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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卧底先生 解风流 7407 2024-08-06 07:51:22

沈澜用拇指将子弹上膛,食指扣在指环上,又问了一遍,“谁指使你干的?”

孙宾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沈澜满意的勾唇笑了笑,他抬手拍了拍孙宾的脸:“说详细点儿——要具体的所有过程。”

沈澜在那个屋待了半个多小时,让孙宾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露出来了之后才拿了录音笔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出门之前把手里的枪扔到了孙宾的身边,把他吓的又是一个哆嗦。

“别怕啊哥们儿,玩具的,持——枪——犯——法——”

沈澜笑了笑,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沈澜匆忙的换了一身衣服,马上给林渊洋打过去电话——又恢复了那种小媳妇一般的语气:“哥,你在哪儿呢?”

林渊洋那边明显有些乱,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我还在北郊的场子这边,你忙完了吗?”

“嗯,我没事儿了。你是让我过去,还是在家等你?”沈澜问。

“我不到五点就回去了,你回家等我吧。”

“好,那我等你回来。”

沈澜挂了电话就去了附近的网吧,把录音笔里面自己的声音处理了一下,然后拿着录音笔去了北郊。

他像做贼一样偷摸的从小路溜了进去,从后面爬着墙上了二楼。

林渊洋跟他提过一句他的房间在哪儿,沈澜凭着印象找着那位置——他踩在二楼墙壁外的钢管上,跟壁虎一样贴在墙上,慢慢的移动。

林渊洋没在屋里,沈澜贴在窗上偷偷的观察了好久,才撬开了窗户,从二楼钻了进去。

他轻手轻脚的把录音笔放到了林渊洋的桌子上,放完马上离开了房间。

林渊洋从一楼上来,准备拿着外套回家的时候,眼神的余光就看到了那只录音笔。

他挑了挑眉毛,走过去把录音笔拿在手心里,然后按下了开关。

开头滋拉滋拉了一会儿,放出了一段杂音,然后扩声器中忽然传出了一个类似于奥特曼里面的怪物一般的声音,把林渊洋吓了一跳。

“孙宾,十一月二十三号,是不是你给警方打电话举报,在南郊码头有人运输毒品?”

“……是。”

“那箱毒品是不是你放进去的?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是……”

……

林渊洋没怎么多去听孙宾说的话,倒是反反复复把那个开了变声器的声音听了许多遍,听到最后,他的脸上勾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林渊洋把录音笔扔到了桌子上,曲起一条腿斜靠在桌沿儿。

沈澜啊沈澜,你以为你开了变声器我就认不出你了?

其实林渊洋已经想出了应对的法子,老孙已经替他顶罪了,只要他一天沉默,那么警察就不能拿他怎么样。既然没有一招扳倒他,那么青帮的人肯定不敢再和他正面起冲突。他可以让青帮的人开口把老孙救出来,但是那要付出许多代价——不管是他的钱还是他的场子。

此时有这段录音在手里,场面就完全的变了,最重要的人证临阵倒戈,主动权马上回到了林渊洋的手里。

老孙从他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就跟着他,林渊洋为人处事一直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把身边的兄弟送进过监狱,这次却一下让老孙和其他那么多兄弟栽了进去。

——有仇不报非君子。

林渊洋很少有动怒的时候,可是但凡他真的生气了,那么惹了他的那个人一定会付出百倍惨重的代价。

林渊洋手里拿着那根录音笔,目光渐渐的沉下去——他要整个青帮的覆灭来给老孙赔礼道歉。

林渊洋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沈澜做了许多菜摆在了桌子上,但是客厅却没见人影,他在楼下找了一圈,然后上了楼梯。

他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沈澜还穿着衣服,就趴着在床上睡着了。

沈澜的睡相颇有些孩子气,他的头发细碎的散落在额前,嘴巴微微张开,鼻子和半张脸被压的有些变形——那模样有些可爱,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

沈澜从那天半夜听到消息之后就没怎么好好休息,今天为了录音的事应该也废了许多心思,下午还偷偷的去了一趟北郊,这一通忙下来应该是累坏了。

林渊洋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沈澜的眉眼,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沈澜,我回来了。”

沈澜听到林渊洋的声音,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他盘腿坐了起来,揉了揉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下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睡着了!”

“我刚回来不久,”林渊洋说:“先下去吃点儿饭,一会儿再睡。”

沈澜赶紧往楼下跑:“我不知道菜凉了没有……”

“没事,家里开了暖气,应该凉不了。”林渊洋看他一步三个台阶的往下蹦,无奈的说:“你别跑那么快,小心点儿。”

“我还做了米饭,还没拿出来……”沈澜进了厨房,把电饭锅打开,一股扑鼻的饭香立刻就冒了出来,“哥,你把碗拿过去,再拿两双筷子。”

林渊洋闻言进了厨房,拿出了两双碗筷,在踏出去在那一瞬间,林渊洋居然产生了一种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家一般的感觉,平淡、深刻而温馨。

林渊洋猛然的发现,他似乎真的已经孤独太久太久了,甚至连感冒发烧之时,身边都没有一个人陪伴,管家确实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可是却是因为那份丰厚薪水。

大概在这个世上只有沈澜了,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会偷偷的帮他渡过难关,会大胆的跟他做爱,会跟他撒娇逗他笑——不求什么回报。

林渊洋转头看着沈澜,深深地看着他。

沈澜端着电饭锅起身,抬头就撞见了林渊洋的眼神,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哥你别这么看我啊,我会想亲你。”

林渊洋几步走到了沈澜的身边,主动凑过去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满足你的要求。”

沈澜顿时傻站在原地,跟做梦似得,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傻笑,“嘻嘻,嘻嘻,嘿嘿。”

“好了别笑了。”林渊洋说:“再笑一会儿菜真的凉了。”

“对了,”沈澜走到了饭桌旁边,把一碗汤推到了林渊洋的面前,“这是我今天回家的时候,从家里拿过来的,我爸做的海参鱼汤,你尝尝。”

林渊洋闻言愣了一下,沈澜今天真的回家了?可是不管怎么想都来不及……他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北郊回一趟家,然后再回到这里,又做了那么一桌子菜?

难道那根录音笔不是沈澜放在他桌子上的?

可是那语气、那腔调,怎么听都像是沈澜的声音……

那一瞬间林渊洋的脑海里涌上了许多个问题,他心不在焉的用勺子喝着鱼汤,如果不是沈澜,又会是谁?

“味道怎么样?”沈澜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他把下巴搁在手背儿上抬眼看着林渊洋:“我就一直不会做汤,我总是做的不好喝。”

那鱼汤确实好喝极了,味道浓郁香醇,缠绕在舌尖口腔之中,那对味蕾来说绝对是一种如置天堂般的享受,林渊洋点了点头,称赞说:“很好喝。”

“这儿还有一桶,你慢慢喝。”沈澜变戏法似得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个保温桶,那里面盛着一大桶的鱼汤,他挠了挠头发:“好像拿的有点多……”

林渊洋看着那桶鱼汤哭笑不得:“我感觉我在坐月子。”

沈澜暧昧的眨了眨眼睛:“那我要加把劲儿让你怀上了。”

“小没正经的。”林渊洋说了一句。

他确定那个声音一定是沈澜的,但是他想不明白沈澜到底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候内去了那么多的地方——而他又不能去问。

吃过了晚饭之后,林渊洋用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对沈澜说:“我今天在北郊的时候,拿到了一只录音笔”

“嗯?”沈澜抬起头:“录音笔?”

“嗯。”林渊洋看着沈澜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是谁故意放在我房间的。”

沈澜皱了皱眉:“里面录了什么东西?”

“一个叫孙宾的人的口供。”

“口供?”

“对,他在里面交代了从受到指使在我货里放白粉,到打电话报警的全部经过。”林渊洋的手指轻敲着桌子,他慢慢的说:“有了这份口供,老孙他们就能出来了,而且还可以完全翻盘,那么多的白粉,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怎么解释来路。”

他观察着沈澜的脸色,语气停顿了一下,缓慢道:“但是我想不到是谁录的音,又为什么要帮我。”

沈澜的语气变都没变一下:“能确定这份录音的真实性吗?”

这句话说的漂亮极了,林渊洋都忍不住在心里称赞了一句,以退为进,直接打了一个太极,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而且还是一句相当有讨论性的话,要不是林渊洋有意注意这件事,恐怕都会被他直接带过去。

“孙宾我已经找到了——我听到那个录音的时候就立刻派人去找他,他正打算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在火车站被我截下了。”林渊洋说。

“那孙叔他们今天应该就能放出来了。”沈澜的脸上毫无破绽,他又问:“真的是是青帮的人做的吗?”

“是,孙宾说的那人就是韩瑞。”

韩瑞就是青帮的龙头老大,脑子里成天想着怎么耍手段使阴招,道上的人都不怎么看得上他。

——这之后果然没再说起那录音笔是怎么来的,林渊洋不想故意为难沈澜,就不再去提这件事,但是没想到沈澜居然自己又提了起来。

“但是那个录音笔,查出是谁放的了吗?”

沈澜去的时候把脸完全挡住了,指纹也没留下,他估计什么线索都查不出来,就算查出了点儿什么蛛丝马迹,也绝对查不到他头上来。

果然,他听到林渊洋说:“没有。”

“既然他把录音笔放在这里,那就应该是朋友。”沈澜若有所思说,“但是朋友的话,为什么不让你知道他是谁?”

“沈澜,你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沈澜愣了愣:“……你午饭想吃什么?”

林渊洋一下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如果有件事你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做,你会怎么样?”

“我想帮我的那个人,应该是有不得不隐藏身份的理由吧。”

“知道这件事,而且能帮得上我,又不让能我知道的,我能想到的倒是有一个——”林渊洋故意拖慢了音节——他终于在沈澜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虽然很快消失不见,但是林渊洋确信那神色存在过。

林渊洋形容不出那时他是什么感觉,他试探了沈澜那么多次,居然最终是沈澜自己露了破绽、砸了自己的脚才得以成功。

林渊洋此时有些庆幸,幸好他和沈澜不是敌人。

沈澜听了林渊洋的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大气不敢喘一下,摒着呼吸听他往下说。

“但是他不可能那么做。”林渊洋又自我否认的说,他的眉尖紧促:“我真的想不到是谁。”

沈澜立刻小声嘟囔:“可能是以前欠了你情债的人来还债了。”

他听到林渊洋后面的话才放下心来,他害怕林渊洋怀疑到他的头上,虽然他故意用鱼汤当障眼法骗了林渊洋一下,但是他离开的时间和录音笔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沈澜担心林渊洋会将他们联系起来。

但是现在看来,林渊洋似乎没有想那么多。

“想什么呢,”林渊洋用两只手指在沈澜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沈澜摸了摸脑袋,没正形的嘿嘿笑了一声。

“对了,哥,我觉得如果就凭孙宾一个外人,把一箱毒品藏进货里还没被发现,这有点不现实。”沈澜又想起什么,正色道:“他一个人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作妖。”

林渊洋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有内鬼。”

沈澜听完林渊洋的话,明明是那么严肃的事,他居然有些想笑,他堂堂一个卧底居然帮着林渊洋抓内鬼…

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不过孙宾既然已经被抓了,那么他估计也坐不住了。”林渊洋又说:“狐狸尾巴早晚藏不住。”

“孙叔他们呢?”沈澜问。

“看警方那边怎么说,录音我已经交过去了,明天应该会让孙宾过去证实真伪,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会放人。”林渊洋舒了一口气:“青帮这次总算是玩火自焚,他们暗地里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儿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是这件事,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沈澜咬了咬嘴唇:“你打算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渊洋的眼中闪过几分算计一般的光芒:“那一箱凭空冒出来的白粉,我看看他怎么解释。”

在孙宾失联的那一刻,青帮的人就知道事情完蛋了,韩瑞次日亲自带着东西来登门拜访,却没想到林渊洋早就把录音交到了警方的手里。

这已经明着撕破脸皮了,没必要再惺惺作态,林渊洋寒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对韩瑞道:“韩瑞,这么多年你背地里干的事儿还少么?我自认为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给脸不要脸,处处跟我作对,砸我的场子、烧我的货物,我一直没动你已经是仁至义尽,这次是你自己玩儿过火了,把自己送了进去,怨不得谁。”

韩瑞的眼神阴毒无比,他阴森森的说:“林渊洋,我们走着瞧。”

林渊洋微微笑了笑:“随时恭候。”

韩瑞知道这次是玩翻了,林渊洋也不可能去帮他脱罪——其实想脱罪很简单,只要让警方找不到孙宾这个证人,然后再从青帮里随便找个替罪的顶了罪名,那他们两个就都没事了。

但是林渊洋不会心慈手软,他这次就是要韩瑞付出代价。

韩瑞脸色阴沉的走了,沈澜在后面啧啧称奇:“这人真有意思,我都没他这么厚的脸皮,本来就是他自己找的事儿,现在败露了又来找你,脑子有毛病吧。”

林渊洋却没说话,过了半晌,他才低声说了一句:“他以前也挺可怜的,而且也不是现在这样,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儿他才变成这样的,我从前一直让着他,有些事都当没看见,谁知道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林渊洋的脸色有些不好,沈澜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惊悚的念头:“哥,他该不是喜欢你吧?”

“想什么呢…”林渊洋有些佩服沈澜脱线的想象力,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的对沈澜说:“他以前……得罪了一个人,被那人找了一群人轮奸了,这件事当时闹的很大,但是现在知道的没有几个了。其实他能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容易,所以我们道上的人都不怎么与他计较。”

沈澜顿时无语,他瞪着眼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处处跟你作对。”

“他不是只跟我作对,道上的人他都得罪遍了。”林渊洋叹了口气:“只是我觉得他可怜,处处让着他,他大概是觉得我是个软柿子,拿我开刀呢。”

沈澜听林渊洋这么说,心里稍微有点同情韩瑞,经历过那样的事,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但是他被别人欺负了,绝对不是他能够作恶的理由,当他开始起坏心思的时候,就没什么值得原谅的了。

沈澜说:“我看他走的时候那眼神,估计又打了什么坏心思,你最近小心一点,我怕他疯起来要鱼死网破。”

“我知道。”林渊洋当然也看到了韩瑞临走之前那副什么都不惧了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了防备:“在他被逮捕之前,我会小心防范的。”

常言道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一个人不要命起来,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们还是没想到意外会那么快,事情就发生在当天下午。

警方在逮捕孙宾取证回来的路上,警车发生了爆炸。

车内的警员全部牺牲,无一存活,孙宾的身体都被炸碎了,爆炸结束之后整个车子都烧了起来,连灰都不剩了。

林渊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这件事十有八九不是韩瑞做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韩瑞的背后应该有一个本领通天的人,花了巨大的心思把这件事摆平了。

这件事彻底的变成了无头案——警方不能证明那箱白粉是林渊洋的,也不能证明那批货是韩瑞的。

而到底是谁在警车上装了炸弹,他到底意欲何为,这些事通通不得而知,这些事根本查不了。

——沈澜都惊了。

他打电话问他的小舅,他的小舅说上面发了话,这案子不查了。

沈澜气的手都在发抖,他愤怒道:“那牺牲的同志呢!他们连骨灰都没有了!他们就这么死了,都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怎么能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就那么没了,却没一个人来承担责任、付出代价吗!”

小舅叹气:“澜澜,这里面牵扯的势力太多了,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扭转局面的,你刚入警局不久…以后,这种事还有很多,你要学会知道什么时候退让和妥协,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沈澜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的时候老孙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林渊洋和沈澜一起去接的他。

林渊洋在寒风中站着,背影挺直的像是一颗松树,他无比认真的道歉:“对不起,叔。”

“拖累你了。”

孙叔似乎那么几天之间就苍老了十几岁,像他们这种人,进一趟警察局,再出来的时候,那样子就完全的变了。

——那是一种常人根本不能理解的折磨,他们的手上都不干净,进去了之后就会不断的、不断的去想,会不会在调查他们的把其他的事也一并查了出来,会被判什么罪、量什么刑,会不会有人来保他出去,他到底会不会死,这是普通人不能明白的恐惧。

孙叔对林渊洋笑了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都没了,现在进去坐几天怎么了,在里面吃好喝好睡好的,就当是给自己放几天假了。”

林渊洋的眼底有些微微的发红,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说了一句:

“我送你回家。”

林渊洋给了他们进局子的这些人一大笔钱,并且把兄弟们都聚在一起,热闹的吃了一顿饭。

林渊洋说,有你们才有我的今天,他说,以后再遇上什么事儿别给我顶罪,我不想连累了你们。

他走到了一个人身边,什么都没说,直接拿出刀子削了那人两个手指头,鲜血霎时间就崩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不用我重复一遍。”林渊洋垂着眸子看他,语气毫无感情:“你跟过我,我今天留你一条命,以后你不是我林渊洋手底下的人,我也没你这号兄弟。吃完了今天的饭就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汉子直接就哭了,他哽咽着说:“林哥,是我对不起你,我……”

“不用解释了。”林渊洋冷淡地说:“背叛过我一次的人,我不会再给他第二次的机会,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沈澜坐在桌子上,看着那一幕,心底微微的颤抖——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林渊洋犯罪的证据,并且交给了警方,林渊洋会不会也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用一种对陌生人的语气对他说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你别再跟着我。

想到这里,沈澜居然有些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还带着心脏剧烈的疼痛。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如果林渊洋真的犯罪,他是会为林渊洋遮掩,还是…把他送上法庭。

最终得出答案的那一刻,沈澜隐约的明白,他或许不应该再做一个警察了。

只是幸好,他沈澜这一辈子到老到死都没对不起过林渊洋一次,林渊洋也从不曾让他为难。

这晚林渊洋喝的有点多,沈澜在他的身边,他便肆无忌惮了一些。在场的兄弟们都知道沈澜现在是林渊洋身边的红人,更是他的“入幕之宾”,而且沈澜为人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爽朗大方,开得起玩笑,大家都很喜欢他,林渊洋歪倒在沈澜身上的时候,兄弟们笑着打趣:“沈哥,快跟林哥回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沈澜极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才二十五呢,别叫我哥啊…我可担待不起。”

他看着林渊洋微皱的眉,知道他醉酒了不好受,便没再多耽搁,扶着人往外走。

林渊洋的腿有些发软,出了大门之后沈澜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进了车库。

他弯腰把林渊洋放在副驾驶上,在他身上披了自己的外套,刚想关车门的时候却听到林渊洋叫了他一声。

“……沈澜。”

“我在,”沈澜用手摸了摸林渊洋的脸颊,声音十分温柔:“怎么了?”

林渊洋却没再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嘴上一直叫着。

沈澜,沈澜。

沈澜只觉得那一刻心里暖烘烘的,他低头在林渊洋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低声哄道:“哥,我带你回家啊,一会儿就回去了。”

林渊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沈澜才说什么,他轻轻点了点头,把头靠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沈澜一路驱车回了林渊洋的家,只是还没到家门,他的车灯就照出了另一辆车的影子——林渊洋的家在郊区,晚上的时候几乎谁都不会过来,而且这辆车就停在他们家门口,明显是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沈澜心里一紧,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现在在林渊洋家门口等着的人,恐怕来者不善。

沈澜一个刹车踩了下去,车子当即就停了下来,他打开了前车的大灯,按了一下喇叭。

沈澜看到那辆车的车门开了,从上面走下来一个人,他看了看熟睡中的林渊洋,也开门下了车。

沈澜的个头不小,有一米八五多,但是那男人居然还比他高上了一截,沈澜借着灯光看清了那人的五官——器宇轩昂的眉峰、深邃幽暗的眼眸、高挺屹立的鼻梁和轮廓硬削的嘴唇,那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和强大而凛然的气场。

“抱歉,冒昧唐突了。”那男人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像是浓醇的酒,带着古韵的气息,他咬字清晰道:“我想见林先生。”

男人的话仿佛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霸道,那种被人压了一头的感觉让沈澜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的气势分毫不减,冷淡的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你还是请回吧。”

“那我明日再来拜访。”那男人礼貌的说完,倒是真的没纠缠什么,转身信步往回走。

那人明显就不是一般人,从他的气场和涵养就能一下分辨出来,沈澜目光冷硬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钻回了车里。

第二天林渊洋醒来之后,沈澜跟他了说这件事,林渊洋的眉头明显的蹙了起来,他沉思了良久没有说话。

————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这一章应该有肉的(???)酒后乱性什么的

你们怕不是沈澜上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他拿过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是顾先生吗?”林渊洋的语气不平不淡。

“是的。”顾铭谦的声音优雅淳厚:“昨夜忽然拜访,还请林先生不要介意。”

林渊洋顿了一下:“有什么事么?”

“我想和林先生见一面,见面详谈。”

“什么时候?”

“现在就可以。”

“在哪儿?”

“如果林先生不介意,星海如何?”

星海是林渊洋的地盘——那是他名下的一个四星酒店。

林渊洋想了想:“没问题。”

挂了电话之后,沈澜问他:“你知道昨天来的那个人是谁?”

“嗯,我猜到的。”林渊洋靠在床头上:“但是不熟,很久没有联系过。”他语出惊人道:“要是硬说有什么联系的话——顾铭谦就是当年派人轮奸了韩瑞的那个人。”

沈澜顿时瞪大了眼睛,顾铭谦……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虽然他周身的气场充满了凛冽之气,但是言行举止优雅得体,怎么都……让人想不到他的手段居然那么下作。

林渊洋起身,拿过床头整齐的衣服穿上,抬起眼睛看着沈澜:“我要去跟他见一面,你跟我一起去吗?”

沈澜点头说:“去。”

到了星海之后,马上就有人来接林渊洋。

“林哥,顾先生已经到了,在五楼等着您。”

林渊洋点了点头,坐电梯从一楼上去。

顾铭谦果然已经在包厢等着,林渊洋带着沈澜过去,坐了下来。

沈澜发现他们这些玩黑道的都喜欢穿黑色——不管是林渊洋还是顾铭谦,从头到脚都是一身肃杀的黑。

沈澜看了一眼顾铭谦,还是觉得自家老婆顺眼。

“顾先生,好久不见。”林渊洋说。

“好久不见。”顾铭谦微微颔首,又看向沈澜:“沈先生,你好。”

听到这句话,林渊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向来很讨厌别人调查他的人。

沈澜心里也咯噔一声,这顾铭谦知道他的身份?还是说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这个顾铭谦……来头应该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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