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 岁岁平安。
陈继也算变相地和周絔行守了个岁,凌晨没睡觉。
当陈继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周絔行提醒他道:“哥,守岁是昨天......现在是凌晨已经是大年初二, 守岁是前天晚上的事了。”
陈继:“......”
两人大眼瞪小眼, 陈继拧眉啊了声, 然后捶了周絔行一拳。
他脖子里汗津津的, 脑子也像灌了水似的有声, 左晃荡右晃荡。
“都怪你,”陈继为自己突然不会算数了感到羞愧,“我要是变傻了你得负全责。”
周絔行说道:“明明是你喝了酒, 迷糊。”
陈继道:“我又没喝多。”
“嗯,”周絔行吻了下陈继的鼻尖, “你酒量不好。”
陈继闭眼慵懒道:“我酒品好。”
周絔行道:“嗯。”
陈继说:“我想睡觉。”
周絔行难得地好说话:“睡吧。我带你去洗澡。”
模糊间, 陈继嘟囔梦话似的问道:“几点了啊......”
周絔行看了眼时间:“三点五十八。”
陈继皱眉:“好晚啊。周絔行......你不是人......”
尾音轻得听不见,夜里安静周絔行能够分辨得清楚, 句句有回应地道:“嗯,你说我不是就不是。”
陈继最后说了一个字, 沉沉地睡过去:“......狗。”
周絔行道:“嗯。”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情,很重要, 把陈继摇醒问:“以后还让不让我睡外面了?”
陈继迷懵睁眼, 随后嘴一瘪气得想要流泪:“......不让了。”
周絔行满意:“嗯。”
以后“老公”坚决不能随便喊, 这是陈继的最后一个念头。
......
一眨眼寒假耗掉半个月, 陈继觉得还没怎么玩呢,时间就咻地没有了。
冬天实在冷, 好几次他在手机上看中了一个景点,和周絔行讨论过去玩两天, 都被一出门而扑面而来的零下温度劝回到温暖的卧室。
“这个冬天啊,我看我是出不去了。”陈继窝在工作办的懒人沙发里,翻着手机上精美的风景图,感慨地叹息,而后仰头看办公桌后面的周絔行道,“你每天都要拉我来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爷爷同时把公司交给我处理了呢。昨天你的员工看见我,就要把文件给我让我过目,我哪里懂这些!”
周絔行端起手边的茶杯,没水了,起身去倒。
倒了没自己喝,走到懒人沙发边递给陈继:“天气太干,多喝水。”
陈继坐起来喝了,另一手不老实地捶周絔行的腹肌。
周絔行包住他的拳头:“你想处理公务的话我教你。”
陈继冷漠:“你疯了吧。”
“没有,”周絔行认真思量地说,“这样你再来公司前就不用说‘我什么都不会去公司干什么’这种借口搪塞我了。”
陈继知道他是能说到做到的人,识相地闭嘴不再出声。
他用手指了指办公桌,友好地请周絔行继续去工作。
周絔行弯下腰来:“哥,想亲一下。”
每工作一小时、甚至只有半小时,他就得黏人一回。
陈继熟练地贴上去,又迅速撤回,赶人道:“快去上你的班吧。你中午提前弄完了我们可以早点吃饭,我肚子饿了。”
“好。马上。”本来还在不满意陈继又敷衍他,闻言周絔行当即转身。
手机看多了眼睛不舒服,陈继放下手机,拿起最近新买的一本文学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工作办里时不时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周絔行在打字。陈继很喜欢听这种动静。
眼睛越过书籍上棱,看向办公桌后。认真办公的男人脸部线条棱角分明,肩宽腰窄腿长,陈继看见过不穿衣服的......此时周絔行正装加身,有一种独特的成熟魅力。
顶层的玻璃幕墙外是整个城市的俯瞰图,在窗边能将想看见的景色尽收眼底。
中午的冬阳照进来,把办公桌的一角照亮。周絔行点击鼠标时拽了下鼠标线,动作有些大,手滑进了阳光的洗礼范围,青色的血管像宝石一样些微透亮,像件一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哥。”
陈继应道:“嗯?”
周絔行从电脑里抬起眼睛,叹气道:“你再看下去,一会儿就只能到休息室里面对面地看我了,或者从镜子里看站在你身后的我也行。”
陈继:“......”
陈继脸热,恼怒啐道:“不要脸!”
“嗯,”周絔行克制地一点头说,“我知道。”
陈继说道:“我只是看看你而已,你却......”
周絔行敲键盘,一边处理一个加急文件一边接话:“我却想淦你。淦死才好。这样你就不用每天出门让别的什么人看见、觊觎,只是我一个人的。”
陈继拿书砸他:“闭嘴!”
周絔行一只手捂住嘴巴配合地说:“闭嘴了。”
“嗡。”
陈继抓起手机看消息,不理周絔行了。
“谁?”周絔行眼都不抬声音到。
陈继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键盘声消失,周絔行抬眸又问一遍:“哥,谁找你?”
“......”陈继道,“我这不是还没打开手机吗!”
周絔行静静地等。
陈继看了眼,咬牙道:“刘炀。”
周絔行继续工作:“嗯。”
上次一别,半月过去,陈继和刘炀谁也没找谁。第二天发高烧的陈继回过味儿来,知道刘炀和韩熵是害他呢,当即就想先找姓刘的傻缺玩意儿算账。
但事后一想,这个账要是真算了,刘炀肯定会知道陈继已经被周絔行吃干抹净,还被吃得那么惨烈。陈继不想给刘炀这个腐男制造话料,忍气吞声。
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
刘炀:【好兄弟,这些天我都没有敢找你,怕你在忙,你现在怎么样呀?】
刘炀:【[涩眯星星眼.jpg]】
刘炀:【能细讲一下具体的感受和过程吗?一定一定一定要足够细哦,我流量多着呢。】
刘炀 :【 [ 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拜托.jpg]】
新仇旧恨一起上涌,陈继手指打字的时候都带着邪剑仙般的怨气。
陈继:【给老子死!】
陈继:【[大炮轰你.jpg]】
刘炀:【哇,现在脾气这么大?看来是被淦得不轻。】
陈继:【呵呵。】
陈继:【周絔行已经记恨上你了,你好自为之。】
刘炀:【。】
刘炀:【?】
刘炀:【!!!】
刘炀:【[惊恐.jpg]x108】
看着满屏的惊恐表情包,陈继心情莫名好了。
刘炀:【不是吧!我怎么了啊?!不要啊!】
刘炀:【你弟那么可怕,我不想被记恨啊!】
刘炀:【继继对不起继继对不起继继对不起继继对不起积极对不起嘛!帮我向你弟说说好话别记恨我别记恨我别记恨我!我给你磕头!!!】
无数磕头的表情包涌来,陈继和人打心理战,不仅不回,还把人暂时拉黑了。
陈继躺在懒人沙发里笑出声音,觉得扳回了局面。
“聊什么这么开心?”周絔行皱眉问道。
陈继说道:“我要开始报复韩熵了。”
周絔行没听明白:“嗯?”
陈继说:“哼,等着瞧。”
开学第一天,陈继把韩熵和喻司里约出来吃饭。
放假前两波人去爬山,增进了朋友间的感情。以后他们常聚是常态。
陈继和周絔行第一次“鱼水之欢”发生在一个月前,韩熵根本不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没想过陈继这次请吃饭就像第一次一样,鸿门宴来者不善。
当听见陈继说:“会长,你在床上的功夫好厉害啊。”
“呵,这么多年可不是白练的。”韩熵自豪,随口问,“你怎么知道?”
陈继说:“咱俩一个月前才试过,你忘了吗?”
“噗——咳!”一口奶茶呛在嗓子里,珍珠差点儿没把韩熵卡死,他瞳孔地震道,“不是你等等等等,什、什么什么?!”
陈继挑眉看他,笑容友好。
旁边周絔行眉心像是能杀人似的皱起来。
陈继脑袋凑过去低声:“开个玩笑而已,来的时候跟你说过了,不许拆穿我。不要耽误我的复仇大计。”
“你说什么?”喻司里夺过韩熵的奶茶,陈继买的,让他别喝了,“你跟韩熵?”
陈继说:“对。”
他苦着脸装得很像:“现在小行已经发现了我和会长的......我受不了心中折.磨,昨天已经跟他坦白了。可是学长,我看会长吃吃喝喝一点儿都不难受,他心理素质真好啊。这件事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所以我要告诉你真相。”
“你能有什么真相!你特么再编!陈继你这张嘴就应该被淦烂!周絔行怎么没把——喻司里我没有!我冤枉啊!”韩熵反应很快,立马从记忆里调出一个月前的记忆,再次见识到陈继睚眦必报,被喻司里抓疼手后他赶紧解释说道,“一个月前是刚放寒假那时候,我跟你回家了啊,两边爸妈都知道的!”
喻司里说:“第二天你回去了。”
“就是那天!”陈继哼哼地道,“我就说吧,他还撒谎。”
韩熵反抓喻司里的手:“第二天我是回去了,可我爸妈知道我在家啊!”
喻司里沉默,仿佛在说他不知道。
陈继叹气,火上浇油:“学长,这你都不管吗?”
“啊——玛德以后我再也不惹你了,”韩熵叫道,“陈继我和你不共戴天!”
陈继笑道:“我们俩早就不共戴天了呢。”
饭没吃完,喻司里静默地把喻司里拽离座位,说道:“跟我回家。”
韩熵不想回,喊道:“我真没有!陈继你特么的解释啊!”
陈继挥手跟他再见说:“会长,我过两天再跟学长好好解释赔罪啊。对不起嗷~”
“开心了?”人走干净,包厢安静下来,周絔行问道。
陈继想大笑两声,说:“开心啊。”
“哦,”周絔行点头,“那现在跟我回家。”
陈继:“......”
坐上车的时候,看着周絔行给他系安全带,陈继小声:“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了。”
周絔行嗯道:“但你没告诉我是说这种出格的话。”
陈继说:“哪里出格了?对付韩熵这种人就要这样。”
周絔行说道:“你只能是我的,口头上都不能变。”
“小气吧啦的。”陈继说。
等回到家他开始怂,有点害怕小气吧啦的周絔行,开启自救模式。
他过去亲在周絔行唇角,眼神可怜语气微软:“老公,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
“嗯,”周絔行油盐不进地说,“我真的就这么小气。”
陈继转身要跑,一把被周絔行攥住手腕。
他挣动道:“今天不做。”
周絔行拉着陈继“咣当”开门进入卧室,把他甩床上,床面弹跳,陈继受惊,手肘撑床即刻翻身想起来,立刻被压制下去。
周絔行握住陈继的一只伶仃脚腕,把他拉过来,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是床上时间。”
他沉声道:“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