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不像顾礼洲那么低调,签售会,独家专访,只要是能刷存在感的地方都有他,微博也经常爆照,以至于钟未时发现顾礼洲的时候,一下就认出了他。
“你你你,是不是那个九芒星!”
崔胜点点头。
“我是你的书……唔。”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从他耳边绕过,捂住了他的嘴。
崔胜勾起嘴角笑了笑,“你和顾礼洲是朋友?”
钟未时眨眨眼,扭头看向男朋友。
眼神示意:???
“走了。”
顾礼洲勾着他的脖子强行将人拖走。
“你跟九芒星认识啊?”钟未时问。
“大学同学。”顾礼洲说。
“啊?”钟未时往回看了一眼,“那你怎么不搭理他啊?”
“因为我不喜欢他。”顾礼洲说。
“为什么啊?”钟未时瞪大眼睛,“他抢了你暗恋对象?还是害你被老师指责了?不会是你暗恋他然后被他拒绝了吧!”
“…………”顾礼洲叹了口气,“你脑洞还能再大点吗?”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钟未时歪着脑袋看他。
“因为他的三观跟我合不来,人品也一言难尽,是需要小心提防的那种人。”顾礼洲说。
在钟未时印象中,顾礼洲从来没说过谁不好,跟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也没脾气,大学同学,关系却弄得这么僵,那这个九芒星的人品一定是有很大的问题。
顾礼洲脸色不佳,他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并且决定以后再也不看九芒星的新书了,微博也要取关。
男朋友讨厌的人就是他讨厌的人。
两人在水果区转悠,顾礼洲颠了颠一个大凤梨,“这个吃不吃?”
“吃!”
这段小插曲很快被钟未时抛到脑后,因为顾礼洲又站在一排货柜前问他要什么颜色的毛巾和洗漱杯。
“要不我们个情侣色号吧,我蓝的你粉的,一对。”顾礼洲说。
“我不要!”钟未时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男子特有的倔强,“我蓝的你粉的!”
顾礼洲指着杯子,“你看粉的上面有小草莓,你最爱吃的小草莓。”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么好哄!”钟未时抢了他手里的杯子,“我喜欢这个哆啦A梦。”
最后石头剪刀布解决。
顾礼洲嘿嘿一笑,“你粉的。”
钟未时趁他不注意,偷偷换了个印着皮卡丘杯子。
两人像是对搬进新家的新婚夫妇,把日常用品都挑了个遍,每样都拿了一对。
结账时,又碰见了崔胜。
“你两住一起吗?”他好奇道。
钟未时把他当空气,扭头和顾礼洲继续说话,崔胜脸色顿时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快到家时,钟未时才想起了照片的事情。
“你以前就住在301吗?”
“嗯,那屋子本来是我爷爷和奶奶买的,后来他们走了,我爸觉得空着也是浪费,就转手卖掉了。”顾礼洲说。
“难怪。”钟未时扁了扁嘴。
顾礼洲扭头看他:“难怪什么?”
“难怪你会愿意留在301,”钟未时看着他,“那里是不是有很多你的回忆?”
顾礼洲空出一只手揉揉他脑袋:“你别多想,我回去是因为你在那里。”
钟未时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射了一箭。
这老男人很会说话,总是能戳到他心动的那个点。
为了尽足地主之谊,顾礼洲带他在各个房间里巡视一圈,并且教会他使用那个太空按摩椅。
“好爽啊。”钟未时的后背嗡嗡震动,舒爽地叹息,“我简直想一辈子躺在上边。”
“好!有理想有抱负!我也想一辈子躺在你上边。”
钟未时难以想象这话出自一向温文尔雅的顾礼洲之口,虽然对他的好色程度已经有一定的了解和适应,但这么明确的全套暗示还是第一次。
小脸一红,提起脚丫把拖鞋甩他身上,“臭不要脸!凭什么我下边啊,我要在上边。”
顾礼洲立马想到了脐橙的姿势,傻笑起来。
“也行……”他抬起右膝跪到钟未时的两 腿 之 间,“甚至是在这里来都行,开启全新体验哦。”
“啊啊啊啊!你疯了!”钟未时一巴掌把人推开,从椅子里弹起来。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顾礼洲躺进去,“嗷,你屁股好烫,还有温度。”
钟未时笑着踹了他一脚,“那是椅子自己发热好不好!”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摸摸你的小翘臀。”
“不给。”
顾礼洲抬手勾住他裤腰带,往身前一带,钟未时上半身横着趴在椅子上。
“啊啊!撒手撒手!”钟未时如同一只刚下锅的小龙虾,胡乱扑腾。
顾礼洲的手这才意犹未尽地从他内裤里撤出来,“手感很棒棒,夸一夸你。”
“操。”
在来前说着“我高兴的时候也不在地上打滚”的那位最后瘫在卧室的地毯上不肯起来。
“这个毛绒绒的是什么皮啊?”钟未时摸了摸身下的地毯。
“人造的,不是什么皮。”顾礼洲说。
钟未时在地毯上蛙泳,脸颊在上边蹭来蹭去,“真舒服啊,好软,像宠物毛。”
“那你今晚就睡地上吧。”
钟未时一个贵妃醉酒的姿势看他:“你舍得?”
顾礼洲“哟”了一声,“还学会勾引人了啊。”
“我睡地上你睡哪儿?”
“我把你抱床上去呗。”
钟未时大笑,“你抱得动我吗?”
顾礼洲弯腰示范,钟未时吓得当场尖叫:“卧槽,你行不行啊,当心别折了腰啊!我很重的!”
顾礼洲双手伸到他身下,“抱起来了怎么样?”
钟未时:“抱起来了就牛逼呗,还能怎么样。”
“要奖励。”顾礼洲说。
钟未时撇了撇嘴:“我也能把你抱起来,你给我奖励吗?”
“给啊,今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地入睡。”
“操。”钟未时脸一红。
“整天操来操去的你像话吗?”
“那还不是你惹我的,我一激动就容易爆粗口。”
顾礼洲把他抱起来,笑着问:“你奖励一个什么?”
“急什么,”钟未时说,“起立蹲下,能坚持一分钟,给你口一次。”
随随便便放狠话的后果就是欠下一屁股债。
“写张欠条吧。”顾礼洲怕他不守信用,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小便签。
钟未时扑哧一笑,“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你写不写?”
“我写什么啊我写,丢不丢人啊。”
顾礼洲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多有情趣,你过来,我帮你写,你只要签个名就行了。”
“神经病!”钟未时赖在按摩椅里不肯起来。
他边吃水果边听音乐,结果五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晚餐是顾礼洲准备的,他跟曹智恒学了很长时间的海鲜烩饭,弄好以后还把餐具都端到屋外的小花园里,他知道钟未时一定想要在小花园里吃饭。
钟未时听见楼下叫喊声,从按摩椅里站起来,伸了个舒适的大懒腰,出门时看到了桌上的便签条,骂了句老畜生,红着脸撕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把这种事情记下来的畜生估计也就家里这位了。
顾礼洲还特意开了瓶红酒。
钟未时感到有些意外,“你还会喝酒啊?”平常顾礼洲都是滴酒不沾的。
“偶尔。”顾礼洲把杯子擦干净,倒上小半杯,“哎,我刚忘记醒酒了,味道可能差了那么点。”
“没事儿,让它在杯子里慢慢醒吧。”钟未时晃了晃酒杯。
顾礼洲噗嗤一笑,入座后,也给自己倒上半杯。
桌上的饭菜香气扑鼻,除了海鲜烩饭之外还有牛排和沙拉。
“你不会是叫的外卖吧!?”钟未时略表怀疑,因为桌上这些菜卖相都太好了,简直不敢相信是出自他那个四体不勤的男朋友之手。
“我说了我很聪明的。”顾礼洲眨了一下眼睛。
钟未时感受到了浓烈的爱意,笑着举杯跟他碰了碰。
晚风微凉,头顶是一轮皎洁的圆月,眼前是美景,泳池,还有帅气的男朋友,一切都美得不可思议,像在二次元世界里。
钟未时都怀疑自己现在在做梦。
要是做梦,他宁可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
顾礼洲抿了一口小酒,“我本来想弄意面的,但是目前还没深入研究,就烩饭配牛排凑合着吃吧。”
“我是那么讲究的人吗?”钟未时其实都想让他搞双筷子,但气氛都浪漫成这样了,他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破坏氛围,嘎吱嘎吱地切着牛排,再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咽。
心里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的好麻烦啊……这些精致的东西都不够他塞牙缝。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你慢点喝,酒都还没醒呢好不好。”顾礼洲说。
“没事,”钟未时拍拍肚皮,“在肚子里也可以醒。”
顾礼洲笑得很没形象,直接趴在了桌上。
钟未时吃到虾仁的时候眼睛都跟放光一样,赞不绝口,“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大的虾仁!好吃!你好厉害啊!”
顾礼洲心里一暖,把自己那份里的虾仁也都让给他了。
“可惜这里没有大海和沙滩,等你比完赛再带你去海边吃更正宗的吧。”
“没有大海,可是有泳池和草坪啊!还有男朋友!”钟未时乐颠颠地插着虾仁,“而且我可以想象现在我们在海边。”
顾礼洲打了个响指,“那还缺点海风的声音。”他摸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助眠音频,里面不仅有海风,还有海浪和海风的声音。
钟未时快被这浪漫的小资情调给泡软了,不知不觉就干掉了一瓶红酒。
这顿晚餐磨磨蹭蹭吃了挺久,因为顾礼洲知道他胃口大,烩饭准备了满满一大锅。
酒足饭饱,顾礼洲把一大堆东西扔进洗碗柜,拉着男朋友上了三楼阳台晒月亮。
“往那个方向是誉城。”顾礼洲说。
“……”毫无方向感可言的钟未时还是和去年一样,嗯嗯点头。
不过和去年不一样的是,他只能在视频里看着顾礼洲,今年就站在他身边。
还能搂他,摸他,亲他,以及被摸,被亲……
顾礼洲喝了一瓶多的红酒,不仅接吻的时候略显野蛮,话也明显比平常多多了,钟未时趴在栏杆上听他聊着小时候的事情。
不由得陷入幻想:自己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和顾礼洲一样变成讲究人吗?他想象不出。
可顾礼洲二十来岁的时候也和他一样,很欢脱的样子。
一天一天的,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总有什么东西悄然无息地改变了。
就好像他们两的关系一样。
“人体的细胞在不断死亡再生,其实你现在看到的我,和第二天看到的我,也不是同一个我了。”顾礼洲一本正经地说着。
钟未时支着腮帮子,“那意思是不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你了?”
顾礼洲被这个可爱又浪漫的答案逗笑了。
月朗星稀,晚风徐徐,两人在阳台上又喝了不少,下楼时,钟未时明显感觉到顾礼洲脚步踉跄,还差点踩空一层台阶。
“你没事吧?”
顾礼洲摆摆手,“没事没事,我酒量还是可以的。”
没事才怪。
刚一回卧室顾礼洲就躺在地毯上盯着天花板傻笑,“今晚上的月亮太刺眼了,是不是中秋快到了。”
“……”钟未时不是第一次见到醉鬼,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笑的醉鬼。
“喝多了不能平躺着,起来,坐好。”钟未时把他拽起来。
房间里的电灯开关都是触摸的,点按开启关闭,双指合拢下拉是调暗光线。这是顾礼洲几个钟头前教他的,钟未时这会已经全都忘记了。
开开关关像是蹦迪似的弄了好半天,总算把“月亮”调暗了一些。
顾礼洲身子一歪,还是倒了下去。
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松软是沙滩上,耳边是呼呼的海风,但其实那是钟未时冲完澡吹头发的声音。
“有本事就再写一篇出来,不然就别不承认输给我了。”
顾礼洲抬手遮住了双眼。
不管他多努力地转移思绪,调节心情,一旦安静下来,脑海中还是再次浮现出了崔胜趾高气扬的嘴脸。
不得不承认,愉快的心情还是被影响了。
不甘心。
而最令人难受的是他发现自己失去了信心。
青春一去不复返。
今年33岁了,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记忆力都大不如前,别说再写一篇超人气的作品出来,就连能不能再写一篇大长篇出来都是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写多久。
身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写文也早已不再“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那么简单快乐的一件事情了。
他好不容易在“自己想写”和“读者喜爱”这两者之中,摸索出了一个合理又舒适的范围,觉得写悬疑也挺好的,哪还有当初那份心思写大长篇。
而且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是抱着“赢崔胜”这样的心态去写一篇奇幻文,是不可能写好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开始。
可是,还是不甘心啊——
啊啊啊——
一坨臭狗屎!有什么资格说他输了!还有那些媒体,又凭什么说他找枪手!
凭什么!
钟未时从浴室出来,发现卧室漆黑一片。
“你怎么不开……”下半段话还没来得及蹦出来,他就被人拽住胳膊转了半个圈,后背被抵在墙上。
眉心,鼻梁,嘴唇,下颌,再到侧颈处薄薄的皮肤,湿热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了下来,伴随着炙热的气息。
“你,你干嘛啊?”钟未时推了推他的小腹,非但没能推动,整个人还被扛起来扔到床上。
“卧槽。”钟未时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发酒疯时候手劲居然能这么大。
他抬手按亮桌上的台灯,“我晚上吃得很饱,你就不怕我吐你床上。”
顾礼洲没洗澡,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像是头暴躁的野兽,在他唇齿间肆意进攻宣泄。
还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钟未时“嘶”了 一声,双手推开他时,惊讶地发现他双眼红通通的,还闪着一点亮光。
脑海中冒出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他不会是要哭了吧?
“我,我也不是不让你咬啊……”钟未时立马心软,“你咬吧咬吧。”他把衣领向下一扯,整个肩膀贡献出。
顾礼洲却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垂眸看他,“你觉得万里舟的新文怎么样?”
“啊?”钟未时简直要昏过去了,怎么又扯到这么远的地方了?
“问你话呢。”顾礼洲顶了顶他。
“……”钟未时想到这人经常和万里舟吃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确定想听实话吗?”
顾礼洲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点点头,“我要听实话。”
“挺好的,但是吧……”
顾礼洲立马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但脑子里已经因为这个“但是”,自动蹦出来许多内容。
“但是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文风变了”“好像没有以前的水准了”“感觉不像是他本人写的”“江郎才尽了”……
五脏六腑都跟扎似的,难受得快死掉了。
沉默。
无比漫长的沉默。
顾礼洲翻身躺在床上,无助地叹了口气。
此时的钟未时也很无助。
早在顾礼洲下楼准备晚餐时,他就把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下,在拉链暗格里发现了一罐滑滑液以及N盒水果味套套。
他以为顾礼洲这么声势浩大的是想让他哇哦一下。
可这算怎么回事啊!
亲着亲着又没性 趣了!?
不能吧!
钟未时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沐浴露是新买的,这一股新鲜的、带着果香和马鞭草味的香气。
不诱人吗!?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么?”顾礼洲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嗯?”钟未时猛地转过头,“谁说他差劲了!”
“你都说’但是‘了,意思不就是不好看么。”
“好看!怎么不好看了!”钟未时激动地扑到他身上。
“每章都带点悬念,还很烧脑,有些地方我看了第二遍才发现是伏笔,可惜这篇太短了,完全看不过瘾。要是每天更新一章就好了,我起床都有动力了!我跟你说你看完肯定也会爱上这个作者的,超牛逼的,我怀疑他是主业就是警察……”
钟未时的彩虹屁还没吹完,发现顾礼洲双目通红,真的哭了。
泪水顺着太阳穴一直滚到耳边。
他吓了一跳,“你,你干嘛啊?哪里不舒服啊?”
“没。”顾礼洲吸了吸鼻子,捧着他的脸,“他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定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开心……”他一连说了好几个特别,越到后边,声音越是哽咽。
他的脖颈泛红,青筋突突跳动,最后在沉默中笑出声来。
“我要私信给你的白月光,让他加油更新,别动不动就断更,我的男朋友等着看呢。”
钟未时扑哧一笑,“你有毒吧,一会哭一会笑的,头一回看人这么发酒疯的,早知道我就录下来了。”
顾礼洲眨眼看他。
钟未时洗完澡头发吹得半干,几缕发丝还贴在脑门上,眼底起雾,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嘴唇还被他给啃肿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顾礼洲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口干舌燥。
顾礼洲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指插入湿漉漉的发丝里,专注的凝视滋生出蓬勃的欲 望。
钟未时预感到了什么,屏息凝神,看见顾礼洲眉毛里藏着的那颗小痣一点一点地靠近……
到最后已经糊的看不清了。
他闭上眼睛,一阵热气轻轻扫过,湿软的嘴唇贴了上来。
房里没开空调,心猿意马的两个人亲着亲着就滚到了被窝里,钟未时顿时感觉这个澡是白洗了,后背已经被他摸得冒汗了。
“哥。”钟未时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脑袋还算清醒,跪坐在他大腿上,又向前磨蹭了两下,“你要是想要,我会配合的。”
顾礼洲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反正这话一出来,浑身上下都跟烧起来一样,心底的邪火再也压不住了,抬手把他掀翻在松软的床垫上。
决定来场“世纪大战”。
钟未时眉眼低垂,回吻着他的下巴,顾礼洲两天没刮胡子,嘴唇能感受到细密的、尖锐的刺痛感。
不过他很喜欢这种痒痒的触感,甚至探出舌尖舔了舔。
顾礼洲穿着件宽松的T恤,钟未时的指尖挑起下摆,摸到光滑的皮肤,沿着脊椎缓缓向上,紧紧抱住他。
“你买套了吧……”钟未时下巴微抬,气息很急,也很弱。
顾礼洲蹭了蹭他的鼻梁,笑道:“你都看到了?”
钟未时反手拉开边上的抽屉,拿出东西的同时,又按灭了台灯。
“真乖。”顾礼洲贴着他的锁骨说。
钟未时闭上眼睛。
黑夜似乎成倍地放大了人的触感和听觉,钟未时的脸上随着他的动作,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顾礼洲摸黑撕开了塑料包装,试探道:“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的吧?”
钟未时先是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摇头是羞怯,点头是期待。
顾礼洲像是读懂了什么,俯身轻轻舔过他敏感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诱哄:“那你要帮我戴上吗?”
钟未时紧紧地攥着那枚东西,鬼迷心窍地“嗯”了一声。
窗外夜色如墨,星光点点。
屋里静得出奇,钟未时甚至能听见顾礼洲的裤子从床沿滑落到地上的声音。
手掌抚过皮肤的沙沙声,以及瓶盖被揭开的动静。
这些声音疯狂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刺激着他的每一颗细胞。
从窗帘缝里挤进来的月色只能描绘出一个淡淡的轮廓,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令人窒息的热度。
顾礼洲的吻落在了他微微凸起的内踝骨上。
钟未时浑身战栗。
激烈的动作间,顾礼洲的手臂被他死死地掐着,指甲几乎嵌入皮肉。
“哬呃……”钟未时猛地抬头,短促地喘息着,疼痛令他的眼底泛起一层薄雾,他尽量放松身体,可肌肉还是带着强大的力量。
顾礼洲的后背和肩胛骨已经被他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红痕。
大概是怕弄疼他,顾礼洲接下来的动作还算温柔。
他们不断索吻的同时,喘息加重。
皮肤紧密地,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汗水和气息最终都交织在一起。
钟未时刚开始疼得厉害,右手一直死死地揪着男人的头发,想要拉开距离,可发现那并不管用。
顾礼洲低哑而又疯狂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时,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最终,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触感带起的满足感,逐渐渗透进身体的每个角落,唇齿间不断溢出破碎的低 吟。
顾礼洲抱住他的后背一使劲,将他翻了个身。
湿润的嘴唇落在他的肩上,喘息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疼吗?”
钟未时咬着枕头没说话,这个姿势让他觉得有些羞耻。
“疼就叫两声,挺好听的。”
“操。”
后背无力地,深深地凹陷下去,“哥……”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哥”,叫得实在勾人。
“不舒服?”
“没……”钟未时闭着眼睛,大口吸氧,“慢……慢点。”
从顾礼洲的角度望过去,隐约能看见两片微微凸起的肩胛骨,像是一对轻盈的小翅膀,会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不定,伴随着细碎的低 吟和求饶声。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