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车越开越偏, 霓虹灯的光芒渐渐被甩到车后,之前明明瞧着还一脸憨厚的铲车师傅此时再瞧却很是奸诈。
他接通连线:“3分钟后到,准备好。”
视线透过玻璃看向铲车头, 可惜了一位冉冉升起的天才,他还看过对方的比赛甚至为他加油助威过, 比起那个白斩鸡祁冰意,他更喜欢这个,瞧着像个男人,顺眼。
接到这笔生意时他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的, 他还想看看陆时汀和祁冰意最后到底谁能得第一,网上关于这个第一赌的很大, 他都准备下注赌陆时汀了。
但是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没能抵抗住金钱的诱惑,嘴角裂开,虽然不能亲眼见证自己喜欢的选手夺冠, 但是亲手送自己喜欢的选手去死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想着,打开一个个复杂的链接, 去到隐藏极深的网上赌/场,投了300万压祁冰意。
根据规则, 不出场也意味着输。
再次向铲车头看去, 很可惜,陆时汀注定无法出场了。
前方出现几束灯光,两位裹得严实的人抬手向他示意, 铲车开了过去。
陆时汀坐在车上,摇晃停止,他挑眉, 好像是铲车停下来了,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前一个多小时车还是很稳的,后来开始出现颠簸摇晃且越来越厉害,这么久的时间,这种路况,他搜索着脑袋内帝都的地图又看了眼光网上的指南针确认了下方向,还好这个不需要网络。
再从这款铲车的时速考虑了下,得到了一个大概的判断,他们现在应该在南6区的棚户区附近。
这里他熟。
因为这里有个集合6区垃圾的总处理站,他和魏明当年住的就是这附近,那时候帝国正规划这一片,把棚户里的居民向拆迁补偿房迁,因此空了不少棚子。
他看向紧闭的上下合盖,感觉铲车头忽然上下晃了下接着变得平稳。
在向上抬?
陆时汀思考起来,他们应该不会就这么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里,如果想弄死自己这也太耗时,会大大增加危险性和成功性。
除非——
他们只是想控制自己行动。
理由?
他想了下,后天就是A级机械师的总决赛,是因为这个?不想让自己出场?那还真可能是老爷子搞的这出。
可是没有自己还有宋悦,这位也是实力强悍,冠军的强力竞争者,只不过因为祁冰意总是和自己针锋相对吸引了大家的视线,让她被忽视了些。
摇了下头,如果是为了这个不太合理,老爷子没那么蠢。
铲车头开始向一侧慢慢倾斜,车也跟着向那侧小幅度滑去,在要彻底撞上旁边时倾斜停止,陆时汀抓着车上的抓手,漆黑眼珠沉沉。
*
徐图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就连等电梯时都着急的多按了两下,距离陆时汀发消息告诉他局散了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他一直没有联系上陆时汀。
刚刚他联系了图图,确认他们的局的确散了,也的确是在陆时汀给他发消息的那个时间点散的。
徐图之跑出电梯不停步的继续向外跑,轰隆隆一道惊雷在头顶炸起,响到徐图之耳鸣。
外面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就连他启动车子时都提醒他,今晚有雷暴雨,不建议出行。
可他毫不犹豫的将车子开了出去,盯着和陆时汀的聊天框,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车停在了警察局门口,徐图之着急连伞都没打就下了车,几乎是瞬间就被雨水浇透,狂风吹散开他的长发抽在脸上,鞭子一样,这天气就算是打伞估计也是没用的。
单薄的身体抗着风向警察局跑去,上台阶时被积水滑了下,膝盖磕到台阶上疼到他五官扭曲,却不敢耽搁,强撑着爬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我朋友失踪了!”
徐图之狼狈的出现在警察局,警察抬头看向他,连忙过去扶他询问情况:“失踪?多久没联系上了?”
“两个小时。”
警察皱眉:“这……成年人?”
徐图之点头。
“你先别急,可能是他有什么事又或者光脑没电,两个小时还达不到……”
“不会的!”
徐图之打断了警察的话:“他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到了这里他稍微安心一点也稍微冷静了一些,觉得自己这样说应该无法说服警察,两个小时也不足以按失联办。
狐狸眼一转,抓住警察手臂:“你看外面的天气树都能吹断,他和同事聚会喝了酒,我联系了他的同事说早就散场了,他却没回来,也许是因为这天气在哪出现了意外。”
他越说越快:“所以才一直没回复我!”
“这样的天气,让他一个喝醉的人在外面不知道哪里过一晚,等24小时后再按失联寻人就来不及了啊!”
他说的有理有据。
警察看了看他又向外面看去,一个立牌都被卷到了天上去又砸了下来。
这种天气也的确算是特殊情况了。
“叫什么名字?”
“陆时汀!”
*
铲车头的上下盖终于打开了,不过是在一个突然360°旋转中在半空猛的打开的,里面的银色车辆像是个玩具被甩出来时还不受控的转着圈,而后重重落在地上,瞬间变形。
地面上的3个人一齐看向已经开始冒烟的车。
老三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灭火器,准备上前灭火,老二催促着:“快点,别把宝贝烧了。”
而此时的陆时汀并没在车里,他依旧在铲车头里,身体半弯,左手向后,手里抓着一个吸力器,西头紧紧贴在铲车头内*壁。
不要想一位机械维修师车上都会有什么装备,因为你完全想不到。
平时负责吸出机械管道脏污的吸力器,今晚也算是有了别的用处,陆时汀瞧着自己的爱车,漆黑眼珠里愤怒翻滚又转瞬即逝被冷静的寒光所覆盖,雷若老天的震怒响彻天地,那银蛇般飞舞的闪电刺过上方的窗落在了陆时汀的眸子上。
冷森森带着杀意。
车的结局就相当于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他们不顾他的死活又或者目的真的是让他死。
那这样看来这些人应该不是老爷子找来的。
无论如何,老爷子应该都不至于让他死。
陆时汀再次打算用光脑报警,可网络依旧未连接,还真是做的周全,居然连这个仓库都做了蒙蔽信号的处理。
他松开吸力器,猫着腰,小心向铲车头侧边移动着。
拿着灭火器围着车子转圈的老三,歪头找着车里的人,老二则去迎接开着铲车回来的老大,老大打开车门,借着高度向老三那边看了眼:“人怎么样了?”
老三拧眉,嘀咕了句:“人呢?”
陆时汀壁虎一样从铲车头侧边爬了出去,贴在上面正伸出手脚试图向车里够去。
老二:“大哥问你话,你哑巴了!”
老三抬头,茫然的:“没看到人。”
接着瞳孔猛的一晃,瞪大,意外和惊吓让他举起的手都有些抖,向陆时汀指去:“老大!人在那!人在那!”
老大猛地回头就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像是能把他拖进无尽地狱。
没做任何思考,迅速举起手里的□□瞄准,在他按下开关之前,陆时汀手里那根有着无数纹路半臂长的机械臂忽然弹开,长度骤增,比眨眼的速度还要快,棍子弹出的那一端已经狠狠撞上老大握着□□的手,机械棍电流涌动,让老大嘶着气抽搐着松开了手,头发都炸了起来。
几人都懵了一瞬,他们没想到陆时汀会在车外。
在那样未知危险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留在让自己感到熟悉安全的地方才对。
所以陆时汀也应该留在他的车里才对,哪怕他是抱着铲车上下盖打开的那瞬间能够立即开车跑,也应该在车里才对。
可他们错估了陆时汀对危险的判断力,当铲车头开始倾斜的那一刻,他就推出了几种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最后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不在车里才是更安全的。
*
“找到了!”警察的语气有点兴奋。
虽然重名的人很多,但是A级机械师陆时汀只有一个,他们通过天眼查很快就查到了陆时汀的行动轨迹,然后清楚的看到他上车后,被一辆铲车给铲走了。
徐图之被这一幕吓到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撑着桌子才站稳。
警察表情严肃,还真出事了,开始追踪那辆铲车,不断拖动屏幕上的位置轴,两分钟后确定了位置:“在南六区。”
人员集结,无视外面的狂风暴雨立即武装出发。
徐图之急忙道:“带我一起。”
“还请你在这里等待,放心,我们会把人平安带回来的。”
徐图之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是开走的警车后面又跟了一辆车。
*
“操!”
老二举起手臂对准陆时汀,臂上绑着一架弓弩,箭带着破风之声射向陆时汀。
关键时刻,光网护盾再次出现。
那射过来的箭,箭头被切割成碎渣又被弹开,老二瞪大眼睛,这就是新闻上那光网护盾,超乎想向的牛B,没管被电麻了躺在地上流口水的老大,接连拉弓射箭。
老三和老四也跑了过来,身形窈窕的老四甩着鞭子,老三举着灭火器向陆时汀喷去。
“咳咳咳——”
光网护盾可防御位置有限,陆时汀腿部被狠狠抽了一鞭子,这可不是他和徐图之调情游戏的小皮编,及时隔着库子都能感受到皮开肉绽,在呛人的干粉中,凭借着感觉躲避攻击的陆时汀一时松手,从铲车头和车头的连接处掉了下去。
落地时他控制着侧了下身,没让后背着地。
老四耳朵动了下,一鞭子追着向地上抽了过去:“他掉下来了!”
老二:“抓住他。”
又补了句:“抢下他的光脑!”
陆时汀落地一滚,鞭子在他旁边抽空,他从鞭子抽来的方向判断出对方的位置,起身就挥动机械棍抽了过去。
干粉变得稀薄。
他们终于看清了彼此,机械棍距离老四差了一指的距离,感受到劲风的老四后怕的咽了下口水,然后挑衅的看向陆时汀。
陆时汀挑眉,手上一转,机械棍前方的纹路突然展开,眨眼间变成镰刀形态,那一指距离也被弥补,随着陆时汀手上用力,硬生生在老四胸前劈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和惨叫带来恐惧,刺激着杀意。
老三见状怒吼着向陆时汀扔出手里的灭火器,同时挥着刀砍了过去:“老子杀了你!”
同时老二还在不停放着冷箭,老大也过了麻劲儿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倒地的老四身前,老四痛苦的叫了声:“老大,救……”
老大一下扯走她手里的鞭子,转身就跑,甩动鞭子试图将陆时汀缠住。
陆时汀的机械棍带电还可以不断变化形态,还有光网护盾护住脑袋,虽然是以一敌三但也不落下风,还能分心打量下周围,一个破败的仓库,距离门口有些远。
镰刀形态的机械棍和老三的刀狠狠砍在一起,老三的刀断裂时,老大贴地甩着鞭子缠住了陆时汀的脚,一下就将陆时汀拽到,膝盖不知道磕到了什么,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间老二配合默契的直接手握着弓箭向陆时汀刺去。
但陆时汀的机械棍是两头都可以变化的。
此时机械棍的另一边变成了枪头,刺穿了老二的腹部,血落到了陆时汀的脸上。
*
徐图之跟着警察把车停了下来,警察回头看了他一眼,用手抵着嘴示意他别出声,徐图之点头,脸上的表情被雨水打的已经完全看不清,眯起的狐狸眼透过雨幕看向前方的仓房,陆老板就在里面。
“啊!”
暴雨声中混杂了惨叫声。
徐图之被惊了下,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摔在了泥泞的地上,他紧咬着牙没吭声,不、不是陆老板,这不是陆老板的声音。
他着急地爬起来。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拿出枪,快速向仓房移动,暴雨掩盖了许多声音,包括他们推开虚掩着的,老旧的仓房门时的嘎吱声响。
吊着的灯泡下,身形如野兽的男人,一手扯着鞭子把另一边的人拽了过来,手中武器将对方后背刺了个对穿。
这就是两位警察开门后看到的第一幕。
“住手!”
“警察!”
陆时汀挂血的眼睫颤动向门口看去,还真是警察?
他还没有机会报警,警察怎么来了?
他想着,看似没动,实际握着机械棍的手偷偷转动,将老大的伤势变得更为严重。
在他的视线即将跟随警察从门口离开时,一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被外面的风雨吹打几乎要站不稳的倒下,长发不再飘逸黏在脸上,总是干净整洁的衣服变得脏兮兮的滴着水,裤子的膝盖也破了。
“陆老板!”
“徐医生……”
两人一起开口,一个害怕又惊喜,一个意外又心疼。
徐图之拖着沉重的身体向陆时汀跑了过去。
陆时汀连忙松开手里的机械棍,染血的机械棍当啷落地,徐图之已经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
他被撞的差点没站住,伤到的那条腿疼的厉害,他也硬生生忍住了。
他要倒了,徐医生也会跟着倒的。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陆时汀环住怀里的水人,他好凉,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带给这个瑟瑟发抖的傻瓜一点温暖。
已经报警了还和警察跑过来,不是傻瓜是什么。
徐图之松开了他:“你受伤没有?”
着急忙慌的开始检查。
“就腿受了点伤,你别急,没事。”陆时汀把他捞了起来,“别乱动了,你的腿在流血。”
那双杀气还没完全退去的眉眼,对徐图之破了皮的膝盖是又担忧又心疼。
可徐图之不听他的,坚持要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陆时汀见状,想起自己还有件事还没办。
“徐医生。”
“嗯?”
徐医生忙着给他检查,不看他。
他只好伸手拉了徐图之一下,徐图之这才看向他,就见他伸手向后,好像要拿什么东西,他看到陆时汀的外套被带起了下,然后陆时汀把手拿到了前面来。
手里是一朵灿灿的向日葵。
他疑惑,怎么会突然拿出一朵向日葵?而且向日葵怎么藏身上了?
陆时汀见向日葵没事松了口气,还好向日葵本来就扁。
“不好意思,原本是想送你一束花的。”陆时汀把向日葵送了过去,握着花的大手有些局促,在花。梗上摩挲了下,可那朵花真的被他保护的很好。
徐图之再次看向那朵向日葵,这是送他的。
一刹那,心里春光明媚,草长莺飞。
他瞧着陆时汀睫毛上挂着血珠的眼睛。
眼眶顿时酸涩。
他忙低下头,忍住眼泪,这时候哭就是添乱。
他珍而重之的接过花。
“谢谢,很好看。”
“我很喜欢。”
他仰起头,脸上的笑真挚到让这破仓房都明媚。
两位警察这时向陆时汀询问:“只有这4个人?”
陆时汀点了下头:“我只看到了这四个。”
四个人被拷上了手铐,一位警察回到车上去搬机器人,辅助机器人一手扛着一个,很快所有人都被移到了车上。
老四和老二已经昏迷了,老大看样子也快了,唯一受伤较轻的只有老三,也是一脸的血。
警车迅速开走,再耽误下去得死几个。
警察给老四和老二上了呼吸器,瞧了瞧这四个,一对四,把他们打出三个重伤,不是那哥们是阎王爷吧。
警车里没地方了,陆阎王爷被安排上了徐图之的车。
徐图之拿出医药箱,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我看看你的腿,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为什么要抓你?”
陆时汀拿过医药箱,抱起徐图之受伤的腿放到了身上。
徐图之:“我这是小伤,先不用管。”
陆时汀:“我这是大伤,医药箱管不了。”
徐图之咬了下唇,他是医生,他从刚才扶陆时汀出来时就知道了,他最轻也是骨裂,医药箱的确没用。
陆时汀见他神色沉重,挑起个笑:“放心,伤筋动骨而已算是最轻的了,打个石膏一个月左右就没事了。”
抬手揉了下徐图之下着小雨的脑袋:“快拿毛巾擦一擦吧。”
“等我打了石膏行动不便,接下来还要麻烦徐医生你照顾。”
徐图之这才被他说动,拿出毛巾擦起了头发。
陆时汀用碘酒给伤口消毒:“疼吗?”
“还好。”
“肯定没有你的疼。”
“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奔着光网护盾来的。”
徐图之看向陆时汀的光脑,就——生抢?
*
在医院折腾到了后半夜,陆时汀左腿打上了石膏,安上了便于他行动的辅助器,这样就不需要轮椅和拐杖也可以行走,就是要慢一点。
至于那三个重伤的已经抢救了过来,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
警察审讯了不严重的老三,得到的答案也是为了光网护盾。
一切罪证确凿,他们也承认,接下来只需要按照正常流程走就可以了,等待他们的将是监狱。
陆时汀和徐图之回了家,热水澡冲散了身上的血腥和寒气。
餐桌上,陆时汀喝到了那份梨汤,和他想象中一样好喝。
只是……
他看向对面不喝汤,只盯着他看的徐图之:“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徐图之:“没事,你多喝点。”
说着就低下了头。
然后陆时汀就看到如珠串般掉下的眼泪,可把他吓到了。
“怎么哭了?”
徐图之摇头:“没事,不用管我,你、你喝汤吧。”
越说越哽咽。
就连肩膀都抖了起来。
可怜成了一小坨。
陆时汀敲了下桌面:“你过来。”
人是低着头走过来的,站到他身边像是犯错的孩子。
眼泪落到地上,被机器人检测到,立即去清理。
陆时汀抓住徐图之的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上。
“你的腿……”
“没事,坐不到膝盖。”
“乖。”
喜欢的人受了伤还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哄着他,他没办法不乖。
徐图之小心地坐下,为了不碰到陆时汀的膝盖,他把自己紧紧贴在陆时汀身上,这样也好,可以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他就看不到自己没出息的眼泪了。
陆时汀轻抚着他的背:“害怕了?”
徐图之看到陆时汀被铲车带走的画面时,都要吓死了。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陆时汀肩膀的刺青上,又顺着他的肩胛骨滑落。
眼泪滚烫。
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情意,将陆时汀的心慢慢融化。
他说:“对不起。”
害你担心了。
徐图之环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别说对不起,你是受害者,你没有错。”
“那——”陆时汀抚着他的手停在发尾,捻起一捋:“谢谢。”
谢谢你为了我报警。
谢谢你不顾风雨为我而来。
徐图之吸了下鼻子:“那我也有一句话要和你说。”
陆时汀等待着。
埋在他肩膀上,把他的锁骨窝都用眼泪续满的人抬起了头,碰上他的耳垂,声轻轻:“欢迎回家,陆老板。”
陆时汀黑漆漆的眼珠一刹那有光亮起,心跳声比外面的雷声还要响,环着徐图之的手瞬间收紧,想要把人按进身体般。
徐图之被勒的有点疼,但是他没开口。
“徐图之。”
陆时汀开口,低沉的声线微哑将这三个字念得郑重又饱含情意,有什么想要说出口,只是眼睫抖了又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捧起徐图之的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梨汤味的吻。
甜蜜又清爽。
他们吻的急躁又深情,恨不得占有对方的口腔,融化彼此的唇舌,窒息在这绵长的亲吻中。
陆时汀的手变得不老实。
徐图之回过神,被亲着呜呜呜的也说不清楚。
匹谷单很快就现在了两个大手掌中,被柔涅着。
他好不容易把嘴巴和陆时汀的分开:“你受伤了,不能……”
陆时汀的眸子不像以往那般有理智,是个游刃有余的操控者,他只是将手顺着徐图之柔软的长发伸*进去,然后再把他的脑袋按了过来,再次亲了上去。
恨不得将舍送到徐图之的喉咙。
徐图之很快就又被亲的沉醉其中,投入的配合,一会儿眼皮睁开,不行,我要制止陆老板,没等成功就又被亲的迷糊。
在这么反复期间。
小学已经失守。
徐图之在得到呼吸的机会时,头晕的靠在陆时汀肩膀上,嘀咕着:“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啊——”
“陆老板,再加一个,再加一个。”
“不对,要静养才行。”
陆时汀被他天人交战的模样逗笑,他拿开餐桌上的梨汤,像是抱起一个没有骨头的人偶般把徐图之放了上去。
离开温暖又结实的怀抱徐图之终于清醒的彻底了点。
他露着被柔涅的通红的匹谷单,还有留水的小学。
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需要静养,即使是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辛苦你的。”
“哦,退台一下。”
陆时汀自然又敷衍的接话,已经把徐图之的退台了起来,托下他的酷子时,小心的避开贴着纱布的膝盖。
徐图之本该精明的狐狸眼此时却懵懵的眨了下。
他要跳下桌子。
陆时汀两手撑在桌上挡住了他。
徐图之见状,只好苦口婆心的劝他:“我现在真的不需要,我只是有瘾,不是完全不能控制的,你信我。”
假话。
他最近被陆时汀喂的,越来越不能控制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可以,与其说可以,应该是他对受了伤的,可怜的陆老板只有心疼。
没有其它杂七杂八的心思。
虽然接吻很美妙。
“我只是有谢礼要送你。”
徐图之没听说过,谁家送谢礼,要别人托酷子。
这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谢礼。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他和警察他们赶到时,陆时汀基本已经解决了问题。
陆时汀拿起还没喝完的梨汤:“好吧,那我就不送了。”
徐图之心想终于说通了。
下一秒,陆时汀举起汤碗,把梨汤都到了他的夏伸上。
放了这么久,梨汤已经凉了。
徐图之怔住,不解的看向陆时汀,看到他勾起薄唇,脸颊上形成的小窝坏坏的。
“不好意思,手滑,我这就给你清理干净。”
陆时汀说完低下了头。
还想说什么的徐图之猛吸了口气,脖颈抻出漂亮的弧度。
从未有过的体验和享受。
比飞机呗塽上百倍千倍,理智的线断掉,陆老板居然在给他筘胶。
他从没想过这件事。
不敢痴心妄想。
现在简直像做梦一样,炙热的筘腔,灵活的舍。
西到他头皮发麻。
手不由得抓住陆时汀短短的头发,这种感觉塽到让他有些害怕,想要把他抓开又舍不得。
那纤细的手,筋骨绷紧又放松,看得出他的纠结。
陆时汀满嘴都是梨汤的味道,甜滋滋的,轻轻咬一下柔榜,还有点艮啾啾。
这是谢礼。
专属于徐图之的谢礼。
只是徐图之比他想象的激动,他梨汤还没收拾干净,他就又给梨汤加了点料。
陆时汀扯了纸,把嘴里的加料梨汤吐了出去,神情愉悦的瞧着瘫在了桌上的徐图之。
夏伸还残留着梨汤,阮下来的柔榜还坠着滴白卓。
小学
更是一开一和。
场面银乱。
他又扯了张纸给徐图之收拾干净,然后就瞧着那柔榜又束了起来。
以往他也是要几次才能喂饱。
开关已经被他打开。
“我们回卧室。”
机器人勤勤恳恳收拾着地面,收拾干净后去到卧室门口告状。
“经统计,我这8天内拖地次数明显比以往增加,请不要虐待小时。”
无人理会表情变成T^T的小机器人。
*
陆时汀两人头对脚,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各自对着对方的
机扒
徐图之红着脸,倔着浑身柔最多的大匹鼓,还能感受到陆时汀的呼吸。
这好像有点太超过了。
他不敢想陆时汀看到的会是什么,感觉活到快29岁,脸都丢光了,偏偏他心动到无法拒绝。
然后被拍了下。
他没法再多想,勤勤恳恳的吃起等待着他的大陆j。
好香。
好好吃。
神色变得陶醉,贪心。
陆时汀一手统着小雪,一边吃着,梨汤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
徐医生是个没有什么承受度的。
不过一会儿就秤不住,学白的大匹谷几乎坐到了陆时汀脸上。
陆时汀抬手打了他一下。
吃着他首指的,小雪就是一仅。
徐图之努力的又秤起了些,没过一会儿顾定不顾头,已经无法分心吃他最爱的美食了。
结果就是又被打了一巴掌。
“不许偷懒。”
徐图之嘴角抿抿,模样有点委屈。
但是被打的好塽啊。
之后他还会故意偷懒,或者故意坐下,晃着被打红的大匹谷,等待着再被打一下。
遇见陆时汀后他又发现了自己一个问题。
他不止有瘾。
他还是个哎目。
陆时汀浑身的细胞都在兴奋,他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手劲儿,以免真把人打坏了。
只是他发现,他喜欢在这个过程中带一点“暴力”行为。
*
洗过澡的两人重新回去了,机器人跟在后面收拾着落在地上的水珠。
陆时汀忽然说了句:“明天给你买份金牌机油。”
机器人:“谢谢。”
它的表情就变成了:*^_^*
*
此时一个男人正在向他的老板汇报:“失败了。”
“杀个人而已,你到底都从哪里找到的废物!”
“我要他死!”
“你知道的,他必须死!”
*
陆时汀醒来时身边没人,打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香味。
厨房内,徐图之像上次那样盘着头发,正在袅袅升腾的热气中忙碌着。
一夜暴雨过后,明媚的阳光从厨房的窗落了进来,为徐图之渡了一身金色的光。
恍若能够拯救世人的天使。
陆时汀看得痴了,这样的早晨,这样的家的感觉太久没有过了。
被爷爷收养后,爷爷忙着研究很多时候都在机械院,明熙姐那个时候也住校,偶尔才回家一趟。
早餐,他都是出去吃的。
像这样一睁眼厨房就有烟火气的场景,还是妈妈还在的时候,爸爸会在一旁打下手,两人聊着天,说说笑笑。
陆时汀的视线跟着徐图之转着,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定会很幸福吧。
他会像爸爸一样,在旁边打下手。
他迈步上前。
徐图之有所感的回过头,见到陆时汀后就笑了,轻轻浅浅,温温柔柔:“醒了,去洗漱吧,马上就好了。”
陆时汀停下脚步,心跳的厉害,喃喃叫出了口:“徐图之。”
徐图之瞧着他,有些疑惑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叫自己全名了,怪吓人的,有一种犯错要被训的感觉。
陆时汀眼睫耷下,瞧了眼还没好的东西。
“辛苦了,不好意思我今天起晚了。”
“没事,等下次我起晚了,就你做早餐。”
陆时汀喜欢这个约定,就好像他们有无数个下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