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暂时不考虑约会了, 因为他被雷切尔缠上了。
雷切尔会出现在除了他卧室的任何地方,花园、牧场,还有家里的客厅厨房, 几乎他走出卧室没多久,雷切尔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而且雷切尔再也不叫他雌父,而是叫他雌主。
虫族数万年来都没有这个叫法, 数万年来都维持着雌多雄少的局面,雄虫可以是贵族也可以是平民,但永远是一雄一雌或多雌, 他的雌虫们会叫他雄主。而雌虫永远会担任雌君或雌侍, 甚至是雌奴的身份。
现有社会制度下不会浪费任何一只雄虫,即便雄虫有一个卑贱的姓氏。
但显然雷切尔不在乎这些, 佩恩起初以为雷切尔长时间拘泥在他的小庄园内所以不懂这些, 但渐渐的他发现,雷切尔也许比他懂得都多, 只是雷切尔在用雌虫的方式追求他。
佩恩希望雷切尔能停止这样的行为。于是他找雷切尔谈话,雷切尔却并不把他的话听进去, 依然为他烹饪, 打扮成家居的模样做家务, 更换鲜花。
佩恩无他法,他买了几只佣虫,让照顾他们的老仆虫调教他们,把他们安排在别墅的各个位置, 所有家务都让他们承担。
而他,也不怎么离开卧室了, 他怕看到那双饱含爱意的碧绿眼眸,那会狠狠刺痛他的心。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方式行不通, 因为雷切尔会像小时候那样整夜守在他的门口。
雷切尔每晚都会敲响他的门,他不准他进后以为对方会离开,结果有天他辗转反侧,起身想去看看雷切尔时,一开门就看到雷切尔蜷缩着靠在门框上,听到门声后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雌主,我……难受,可不可以摸摸我的尾勾。”
佩恩一时间气火攻心,所以这几天雷切尔都在给他守夜?每天熬夜万一熬坏了身子怎么办?
可他忘了,雷切尔经过二次发育后,他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体弱了。
“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奴隶?”
“想。”雷切尔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传来。
“好吧,明晚再来找我。现在回去睡觉。”
雷切尔的眼瞳微微颤了颤,怔愣地望着佩恩,他不知道佩恩是哄他还是认真的。
“起来。”佩恩拉着雷切尔的衣领,他拉不动雷切尔,但雷切尔赶紧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佩恩的抿了抿唇,攥住了雷切尔的尾勾,一寸寸捏过去,在敏感点尾勾处停下来,拇指剐蹭尾勾尖端的位置,他知道这是雄虫坚硬的尾勾上为数不多的敏感点。
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勾住皮肤。
“唔,”雷切尔握着拳强忍。
“这就受不了了?”佩恩缓声开口,“在我这,奴隶不能有自己的感官。”
话虽这么说,但佩恩还是尽量让雷切尔感到快乐,才把虫赶走。
理智上他应该狠狠给雷切尔一个教训,让雷切尔知道做他的奴隶要忍受多少,但现实是,他看着雄虫抱着自己的尾勾可怜巴巴的等他,心里除了钝痛就只剩下怜惜。
他们怎么发展成了这样的关系?
佩恩冲了个凉水澡,一夜没睡。
第二天依然一起吃饭,然后各回各的房间。
直到傍晚。
佩恩终是等到了敲门声。
但他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雷切尔近乎裸露着上身,白皙的皮肤和流畅好看的腰肢交相辉映,只有腰间垂着布料。他把自己打扮的十分可口,露出属于雄虫的性征——蝶翼与尾勾。
他是让他来找他,他是想给他见识见识做奴隶要遵循多少规矩,而不是看着雷切尔打扮成这雌奴的模样来服侍他。
他准备了一整天的话在这一刻完全用不到了,他看着雷切尔俯下身超前爬,巨大的蝴蝶翅翼没有雌虫的尖锋,剐蹭到门框时留下闪光的鳞粉。
“谁教你的这些?你看看你现在想什么样子。”佩恩气的一时无法保持所谓主虫的模样,他拽住雷切尔的胳膊,粗暴地往床上拖,但这回雷切尔没有像以往那样顺着他的力道起来。
雷切尔的膝盖咚得再次回到地面,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一样。他从小到大,骨子里的偏执从没改变,他还是那个偷戒尺的小疯子。
“雌主,奴隶应该跪在地上服侍。”
佩恩红了眼眶,他看着雷切尔表面低眉顺眼,实际上却暗含强硬的态度。
雷切尔这分明是在逼他。
逼他承认他们两个的关系。
“你先起来,把翅翼收回去。”佩恩哑声道。
空气安静了一会,雷切尔站起身,收起了翅翼。
“你确定你对我是伴侣之间的爱,而不是对养育者的依赖?”佩恩问。
雷切尔的眼睛亮了亮,他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一点点死寂地心脏为佩恩剧烈跳动起来。
“我确定,我想成为你的雄虫,我想做你的伴侣。”
佩恩的心颤了颤,雷切尔的执着有目共睹,从二次发育到现在,雷切尔仿佛想尽办法来得到他的喜爱,对雄虫伴侣的喜爱。
“有几件事,我想你有必要明白。”
“第一,我是一只D级的雌虫,我与你的等级之间存在难以跨越的鸿沟。过于浓郁的雄虫信息素会让我眩晕至昏迷。我也难以长时间承受你,那会让我感到痛苦。除此之外,也许还有很多。”
佩恩闭了闭眼,他不想和雷切尔在一起,还有个原因是他根本配不上雷切尔,他没法再提供姓氏上的优势,等级方面也是虫族最次。
然而雷切尔却说:“我会控制信息素,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把自己锁在屋里,绝不会再伤害你。”
每每想到那次,雷切尔就觉得自己是个畜/牲,即便佩恩轻描淡写原谅了他,但他永远无法原谅失控的自己。
“第二,我们大概率不会有孩子,因为我……”佩恩顿了顿,“除了是D级雌虫,我还有生育缺陷。”
佩恩没说无法生育是雷切尔造成的,那些天早出晚归并不只是去约会,他的小腹总会在夜里隐隐作痛,想到一些可能性,于是他约了离家很远的地方的医生,检查完果然是孕腔受损严重。
医生也没啥法子,只告诉他回去好好休息,别再和这么凶残的雄虫交/配了,趁早离婚不然早晚会被玩/死。。
“我不要孩子,我讨厌幼崽。”
“第三,你要听我的话,服从我一切安排。”
“我向虫神发誓,我会听佩恩雌主的话,永远臣服于他。”
】
安彦跪的时候感觉膝盖有点硌,不过还能忍耐。但演到被佩恩拖拽没拽上床那一幕时,艾尔曼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艾尔曼腿上了。
腿被捏住?
“?”假翅膀掉了一半,安彦有点疑惑地看着神情微冷的雌虫。
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哦,原来是膝盖跪红了啊。
“怎么了艾尔曼?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导演等几只虫连忙上来查看情况,戈登也过来了。
艾尔曼淡淡道:“先安排演绎其他部分吧,地板太硬会磕到膝盖。”
于是安彦这天又摆烂了一天,他坐在沙发的看艾尔曼演去医院检查的部分,这一部分是艾尔曼和扮演医生的艺虫对戏,没有他什么事。
只是身边有戈登……
安彦在不动声色地躲着戈登,奈何戈登是他的助理,他们的交集十分密切。
“如果是我,我也会像艾尔曼一样,在发现你的腿磕红后第一时间终止演戏。”戈登低声道。
安彦看向戈登。
“我意思是,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安彦摇了摇头,道:“可他真的很照顾我,像我的哥哥一样。”
“如果我有哥哥,我想我的哥哥会是艾尔曼一样的存在。好像有他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
“是么。”戈登挪开视线,尽力缓解自己内心的酸涩。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安彦看着艾尔曼演到下午,快结束时他问戈登要了一瓶水和纸巾,纸巾上有荼蘼花的香味,安彦犹豫了一下还给了戈登。
他去厕所撕了点纸,等艾尔曼演绎完和医生的对戏后把纸和水都给了对方,他比艾尔曼的助理还要殷勤。
在他看来别虫对他的好是要加倍还的。
“膝盖感觉怎么样了?”艾尔曼问。
“早就没感觉啦,谢谢你。”安彦看着艾尔曼抬眼望着他,想了想拉起来裤子给艾尔曼看膝盖。
“没事就好。”艾尔曼确定后轻声回复。
负责拍摄花絮与收集素材的虫给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导演满意的点了点头。
“地毯今晚就能铺好,到时候安彦的膝盖就不会磕到了。”导演有点感慨 ,“艾尔曼对安彦不是一般的上心呢。”
今天加班到九点,回去后戈登问他要不要去他的公寓住,说他在附近租了个三室两厅。
安彦果断拒绝。
虽然也许艾尔曼的一室一厅小公寓比不上三室两厅,每天一起睡也不大方便,但胜在睡得安心。
艾尔曼对他好是拿他当朋友,而戈登对他好是因为喜欢他。
显而易见,当然要拒绝和戈登回家了。
安彦和艾尔曼回了家。
“艾尔曼,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剧本?”晚饭后,他们照常找个地方看剧本,但安彦表示想交换剧本看看。
“可以。”艾尔曼把剧本递给安彦。
安彦翻到今天佩恩和医生对戏的那一页,仔细读他们对话中的细节。
他越来越讨厌雷切尔这个角色了,白天离远看他们的对戏,他以为自己理解错了,现在再看剧本发现他想的是对的,佩恩被雷切尔欺负的都近乎无法生育虫蛋了。
唉,佩恩好可怜。
“艾尔曼,剧本这里医生的话是真的吗?雌虫和雄虫等级要相差多大,才会不建议成为伴侣呢?”
安彦作为一只雄虫,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一些生理知识,以后遇到喜欢的虫要先看看等级是否匹配,不能以牺牲对方的健康来成全自己。
艾尔曼试图从安彦眼里看出点儿别的,但对方眼里只有单纯的疑问,看不出其他的心思。
他认真思考后回答:
“上学时的老师曾告诉我,现在的雄虫和旧社会时的雄虫是不一样的。他们没有了尾勾和强健的体魄,却处在数万年来最适合让雌虫受孕的状态 ,等级不再是繁殖的阻碍,只是会影响到下一代的等级。雄虫可以和任何等级的雌虫交互,并且仅凭自身伤害不了任何等级的雌虫。”
除非雄虫使用了特殊工具,如鞭子。
安彦认真的听,听到后面不禁感慨:“原来不利于生物繁衍的性征真的会退化。”怪不得他没有尾勾。
“嗯,是这样。”艾尔曼曾经不是主修历史,他只了解皮毛。
安彦又有了疑问:“那为什么我们越进化数量却越少呢?《捡雌》的小说里明明提到,帝国有几十颗附属星球,每个星球上都住着帝国的居民。”
“……”
对此艾尔曼也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要不一起上网查查?”
“嗯嗯。”安彦靠了过来,坐到艾尔曼旁边。
两虫又挨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