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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Spicy68

随手钓的小狼狗竟是豪门男主! 夂槿 6198 2024-08-17 09:36:31

顾执奕没能立刻做出反应。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定在原地,连呼吸都好像有了一瞬停滞。

只有浓密睫毛极轻颤了一颤——

是真的极轻极轻,就好似生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亦或是…

亦或是,生怕自己动静略大,甚至只是轻轻一眨眼,就会让眼前的美梦消失。

“小顾?”直到盛晏含笑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染着淡淡揶揄,“这是怎么了,被吓傻了吗?”

顾执奕才堪堪回了神。

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盛晏笑颜,半晌,顾执奕终于忍不住低喃出声:“竟然不是在做梦吗…”

他这句话嗓音确实磨得很低,可现在房间里足够安静,盛晏还是立刻就听清了。

听清的瞬间,盛晏心底难免就更软下来,像是轻轻凹陷了一角。

“没在做梦,”盛晏干脆将黑色手铐放进了顾执奕手里,又仰头轻轻啄吻了一下顾执奕鼻尖,才语气轻松道,“梦里我可不会给你这种机会。”

盛晏在x事上确实掌控欲十足,这种将掌控权“拱手相让”的机会,确实是鲜少会有,甚至是连顾执奕梦都不敢梦的。

黑色手铐质感偏重,略显沉甸的感觉落在手里,终于让顾执奕找回了两分神智。

他视线从盛晏脸上滑到此时手里的手铐上,停顿两秒又再次回到盛晏脸上…

眸光就在顷刻间染上了难以隐藏的,浓重的热切渴望。

顾执奕半隐在衬衣领口边缘的凌厉喉结,更难以抑制重重一滚。

他堪堪自喉咙间压出一句:“哥哥真的愿意?”

嗓音在瞬间便沉哑下来,尾音更是带出颤意。

盛晏轻“啧”一声,故意道:“再废话就不愿意了。”

可还不等他最后一个字音完全落下,整个人就被大力圈了起来——

“不行,”顾执奕大手扣在盛晏劲瘦腰间,力道大得仿佛要将盛晏骨头握断,沉哑嗓音更是极其罕见染上了些许阴郁味道,他一字一顿仿若宣告,“哥哥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我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

最后半句话,顾执奕没有讲出来。

他只是在“悔”字话音落下的同时,两条手臂就陡然发力,竟直接将盛晏打横抱了起来。

大步径直走进卧室里,把盛晏放在床上——

单手将盛晏两只手腕交叉剪在背后,另一只手立刻配合打开手铐。

“咔哒”一声轻响,便轻而易举将盛晏铐在了床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熟练无比的模样就像是已经这样做过了很多次一般。

盛晏愕然一秒,忍不住笑骂出声:“坏狗,你说实话,是不是想这么对我想过很多次了?”

顾执奕肩背倏然一绷。

他垂下视线摇头,自薄唇间蹦出两个字:“不敢。”

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盛晏轻哼了一声。

不过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听顾执奕又忽然低声问:“哥哥手铐哪里来的?是从…那个派对上带回来的吗?”

问到后半句时,他语气中又难以自控染上了些许委屈意味。

这问题是真把盛晏问愣了。

失语了两秒,盛晏干脆下巴微抬吩咐道:“去把手机解锁打开微信。”

一时间不明白盛晏为什么忽然提这个要求,但顾执奕还是乖乖照做了。

在盛晏眼前解锁手机打开了微信。

盛晏垂眸瞥一眼,又继续吩咐道:“微信运动打开,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今天出没出过房间门。”

随盛晏话音,顾执奕已经看到了盛晏今天的步数——

竟只有两位数而已。

“看清楚了?”盛晏轻嗤一声,“还什么派对,我今天连健身房可都没去。”

——

因为知道今晚运动量绝对够大,因此盛晏今天白天在房间里躺得很安心。

到这里,盛晏以为这已经足够顾执奕明白自己意思——

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想要去什么派对,只是故意那样说,好方便今晚来给顾执奕一个惊喜而已。

可盛晏没想到,顾执奕向来敏锐的大脑在此时却像断了帧,他静默两秒,竟就又问出一句:“哥哥是忽然有什么工作要忙,才耽误了没去成吗?”

这下盛晏是真要被气笑了。

可心尖却又泛起些许酸涨——

他确实喜欢看在所有人面前都高不可攀的顾执奕,只在自己面前露出乖狗模样。

可这不代表他喜欢让顾执奕这么妄自菲薄,这么意识不到自己的重要性。

下意识想要抬手扣住顾执奕后颈将人拉向自己,可一动手腕盛晏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两只手腕都被牢牢铐在床头,根本挣动不得。

甚至一动,就会引得手铐轻响,金属更在自己手腕肌肤磨出鲜明红痕。

从未有过的被禁锢感在这个瞬间,终于后知后觉涌上心尖,竟让盛晏极其罕见生出了些许于他而言难得的羞耻。

盛晏闭了闭眼,暂时失了解释更多的兴致,只言简意赅道:“来做,今天我不会喊停,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这一句话落进顾执奕耳朵里,简直如同将一粒火煋丢入野草丛生的荒原,在顷刻之间便燃起燎原之火。

这火终于烧尽了顾执奕所有酸涩心绪,亦烧尽了顾执奕岌岌可危的一线理智——

他终于不再忍耐,倾身上前,将盛晏完全笼罩…

……

这一晚对于两人而言,都绝对是极其难忘的一晚。

盛晏是真的说到做到——

他这一晚,真的将“掌控权”完全交给了顾执奕。

他也真的没有说过一句“不要了”“停下来”这样的话。

而是任由顾执奕为所欲为。

甚至…

甚至还会给予言语上的鼓励——

“好凶…小狗。”

“但我其实…嘶…嗯,其实喜欢你这样。”

“太…了,好像肚皮都要撑破了…”

“抬头,咬这里,嗯…”

“顾执奕,你知道自己现在,呼…是什么样吗?眼睛都红了,就跟疯狗一样。”

“你那么多同学知道…你其实这么疯吗,嗯?”

“……”

……

盛晏这晚确实讲了不少话,所谓特定情景下的dirty talk,这种东西于他而言确实信手拈来。

可事实上,他今天又确确实实是处于完全被掌控,被侵占的那一个。

甚至双手都被束缚了起来,连想要环住顾执奕脖颈攥住顾执奕发根,亦或在顾执奕后背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都不能做到,不被允许。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接纳。

接纳顾执奕带给他的一切,无论愉悦亦或痛意。

接纳自己眸底漫开潮湿雾气,自眼尾到脸颊乃至脖颈都染满红晕,又覆满草莓印记,更让这一个个印记如同花瓣,洒满全身每一寸肌肤…

接纳自己的气息被顾执奕完全裹挟,接纳自己全身上下都仿佛被顾执奕打满烙印,接纳自己的心脏只为顾执奕而跳。

接纳这个夜晚,乃至未来长久的无数个夜晚,只赐予眼前人这样对待自己的权利。

所以…

在又一轮近乎将自己淹没的海浪翻涌而来之时,盛晏轻轻弯了弯眼,自破碎气息间又轻声讲出仿佛尘埃落定般的一句——

“小狗…我也是你的。”

盛晏讲这句话的语气分明很轻,可其中透出的意味,却又沉得如同一记惊雷,重重砸向顾执奕后脊。

砸得顾执奕肩背都如同过了电般重重一颤。

他在最为紧要的那个瞬间骤然顿住身形,连带眼眸都随之颤了一颤,眸底满溢开难以置信的光。

好半晌,才在盛晏长腿的催促下堪堪回神…

“哥哥…”顾执奕终于开口,嗓音喑哑到了极点,他喃喃自语般问,“哥哥刚刚说什么?”

这句话出口,顾执奕反而略微找回了两分浅薄神智,本以为不会再等到盛晏回答——

毕竟依盛晏的性格,大概只会揶揄问出句“你猜?”,亦或故意讲出“没听清就算了”这样的话。

总之不会轻易再给他痛快。

可这一次,却出乎了顾执奕的意料——

盛晏没有再要他猜,也没有说“没听清就算了”,反而格外好脾气般,格外从善如流,把刚刚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小狗,我也是你的。”

甚至比刚刚讲得更字音清晰。

顾执奕的心脏在这个瞬间又陡然剧烈震颤起来,那跳动频率甚至让他下意识紧抿起了唇,好像生怕一张口,整颗心就会从嘴里飞出来一样。

而与此同时,自心底流向四肢百骸的沸腾血液,又都在这个瞬间激涌向同一个位置…

顾执奕再难压住自唇缝间溢出的一声闷哼,仿佛连指尖都克制不住轻颤起来。

他的灵魂与身体,更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这一刻更为统一——

得到了最为一致的,高度满足。

……

盛晏也同样如此。

空气中充满隐晦而旖旎的气息,谈不上好闻,却能清晰昭示着两人刚刚做了什么。

亦清晰提醒着盛晏,此时此刻,他的身心都与顾执奕完全同频。

又过了片刻,盛晏才率先开口轻笑起来:“还不快过来给我解开,是真想这样铐我一晚上吗?”

他嗓音还有些发哑,气息亦明显有些不足。

边这么问,盛晏边又轻轻动了动手腕,以提醒顾执奕。

顾执奕终于倏然回了神。

他立刻上前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钥匙,打开了束缚盛晏的黑色手铐——

毫不出意外,盛晏两只手腕上都已经被磨出了两道鲜明红痕。

许是盛晏肌肤原本太白的缘故,让这两道红痕格外显眼,近乎灼目。

顾执奕目光落过去片刻,又倏然移开。

“哥哥,是我刚刚做太凶了…”他又忽然低声开口想要道歉,“对…”

可“对不起”三个字没能出口,唇瓣上就忽然多出一根修长手指——

盛晏指腹在顾执奕唇瓣上轻轻一压,那是个很明显阻止的动作。

“嘘,”他转而轻声道,“不准道歉,是我愿意的,我允许你这么对我。”

顾执奕顿时略微瞪大了眼眸——

似是格外后知后觉,他好像终于在这一刻,才终于隐约品出这一晚,盛晏真正在对他表达什么。

而不等他问出什么来确认,盛晏就给了他更为直白的答案——

“就是你想的那样,小顾,我前面就已经说了,我也是你的,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在调情。”

盛晏其实并不常打直球,他更习惯像钓鱼一样放出一个诱饵,以让顾执奕自己咬钩。

可这一次,他却罕见放弃了这样的做法,反而如同剖白一般,把每一句都讲得足够清晰明了,不再给顾执奕任何曲解误会的可能——

“我今天没去派对,不是因为临时有事去不成,是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要去,让你吃醋不开心的事情,同样也不会让我开心。”

“我不介意把你介绍给我身边每个认识的人,也不介意让你完全参与进我的生活圈里。”

“我不介意向你对我时刻报备一样,也对你时刻报备,这并不会让我觉得烦,相反,其实我也很乐在其中。”

“我一直说要你对我完全坦诚,事实上虽然我没有说,但我也同样会做到对你完全坦诚。”

讲到这里,盛晏略微顿了一顿。

迎上顾执奕格外惊讶,却又根本不自知越来越明亮的眼眸,盛晏唇角挑得愈高。

他终于能自如抬起手,覆上顾执奕后颈,将顾执奕整个人都更压向自己。

在顾执奕眉心落下轻柔一吻,盛晏复才继续道:“所以我说,我也是你的,就是想告诉你,在你我之间的关系里,你完全享有同我一样的权利。”

“小顾,”稍一停顿,盛晏眸光与语气亦都磨得更为轻缓,甚至透出些许在他身上很少见的温柔,他轻声做收束道,“两个人谈恋爱需要互相体谅,但绝不需要一个人的委曲求全。”

顾执奕是真被盛晏这一番话砸懵了圈,好像一个早已饥饿透顶的旅人绝望走在路上,却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馅饼。

他近乎被砸得眼冒金星,却又欣喜若狂。

心跳声过于鼓噪,一声声震得耳膜都在发昏。

在头脑都近乎空白的嗡鸣间,顾执奕终于敏锐捕捉到了三个最为重要的字——

“谈恋爱。”

“等一下,”顾执奕近乎是从喉咙间压出的字音,连声线都在轻微发颤,“哥哥刚刚是说了谈恋爱吗?是说我们谈恋爱吗?所以哥哥…让我转正了?”

最后“让我转正了”五个字,顾执奕问得又低又轻,好像根本就不敢相信。

他此时看起来是真的和往日里对待外人的高冷模样大相径庭——

甚至极其罕见透出两分独属于年轻人的傻气。

戳得盛晏心尖都酸软成了一片。

他本还想再揶揄两句,可对上此时傻得可爱的顾执奕,盛晏又实在心软,于是最后,他也只是无奈轻笑了一声,勾了勾手指对顾执奕道:“给你个新称呼好不好?男朋友。”

……

后来一整晚,盛晏都因为给顾执奕的这个新称呼,被折腾得很惨。

顾执奕甚至无师自通般学会了使坏——

总在紧要时刻请求盛晏:“哥哥再叫我一声好不好?叫我那三个字。”

盛晏故意闭口不言,顾执奕就凶狠得过分。

可等盛晏真的受不住叫出口了,依然会惹得顾执奕凶狠过分…

再后来,盛晏实在受不住了,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来威胁:“不准再来,不然…不然我就撤回给你的新称呼,呼…让你重新,嘶…重新滚回试用期去。”

这话确实有奇效,能让顾狼王一秒变回顾小狗。

这一晚很长,直至远方天空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顾执奕才终于抱着被他清理干净的,已经撑不住熟睡过去的盛晏,如同抱着什么绝世珍宝那般,也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

-

两人无比自然而又迅速进入了热恋期——

顾执奕在南城的工作又持续了两天,盛晏也依然需要线上办公,只是换了地点,从酒店房间换去了顾执奕在南城分部的办公室里。

两人一日三餐都一起吃,顾执奕没应酬时就他们两个人吃,有应酬时盛晏也会同去,坦然自若应对桌上人好奇打量的目光。

两天之后,顾执奕终于暂时忙完了这次工作,得了空闲和盛晏一起闲逛一天,他们就像所有小情侣旅游一样,吃本地小吃,在标志景点打卡拍照,只不过盛晏给顾执奕拍得每张都像能直接去做杂志封面,而顾执奕给盛晏拍的…只能说依靠盛晏完美的脸撑着。

但没关系,最后它们都会被加入顾执奕的相册里——

我和我的盛晏。

盛晏也单独建了个相册,把所有照片复制黏贴了一遍存进去,相册名叫“我和我的小狗”。

顾执奕现在对这个称呼是真的接受格外良好了——

因为是盛晏让他相信了,原来盛晏和他一样。

盛晏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而他在盛晏心里,也同样是最特别的一个。

一切都很好。

除了…

除了过度放纵的那晚之后,顾执奕被迫吃了三天素——

能亲能抱能摸,就是不给x。

顾执奕忍得辛苦,可盛晏一句话就又让他甘心情愿了——

“回海城之后我要办个展,会让你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你不会不想要这个名分的,对不对?”

顾执奕立刻乖乖下床,滚进了浴室决定自我解决。

可盛晏也又跟了进来,探手过去轻笑道:“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奖励你一下。”

顿了一下,盛晏又特意补充道:“放心,名分照给。”

-

盛晏要办的这个展,展品全都是之前和林氏合作中的那批珠宝——

在南城闲逛时有天盛晏偶然受到了启发,终于想到了处理这批珠宝的最好方式——

办一个“义卖”形式的展。

虽然这批珠宝确实已经被赋予了林氏的内涵,不能再被用作其他。

但盛晏想,珠宝本身是无罪的。

这一次,他想要只卖珠宝本身,之后会将此次获得的全部收入,都捐给山区儿童基金会。

盛晏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呈现传递了出去,因此一开展,来的观众与顾客竟比盛晏原本设想得还要多很多。

顾执奕当然也来了,以盛晏男朋友的身份——

西装革履,步伐沉稳,手捧鲜花。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那束花送到盛晏怀里,之后偏头亲吻盛晏的侧脸,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悄声说:“哥哥,你今天真好看,想立刻就吃到你。”

这种话是从前的顾执奕绝对说不出口的,觉得太过露骨。

当然,他现在其实也很少说。

因此这偶尔一次,就愈发显出别样带感。

听得盛晏瞬间腰软。

“乖些,”盛晏单手抱住那捧花,另一只手轻抚顾执奕后颈,也同样压低嗓音回应,“等晚上回家的。”

两人亲密互动被大家都看在眼里,其中有不少是所谓上流圈内的公子哥们——

他们现在都已经知道了顾执奕的真实身份——顾氏太子爷,掌握实权的那种。

因此甚至不敢过分起哄,一个个都迎着笑脸称赞两人般配。

而这其中最心虚的一个,当属孙英了——

那个曾在游艇派对上觊觎盛晏,故意高价拍走盛晏看上的画,后来还想要坑顾执奕,却反被顾执奕“威胁”的纨绔。

孙英原本根本不想来这个展览,不想在盛晏和顾执奕两人眼前晃,可无奈被亲爸拖来,因此见了两人尤其是面对顾执奕,孙英都恨不得绕道走。

可他躲得实在太明显,被盛晏察觉到了。

盛晏挑了挑眉,偏头随口问顾执奕:“那个孙英,现在怎么这么怕你了?”

盛晏当然还记得这人,毕竟不提其他,就说当初顾执奕被他揍过一拳,盛晏都不可能把孙英忘了。

尤其是…

尤其是顾执奕当时朝自己告状的可怜巴巴模样,还清晰印在盛晏脑海,就更让现在这副情景显得颠倒古怪起来。

顾执奕原本正在给盛晏倒果汁,一听盛晏这么问,他动作就骤然一顿,甚至差一点就要把果汁倒去外边。

还是盛晏眼疾手快扶住了果汁杯,才避免了“惨案”发生。

就见顾执奕抬起眼来朝盛晏赔笑,语气更是小心翼翼:“哥哥,我能等晚上回家再坦白从宽吗?”

盛晏一听这话就知道当初事情另有隐情,他眉梢挑得愈高,可还是从善如流点了头:“行,等晚上的。”

只不过…

只不过饶是盛晏已经有了“另有隐情”的预想,却还是没想到,这“隐情”能这么大,简直可以说是和自己原本所知道的截然不同——

原来那幅送给他爸妈的画,真正出了四百万的人是顾执奕。

原来当时孙英揍顾执奕的那一拳,顾执奕根本不是躲不开,而是故意不躲…

原来当时顾执奕在孙英面前已经格外硬气,甚至手握孙英多项把柄,却又在自己出现时候故意做出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就想看自己给他撑腰…

顾执奕是真全都坦白了,可越坦白越心虚,眉眼连带脑袋顶上无形的耳朵都仿佛一同耷拉了下去,还要低低补上一句:“哥哥,除了这个,我真的真的没有再对你隐瞒的事情了…”

盛晏是真听得讶异不已,他忍不住惊叹出声:“我当时怎么没发现你还是绿茶小狗?我以为依照你这人强烈秩序感的性格,会根本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盛晏确实一直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很早就发现了,顾执奕这人真的秩序感很强,后来知道了顾执奕的家庭情况,明白了顾执奕这种“秩序感”的来源,也就更坚定了这样的判断。

却不想顾执奕竟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违背自己的“秩序”了。

听盛晏这么说,顾执奕怔了一怔。

片刻后,他又忽然扯了扯唇,点头低声道:“原本确实是不屑于的。”

真依照顾执奕的秩序来看,有很多事情他都根本不屑于去做——

不屑于被美色所惑,不屑于沉迷欲望。

不屑于让纯粹的P友过度入侵自己的生活。

不屑于服软,不屑于示弱。

不屑于为了被谁撑腰而故意装作可怜。

不屑于将自己的理智全部让渡,为情感裹挟。

不屑于沦为爱情的囚徒。

可这一桩桩一件件“不屑于”,在遇到盛晏的时候,却就都被接连打破。

为了盛晏,顾执奕想,他好像什么都“屑于”去做。

只要能被盛晏拥有,也同样拥有盛晏。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的瞬间,顾执奕又低笑了一声。

他原本并不擅长讲什么情话,可现在却无师自通,亦或准确来说,只是讲出了自己最心底的想法,顾执奕垂下眼,攫住盛晏那双一如初见时的含笑桃花眼,薄唇微张,甚至第一次叫了盛晏大名——

他一字一顿道:“盛晏,你说得没错,我原本确实秩序感强烈,但对你不同,我在秩序之外爱你。”

我在秩序之外爱你。

这话实在动听得过了头。

盛晏的心脏连同灵魂都在此刻因为这句话而剧烈震颤起来。

他忍不住仰头靠近顾执奕,轻吻顾执奕眼皮。

“好巧。”

盛晏轻喃出声,语气里没有分毫他惯有的揶揄,反而透出格外的郑重与认真。

“我也爱你。”

“想爱你很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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