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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万人迷竹马保护指南 星潭 7755 2024-08-26 13:02:20

林淮溪拉开帐篷的拉链,放轻动作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外面极其安静,静得林淮溪能听到飞蛾扑火时发出的声响。

他怕打扰到其他人,没有贸然往前走,踮起脚尖,在一朵朵蘑菇状的帐篷里寻找他的那一个。

他的帐篷是祁妄帮忙买的,祁妄竟然挑了一个小兔样式的,林淮溪当初觉得这不符合他的猛男形象,还差点跟祁妄闹了别扭。

如今倒是发现好处了,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后,一眼就注意到了十分明显的两只兔子耳朵。

林淮溪眼前一亮,立刻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在帐篷之间狭小的空间中穿行。

白天天气很好,现在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草叶上也挂满了水珠,林淮溪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湿漉漉的,被凉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温暖干燥的帐篷十分让人怀念,但林淮溪没有半点迟疑,坚定地朝前走去,停在了小兔帐篷前。

帐篷是从里拉上的,林淮溪不能像渣攻直接闯入,贸然出声会惊到祁妄,他蹲在门口思考了几秒,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线,足够清醒,只带着一丝未睡醒的困倦,在夜里默默流淌,如大提琴音般磁性:“溪溪,是你吗?”

林淮溪听到自己的名字,猝然瞪大了双眼,压低声音道,“我吵醒你了?”

几秒钟后,帐篷被拉开了一条缝,林淮溪毫不见外地往里钻,眼睛也适应了帐篷里的黑暗。

他看到祁妄躺在温暖的睡袋里,微微坐起身,一只手臂撑着地面,另一只手伸前想帮他拉开拉链。

林淮溪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抓着祁妄的手腕,把他摁在了床上:“没事儿,你睡吧,我自己来。”

祁妄根本睡不着了,眼里的那点迷茫和困倦慢慢褪去,半躺在床上看着林淮溪,“你怎么这个时间来找我?”

林淮溪动作一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做噩梦睡不着,看错时间了,以为你这个点还没睡呢。”

“害怕了?”祁妄的语气很轻也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

林淮溪揉了揉发烫的耳朵,硬着头皮嗯了一声,“有点。”

“那你就在这睡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经常同床共枕,这对他们只是件平常事。

林淮溪一听这话,头顶的呆毛竖了起来,也忘了演戏,满脸喜气,动作麻利地往祁妄被窝里钻。

但他刚掀开被子,还没坐下,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裤子湿了半截。

外面的露水很重,他在草丛中穿行,只觉得脚腕湿答答的,像一条滑腻的蛇盘踞着向上,现在才发现从脚踝到小腿中间的布料几乎全湿了。

祁妄有洁癖,林淮溪想都不想,坐在床边往下脱裤子。

布料摩擦的簌簌声在帐篷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久久不散,床头只开了一盏小灯,昏暗的灯光打在林淮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种月光般莹白感。

林淮溪背对着他,从祁妄的角度,大腿细腻的皮肤被衣服下摆遮住了,他只能看到斜搭在床尾的一截小巧伶仃的脚踝,小腿慢慢蹭到他的黑色床单上,色彩对比十分强烈,软的像是天边的云朵,更像是小兔蛋糕上的奶油,让他忍不住想要尝一口,是否是甜的。

林淮溪有点冷,主动往祁妄被子里蹭,那抹白色一闪而过,快得像是臆想下的幻觉。

被子下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那是被林淮溪膝盖顶出来的,他的视线顺着被子慢慢向上,落在了林淮溪的脸上。

林淮溪裹着被子,只露出白净的脸蛋,笑得眼睛眯起,脸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神中透着依恋,没有半点防备。

“你怎么还不躺下呀?不冷吗?”林淮溪一边催促一边主动帮他往上拉被子。

祁妄身体僵硬,肌肉紧绷,顺着林淮溪的力道躺了下来,睡袋里的空间十分有限,比他们老家的小床还要窄,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肩并着肩,能够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祁妄对他来说是极特殊的存在,让他自动忽视了社交距离和分寸这两个词,林淮溪没有半点不自然,还当着祁妄的面嗅了嗅被子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往里缩了缩,舒服地叹了口气。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但他总感觉祁妄的被子更软、床更舒服,这就是洁癖的强大功力吗。

林淮溪放松下来有点困了,翻了个身想进入梦乡,但又突然记起了正事。

等等,他来这不是睡觉的,而是防着渣攻,不让他欺负祁妄!

林淮溪又翻了个身,转头看着躺在外侧的祁妄。

他只能看到祁妄身体的轮廓,帐篷口的拉链被挡住了,如果渣攻闯进来,他第一时间无法察觉到,祁妄也更危险。

林淮溪眉头紧皱,犹豫了三秒后往前蹭了蹭,下巴几乎枕在了祁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羽毛般擦过颈侧最薄的皮肤。

祁妄下颌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下,无法再躺着装睡,“怎么了?”

见祁妄还没睡着,林淮溪小声跟他商量,“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我想睡外面。”

他又在绞尽脑汁地想理由,但祁妄在这种小事上有求必应,立刻答应了,想要坐起身来。

林淮溪见状把手臂揽在祁妄肩膀上,又把他压了回去。

“你不要起来了,被子里的热气都要散光了。”

祁妄半夜被他折腾了好几次,林淮溪心疼又内疚,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在被子里换位置。”

祁妄没有回应。

林淮溪掖了掖被角,确定被子不会被他掀起来后,这才翻了个身,面朝下在被子里蜷缩成了一团。

他把祁妄身边蹭了蹭,上衣被撩开了一角,腰侧的皮肤正好碰到祁妄的手背,火热的温度蔓延开来,突出的骨节顺着腰窝的弧度,轻轻擦过。

林淮溪并未把这放在心上,伸长一条腿,小心翼翼地往祁妄那边蹭,等脚尖碰触到另一边柔软的床单,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踹到祁妄。

一只脚过去就成功了一半,林淮溪伸出手臂,慢慢地往另一边蹭,身体也跟着移动,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他几乎面对面地趴在了祁妄身上。

林淮溪一开始只在意动作,并未察觉到祁妄的目光,但此时距离太近了,他脑海中的弦被拨动了一下,看了过去。

帐篷里的灯已经关上了,他们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清周遭模糊的轮廓以及帐篷布料透出的淡淡光亮。

祁妄就躺在他身下,五官在夜色中格外深邃,没有露出一丝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个瞬间,林淮溪觉得祁妄的眼睛是这世上最亮的存在,一片漆黑,他却仿佛能看到眼底似有火光晃动、燃烧。

他没敢仔细去看,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他对祁妄没有半点防备,但人都有感知危险的本能,林淮溪的呼吸变得缓慢,后颈的皮肤绷紧了,在涌动的空气里寸寸战栗。

撑着床的手也软了,林淮溪的身体也跟着向下,两人的肩膀碰在一起,密不透风。

林淮溪察觉到后重新抬起了身体,动作麻利地越过祁妄,躺在他的另一边。

祁妄什么都没说,只是体贴地让开了位置。

林淮溪用手抓着被子一动不动,背对着祁妄,连他都没察觉到这是一个排斥的姿势。

过了足足几分钟,大脑的热度才慢慢降下,理智重新回归。

刚刚那是怎么了?感觉祁妄跟平时很不一样,他是生气了吗?

林淮溪理不清思绪,磨蹭地转过身,欲言又止地看着黑暗中的祁妄。

祁妄在这样的目光中只坚持了三秒就缴械投降,“还不睡吗?”

林淮溪抿了抿唇,“你刚刚是生气了吗?”

“生气?”祁妄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林淮溪把“你刚才特别凶”这句话咽下,觉得刚刚都是他的错觉。

“没事,你赶快睡吧,到明早我们就下山了。”

祁妄轻轻地嗯了一声,呼吸变得轻浅,像是立刻睡着了。

林淮溪怕打扰他,用最慢的速度转过身,裹着被角,双眼放亮,死死地瞪着帐篷入口。

哼,那个不知姓名的炮灰渣攻,小爷我今天就在这里等着,有种你就来!

林淮溪脑补了一番,瞬间痛快了,人也越来越精神,就在这时他的脚踝突然被抓住了。

天气冷了,林淮溪容易手脚发凉,冰冷的脚心贴上了一片温热,像是冰块与火焰交融,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林淮溪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一只手抓着被子,转头惊惧地看着祁妄。

祁妄神情淡然,仿佛只是一件小事,“我帮你暖一暖,你这样会睡不好。”

祁妄明明有洁癖,现在却把林淮溪的两只脚拢在掌心,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林淮溪小时候会恶作剧似的把脚怼到祁妄身上,祁妄会假装生气,瞪着他,两个小朋友闹在一起,长大之后林淮溪清楚祁妄的洁癖严重,就不会故意这么做了。

林淮溪伸出手,想把自己的脚抢回来,声音急得差点变调:“脏,午睡前洗过脚,但我刚刚是穿鞋走过来的!”

祁妄的洁癖仿佛突然治愈了,也可能他是那个例外,语气淡然道,“没关系,不脏。”

他的脚踝被祁妄抓着,指腹刚好搭在突出的脚踝骨上,林淮溪的感知变得十分敏锐,他甚至不用眼看,就知道祁妄手指轮廓。

手上的力道很轻,却透着不容挣脱的意味,林淮溪的脚也麻了,大脑像是遭到了病毒入侵,忘记了把脚抽回这个动作。

两人僵持了三分钟,林淮溪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点热,他一边用手在脸庞扇风,一边瞟了祁妄一眼,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你是不是偷偷健身了,腹肌这么硬?”

他的脚底抵着祁妄的小腹,自然感觉到了,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嘴就不听话地说了出来。

“……”

那个瞬间,林淮溪突然想把自己的嘴锯掉。

祁妄顿了顿,谦虚道:“没有,我的腹肌并不明显。”

林淮溪的脚趾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感受越发清晰了。

他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又闭上了嘴。

林淮溪脚上的血液流通加快,脚很快就焐热了,祁妄动作自然地放下了他的脚,轻声道:“不闹了,早点睡吧。”

林淮溪思索了几秒,从旁边拿出纸巾,“伸手,我帮你擦一擦。”

祁妄十分配合。

林淮溪紧紧挨着祁妄,低着头表情认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过去,连指甲和指缝都没有错过,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擦完后,他又检查了一遍,这才释然道:“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祁妄连看都没看,只是轻笑一声,帮林淮溪拉了拉被子,“晚安。”

林淮溪点点头,又躺了下来。

现在,他脑海中装的已经不是那个不知姓名的炮灰渣攻了,而是祁妄刚才帮他暖脚的一幕幕。

他怎么会那么不自在,被祁妄握住的地方像是烧着了,寸寸战栗,电流蔓延开,他的小腿儿都麻了,用不上一点力气。

林淮溪想得出神,下意识自己摸了摸,却没有半点不自在。

他想得脑袋都痛了,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还因此耗费了太多心神,身体越发困倦,就这么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了,林淮溪没有立刻清醒过来,睡眼蒙眬地看着帐篷顶,过了整整五分钟,昨晚的一幕幕才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他猛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完了,他竟然睡着了,没能防住炮灰渣攻!

林淮溪从床上下来,急切地寻找祁妄,但他鞋还没穿上,祁妄便弯腰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淮溪的视线在他身上游移,确定祁妄平安无事后,才松了口气:“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你呢?”

林淮溪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确定没有一丝遗漏,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炮灰渣攻确实没有出现。

他的每个举动都会产生蝴蝶效应,已经多次改变了剧情,这次过来只是防患未然,并不是真要等那个炮灰渣攻出现。

林淮溪盘算了一会,神清气爽。

这么一来,他几乎阻止了祁妄生命中的所有悲剧,之后祁妄不用受这几个渣攻的拘束,可以自由且热烈地拥抱属于他的人生了。他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祁妄问道,“你在想什么?”

林淮溪摇了摇头,“我就是想到了一件开心事。”

“什么开心事?”祁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闲聊。

林淮溪保持神秘,但也忍不住分享:“跟你有关哦,是个天大的好事!”

祁妄动作一顿,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林淮溪,只可惜林淮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察觉到。

他们收拾好行李后从帐篷里出来,去吃早餐。

他们最初是三拨人,但现在已经混得很熟,准备一起下山。

宗南泽昨天回来曾想去找林淮溪,但被祁妄拦了下来,如今终于得到机会,笑着走过来:“溪溪,我想跟你道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最后四个字尾音上扬,不像是正儿八经的道谢,反而透着轻佻,换作以往,林淮溪会被惹得炸毛,但这次他只是转过头,笑眯眯地看了宗南泽,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林淮溪转身离开,不再管他了。

宗南泽站在原地看着林淮溪的背影,眉头紧皱,仿佛有黑气在流转。

林淮溪看似对他的观感变好了,但这副表现更像是完全不在意他了,他有预感从此之后,林淮溪只会把他当个没有好感的陌生人,不愿跟他产生太多交集。

这是为什么呢?他做错了什么?

不,从一开始这一切就跟他无关。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林淮溪作为纪检委员,在树林里抓住了他。

之后每一次见面都带着目的性,林淮溪在防备他,或者是想迫使他放弃什么,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祁妄。

林淮溪觉得他会伤害祁妄。

现在林淮溪却对他解除了防备,是因为他和祁妄闹脾气,分道扬镳了吗……不,是他们的关系依旧要好,祁妄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宗南泽足够敏感和通透,他是第一个发现祁妄动心的人,也比两个当事人更懂他们的感情,如今林淮溪细微的感情变化,他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宗南泽微微眯起眼,神情变得危险。

他不允许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游戏,他刚对林淮溪产生浓烈的兴趣,绝不能让他就这样退出。

宗南泽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轻笑了一声,追了上去。

林淮溪也察觉到宗南泽变得十分黏人,让他招架不住。

“我是救了你,但那个情况下,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

宗南泽露出受伤的神情,但眼底还带着笑意,“溪溪,你也太无情了吧。”

“我不是无情,是实话实说。”林淮溪转过头,用求救的目光看着祁妄。

祁妄走了过来,扣住林淮溪的手腕,“车快到了,我们过去等吧。”

林淮溪立刻松了口气,像个小尾巴乖乖跟在祁妄身后。

宗南泽站在后面,静静地看了他们一分钟,也被朋友叫走了。

察觉到那道存在感极为强烈的目光消失后,林淮溪这才松了一口气,意味不明地回过头。

他阻止了这场悲剧,钟崇丘不会因此黑化,刁难祁妄,孙柏逸也已经变好了,现在只剩下了宗南泽一个渣攻。

书中的祁妄在极端的环境中长大,有自毁倾向,但现在的祁妄有妈妈有朋友,也有很多人支持他,就算宗南泽继续纠缠,他也相信祁妄有稳妥的处理方式,不会再选择同归于尽。

而且从宗南泽救悠悠的举动来看,他也没有那么无可救药,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也就改邪归正了。

林淮溪前前后后思索了三遍,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卸下了包袱。

他总算是完成了小时候的愿望,改变书中剧情,保护好他的小竹马,也能够功成身退啦!

林淮溪比得了大奖还要高兴,如果不是外人在,他能对着空气打一套拳。

祁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林淮溪的情绪,问道:“怎么又突然开心起来了?”

林淮溪努力克制着笑意,嘴唇抿成一条线,“没什么。”

过了三秒后,他又补了一句,“以后再告诉你。”

祁妄没有逼他,只是笑了笑。

车来了,他们在路上颠簸了一个下午,才终于回到学校。

林淮溪如今卸掉了包袱,一身轻松,想着他和祁妄终于能好好享受大学生活了,却听到了另一个噩耗:祁妄要搬出去住。

这不算坏事,只是让他很难接受。

在此之前,他们虽然没能住在同一个房间,但一直挨得很近,如今终于有机会了,祁妄却要搬走。

林淮溪猜到了原因,趁宿舍没人偷偷问道:“你是不是嫌这里不干净?”

祁妄摇了摇头,“你别多想,是因为宿舍的时间管理严格,搬出去住更方便。”

林淮溪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微微皱起眉:“你有什么事吗,需要经常晚回来?”

祁妄沉默了几秒,没有瞒他但也没有开口,只是沉沉地看着林淮溪。

“是不是他又来找你了?”林淮溪秒懂。

祁妄点点头,看林淮溪神色凝重,还安抚地朝他笑了笑。

林淮溪当场炸毛了,“他高中就烦过你,现在又来了!他根本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职责,现在见你长大成人,还成了名校生,又觉得脸上有光了,又想让你免费去帮他家的忙啊!!”

祁妄见林淮溪像个小斗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在宿舍中间徘徊,便抓着他的手腕,强行把人拉到了床上:“你别生气,我是自愿的?”

“什么!”林淮溪激动地弹起来,头差点撞到上铺的墙上。

祁妄的神情变得紧张,帮林淮溪检查过后这才缓和了语气,“我并不是任他摆布的木偶,选择回去是为了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祁妄嘴上说着这话,脸色却很平静,眼里没有半点野心,林淮溪顿了顿,还是说道:“你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但那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你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搭上你的半辈子,甚至更长的时间。”

祁妄感受到林淮溪的关心,眼里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你放心吧,我不是为了赌气,也不是为了报仇,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了,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祁妄从小到大都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稳重,始终保持理智,林淮溪看他这副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说!”

“好,你能帮我收拾一下新家吗?”祁妄笑着转移话题。

林淮溪撸起袖子,十分爽快地说道:“没问题。”

祁妄无法容忍别人碰他的东西,但林淮溪是个例外,哪怕他把行李箱收拾得乱糟糟的,祁妄还要在后面疯狂夸夸。

林淮溪还像个小孩子,非常吃这一套,抿了抿唇问道:“这些东西还收拾吗?”

“不用了,我偶尔会回来住几天。”

林淮溪听到这话,眼神立刻亮了:“那好啊,我每天都帮你整理床铺,保证不落上灰!”

另外两个室友知道祁妄要搬出去住时也很惋惜,十分有义气地帮他把行李也搬到了新家,免得让林淮溪多跑几遍。

两个室友都回去了,林淮溪却执拗地留下来,非要帮祁妄打扫卫生。

他一口气干了一下午,累得双眼发直,随便吃了几口后,拒绝祁妄送他,自己回了学校。

等走在熟悉的校园,林淮溪僵硬的表情这才慢慢放松,用手拍了拍脸。

祁妄只是搬出去住,又不是离开了你了!一个大男子汉不要整天悲秋伤春,因为这点小事就是心情低落!!

林淮溪自我催眠了十几遍,心情这才渐渐变好。他本想回宿舍休息,却接到了钟崇丘的电话。

爬山是在上个周末,只过去了几天,但淮溪回想时却觉得隔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细节他都快记不清了。

“淮溪,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时间。”

“悠悠今天下午刚被我送回了家,你那天救了她,我作为哥哥还没有认真跟你道歉。”

林淮溪不在意地说道:“举手之劳,而且救了你妹妹的其实是宗南泽。”

“我已经谢过他了,”怕林淮溪再推脱,钟崇丘又补了一句,“如果没有你,他们两个没法平安回来,可能还会再发生意外,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这话倒是很符合实际,林淮溪关切地问道:“悠悠还好吗?有没有吓到?”

“白天没事,晚上偶尔会做噩梦吓醒,我一直陪着她,悠悠的状况好了很多,我也带她去医院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悠悠还这么小,你要多陪陪她,说不定她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

钟崇丘记在了心里,“你现在在哪,我想去找你。”

林淮溪听出钟崇丘的语气小心翼翼,还带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恳求,他没再拒绝,“我在操场旁边,你呢?”

“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过来,”钟崇丘语速极快,甚至马虎地忘了挂电话,林淮溪还能听到他和别人的对话:

“我有事出去一趟。”

“瞧他激动的样子,肯定是去见女朋友。”

“……”

这只是朋友间的打趣,林淮溪没再听下去,挂掉了电话。

钟崇丘十分守时,只过了四分钟,林淮溪就在影影绰绰的树影下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快速向他跑来。

钟崇丘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林淮溪面前,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笨拙地把手里的奶茶往前递了递。

“送我的?”林淮溪有些意外,笑着接了过来。

林淮溪喝了一口奶茶,口味十分熟悉,比在上次天文台时,甜度变淡了很多。

林淮溪心头一动,看了眼奶茶杯上贴着的标签,发现并不是错觉。

当时他说奶茶的甜度低一点会更好,钟崇丘是把这话记在心里了吗,还记了这么久?

不对,奶茶店主推的就是这个口味,钟崇丘应该是随便买了一杯。

林淮溪觉得他太自作多情,笑了一下。

钟崇丘准确捕捉到了,紧皱的眉眼这才舒展开,但手还是紧紧地握在一起,摩梭着手心里的冷汗,“好,好喝吗?”

“好喝。”林淮溪转过头见他手里空荡荡,神情一愣,“你只买了一杯?”

“啊,我我不是很喜欢喝,这这杯,是谢礼。”钟崇丘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说道。

树叶遮住了灯光,周围的能见度很低,林淮溪并未仔细观察钟崇丘的神色,轻易信了他的话,“你真不用把这放在心上,我很喜欢悠悠,也很高兴能就她,你这样三番四次地谢我,显得我们很生疏。”

钟崇丘太过正式,林淮溪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开了个玩笑。

钟崇丘只是看着凶,其实只是只呆呆的笨熊,他愣了几秒,脸上带上了笑意,但说话还是结巴,“对,我们不生疏,是我太……”

见他一时词穷,林淮溪主动转移话题:“悠悠之后还会来找你吗?”

“最近太冷了,等到春天我再带她去找你玩儿。”

“好。”

林淮溪正好有点渴了,一口气喝了半杯奶茶,整个人都很紧熨帖用手撑着石凳,仰头看着夜空。

钟崇丘静静地注视着他,嘴角微勾,心头的弦也拨动了一下。

许是夜晚太安静,也许是林淮溪的笑给了他某种勇气。

那天他发现悠悠走丢时,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身体里像是装满了石块,拉着他坠向深渊。

他很难形容那半个小时的感受,他每次脑海中浮现出相关的片段,都会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没有照看好妹妹,妹妹真的出了意外,他就是个罪人,永远得不到宽恕。

而当林淮溪牵着悠悠的手,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时,他所有的感官、心跳都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明明是营地内灯光明亮,灌木丛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可看到林淮溪的那一刻,他却觉得全世界的光亮都汇聚过去。

他不信宗教,想象力也十分贫瘠,当那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栩栩如生,自带光圈的天使。

昨天,他的噩梦中出现了林淮溪的身影,他没有被吓醒,眉头舒展开,噩梦变成了美梦,好像找到了新的归宿。

醒来之后,他就想迫不及待地去见林淮溪,纠结了整整一天,做足了心理准备,才鼓起勇气打通了林淮溪的电话。

他知道林淮溪和祁妄虽是朋友,但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亲密,说不定不久之后就在一起了,但有些话他必须跟林淮溪说,就当给自己一个交代。

钟崇丘不再犹豫,眼里装满了坚定,“淮溪,我……”

他的话和另一道声音重叠在一起,那人的嗓音更特殊,更引人注意。

林淮溪下雨吃转过头看去,钟崇丘顿了顿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是宗南泽。

林淮溪想起钟崇丘今天见他的原因,瞬间了然。

宗南泽才是悠悠真正的救命恩人,钟崇丘想要表达感谢,肯定也会把他叫来。

只是奶茶怎么只有一杯,难道钟崇丘还准备了其他东西?

林淮溪的心思几乎全写在脸上,钟崇丘的笑容变得苦涩,也从中得到了某种答案,鬼使神差地没有解释。

宗南泽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还要虚伪地问道:“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林淮溪奇怪地问道:“不是学长约的你吗?”

宗南泽动作一顿,探究地看着钟崇丘,见钟崇丘没有否认,他嘴角的弧度越大,“我知道,他是想感谢我,我晚上没有吃饭,你们去陪我吃点东西吧。”

他一点也不见外,把两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淮溪看了眼时间,说道,“你们去吧,我有点累了。”

宗南泽见他要转身离开,笑眯眯地抓住他的手腕:“老同学,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他话还没说完,享受到了跟钟崇丘同样的待遇,有人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他们,毫不客气地打落他的手,拉着林淮溪,把他往自己身后藏。

“我和溪溪小学就认识了,当了九年同学,你是哪号人,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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