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十章

卧底先生 解风流 7027 2024-08-06 07:51:22

沈父的这句话把沈澜陷于一个很为难的境地。

他现在要是说了,那对他父母的刺激可就大了,说不定能直接冲厨房拿着菜刀砍了他。

可要是现在不说,以后沈父兴师问罪提起来,万一再加了一个什么包庇罪,对林渊洋的印象就更差了。

这句话太出乎沈澜的意料了,他根本没想好要是出了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但是这件事,俩老早晚都得知道,这是事实。而且沈父对林渊洋的偏见态度很明显了,不会因为时间而变一分半分。要是现在瞒着,以后还说不定以为是他们俩合起伙来故意骗他,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沈澜心里衡量了一阵,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小声说:“……就是他。”

沈澜这句话一出来,对面两个人都愣了,那程度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就好像他前面放的都是屁,现在才丢了一个大雷出来。

沈父直接就站了起来,沉着声问:“你说那姓林的是谁?!”

沈妈妈的脸色也变了,她皱起眉头看着沈澜。

沈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直视着父亲的眼眸:“……是林渊洋,爸,但是黑帮不是……”

“啪!”

沈澜的话没说完,屋内便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沈父扬起手,狠狠的掴了沈澜一巴掌,他的手指愤怒的发抖,指着沈澜的鼻间大声怒斥道:“这几年没管你,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沈澜,你是个人民警察,不是个街头的小混混!跟一个黑道的人在一起,你脑子被狗吃了吗?!”

沈澜的腮帮子微微鼓动了两下,脸上火辣辣的疼,喉间有丝丝的血腥味道,他的半边脸颊一下就鼓了起来。

沈父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他一字一顿道:“你喜欢男人,这我管不了你,但是你敢跟黑道的人纠缠不清——”他的话顿了一下,声音凌厉无比:“我打断你的腿。”

这话说不下去了。

沈澜扯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他站了起来,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知道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没听父亲又在后面说了什么,迈着大步走出了家门。

沈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脸,抬手揉了揉,然后驱车离去。

还没开到家门,沈澜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等着他,等了许久。林渊洋斜垂着头靠在门边站着,刘海遮住了他的半个眼睛,听到车声,抬起头看了一眼,直接与沈澜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沈澜的心忽然就颤了一下,他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猛然的踩了刹车,大步向着林渊洋走了过去。

林渊洋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问他:“被打了?”

沈澜吸了吸鼻子,一下就抱住了他,声音闷闷地:“嗯。”

“跟你家人出柜了?是不是把我的身份也告诉他们了?”林渊洋抬手摸着他的头,低声询问他:“不是告诉你慢慢来吗?”

“我妈问我你叫什么,我说出来就露馅了。”沈澜用力的抱进了林渊洋,好像一下就充满了电一样,他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十分随意地说:“没什么,这次不同意就下次再战。”

林渊洋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柔声说:“先回屋吧,外面太冷了。”

“你等多久了,”沈澜闻言捧了一下他的脸,只觉得林渊洋的脸蛋冻的跟冰块一样,他心疼的说:“你在外面干嘛啊,我又不是找不到家门。”

林渊洋笑笑没说话,他和沈澜一前一后的进了屋,沈澜用手不断地搓他的脸,“冷不冷啊,我估计你这脸度数得零下了,我摸着都冻手。”

林渊洋的脸被他挤的变形,他温声说:“也没多久,我估计你快回来了,才出去等你的,没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这叫心有灵犀。”沈澜笑了一声。

虽然沈澜面上嬉皮笑脸的,但是林渊洋能感觉出来他隐藏于笑容之下的沉重,好歹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他就别以沈澜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了。

他抓住了沈澜的双手,握在手心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他:“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沈澜的表情僵了一瞬间,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要是觉得坚持不住了就告诉我。”

沈澜猛然抬头看着林渊洋。

“我会陪你一起。”

“……嗯”沈澜的肩膀一下就松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啊,顶多就是不让我回家了,还能怎么着。我爸跟我妈都挺疼我的,也不能坚持多久,过一阵就好了。”

但是沈澜把这件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因为第二天他去了局里之后,就没能回来。

沈澜晚上快下班要回家的时候的时候,小舅忽然来了。

沈澜看他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愣了一下,说:“我妈跟您告状了啊。”

“你真是,荒唐!”小舅似乎是被沈澜气的不清,脖子都红了,他在办公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把桌子上的茶杯都拍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舅舅,我怎么说也都25岁了,好人坏人我还是能分得清,我真是不明白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我跟个二百五似得,我还能被人吃了吗。”沈澜皱着眉头:“我谈恋爱是自己的事儿,又不是你们跟他过一辈子。”

“闭上嘴,你跟我过来,”小舅寒着一张脸,冷声道:“你真是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小的时候惹小麻烦,长大了之后闯大祸!”

沈澜面无表情地跟着去了二楼的局长办公室,他走到桌子旁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被小舅掏出一副手铐锁在了桌子上。

“小舅!”

沈澜这次真的惊了,他挣了两下,没挣开:“你干嘛啊!”

“你以后别想再跟林渊洋在一块儿鬼混,还买房子同居,沈澜你真是长本事了。”小舅沉着一张脸:“你今晚晚上就给我待这儿哪儿都别想去,想明白了再说。”

沈澜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家人那么蛮横过,难道他这一辈子跟谁在一起,还要凭别人的意思而定吗?!

他的脸色当即就阴了下来,他硬声说:“你把我关到死,我就能这辈子都不见他。”

“不可救药!”

小舅冷哼了一声,拿走了沈澜的手机,关门而去。

沈澜用力的挣了几下,怎么都挣不开,他的手铐另一端铐在了一个铜圈上,那铜圈有手指粗细,应该是平时用来挂雨伞的。

没有手机,他又够不着座机,只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他今天回不了家,林渊洋怎么办……

一定很担心他……

沈澜的眉头皱到了一起,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的小舅会用这么强横的方法把他扣起来,这是沈澜怎么都想不到的,他没想到林渊洋的背景居然会让他们这么排斥……

但是想想也不惊讶,毕竟一个是警,一个是匪,水火不容,大概也只有沈澜这种思维脱线的人才能做出喜欢上一个黑道头目的事了。

看着时针一分一分的动,沈澜的心里快急死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跟林渊洋说等他回家,可是现在都九点了他还没有回去,林渊洋会不会给他打电话?要是小舅接了林渊洋的电话…… 那无异于一场火山爆发。

沈澜不希望林渊洋受委屈。

一点儿都不行。

他站了起来,试着用力把那个铜环从桌子里面拔出来,可是那铜环内里似乎有什么古怪,就拔出了些许之后便再也不能动弹了。

沈澜和它对抗了许久,终于死心。

他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把头埋到了双臂之间。

林渊洋在家里等到十点多,又去门外等到了十二点,确定沈澜今晚不会再回来了之后,才回了房间,仰躺在床上。

——沈澜肯定是被扣下了。

林渊洋大约已经猜到了沈澜现在的处境,并且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没有贸然的给他打电话,而是一直沉默的在等——沈澜一定不希望他插手这件事。

他相信沈澜,会把一切处理好,沈澜会回来的。

两人都一夜未眠。

第二天,小舅早早就来了,还带了一些吃的过来。

沈澜头都没抬:“我不吃,你饿死我吧。”

“你是铁了心要跟那个姓林的在一块?”

“是。”

小舅点了点头,他看着沈澜说:“你执意跟他在一起,可以,你要是就这么决定了,那林渊洋就别再当什么黑帮的人了,我会用尽全力的对付他,他的场子、码头、酒店,一个都别想开下去。”小舅的眼神充满了寒芒:“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虽然不能逮捕他,但是封他几个场子轻而易举,你最好想明白了再说话。”

沈澜猛然就抬起头来,他用力的咬着牙,五指紧紧的握到了一起,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满腔的血液都在沸腾。

那些都是林渊洋那么多年以来的心血……

沈澜瞠目欲裂,手腕上的手铐叮当作响,他大怒道:“你凭什么那么做!”

“我凭什么?就凭你是个警察!”小舅也怒了,他简直被沈澜气的头顶冒烟:“警察是干什么的!就是对付他们这些违法犯罪的黑道的!你还跟一个黑道的人在一起,你居然好意思说出口!”

沈澜的喉结咕噜滚动了一下,他忽然笑了一声。

“舅,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你嘴里那些违法犯罪的一员。”沈澜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舅舅,一字一句地说:“我杀过人,在做卧底的时候。要是林渊洋的场子出了什么事儿,我马上就去自首,不知道故意杀人能判什么刑啊,死刑?还是无期?”

小舅的脸都被气绿了,他抬手一巴掌就甩到了沈澜的脸上:“你简直、简直是……”

沈澜用舌头慢慢向外顶了顶被扇过的地方,他又说:“我要是进去了,林渊洋估计也能进去陪我,我俩就在监狱里过一辈子,也挺好。”

小舅被他气的浑身都发抖,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来,没过一会儿就摔门走了。

沈澜的眼神微微的闪了一下,然后脱力一般的坐到了椅子上,他很久没吃东西了,沈澜看了看那个保温桶,打开了盖子,把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低头开始吃饭。

吃了才有力气跑出去。

小舅说的那些话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他一定要出去,他迫切的想见到林渊洋,想吻他,想抱着他。

沈澜快速的填饱了肚子,然后盯着手腕上的手铐——他以前都是把这个铐在别人身上,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这玩意儿铐住。

他把手缩到一起,试着挣脱出来,但是根本没用,反而把手上磨去了一层气,被空气划过都疼的难受。

沈澜坐在椅子上,安静了半个多小时,其间都没动过,像一尊雕塑一样——他似乎是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把左手覆到了右手的拇指上,重重的向下一压——骨节脱落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显的格外分明,沈澜瞬间就疼出了一身冷汗,他忍着钻心的剧痛把四根手指从手铐里抽了出来,然后迅速的把拇指对了回去。

他看了那手铐一眼,然后打开窗,从二楼跳了下去,他脚尖落地之时腿部微微弯曲了一下,整个人向前倾,抱着头整个人都往前滚了一圈,把冲击力降到了最小——如同一个教科书般的高空落地姿势。

沈澜身上还有仅剩的几十块钱,他直接打车回了林渊洋的家。

“哥,我回来了!”沈澜一打开门就大叫道。

林渊洋听到声音,三步从卧室了跑出来,他直接从楼梯的扶手上滑了下去,几乎瞬间就到了沈澜的面前,他看着沈澜,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我小舅把我铐在他办公室,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沈澜简直想死林渊洋了,在他的嘴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哥,好想你。”

林渊洋握过他的手,刚要说什么,就感觉沈澜的手腕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他低头刚想看,沈澜一下把手收了回去。

“手腕被手铐磨破了点儿皮,没大事儿。”沈澜把大拇指不动声色的往里靠了一下,他转移话题道,“哥,我小舅没找你事吧?”

林渊洋却不吃他这套,固执道:“给我看看。”

他捧起沈澜的右手,和拇指处的红肿比起来,手腕上破了点儿皮这确实不算什么,林渊洋一时间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声音颤抖的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沈澜知道遮掩不过去了,只能实话实说,他不在意道:“我把大拇指卸了,才把手从手铐里弄出来,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了,我又安回去了,过几天就消肿了。”

如果是常人,可能就被这么糊弄过去了,可是林渊洋却清楚的明白

——沈澜以后不能当警察了。

如果胳膊脱臼过一次,那么之后那人的胳膊会经常的脱臼,这是谁都知道的。手指的关节也是一样,沈澜的拇指以后会时常性的脱臼,更别说开枪之后那巨大的后坐力了。

沈澜以后再也拿不了枪了。

林渊洋的牙齿打颤,眼眶一下就红了。

沈澜的右手以后恐怕连重物都不能提,干他们这行的,可以说是就这么废了。

“哥,你别哭。”沈澜知道林渊洋在想什么,看到林渊洋发红的眼眶,他心疼极了,低声安慰道:“右手不行还有左手,不要紧的。”

林渊洋看着沈澜的手不说话,只觉得疼痛一路从心尖疼到了脑髓,难受的他喘不过气来。

沈澜居然为了他……

就算他说过自己不想当警察,可是从大学到现在,对这个职业那么多的接触,怎么说也有了感情,现在就这么……

沈澜看林渊洋的眼泪要掉不掉的,哄不住了就低头去亲他,他使劲儿用另一只手搓了搓林渊洋的脸,声音十分柔和:“真没事儿,过几天好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以后不拿枪了不就行了。”

“不难受了啊,”沈澜贴着林渊洋的鼻子说:“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快笑一个。”

林渊洋笑不出来,他转身去找云南白药,小心的给他敷到了手上。

沈澜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渊洋蹲着给他擦药,心里顿时觉得暖烘烘的,像是有细小的绒毛刷过,他对林渊洋道:“以后我要是失业了,你可要养着我。”

“嗯。”林渊洋点了点头,他抬眼看着沈澜:“疼吗?”

沈澜摇摇头。

上完药之后,林渊洋抱着医药箱坐在沈澜的旁边,皱眉对他说:“他不让你出来,你就先在那儿待着不就好了,我知道你跟你家人起冲突了,所以才回不来。他们总不能一直关着你,你等他们放你出来的时候再来找我不行吗?你卸了手指头做什么……”

沈澜瘪了瘪嘴:“想你了呗。”

他又说:“我小舅今天跟我说,我要是再跟你在一块儿,他就封了你的场子,我一急就待不住了,他还把我手机拿走了,我联系不到你。”

“对了,你没给我打电话吧?我小舅来找你事了吗?”

“没。”林渊洋低声说:“我想要是你能打电话给我,回不来肯定会告诉我,你什么消息都没有,应该是手机被没收了,就没给你打电话。”

“要是有人打电话找你,你就直接把电话挂了。”沈澜说:“我怕他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林渊洋沉吟片刻,听话的点了点头。

沈澜的话说了没一会儿,林渊洋的电话就响了,来电人赫然是——沈澜。

沈澜不乐意道:“你给我的备注居然不是沈澜亲亲、沈澜小甜甜、男朋友什么的。”

林渊洋终于被他逗的轻笑了一声。

沈澜一下拿过了电话,硬声说:“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沈澜对林渊洋说:“我跟我小舅说句话。”

说完,他就从卧室大步走了出去,到了隔壁的书房,然后关上了门。

“我怎么出来的,哼,祖传十八代缩骨术——我以后不去上班了,等你们都冷静冷静再说。你要是真敢动林渊洋的场子,我当天立马去自首。”沈澜沉声说:“反正我的病你也知道,我到底敢不敢杀人你比我清楚,我说到做到。”

“我也不想这样,这不是你逼我这样的吗?你要怎么着我,我都无所谓,但是林渊洋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封他场子。”

“你那套权大于天的说发在我这儿不顶用,你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权,你有本事就把我跟林渊洋一块儿送监狱里。”

沈澜从来没有跟他的小舅说过这样的话,从来都没有。此时的他好像终于亮出了獠牙,浑身都是尖锐的刺,谁敢来欺负他的林渊洋他就咬谁。

他的舅舅、他的父亲、他的母亲,都是你退一步,他进十步的人,只要沈澜有一点服软,就会被逼的步步皆输,此时撒娇没有用,只有硬气起来。

沈澜觉得愧对他的父母,可是他更想和林渊洋好好地在一起。

“小舅,你有什么手段、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冲我来,别对付他。”沈澜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林渊洋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生气。”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我不强求。等你们能同意了,我带他一起回家。”

沈澜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就挂了电话,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能不能镇住他小舅,但是起码能让他有所顾忌,他不希望自己这边的事连累了林渊洋,林渊洋为他已经付出的够多了。

这件事闹到这种地步,是沈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他现在和父母已经处于半决裂的状态了。沈澜确实会哄人,能哄的人东西南北都分不明白,但是这件事不是哄哄就过去了的。

沈澜揉了揉眉心,他低着头把林渊洋给他的备注改成了“沈澜亲亲可爱小甜甜”,然后回了卧室。

林渊洋对着那个备注一阵无语,他抬眼看着沈澜,“你多大啊?”

沈澜笑着说:“澜澜三岁啦。”

“好吧,三岁澜澜。”林渊洋低头亲了他一口:“澜澜饿不饿呀?”

“有点。”沈澜叹了口气,委屈地说:“他们虐待我,昨天晚上就不给我饭吃。”

“你先坐一会儿,小心手。”林渊洋说:“我下去给你做饭。”

“下点儿面就行。”沈澜对于林渊洋的厨艺还停留在面包片的阶段,他都不知道林渊洋会不会下面:“你会下吗?”

林渊洋颇有些不好意思,耳根都红了大半,他轻声地说:“以前看你下过……应该会……”

沈澜说:“算了,上次不是买了小面包吗?我吃那个就行了。”

林渊洋固执道:“我试一下。”

沈澜的手现在这样,肯定一时半会不能做饭,自从沈澜来了之后,林渊洋就没怎么再让管家过来,这几天两人的伙食重任估计都要压在林渊洋的身上。

林渊洋有点愁,把沈澜饿瘦了可怎么办?

林渊洋下楼之后,沈澜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肿起的右手,胸膛不自觉的剧烈起伏,疼痛的感觉不断刺激着沈澜的脑髓,让他的整个神经都为之兴奋了起来。

沈澜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拉回了自己的理智。

不能动。

不能动。

沈澜的呼吸十分粗重,他的每个神经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颤栗,他的左手死死的握住了右手的手臂,仰面倒在了床上。

沈澜大口大口的喘气,眉峰紧促在一起,身体慢慢的蜷缩起来,身体一阵一阵的发抖——那副神态像极了断了鸦片的瘾君子,他低低的呜咽了几声,喉结十分明显的滚动了几下。

只是那么短短的几分钟,他的身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不到这次发病居然会那么严重。

不知过了多久,沈澜才如同脱力一般躺在床上不动了,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汗水把他的头发打成了一片,湿润的贴在他的脸颊上。

沈澜眼神向下扫了一眼,发现他居然微微勃起了,勾起唇角自嘲一般的笑了一声。

他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林渊洋端着面条走进来的时候,沈澜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手很疼吗?”林渊洋问。

“还好。”沈澜微微笑了笑,他看到林渊洋端上来的面条,脸色非常不明显地一僵。

那面条看着就让人不怎么有食欲,肉丁切的块头有些大了,不知道到底炒熟了没有,黄瓜丝有一半是绿的,一半是黑的,估计是炒的时候炒糊了,面条也坨到了一起,林渊洋做完以后连汤都没往里倒一点儿。

沈澜为自己的胃默哀了一把,然后面不改色地称赞道:“哥,你第一次做饭做成这样,真是很有天赋,我第一次在家做饭的时候忘记加水了,差点儿把锅底烧掉了。”

林渊洋脸色有点不自然,他还是知道他做的饭和沈澜做的饭的巨大差距的,他低声地说:“我没怎么放盐,就加了一点儿,怕咸了,别的调料什么都没放。”

沈澜把身体坐正了,“啊——”了一声,“我手不能用筷子,你喂我吧。”

林渊洋皱了皱眉头,这面条实在是不好用筷子喂,他下楼去拿了个勺子,把面条戳成了断断续续的小长条,用勺子喂给他吃。

那面条的味道沈澜终身难忘,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难以下咽的面条里夹杂着一股生猪肉和糊黄瓜条的味儿,他面不改色的吃完了那一碗面,末了还言不由衷:“挺好吃的。”

林渊洋叹息说:“你别骗我了,我知道我做饭不好吃。”

沈澜立刻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哥,晚上让我吃小面包吧,求你了。”

“我晚上订了酒店的菜,”林渊洋说:“5点多就送过来。”他垂着眸子说:“等我照着菜谱学一下。”

“等我手好了,我教你做饭。”沈澜说出这句话来又觉得不对味儿,又改口道:“不是,哥,你不用学做饭,我手好了我做给你吃。”

林渊洋犹豫着问:“真的很难吃吗?”

沈澜差点儿就实话实说了,几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又被他咽了下去,他想了一个比较含蓄、折中的说法:“味道很奇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又问:“你自己没吃过吗?”

林渊洋说:“尝了一点。”

是不怎么好吃。

沈澜叹了口气说:“难为你了。”

虽然确实是挺难吃,但是沈澜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是林渊洋第一次给人做饭,味道好不好吃不论,始终是一片心意。

沈澜又啧了一声,他看着林渊洋语重心长道:“在我手好之前咱俩去吃遍京城的各大饭店,你别自己下厨了,我怕烫着你。”

林渊洋知道沈澜是嫌他做饭不好,也不说什么,毕竟他自己都吃不下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沈澜:“你打算跟你家人怎么办?”

沈澜一听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浅了一些,他静了半晌,抬手揉了揉脸,然后有些释怀地说,“哥,我想辞职。”

他见林渊洋不说话,又说:“以后不做警察了,黑道白道都不沾着,开个店,卖点东西,能赚个咱俩吃饭钱就行。”

“其实我早就想辞职了,我不想让你夹在我和你兄弟们直接为难,但是一直没什么合适的理由跟我舅说。”沈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低了下去:“现在我也没什么资格当警察了,辞了也是对得起这份工作。”

“至于我家人,他们刚知道这事儿,对他们冲击肯定不小,我的话他们一时半会儿听不进去,我打算等等再说。”沈澜面上说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道他是真不在意还是装着不在意。

林渊洋不能体会沈澜的感觉,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无依无靠惯了,所以不知道和父母冷战、决裂是什么心情。

沈澜其实现在很难受,哪个做儿子的跟爸妈闹的不上门心里能说的过去?沈澜知道他错了,他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但是他没办法。

他还想和林渊洋在一起。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