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打屁股和被玫瑰的刺扎哪个更疼?”安彦在心底问。
系统:“这要看艾尔曼的力度。”
卜罗伊恩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安彦,他看到安彦好像在发呆,眼瞳又大又圆, 像他曾经养的布偶猫一样情绪稳定。
“你不生我气吗?打屁股很痛,是我给奥利尔提议的。”卜罗伊恩开口。
安彦摇了摇头:“怎么会,你也是为了整部剧考虑。”
话虽这么说, 安彦还是心里有种莫名的怪异感,因为在卜罗伊恩方才说话时,他看到了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玩味, 明明神情是一本正经。
之后他去找了艾尔曼。
他说:“艾尔曼, 我有件事想和你探讨。”
“什么事?”艾尔曼正在看剧本,听到这话时才抬起眼, 看到亚雌拿着剧本走上前, 挨着他坐下。
接着小亚雌摊开了剧本拿给他看,碧绿的眼瞳里装满了对工作的认真。
他也不禁认真对待起来, 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向剧本。
“你看这里,我需要褪下裤子趴在你腿上, 你要为了我的过错狠狠教训我。可你打我屁股时能不能轻点打, 我愈合能力很差, 打肿了会不好好。”
“……”
艾尔曼原本很正经地在看小亚雌指的那几句对话,在对方开口前他以为是一般询问。
亚雌开口后,他表面维持着镇定,实则感到面颊滚烫, 呼吸都静止在了小亚雌问他能不能轻一点那一刻。
故意的吧。
“谁告诉你我要打你?”艾尔曼缓声问。
安彦坦诚:“是卜罗伊恩。”
“他说话不算数,奥利尔说了才算。”
“可我听说导演也这么打算的。”安彦反驳道。
“所以你也希望我打你?”
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后悔了。
在亚雌将执拗的话说出口后,艾尔曼莫名想起对方家里桌子上摆的小玩意儿们。那些小玩意儿里面还有上次安彦代言的小皮鞭。
他隐约猜测安彦有特殊的喜好, 并且对他有好感。
虽然他只是好感之一。
他看到小亚雌怔愣地看着他,那对漂亮清澈的绿宝石里映着他微冷的脸,他的所有心思仿佛都被拿到了明面上。
他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这件事下午再说。”艾尔曼在安彦开口前打断,站起身离开。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一下,花了很久才让自己平复。
回来后看到安彦正坐在靠边的楼梯处吃饭,和他那别有用心的助理挨着并排坐一起。
助理用筷子夹起自己套餐里的一块糖醋鱼,很自然的放在了安彦的餐盒里。
安彦也夹了一筷子香菜给助理。
他们在分享食物。
“……”
见鬼了。
“你也觉得他们关系很好吧,”作为艾尔曼助理的瓦尔克适时出现,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三个餐盒。他将其中一盒拿出来递给艾尔曼,还不忘一边感慨:
“咱们剧组的侧拍师对他们可满意了,拍了很多关于安彦和戈登互动的视频,估计第一期花絮他俩的镜头得站大头咯,说不定还能炒波CP。”
“是么。你喜欢吃香菜吗?”艾尔曼接过饭盒走去餐桌,瓦尔克跟着他一起。
除了他们,还有梵塔姆。
梵塔姆在剧组一直存在感很低,他话少又安静,默默跟着艾尔曼,冷眼看艾尔曼演戏。
他拿上餐盒就转身去无虫的墙角蹲着了。
“喜欢啊,刚好今天的面里有香菜。”
瓦尔克刚说完,就看到艾尔曼把筷子掰了将香菜全夹他餐盒里,一个渣都不剩。
“服侍”了艾尔曼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关照,瓦尔克顿时感动不已。
“谢谢啊,我就知道你把我当兄弟,虽然你总冷脸对我,但我懂你,你是外冷内热的大好虫。”瓦尔克大咧咧地说,完全没有看身边虫的脸色。
“我没你这种欠揍的兄弟。”
【雷切尔僵在原地,头一回呆滞地望着佩恩,却看到佩恩冷眼看着他,兽瞳如针。
他被佩恩救回来已经两年有余,佩恩对他很好,仿佛从来不会发怒。
即便每次从奥斯汀家宴回来,也只是神情闷闷,难掩面上的疲倦。
但每次只要他给佩恩捏捏肩,佩恩就会露出笑脸,摸摸他的头。
佩恩从来没有打过他。
“雌,雌父。”雷切尔本能地往后退了小半步,惩罚这个词是他脑海里的进去,他会不自觉地回想曾经被虐待的日子。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松开佩恩的衣角。
但佩恩却把衣角从他手里抽了出去,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朝里屋走去。
雷切尔的眼瞳颤了颤,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恐慌涌上心头,佩恩离开的背影让他感到恐惧,他大声唤着雌父,飞快追上佩恩的脚步。
“别丢下我,我认罚,我该打。别丢下我!”
他咬着牙跟在佩恩的身后,冷汗将他背部的布料粘湿,他不知道佩恩的惩戒室里有什么,也许是带着倒刺的鞭子,也许是用于愈合伤口的烙铁,也许是剪刀和生锈的针……
他的手脚曾被禁锢住,几个比他稍大的虫崽围着他,手里拿着各种伤害他的东西。
他们打着惩罚他的名义在玩“过家家”。
他们是医生,他是病虫,他们穿着高档定制的小白褂,不顾他的哀求,把他制作成无性别的虫子玩偶。
“卧槽,留了好多血,现在咋办啊,被发现我们的残忍岂不是被暴露了。”
“呃,用烙铁试试止血,我不会用止血钳。”
“完了,咱们要成杀虫凶手了。”
“快把他装进麻袋,当成垃圾扔掉吧,扔到低等星去,别被发现了……”
脑海里的片段使他双腿发抖,但他还是努力跟着佩恩,他的眼睛发胀发热,但他忍着不哭。
他极力掩饰情绪,他不想让佩恩发现他的不正常。
他的心里早就扭曲了。
直到,他被带进了佩恩的书房。
书房只开着一盏台灯,黄金的光被空间稀释成昏黄的暖色。他经常来佩恩的书房,佩恩教他识字,告诉他看书学知识有多重要。
这里有各种书籍与佩恩的办公用品,还有他们一起做的手工绣球花,他的小虫崽智能学习机……
他的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脑子里的哥哥们不吵了。
佩恩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戒尺,坐到沙发上,让他过去。
“把手伸出来。”
雷切尔望着佩恩,佩恩的声音微冷,听着有点严厉,但眼瞳已经恢复了圆瞳。
他从佩恩眼里看到自己的兽瞳,好丑。
“二十下,自己报数。”
“好。”
雷切尔怔然地望着那个戒尺,戒尺抬起来一段距离,然后落在他的手心上。不止落在他的手上,因为佩恩托着他的手背,佩恩的手比他的大很多,所以每次都会不经意打在佩恩的手腕儿上。
不痛。
数到七时,佩恩就把戒尺扔到了一边,用拇指轻轻搓他的手心。
佩恩垂下眼帘始终没有看向他,一半面颊隐在阴影里。
“以后做事要先动脑子,想想后果。别像今天这样,我要是没赶过去你就要被那只小杂种按在地上爆锤了,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我只是只D级雌虫,只是家族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他们不会听我的诉求。”
雷切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扑上去抱住佩恩的脖子,哭的泣不成声。
他想到佩恩与奥斯汀家族对持,站在他身前保护他的模样,他知道D级雌虫意味着什么,愈合能力、耐痛能力、体力、爆发力、生育能力……一切都是雌虫里最差的,是家族的弃子。
“你打我吧,雌父你打我,求你你狠狠教训我,我今天错的离谱。”
他宁愿被佩恩教训,也不想佩恩因为他自厌自弃。他想说佩恩是拯救他的大英雄,才不是家族里没有话语权的边缘虫。
可他哭得泣不成声,生理性抽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佩恩抱了他好一会,才拍了两下他的屁股推开他。
“惩罚结束,以后不要再犯,回去休息吧。”
他被带出了书房,被佩恩带到属于他的小房间,去卫生间给他湿了毛巾擦脸。
他的兽瞳久久不能复原,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佩恩,佩恩的衣领和左肩湿了一大块,衣服很皱。
却还先顾着他。
“洗漱一下就睡觉吧,明天不用早起。我走了。”
“嗯,雌父晚安。”这一回,雷切尔没有再央求去佩恩屋里睡,他顺从地点头,看着佩恩离去。
等门被关上后,他在门前站了很久,然后……
他用偷拿的戒尺狠抽自己的手腕,发疯一样地打,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就用戒尺较锋利的边缘使劲去刮,直到手腕血淋淋才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罚,对不起……”】
剧本可以不按剧情呈现的先后顺序来演,所以将雌虫惩罚雄虫幼崽的片段放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进行拍摄。
安彦有点感动,因为艾尔曼为了不让他被打肿屁股,凭一己之力将惩戒的剧情换成了打手心。
完美避免了让他的羞耻部位呈上荧幕。
艾尔曼真是只大好虫!
奥利尔为难道:“这样改的话……雄虫阁下那里不好交代。”
今天他们讨论了一下,虽然雄虫改的剧本模棱两可,但也没说这种情节要删。。
卜罗伊恩笑容收敛:“你要违抗雄虫的意志么?如果雄虫对剧情不满意追究起来,你要承担全责。”
“如果雄虫追责我,我愿为此承担后果。”
安彦当时站在艾尔曼身后,一时间觉得艾尔曼好伟大好仗义,就像剧本里挡在雷切尔身前的佩恩一样。为了保护他,不惜承担被那只坏雄虫责罚的风险。
这只雌虫朋友交的太值了!
而且在打他手心的时候,艾尔曼的手法看着狠戾,但实则落在他手心上的力道很小,除了第一下有点小麻,后面几下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部分只演了三遍就过了。
但这一段的后半部分演了四十多遍,演了两天才勉强过关。
主要是他的问题,因为他原本的身高要比剧中调整的虫崽高很多,所以扑到艾尔曼怀里就不太好走位。
他要么是扑低了,脸埋到艾尔曼胸口上,要么就是扑高了,直接跨在艾尔曼腿上,比艾尔曼高出一大截。
要么就是扑对了,但情绪不到位,情绪没和滴的眼药水融合到一起,他主动提议重新演绎。
最后他决定不用眼药水,自己哭,他完全将自己想象成雷切尔,用雷切尔的心境去沉浸式演绎。
直到导演喊“这一遍非常完美”,他也没离开艾尔曼的怀里。
“已经结束了。”艾尔曼哑声道。
亚雌将他抱得很紧,深深地埋在他的肩膀处,金色柔软的微卷发有些潮湿,他嗅到了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是清爽的薄荷味。
他们紧紧贴着,所以艾尔曼深刻的感受到怀里虫炽热的体温,他还保持着接住亚雌的动作,所以无可避免的,他碰到了对方纤细柔韧的腰肢……连布料都打滑。
这是他们第一次挨得这么近,他更深刻的认识到怀里这只亚雌的娇小。
这就是亚撒在浮空岛的雌子。
“等一会好吗?我的眼泪有点不受控制了,心里好难过。”
“可以。”艾尔曼挪开了手,僵坐在沙发上。
他感受到小亚雌在他怀里蹭了蹭眼泪,攥着他衣服的手指收紧又放松,还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
太犯规了。
这是亚撒的雌子。
大约过了半分钟,小亚雌从他身上起来,揉了揉红红的眼眶。
“呼,我感觉好多了,佩恩雌父。谢谢你迁就我。”
小亚雌对他弯了弯眉眼,白皙的脸颊一侧印上了一道浅浅的粉印,清澈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俏皮。
接着转身没走两步投入助理的“怀抱”。
“……”
他看到那只助理揽着安彦的肩,从衬衣的口袋里拿出手帕给安彦擦脸。
安彦说了句好香,接着那助理一扫之前的阴郁,勾起唇角宠溺地揉了揉安彦的头发。
助理和他对视一眼,眼里带着阴阴的冷意。
他们在他眼前并肩走去了更衣室。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戈登的方巾是荼蘼花的香水味,目的是为了让安彦脱敏。
连心意都不敢说出口,打着朋友的名义,只敢在阴暗处搞些小动作。
这样的虫怎么配得上安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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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彦最近有了新的乐趣。
继各显神通混入剧组送礼事件后,他的粉丝们偷偷建了个小群,并且拉他进了群,将他设为了管理虫。
群的名字叫绳师9898,容量五百,目前虫数已满。
非常活跃,不论什么时候看都是999+的消息,这极大的丰富了安彦下班后的时光。
他们带他打联机游戏《虫星之巅》,几只元帅段位带他一只小侦察兵,并且把把带飞,带领他拿到第一!
还教他打麻将,扑克,狼虫杀。虽然他老输,但和大家一起连麦打游戏真的太快乐啦!
以至于这整整一周安彦都没和戈登出去吃饭。他用努力看剧本为借口,实则给自己快速泡个泡面打发一下晚餐,速速用两个小时看剧本将剧本参透,接着就投入到了他和粉丝的聊天群中。
有了群后,他开始期待下班了。
这件事谁也不知道,他和499只粉丝守口如瓶,网虫和身边的虫都不知道。
戈登也被瞒在鼓里。
直到今天,《捡雄》的第四集 圆满收工,安彦问他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唱歌时,戈登才察觉出不对来。
但是已经晚了,剧组门口已然停了一辆闪亮的豪车。一只红色短发的高大雌虫叠着双腿靠在豪车的车门前,双手抱胸。
安彦眼睛亮亮的,朝对方招手。
“他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戈登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高大健壮的红发雌虫,轻声问道。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他是我在泽希里的粉头,我们大眼仔上认识的。戈登你去吗?有好多我的粉丝在场,大家定了一个超级大的包厢,打算玩一晚上!”
小亚雌眼睛亮晶晶的,精致高挺的鼻头因为激动微微泛粉,樱薄的嘴唇两侧带着浅浅的梨涡,显然是因为将要和粉丝出去玩而感到兴奋。
戈登心里酸涩不已,他发现安彦很少跟他分享自己的事,就像此刻他才知道安彦的行程安排。
安彦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自己的等级,更没有在他面前释放过信息素,哪怕是一点。他知道安彦对他从来没有过其他感情,只是纯友谊。
“去,为什么不去。但在上车前可不可以替我把头发扎起来。”
“嗯,没问题。”扎头发,他在穆那舍家时就是熟练工种了。
之后他们一起上了豪车,红头发的雌虫是泽希里本地的土豪,名叫利瓦伊。
而副驾驶还坐着一只虫,竟然是这两天没来剧组的卜罗伊恩!
自从卜罗伊恩和艾尔曼的发生了分歧后,卜罗伊恩就没再去剧组看他们演戏了。
没想到会在此刻见到。
难道卜罗伊恩也是他的粉丝?
卜罗伊恩透过车内后视镜与好奇的虫对视了一会,随即轻笑出声,叹息道:
“带某些虫打了好多天的《虫星之巅》,看来是白打了。”
“你是虫神继承者?”安彦仔细回想,一个一个排除后最终猜测卜罗伊恩是最不喜欢开麦但把把都在打野的玩家。
“嗯,也是你的头号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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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曼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安彦坐上那辆拉风又显眼的豪车,并且戈登也跟着一起。
瓦尔克背着包跟在艾尔曼身后,看到飞驰和去的豪车,不禁感慨道:“安彦竟然认识泽希里的土豪,虫脉真广呐。这豪车一坐小风一吹,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住了,我都不敢想有多快乐。”
艾尔曼没有说话,看豪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他垂下眼给安彦发了条消息。
艾尔曼:你去哪了?
安彦没有回他。
安彦正和卜罗伊恩聊的火热,他告诉卜罗伊恩自己也是对方的粉丝。
他们现在互为粉丝!
“我超喜欢你写的小说,你的《小雄虫被星盗猛雌拐走》真的好好看,我好喜欢里面的巴特莱,他好爱爱德华,他们真是神仙爱情,我最喜欢他们的故事!”安彦把主角的互动情节看了不下三遍。
卜罗伊恩了然:“原来你喜欢强制爱。”
戈登低头摆弄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一串字。
安彦愣了愣,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原来是这样吗。”
系统白眼:“你最喜欢这本书,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自始至终只有彼此的缘故?”
“……”
是了,卜罗伊恩写的文只有《小雄虫》是自始至终1V1,爱德华自始至终只有巴特莱一只雌虫。
就连《捡雌》原作里佩恩那么爱雷切尔,还是在番外里给雷切尔纳了一只雌侍,只因这只雌侍是从小陪伴雷切尔长大,还曾经照顾他的仆虫。
卜罗伊恩喜欢在番外里写雌侍,这仿佛是一种特定的习惯。
就算安彦不看番外,可以一想到番外里是什么内容,就让他浑身难受……可明明前面写的那么精彩。
想到这里,安彦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路途比较遥远,但利瓦伊开的飞快。大约两小时后,安彦被带到了一处霓虹灯与巨大广告牌随处可见的街区,这和泽希里的庄园牧场风格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建筑直冲云天,马上就要和他附近的浮空岛一样高了。
“滩…涂?”巨大的光牌上闪亮的字。
这是他们今晚玩乐的地点,看起来好高档好华丽。
一定不便宜吧。
“我们玩一晚上要多少钱?”安彦问。
利瓦伊回答道:“虫均一万,我们这一晚上要花三四十万。”
安彦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想到出来玩会花钱,但没想到会这么烧钱。
卜罗伊恩微微一笑,手随意搭到安彦肩膀上:“你作为我们粉的虫,报销个一半儿的钱总可以吧,嗯?”
“??”
安彦原本想说,不是你们邀请我来的吗,但很快他的另一只肩膀也搭了一只手。戈登还把他往他那边带了带。
“我来替他付。”戈登礼貌微笑。
卜罗伊恩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也勾起了唇角。
他们相继走进滩涂大酒吧。
安彦小声跟戈登说:“你别替我付,我才刚还清借你的钱。”
他之前借了戈登四万还借艾尔曼的钱,之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问穆那舍要一次钱,穆那舍一次给他一万,所以他要了四次钱。
穆那舍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事啊,我乐意,我也不差钱。”戈登轻声道。
“……”安彦张了张唇,想再说些什么。
但电梯门已经开了,和大家一起走进电梯。
严格的来说不是包间,而是五层楼之上的天台空地,这里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房,四周全是鲜花、绿萍和灌木,布景十分好看。
除此之外,还有个巨大的游泳池,泳池中间,光裸而美丽的雄虫雕塑屹立在水面上,和他同色系但花纹不同的翅翼半展不展,舒展着身体,双手并拢将喷泉捧上天。
安彦看到时瞬间羞红了脸。
怎么……怎么能……不给雕塑雄虫雕一件衣服遮蔽一下。
这是被允许的吗?
“雄虫就这么吸引你吗?你一直在看它。”戈登语气平静地道。
“我们快进去吧。”安彦眼神躲闪地挪开视线,拉着戈登快步跟上了引路虫的脚步。
这次一共来了三十多只雌虫,当卜罗伊恩和利瓦伊带着安彦走进包间时,原本黑暗的玻璃房瞬间亮起了氛围感极强的灯光。一时间包间里充满了雌虫们的嚎叫,空中彩条和气球乱飞。
piapia的声音有点违和地夹杂在其中,安彦顺着声音看去刚好看到有只绿发雌虫将他代言的小皮鞭背到身后,朝他挤了挤眼睛。
“来来来,快都坐下,都是自己虫不要拘谨,随便玩。”
安彦稍稍有点拘谨,但好在大家都很热情也很健谈。而且比起在网络上,他们好像变得更加……保守?
网上他们总是聊产品聊体验,聊戈登写的使用者和受用者一百条权利与义务,五百虫的小群里大多数消息都是聊各种产品。
专业术语太多了,他看都看不懂。
现在的大家平易近虫。
之后他们愉快地聊起天来,飘香的菜肴一一呈上,还有各种颜色的饮品,大家称呼为酒。
雌虫们争先恐后要和他碰杯!
他喝了很多。
几杯下肚他稍稍有点晕,但他头脑是清醒的,他撑着下巴笑着看着站在台子上高歌的雌虫,和大家一起吹口哨,说吹捧的话。
他学会了吹口哨。
他还看到很多虫跟利瓦伊使眼色,指向性很明显——戈登。
利瓦伊笑了笑,他坐在了戈登旁边,两只虫交头接耳不知在密谋什么。
不过很快他们的小群里就有了戈登,虫数还是五百……踢了谁呢?
这个疑问只在安彦脑海里存在了短暂的几秒。
等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卜罗伊恩提出玩个小游戏。
很快就有服务员端来了道具,一个小鼓和一堆卡片,还有一只虫虫布偶。
“当鼓点停止,布偶到谁手里,谁就要拿张惩罚牌,然后按照惩罚牌上的做。大家先在惩罚牌上写上字,一虫写一张,”卜罗伊恩微笑着看过在坐每一只雌虫,笑意渐深,“不要写得太露骨。”
“那必须,大家都是有分寸的虫。”
“嗯嗯,不会太超过的,放心。”
雌虫们因为卜罗伊恩的提示,或多或少都对安彦投来了慈善的目光。
在那双天真不喑世事的碧眸前,他们实在做不到像网上那样放肆……在场的好几只虫都一百多岁了。
这个游戏对安彦来说太新鲜了,他从来没玩过,所以格外新奇。
他拿到牌后立刻写上了惩罚内容——自罚三杯绿色的酒。
这些酒里他觉得这种最辣。
写完后,他问戈登写了什么,戈登只摇了摇头,他看到对方手里的牌什么字也没写。
接着戈登就站起身来离开了位置。
“我不参与游戏,我来为大家发牌。”
一共有三十四张牌,用掉的牌不放回牌堆里,直到牌堆抽完游戏结束。
安彦前十二局都没有输,他兴奋地和一众雌虫传递着小布偶,看每一只被选中的虫去戈登那里抽牌。
“你需要脱下上衣跳段时下最火的热舞。”
“娇喘十秒。”
“跳段钢管舞。”
“大声朗读受用者和使用者一百条里的第七十二条。”
……
戈登神情淡淡,直到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这张惩罚牌上的项目与前面的格格不入。
“喝三杯绿色的酒,是指苦艾酒吗?”戈登勾起唇角,目光落到安彦身上。
小亚雌因为自己写的牌被抽中而面露喜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方向,金色的睫毛像两把小扇,白皙的皮肤像晚樱的花瓣。
好看极了。
利瓦伊猛炫三杯苦艾酒,坐下后已经晕乎了,眼神迷离。
很快进入到下一局的游戏中。
安彦这次差一点就将小布偶传递过去了。
怀着一种忐忑又兴奋的心情,他站起身去领惩罚牌啦!
终于轮到他抽牌了。
“想要哪一张?”
戈登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极尽的温柔。
“这个。”安彦指向其中一张。
“好的。”
仿佛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一般,他在手里转了个牌花。
“好酷。”
安彦的视线果然被高速旋转的纸牌所吸引。
他还没学会戈登就停下了。
纸牌被戈登夹在食指与拇指之间,之后有字的那一面朝向了他。
“你的惩罚是,亲吻你的好朋友。”
包间内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了各种起哄的声音,有的吹口哨,有的哇哇叫。
“诡计多端的雌虫!贱雌!!”系统在脑海里爆发出愤怒的吼声。
安彦看向戈登,又看向围着圆桌正起哄的雌虫们,发现这一刻所有虫都将目光聚焦在了他这里。
“嘴一个,嘴一个!”
他们看起来好兴奋,每一只都真实的不像话,眼里都是八卦与期待的神情,他们完全不顾及形象,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有雌虫的椅子没坐稳朝后翻仰过去。
安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雌虫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疯疯癫癫的,无拘无束地表达自己的快乐。
“我只亲脸颊,你们要是想看我亲嘴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只会和我未来的伴侣接吻。”
有只雌虫笑道:“那你未来拍戏还要和艾尔曼接吻呢。我可记得捡雌小说里好多亲热的片段,就算改改改改成捡雄,那也是个爱情片儿不是?”
“鄙虫为大家谋福利了。”卜罗伊恩叹息着揉了揉太阳穴。
“到时候会贴胶带,我和导演说好了,演的戏都是假的,不会真亲的。”安彦解释。
他和雌虫们唠了几句,接着转头再次面向戈登,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倒是有点不方便。
“你靠过来些,我够不到你,我也凑近些。”安彦弯了弯眉眼,他双臂撑着桌子,身子自然像前倾,他仰起头笑着望向眼前的亚雌好朋友。
在泛着昏暗蓝光的包间里,他没有看清戈登微红的眼眶。
“嗯,好。”戈登的声音带了一抹鼻音,他深吸一口气。配合着往前倾了倾身子,但他没有偏过头去。
他垂下眼睫不再看对方,什么也不说了,只安静地等待。
直到对方凑了过来。
吻在了他的脸颊处。
很软的唇,带着凉意的吻。他的眼瞳早已兽化,他要用尽全部意志,才能让属于蜓族的虫纹不亮起来,
他只敢微微侧脸,去深嗅安彦身上,混杂在深处,淡淡的苦艾酒的气息。
苦艾酒的酒精含量极高,在场安彦喝的其实是最多的,但却最清醒。
而他却在想象:
也许安彦的信息素是苦艾酒。
“好啦,继续游戏吧。”安彦回到位置上将布偶拿了起来,
“我要传咯。”
接下来安彦开始接连输,他仿佛过了新手保护期,惩罚总是落到他手里。
“朗读《捡雌》小说中最涩情的部分。”
“模仿一段男团舞蹈的顶胯动作。”
“做一个你看到雄虫时的痴汉脸。”
“说一件你做/愛时的xp。”
安彦看着这一条犯了难,挠头道:“可是我没有那啥过呀,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他的话让在座的雌虫们又互相挤眉弄眼了起来,利瓦伊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一拍桌子故作生气地道:“谁写的?怎么一点分寸也没有,这不是强虫所难吗?”
雌虫们互相推卸责任,嬉皮笑脸,最终把写这张牌的雌揪了出来,让他赶快换一个。
“那那那,安彦你讲讲你偏向当上面那只还是下面那只?”
说完立刻被周围的虫拍在了脑壳上。
“安彦才不像你一样没追求。”
“安彦这么漂亮以后肯定是要去浮空岛享福的。我要是雄虫我必娶他当雌君。”
“快快快,换一个别的……”
雌虫们吵得火热,而这边安彦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十分简单。
“那我必须得是攻。”因为我是雄虫。
雌虫们又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更激烈的声音表达震撼。
“你竟然是雌同!”
“你喜欢雌虫?”
“安彦你,你太反差啦。那你岂不是可以一直当艺虫。”
“我放心了,下一个广告有着落了,有生之年能看到。”
“那,那我是不是可以追求您,雌主~”刚刚那只提问的雌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十分生动并飞了个吻。
然后他又喜提一记谈脑瓜。
“你要点脸吧加尔,你比他至少大五十岁!”
戈登静静地看着小亚雌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笑意盈盈地将布偶传给下一只虫。
他那么娇小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指扒在圆桌的边缘,和其他虫一起唱着时下流行的金曲,聚精会神地等待小布偶再次经过他。
安彦那么小一只雌,他的雌虫伴侣不让着他,他可能没法当攻。
原来……
“原来是撞号了。”
.
他们在包间玩到十二点多,接着有虫觉得室内闷热,就提议去室外游泳。
安彦不会游泳,他玩得好累也好困,站起来头晕的脚都站不稳,就趴在桌上想睡会儿。
“你们去玩吧,我想趴一会,好困。”
“那我们去游泳了奥,安彦你太困要不去楼上找个房间睡觉?六层的房间都是免费的。”
“没事,我趴一会就好。”还能继续和大家玩……
然后他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是所有的虫都去外面玩水。有几只雌虫不胜酒力,晕乎乎地趴在桌上,或者几只横七竖八地靠在一起,说着含糊的话。
卜罗伊恩既不困也不醉,他坐在安彦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酒。
利瓦伊从后面抱住他,红色的短发蹭在他的颈侧,落下一枚清晰的吻痕。
他看着圆桌对面,戈登将睡熟的安彦拥到了怀里说了些什么,安彦迷迷糊糊地点头,然后就被揽着往外走。
“完全没有戒备心呢,小虫子。”
水蓝色的眼瞳带着一抹玩味,卜罗伊恩低笑着拿起酒杯含了口酒,偏过头去与利瓦伊接吻。
“会被居心叵测的雌虫吃掉……”
.
戈登没有去六层,而是去往顶楼88层,他在来时定了一间酒店。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冷眼看着泳池里雌虫们围着雄虫雕塑,亲吻雕塑的足和小腿,甚至扑倒雕塑的背上,亲吻翅翼的根部,肩胛骨的内侧。
雄虫有什么魔法么?
就在几分钟前,他已经拨打了通往LFC的举报电话,估计很快就会有虫来查封。
不过已经和他没关系了,现在他只想赶快抵达。
他们将有一整晚的独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