看合同的帮手。
他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像今天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日子,他不想再经历了。
“那个,您确定吗?”梁安泰终于回神。
钱进奇怪地看向他。
这人怎么从刚才就一副梦游的表情。
不会真的被前女友刺激傻了吧?
不对啊,能和方莫做死党的人,情绪调节能力不可能这么差。
梁安泰是钱进从原身的记忆里搜寻到的人,是他哥方莫的好友。
从原身的记忆来看,这个人除了有些恋爱脑,其他各方面的能力,尤其是专业能力,是业内数一数二的。
梁安泰最近被前女友打包带走了所有客户,面临破产的境地。
钱进现在入股再合适不过,至少能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
对方是方莫的朋友,又欠自己这样一个人情,以后至少不会坑他。
所以他对君泰势在必得。
他耐心道:“当然,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梁安泰总算彻底清醒。
他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说了句“您稍等”后就冲了出去。
他冲到外面去打印之前准备好的一份合同。
一份他以为永远都用不到的合同
打印的过程中,他站在打印机前发愣。
前台小刘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过来关心道:
“梁总,您怎么了?是不是没成?”
梁安泰看着吱吱作响的打印机眼神放空。
“我好像被人包养了。”他喃喃道。
“啊???”小刘懵了。
梁安泰却没再回她话。
他将打印好的合同拿起来一页页地看。
等确定没有问题后,他又带着两份合同冲了回去。
进办公室后,看见钱进还坐在座位上,梁安泰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两人就合同细节又商量了一个小时左右。
然后累得不行的钱进果断签下了字。
又当着梁安泰的面拨了两个亿到律所账号。
之后钱进没打算和他寒暄,提出了告辞,他没忘了钱多多还在医院等他。
他走后,梁安泰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老板,我们之后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前台小刘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面露期待地问。
“新老板说这两天放假休息,大后天他会联系我们布置任务。”
梁安泰说完又陷入了梦游状态。
话音刚落,刚一直在观望的其他同事都围了上来。
“卧槽,卧槽,我们真的被狗大户包养了吗?”
“什么狗大户!说话注意点儿,那是咱们的新老板!”
“刚才那个帅哥是新老板???”
“千真万确……”
“所以,我们不用失业了,是吗?”
“那当然!而且还能放两天的假!”
“哇!!!”
“走走走!!!出去狂欢!!!”
“走!”前台小刘跟着高声呼应完回头去找梁安泰。
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于是她和其他同事说:“我去叫梁总。”
“你快点儿,在门口等。”
“好!”
她在办公室找了一圈没找到。
最后在茶水间找到了端着水杯发呆的梁安泰。
“梁总,您在想什么?”她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的新老板有点眼熟。”梁安泰喃喃道。
“眼熟?莫不是您在哪个酒会上见过?”小刘猜测。
“不是。”梁安泰笃定道。
“那是不是您记错了,像咱们新老板这么帅的富二代,见过后不可能忘了的。”
“富二代!”梁安泰突然抓住了关键点。
他一惊一乍地,小刘懵了:“啊?”
“你刚刚说富二代?”梁安泰激动地回头看她。
小刘理所当然道:“是啊,怎么了?他那么年轻,又一出手就两亿现金,总不可能是自己挣的吧。如果是他自己挣得,您更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了。所以他肯定是哪家的富二代啊。”
梁安泰却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捏紧杯子高声道:
“我想起来了!!!”
“他是方莫的那个傻逼弟弟!!!”
“谁?”小陈更懵了。
梁安泰却没有给她解惑。
他放下杯子去拿了公文包,然后风一般往外冲。
“梁总,您去哪儿啊?”
“我们刚说了一起去狂欢的,您不去吗?”
小刘赶紧追上问。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记得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