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彦跟着卜罗伊恩走了出去, 卜罗伊恩把他带到没有其他虫的更衣室。
“不能光嘴对着嘴,那样只能算嘴唇碰了碰。接吻是要伸舌头的,你要去触碰对方的敏感点, 才能让对方舒服,这样你也能从对方的反馈中得到满足。”
卜罗伊恩坐在沙发上,他抬眼望向靠在对面墙上的雄虫, 还在话音落下后张开了唇。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舌尖,待雄虫认真学习频频点头后才继续开口道:“像这样,你用你的舌尖去触碰他口中的敏感点。”
说完, 雄虫的眼里可见的疑惑与不解, 并且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想了想,捏起颈项上挂的十字架项链, 放到唇边吻了吻。
“你看, 假如把这个视为雌虫的嘴巴,这个尖端视为他的敏感点。那么你就要这样去吻他。”等雄虫将视线落在十字架时, 卜罗伊恩弯了弯眉眼,他开始给雄虫做示范。
如他所说, 他是这方面的高手。他知道自己的外表有多么出众, 也知道怎样的动作情态能吸引雌虫。
他会直勾勾地与之对视, 在做具有性/暗示的动作时,他会故作满足地眯一下眼。
没有雌虫不会为他亮起虫纹。
卜罗伊恩恶劣的想从安彦面上看到脸红害羞的表情,他总想去逗弄他。他在想要是未来某天安彦知道自己曾被同性撩到脸红,会不会羞愤地想要打他?
那也太可爱了吧。
唔……不过这招好像对同性不大管用。
眼前的顶级雄虫眼里的疑惑更甚, 好像不好意思打断他所以表现的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他停下来忍不住问。
“有,就是, 敏感点怎么找呀?”安彦听了半天也不知道敏感点的具体位置,只大概理解敏感点就是这里很敏感的意思。
卜罗伊恩微微一愣, 随即失笑道:“每只雌虫都不尽相同,有的是舌尖,有的是上颚,总之是你舌头能触及的地方。你可以通过对方的反应来判断敏感点在哪。”
现在听明白了吗?”
“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安彦叹息着坐在了卜罗伊恩的旁边,其实对他而言最难攻克的也许不是技巧,而是自己的内心。
他到底没法在艾尔曼面前放任自己,因为在接吻时他无法将戏里与戏外完全分开。
而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雄虫艾尔曼是雌虫。
异性朋友在一起接吻……纯洁的友谊就会变得不纯洁。
安彦天马行空地想。
“唉,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那我们来实战一下,相信实战练习一下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卜罗伊恩叹了口气,眼里饱含无奈的神情,抬起手勾住了安彦的后颈。
仿佛这是无奈之举一般。
“什,什么叫实战练习?”安彦被微凉的手捏脖颈,一时间有种酥麻的痒意,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这就是他不喜欢别虫在他身上捏捏、不想沐浴后按摩的原因,他的身体总是格外敏感。
“你是真的不懂么?”卜罗伊恩的水蓝的眼眸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幽暗,笑意渐深,渐渐的吊儿郎当的随意感消失了,只留下一种模糊的兽性。
他靠近了安彦并稳稳地扶住对方的脖颈,他微微侧头,让两虫的鼻尖可以隔开。
“?!”安彦难以相信此刻的情形,他反应过来卜罗伊恩是真的想和他接吻来提高他的吻技,心里大为震撼。看着逐渐靠近的好看面庞,安彦又不禁脸红了起来,心跳也错乱了。
他往后靠,奈何后颈被压住。他的神情变得慌乱,感受到卜罗伊恩的鼻息扫到了脸上后他终于坐不住了,推开卜罗伊恩站了起来。
“抱歉,我实在接受不了和别虫接吻。”安彦转过身去深呼一口气,心神未定。
“可你刚刚都和艾尔曼接吻了,为什么和我就不行?”
“……因为我们需要演戏。”
“但是你演的不好,难道不该和我这个高手学习一下吻技吗?”卜罗伊恩站起身,用手随意拍了拍不存在的衣服褶皱,接着自然而然道:“况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为什么这么见外呢?”
“???”卜罗伊恩的话说的太过自然,以至于安彦都在这一刻质疑起自己:“朋友之间可以接吻吗?”
“可以呀,和朋友接吻难道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吗?”卜罗伊恩揽住了安彦的腰,耐心讲解道:“就像握手与拥抱一样,都是表达友好的方式。你在担心什么呢?”
系统忍无可忍地低吼:“别听他屁话,他在试图把你教成他那样的虫!朋友之间怎么能动不动就亲嘴!”
安彦觉得系统说的才是对的,差点被卜罗伊恩带偏了。
他问:“你和你的其他朋友都亲过嘴吗?上次去滩涂玩,感觉你的朋友好多。”
卜罗伊恩微微扬起下巴,眼里盛着一抹笑意,理所当然道:“当然,我和我的每一只朋友都接吻过,这只是我们表达友谊的方式之一。大家都这样来加深感情,安彦,难道你和我们不一样吗?”
“!!”我们……也就是每只雌虫的意思?!
安彦渐渐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缩又放大,他好像无意中发现了雌虫们另一面。
就像他们喜欢小皮鞭和项圈一样。
雌虫们是不是都会和朋友亲亲,用这种方式表达友好?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僵在了原地,然后腰被卜罗伊恩揽住了,带着些许力道的手臂推着他往某个方向走。他将视线移项卜罗伊恩的双眸,卜罗伊恩的笑颜依旧温柔。
“我们关系还不够铁吗?你要是不和我亲嘴,那就证明你没有拿我当朋友哦。”
“……”安彦愣神间,被卜罗伊恩怼到了一面光滑的墙面上,墙面的旁边有一面镜子,他可以轻易看到卜罗伊恩的动作。
以及自己。
“!”安彦侧过脸,并开始在卜罗伊恩怀里挣扎:“别这样,我,我家那边没有和朋友接吻的习惯,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我真的不能亲你!”
“为什么这么在意?亲一下不仅能提高你的吻技,还能加深我们的友谊。难道你没有把我当朋友?”卜罗伊恩把声音压的磁性,捏住了安彦的下巴,拇指剐蹭那粉润的嘴唇。
他越发靠近这只受惊的雄虫,谁能知晓顶级雄虫私下里性子这么软,这么好欺负呢。
“!!”能说的都说了,安彦现在想用精神力敲卜罗伊恩脑壳了。
如果卜罗伊恩执意要和他接吻的话。
不过很快来自雌虫的压迫感就从他的身上消失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卜罗伊恩被艾尔曼拽到了远离他的位置。
安彦注意到卜罗伊恩踉跄地退了两步,唇角的笑意早已消失,神情冷了下来,圆瞳变成了兽瞳。
艾尔曼看起来也十分冷漠,不会他们要在这里打一架吧?!
安彦的心紧张地砰砰直跳。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卜罗伊恩生气的样子。但不是第一次看到雌虫们打架的前兆,他对此是有经验的……
如果打起来他就立马冲上去!
但是这次不一样,不愧是表里如一的卜罗伊恩,他的脾气还算不错。他在短时间内就稳住了情绪,再抬眼时瞳孔已经恢复了原状。
卜罗伊恩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艾尔曼,我在教安彦怎么接吻呢,难道你也想来学习一下吗?”
“不用你教,我会教会他。”艾尔曼语气冰冷,瞳仁的底色掩住了兽化的情绪。
他等卜罗伊恩离开了更衣室,之后才转身面对安彦。
此刻的亚雌还靠在墙上,嘴唇粉润,眼里还带着惊慌未定,胸口起伏稍快,看得出小亚雌此刻十分紧张。
现在更衣室只有他们两只。
安彦看得出艾尔曼此刻心情很差,虽然这个角度的光看不出瞳孔的形状。气压也莫名有点儿低,虽然艾尔曼救了差点和另一只朋友接吻的他。
想了想,安彦小声道:“谢谢你来找我。”
艾尔曼神情微敛,哑声问:“他吻你了吗?”
“没有,还好你来了。”
“嗯。”
艾尔曼看起来脸色好了些?
“艾尔曼,你和我一样不会接吻,你要怎么教会我?”安彦感觉没事了,就轻轻推开身前俊美的雌虫,走去坐的地方坐下。
现在安彦又犯了难,卜罗伊恩是没有再想和他接吻来提高吻技了,可学习的途径也没有了。一会儿过去演戏,可能要一遍一遍去亲吻艾尔曼了……想到这里,安彦再看艾尔曼时就不由脸红起来,发现艾尔曼直勾勾的盯着他时,他就眼神躲闪。
一会又要占艾尔曼便宜了。
安彦低下头舔了舔嘴唇,又抬手蹭了蹭唇瓣。
唉。
玫瑰味的雌虫真的很甜美。
想到这里安彦脸更红了,有点小尴尬,他怎么能这么想他的朋友呢?
这一幕在艾尔曼看来就是不一样的意味。小亚雌说完反问的话后一连串的小动作他都看进眼里,但此刻他不再去想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想看他为他乱了阵脚的模样,他也认了。
“我会的,我可以教你。”
“这次我来演雷切尔,你演佩恩。我们再试一次?”艾尔曼哑声道。
空气沉默了一小会儿,他听见眼前低着头的小亚雌极小声地说:“算了,要不直接开吻吧,节约时间。”
安彦又想开了。
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吧,和别的虫练习不如和自己的演戏搭档练习。而且雌虫们疑似通过这种方式加深友谊,他是不是也该入乡随俗呀。
这样给自己洗脑,安彦心里好受多了。
他原本打算站起来那样方便艾尔曼吻他,可艾尔曼好像恨不得他的吻技立马有质的飞升,把他圈在了他坐的小沙发上,抬起他的下巴就开始吻他。
一开始磕到了他的牙,他吃痛地往后面躲了一下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心跳的太快,离得太近一时不知道该看艾尔曼的哪只眼睛,所以每一只都看了好几次。
“抱歉,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艾尔曼没有强制要求安彦继续扬起下巴迎接这个吻。
他的声音带着隐忍。
他刚刚好生气。
安彦偏过头躲避那晦涩的目光,接吻的氛围感怎么让他有种他们已经热恋的感觉?
得说点儿什么打破一下气氛。
“艾尔曼。”低声轻唤。
“嗯?”
“你有没有朋友?”
“没有,”艾尔曼顿了顿,声音沙哑:“就只有你。”
只有你一只朋友。
“好吧。”有点可怜,如果按卜罗伊恩说的,那按雌虫的习惯,也就是说艾尔曼之前没有朋友可亲?
安彦被卜罗伊恩的话带偏了。他现在就是混在雌虫里的雄虫,是假雄虫,四舍五入他是一只小雌虫。
顾不了其他了。
安彦抬手搂住了艾尔曼的肩,他主动靠了上去。
脸烧烧的还要故作一本正经。
“我准备好了,艾尔曼老师。请教我接吻。”
他不敢多看,所以错过了艾尔曼因为他一句话瞬间兽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