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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卧底先生 解风流 7320 2024-08-06 07:51:22

顾铭谦x韩瑞 番外

在一间阴沉昏暗的屋内,正在上演着人间地狱一般的暴行。

有七八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肆意地凌虐一个十八九的少年,有一根粗大紫红的生殖器在那少年的后穴内狠狠的进出,还有一根塞进了他的嘴里,把他的嘴唇都撑出了血迹。不知道谁的手在揉捏他的乳头、性器,还有几双手在他的身上大力的摩挲。

少年已经几乎没有了意识,只是偶尔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上满是男人的精液,眼上、唇边、乳尖、锁骨胸膛,都布满了白浊的液体。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轮奸。

这场折磨持续了几个小时,少年身下的血迹染红了一片,股间斑驳凄惨,他的脸色苍白无比,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他可能会死在这里。

少年已经发起了低烧,冷的浑身发抖,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他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眉头都没皱,径直的走到了少年的身边,脱下了自己的长身外套包裹在少年的身上,把人抱了起来,转身出了屋子。

韩瑞醒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过了良久,他的大脑才开始转了转,想起了昏迷之前的所有——呼啸而来的羞辱伴随着心脏的剧痛让韩瑞脸色白的像鬼,可怕极了。

他忍着全身剧痛地挣扎的下了地,刚站稳身形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顾铭谦走了进来。

房间中一片寂静,沉默的让人可怕。

最后是顾铭谦缓缓开了口:“你身上有伤,回床上躺下。”

“顾先生,您放过我。”韩瑞目光哀求的看着顾铭谦,语气悲伤绝望:“不管我以前做错了什么,这样的惩罚也够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顾铭谦十分平静的看着他:“死,或者在我身边,你选哪个?”

韩瑞脸色惨白,他没有回答。

却双腿一软,跪在了顾铭谦的面前。

他低垂着头:“顾先生,求你放了我。”

顾铭谦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人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像是温醇的酒,却让听者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他看着韩瑞,慢慢地说:“我听说你有一个妹妹。”

韩瑞猛然抬头看着顾铭谦,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剧烈的发抖。

顾铭谦用拇指抚摸着他的嘴唇,又垂眸问了一句:“你要留在我身边吗?”

韩瑞在他的深邃目光中闭上了眼睛,有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番外二 :顾铭谦x韩瑞 【大概是最后一个他俩的番外

韩瑞的腿骨被顾铭谦那一手杖敲裂了,此时只能打着石膏待在家里不能动弹。

他的裤子被顾铭谦脱了一半,露出了性器和半个大腿。

顾铭谦低头想要含住韩瑞的性器之时,韩瑞猛的挣扎了一下,他语气冷漠地说:“别舔了,你不嫌我脏,我还嫌自己不干净。”

那好像是顾铭谦心中的一根刺,他一下抬起头来,目光冷冷的看着韩瑞:“你再敢提那件事,我就让你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韩瑞笑了,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不怕死的狠劲儿,他冷声说:“好啊,你让他们来,不就是轮奸吗,有多少人我都受着。你不是还有狗吗?你有本事把狗也牵来,你不是有能耐吗?你不是一手遮天吗?有本事你他妈的弄死我啊——我这辈子……”

“别说了!”顾明谦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顾铭谦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他的语气终于有些后悔:“小瑞,你会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错了吗?

韩瑞固执地反抗了那么多年,终于等来顾铭谦的一句服软,他的眼眶猛然的就红了,他发了狠的抓住了顾铭谦的衣领,把人拉到了自己的眼前,手腕青筋毕露:“顾铭谦,你听好了,如果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态度,我这辈子死也不会喜欢你。我知道我斗不过你,我杀不了你,也逃不了,但是你别指望我能多看你一眼,你太让我恶心了。”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我利用你、骗了你、跟别人上床,所以你那么对我,我无话可说,我认了,也从来没怪过你。”韩瑞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他几乎是把每个字在舌尖上滚了一遍,狠狠的咽下去,再合着血吐出来:“我们早就两清了,你现在算我什么人来管我的事,我不就是玩儿脱了,差点儿把自己玩儿死吗?我没求着你救我,也用不着!你凭什么打断一条腿?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以为你能掌控别人的生活,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我当初跟别人上床,你以为我心甘情愿吗?!我除了那条路还能有什么路可走!!”韩瑞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几年,此时此刻终于全然爆发,他的眼泪顺着脸框滚落了下来,他剧烈的喘着气,过了良久,他才泪眼模糊的看着顾铭谦,用带着浓厚鼻音的语气说:“顾铭谦,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他没有说从前,林渊洋也没有提从前。

林渊洋双目含笑,那笑容美煞了:“我信。”

沈澜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足足有一会儿没说话,憋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哥,我……”

林渊洋看他十分犹豫、纠结的模样,以为他又在为难,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沈澜忽然烫着嘴一般的说:“我今天跟我妈我说谈对象了。”

林渊洋:“……”

沈澜说完之后,居然有些脸红——其实那是他刚刚太过紧张,活生生憋气憋出来的,但是此时看上去就有了一些羞涩的味道,他对林渊洋道:“但是我没跟他们说是男的。”

林渊洋问:“你家里人现在还以为你是异性恋吧?”

其实沈澜不知道他这到底算什么,他喜欢林渊洋没错,但是他不喜欢别的男人,如果他没能和林渊洋在一起,那么他可能会一直那么单身,或者跟一个女人结婚,反正不会想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就是除了林渊洋,其他的都不行。

如果这也算是同性恋,那么他就是吧。

沈澜点了点头:“还没敢跟他们说,我爸那人挺死板的,我怕他揍我。”

林渊洋听了,颤了一下睫毛没说话。

沈澜又说:“但是我肯定会告诉他们,”他看着林渊洋:“我跟我妈说了要把你带回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渊洋声音有些低沉,沈澜能听出那声音里的犹豫和彷徨:“你家里就你一个儿子吧?”

“嗯。”沈澜知道他在考虑什么,他坐了下来,捧起林渊洋的脸说:“但是没关系啊,现在医术那么发达,以后想要孩子找个代孕就好了。”他亲了林渊洋一下,“我们可以要两个,你一个我一个,最好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林渊洋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笑意:“还早着呢,就你想那么多。”

“不早了,你不急我急。”沈澜对他眨眨眼睛:“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带回家,带给我妈看,告诉她我是你的小童养媳,等你把我养大呢。”

“嗯……”林渊洋想了一会儿:“那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他们坦白好了,我认识有些兄弟,跟家人说找了一个男人,被打的头破血流的,还有的被家里赶出来了。”

“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也不需要跟谁交代,随时都能把你娶过门。”

沈澜愣了一下,他小声道:“你家人……”

林渊洋有些不在意的,好像只是那么随口一提:“从小就没有,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林渊洋的一只手握在了掌心,看着他的眼睛语气郑重无比:“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你不止是我的家人。”林渊洋轻声的说。

沈澜每次跟林渊洋说完一句话,就能更坚定一分他要和林渊洋在一起的决心,年龄、地位、身份,这都算不上什么,只要……只要他有心和林渊洋在一起。

当天晚上,沈澜找了一个时机打了电话给他的小舅。

“小舅,总局在这边安排了多少人?”

“加上你三个。”

沈澜说:“你安排他们回去吧,我们都盯了半年了也没盯出什么名堂,也没出了啥作奸犯科的事儿,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

“沈澜!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小舅的语气忽然就变了:“你到底要跟那个人胡闹到什么时候!”

沈澜听了一愣,那些卧底怎么连这种事儿也往上汇报?!

他立刻道:“舅舅,我没胡闹,我是认真的,林渊洋他不是坏人。”

“你认真的?”小舅直接反问:“这事儿,你还没跟你爸妈说吧?”

沈澜底气不足:“……还没有……”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过段时间就会告诉他们。”

小舅顿了一下,然后说:“最近局里面缺人,工作上人手不够,我先把你调回来,趁你还能走得开,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回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沈澜顿时就急了:“小舅!”

小舅没听他说,直接挂了电话。

沈澜马上打了回去:“小舅,我不回去。”

“那个林渊洋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小舅的语气不容抗拒:“你要是不想那么早就暴露,明天就给我老实回警局。你一个警察,跟黑帮的人打什么交道,简直是胡闹。”

沈澜说:“我没胡闹,谁说黑帮的人就一定是坏人。警察就一定是好人了吗,我们明明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却还让他逍遥法外,这不连黑帮都不如。”

“行了,我知道你一张嘴会说,这件事没商量。”小舅说:“你明天要是不回来,我就告诉他你到底是谁,然后把你抓回来。”

沈澜一下就靠到了门上,似乎刹那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好像听到了体内血液慢慢冻结的声音。听着电话里一阵一阵的忙音,他的身体变的无比僵硬起来。

他一整天都浑浑噩噩、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就连林渊洋去哄他都不管用了。

林渊洋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自他们认识开始,沈澜都是一副风轻云淡、游刃有余的模样,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能让他变成这样,但是他确定,这件事一定与他有关。

他决定不再忍了,直截了当的问他:“沈澜,你今天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林渊洋认真的回忆,却也没想起自己做过什么让沈澜为难的事,自从打定主意要与沈澜在一起之后,他做的生意就十分保守了,肯定没留下什么把柄。

沈澜摇了摇头,不说话,却上前几步抱住了林渊洋,把头放在他的肩上,一声不吭。

过了良久,他才打定主意似得,对林渊洋说:“哥,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林渊洋当即心下一沉,他把沈澜推开,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去哪儿?”

“我……”沈澜刚想说要陪父母回一趟老家,可是想起不久前他对林渊洋说的“不会骗你”,瞬间心痛难当,直接说不出话来。

自从他当了卧底之后,他就不断地、不断地用无数个小的谎言来掩饰这个弥天大谎。

他真的不想再骗林渊洋,可是他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渊洋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沈澜看上去已经够为难了,别让他再为难了。

他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他放弃一般的叹了一口气:“去吧,我等你回来。”

“哥,我……”沈澜能听出林渊洋那略带失望的语气,他难受极了,“我……我……”

我其实是个警察。

这句话要怎么说出口?每个字都好像都有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沈澜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胳膊连同手指都在颤抖,他似乎是挣扎了许久,然后像只膨胀过了度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没了气。

他真的说不出口。

他害怕看到林渊洋的反应。

害怕林渊洋不要他,像对以前出卖他的那个人那样,说与他再无关系。

沈澜只觉得累极了,他什么都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他一开口就要说谎。

“好了,没事。”林渊洋轻轻地说:“不管什么关系,也有保留秘密的权利,我不干涉你。”

他摸了摸沈澜的大脑袋,温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一天不跟我说话?”

沈澜委屈极了,心里又十分难受,他带着鼻音道:“我没有不跟你说话。”

“那你倒是说说你今天跟我说过什么?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我做了什么事让你那么委屈啊?”林渊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语气极为认真的说:“沈澜,不管是什么事,要是你一个人解决不了,就告诉我,我会帮你。”

沈澜心里又甜又酸,像是泡在加了糖的醋里,他忍不住抱住了林渊洋,小声地说:“哥,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林渊洋说:“我知道。”

他仿佛知道沈澜在害怕什么,所以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沈澜的身体微微一僵,他好似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声音若蚊呐:“就算,我以前骗过你?”

“嗯,就算你以前骗过我。”

沈澜在那一瞬间眼眶都红了,他用力的抱紧了林渊洋,那力道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不断的在林渊洋的耳边道歉:“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也不想对你说谎。

林渊洋摸着他的背,轻轻闭了闭眼睛。

第二天,沈澜却没能回家,因为林渊洋出事了。

这天早上,沈澜正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带回局里,林渊洋的手机就响了。

这次来电的人不是老孙,而且另外一个林渊洋手下的人。

“林头儿,我们有两箱枪被警察搜寻的时候缴了。”

林渊洋听了当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怒道:“我不是早就说了不让你们再运枪了吗?!谁他妈给你们的胆子!”

“林哥,那是以前的一批货,分批运来的,今天是最后两箱。”那人压低了声音,可是沈澜就在林渊洋的身边,把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外面就十几个条子,临时过来的,要是现在做了就没有回去报信儿的了,现在要直接做了吗?”

林渊洋气的手都在发抖,自从上次码头出了事,他就吩咐下去不让人做这些违法犯罪的勾当了,私自贩卖枪支虽然不是死罪,可是也足以判重刑。他想好好的和沈澜过下去,不惹出什么事端,可是天向来不遂人愿。

做还是不做?

要是以前的林渊洋在这件事上不可能犹豫,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那么多后顾之忧,可是现在……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咬着牙刚想说话,就感觉腰猛然被人大力的抱住了。

“……哥!”沈澜一下抱住了林渊洋,声音颤抖的厉害:“别杀他们,别杀了他们,我求你了……求求你……”

在那一瞬间,林渊洋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难过,失望,心酸。

他想问沈澜,如果我不杀了他们,我怎么办?

于是他这么问了。

林渊洋的心头泛起了浓重的苦涩,他终究还是比不过沈澜心中的信仰——在同伴和他林渊洋之间,沈澜在那么一瞬间,就选择了同伴。

沈澜的呼吸粗重极了,他的牙齿都在打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如果那些警察带着枪回去了,林渊洋一定在劫难逃,可是林渊洋如果杀了他们,他以后还怎么面对林渊洋,还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沈澜如同陷入了困境中的野兽,走投无路,挣扎不开,不管什么选择都是错的,不管走哪条路都是死路,要么于情不符,要么于理不和!

沈澜此时已经不管他说出的这句话有多突兀了,也不管林渊洋会不会怀疑,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林渊洋杀人——尤其是他的同行。

林渊洋咬紧了后槽牙,他硬生生的把沈澜从他的身上拽开,对着手机吼了一句:“放他们走——!”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沈澜像被雷劈了一般一下反应过来,他几步冲到了门口,一下打开门,追上了林渊洋,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那么短的一会儿功夫,沈澜的嗓子就已经哑透了,他带着哭腔对林渊洋说:“哥……你别走……”

林渊洋的身体僵硬的定在原地,他从来没舍得对沈澜用那么冷酷的声音说话,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沈澜,我放了他们,你让我怎么办?”

林渊洋仰头闭了闭眼睛,眼角有些湿意。

你让我怎么办?

比起沈澜的选择,林渊洋更为难过的却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那几个人,就算沈澜不求他,为了沈澜,他也不会杀了他们。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只是他付出至此,可还是换不来沈澜的一颗心,但凡当时沈澜求情之时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都不会心灰至此。

林渊洋用力的咬紧了腮帮子,他不敢低下头,好像微微一动,眼泪就掉下来,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才极为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地说:“别说那么多了,想想之后怎么办吧。”

沈澜从身后抱着他不放手,林渊洋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颤抖,他心痛极了,可是却没有去哄他的欲望。

无疑,沈澜让他太伤心了。

沈澜把头垂在林渊洋的胸膛上,那声音如同喉间带了血:“哥……对不起……我是……警察……”

说完之后,沈澜就沉默了——好像在等着林渊洋给他判刑。

林渊洋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所以呢?沈警官,要逮捕我吗?”

“不是!”沈澜大声否认,而后他又丧失了力气一般,喃喃道:“我喜欢你……”

沈澜在那一瞬间不能再清楚的意识到,他有多么多么的喜欢林渊洋,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心口便仿佛炸裂开,呼吸都是奢侈。

“哥,我知道我骗了你很多事,但是喜欢你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我真的没有骗你……”沈澜的眼眶中也蓄满了泪水,他此时的花言巧语什么都没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是真的喜欢你,别的话你都可以不信,可是这句话……我没有骗你……我喜欢……你……”

林渊洋在看到沈澜眼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真的栽了,栽在了沈澜的手里——他连眼泪都不舍得让沈澜掉,这一直是在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看到沈澜流泪,他的心居然比刚刚被沈澜放弃的滋味还要难受。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出去吧。”过了许久,林渊洋才轻声的说。

“我不出去。”沈澜带着鼻音说。

林渊洋面色冰冷,他抬头看着沈澜,厉声道:“出去。”

沈澜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他的牙齿不停打颤,死死的抱着林渊洋不肯走,固执的像个孩子。

“哥……哥……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

林渊洋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无力的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出了那么大的事,总要有解决对策。”

沈澜一步都不想离开,他怕他一走,林渊洋就不要他了。

“我不说话。”沈澜的睫毛颤了颤,他小声的哀求,“别赶我走。”

沈澜最善于察言观色,这本事在林渊洋身上体现更甚,他知道林渊洋对他失望、伤心,可是他当时没有办法。

他不想他和林渊洋之间横亘着几条血淋淋的人命。

沈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林渊洋因为这件事坐牢,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他简直快要被逼的发疯了。

“哥,我去求我小舅……他是局长……”沈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去求他不要立案……”

林渊洋强迫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他平静的看着沈澜:“如果他不同意呢?沈澜,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这一行跟当地警方有多少深仇大恨,只要有一点把柄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让一个警察去帮黑道的人说话?这想法太天真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沈澜心疼的不知所措,五脏六腑都似乎在涓涓的往外流血,他像极了一只被逼到了绝路的困兽,他抱着林渊洋,语气几乎绝望:“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林渊洋此时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不想去责怪沈澜,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那是沈澜的职业所在。

可是他控制不住。

那是林渊洋人生中少有的几次委屈。

“沈澜,放开我。”林渊洋的声音平静的可怕:“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沈澜的睫毛重重的抖了抖,却怎么都不放手。

林渊洋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忍住了满腔的怒意,忍住了心中百味聚杂的情绪,寒着声对沈澜说:“你现在,马上从这里出去,什么事都还有机会。你再这么固执下去,我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沈澜的身体重重的抖了一下,他像是被吓坏了,一下就松开了林渊洋,他抬手抹了抹眼泪,难受道:“我走,我现在就走。”

林渊洋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去,直到沈澜关上门,才一下坐到了床上。

心里疼的难受。

林渊洋坐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头,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顾先生吗?”

韩瑞的那件事,顾铭谦欠他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林渊洋本来不想要,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要。

他向顾铭谦说明了现在的麻烦,得到对方的承诺之后才挂了电话,然后脱了力一般的躺倒在床上,疲惫的闭上了有些干涩的眼睛。

他的心头如一团乱麻,出了这件事,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像往常一样毫无隔阂的和沈澜在一起生活。

他现在谁都不想见到,尤其是沈澜。

林渊洋的喉结明显的动了一下,他的鼻子有些发堵。他不想和沈澜分开,也不会这么做,可是心里不断泛起的难受却一直压不下去。

如果他真的入狱了……

林渊洋攥紧了手指,咬着牙关逼迫自己别再多想,他不断地催眠自己,沈澜是一个警察,他已经做的够好了,他不停的对自己说,沈澜有他的难处,不要去难为他。

林渊洋不知道他在卧室待了多久,直到他把心底的那股怨气全都消泄干净了,他才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挪动着有些僵硬的脚步走出了门。

他那么久没出去,沈澜一定吓坏了吧。

林渊洋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靠着墙屈膝坐在门边上的人。

沈澜的头发十分凌乱,眼睛充血发红,他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腿,肩膀不断的轻轻颤抖。沈澜就用那个姿势坐在林渊洋的卧室门口,不知已经坐了多久——那模样像极了一条被抛弃了的大狗,凄凉无比。

那一瞬间,林渊洋的心脏如遭重亟

,痛的他几乎弯下了腰。

这是他一直如视珍宝的沈澜,是他一直捧在心里的沈澜,他怎么舍得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沈澜看到眼前的一双鞋,马上就抬起头来,他似乎是想扑到林渊洋的身上,可是又不敢,他紧张极了,简直像是在等着死神的宣判的奴徒。

“沈澜,你现在还太小。”林渊洋慢慢的开口。

这一句话就让沈澜的心凉了大半截。

“你才二十五岁,以后可能有许许多多的变故在等着你,可能会有无数的理由把我们分开。”

“你想过吗?以后我们或许会以各种各样的方法分开,有些事强求不得,我想你还没有做好准备。一个人,就是在不断地与人相聚、离别中才得以成长,这是谁都不可避免的。沈澜,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长大,可是却不愿意做你成长的道路中被牺牲的那一个。”

林渊洋蹲在沈澜的身边,认真的看着他:“沈澜,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沈澜听着林渊洋的话,整颗心都凉了,一股寒意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断的流窜,冷的他心惊,他说不出话,只能咬着嘴唇不断的摇头。

林渊洋捧起他的脸颊,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做和你相识一场,却有始无终的人,我想成为你成长的过程中永远保留下来的人,你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你今天就从这里离开。”

沈澜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愣了,没明白过来林渊洋在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他的大脑似乎终于开始运转起来,目光中渐渐有了动人的光芒,他一下就朝林渊洋扑了过去,却因为坐了太久、两腿发麻,直接跪到了林渊洋的脚边。

林渊洋轻笑了一声,也变蹲为跪,轻声地对他说:“你这是干嘛啊?婚都没结,就开始夫妻对拜了?”

“……哥!”沈澜激动的抱住了林渊洋,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身体不停的颤抖:“……哥……”

“我在,”林渊洋抱着他的大脑袋:“我一直在。”

这些话他想了许久才构造出来,听起来就文绉绉的,一点儿都不是他平时能说出来的。这简直用尽了林渊洋肚子里所有的墨水儿,但是他觉得这十分有道理。

——世上那么多的聚散离合,他不想做被牺牲的那个。

他想和沈澜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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