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多了另一个人，模模糊糊得看不清脸，傅琬有些好奇地看向他，忽然听见他问自己：“这是哪里？”
傅琬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人又道：“那你要去哪儿？”
傅琬犹疑道：“大概是要去山顶吧。”
他们一起往上爬了一段路，这个与他同行的人似乎对他很好奇，又问他道：“山顶有什么？”
傅琬笑了下，“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往上爬？”
傅琬爬累了，歇了一会儿仰望着山顶，“或许等到了山顶就知道了呢？”
无人应答，梦中再次只剩他一人，前方雾气弥漫，遮住了山路。
小玖从傅琬的梦中退出，发现傅琬不再流泪，只是眉头依旧不曾舒展，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有些东西好像在跟着灵魂一同轮回，它定定地看向傅琬，心绪翻腾。
他一直都对天道不屑一顾，可现在看来，或许这是对他最后的优待。
又或许，这只是傅琬的执念。
但无论如何，傅琬此生还是要与他纠缠在一起，他注定无法只作为宠物陪在他身边。
他对此感到庆幸。
傅琬夜里没有再因为梦境醒来，第二天睡醒时精神也还不错，只不过被趴在身上的重量稍微惊了下，小玖从原来的巴掌大翻了倍，要用两只手才能将它完全捧起来，傅琬愣住了，呆呆地道：“你怎么长这么快？”
小玖在他身上滚了一圈，更加蓬松的尾巴懒懒地甩了甩，绕住傅琬的手腕。
“今天这样你不能跟我去公司了。”傅琬的思绪有些跳脱，“不然一定会被人发现，而且如果被学长看到的话也不好解释。”
什么猫会一夜之间翻倍长大？真到那时候被发现了小玖就要被送去研究了。
小玖对此表示理解，但听到“学长”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上的攻击性却没再收敛，傅琬奇怪地看向它，总觉得小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给小玖冲泡奶粉的时候他还有点恍惚，小家伙还没抱几天就突然长大很多，傅琬叹了口气，回身去摸小玖脑袋的时候更懵了。
头上的是什么？？
小玖的脑袋在他掌心里拱来拱去，上面微微的凸起让傅琬久久不能回神，他不敢置信地又碰了碰，脑袋正中间那个目前还不明显的东西分明是个小小的角！
傅琬眉眼间拢了一点惊喜和震惊，他挠了挠小玖的下巴，“角完全长出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就完全长大了？”
小玖点点头，傅琬又道：“可我还没学会给你做猫饭。”他晃了晃手中的奶瓶，迟疑道：“你现在还要喝这个吗？”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小玖点了点头，傅琬的工作是挺赚钱，但也很辛苦，当时在宠物医院买了一堆口粮总不能说不吃就不吃了。
小玖虽然长大了，但却比之前更加黏他，只要傅琬在家，它必然挂在人的身上，现在身体的长度刚好可以当围脖，这让傅琬原本因为失去小不点而有点难过的微妙心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转而一心一意撸起了放大版小玖。
周末的时候傅琬难得双休，正好要请那位在动物园上班的朋友吃饭，他们也好久没见，傅琬将小玖留在家里，叮嘱它不要乱跑。
小玖点点头，凑过来在他手腕处轻轻咬了一口。
傅琬手指在它那个没完全长出来的角上点了点，“不可以咬人。”
小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齿尖掠过他跳动的脉搏，不舍地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舔。
傅琬还是心软，且太惯着它了，见它这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我出门啦。”
他同程青和就约在小区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两人前后脚进的店门，程青和胳膊搭在傅琬肩上，“你可总算空出时间了，最近工作不忙了？”
“还好。”傅琬用热水烫了碗筷，“番茄锅和辣锅？”
程青和点点头，拿过冰可乐喝了几口，忽然道：“你眼底下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最近没睡好？还是加班熬夜？”
傅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反应过来黑眼圈是摸不到的，认真道：“我最近很久没加班了，睡得也还行。”
程青和道：“那是你养的那只猫晚上闹你了？猫这种动物有时候就会半夜折腾，还特别喜欢早上五六点的时候过来踩奶，我家那小祖宗就这德性。”
傅琬摇摇头，“小玖不这样，它很乖的。”
这时候服务员将菜送过来，锅底沸腾，傅琬挑了毛肚下去烫，一边吃一边道：“可能是我最近又开始做梦的缘故吧。”
程青和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对他做梦的事也算有所了解，“又在梦里爬山了？”
“说起来你在现实生活中能找到这座山吗？”
傅琬咬着筷子道：“找不到，不过这段时间的梦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垂眸道：“有碰到别的人，虽然也还是不认识的人。”
“而且……”傅琬轻声道：“我爬到山顶了。”
程青和愣了下，“你这个梦不仅循环还带更新的？”
“山顶上是什么？”程青和给他夹了个丸子，“真能找到什么的话，可能以后也就不会再继续做这个梦了。”
傅琬看着他道：“山门紧闭，山顶依旧空无一人。”
他想起昨晚的梦，那股挥之不去的难过又缠上来，“青和，我觉得奇怪，就好像印象中我到过山顶，也敲开过门，里面分明应该有人。”
程青和见他眉眼耷拉下来，有点恹恹的，难免有点担心，“要不你找个大师算算？万一真能破解出来什么呢？”
傅琬的家庭情况有点特殊，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世了，由他祖母将他带大，等到他成年，祖母也离开了他，到现在他身边也就剩下他这一个熟悉的朋友，程青和把傅琬当弟弟看，见他这样实在不放心，“我给你找找看有没有这方面有点门道的大师，你别想太多。”
“睡前喝杯牛奶助眠。”
隔着火锅袅袅的雾气，傅琬的眉眼似乎朦胧了一瞬，他朝程青和笑了下，“谢谢青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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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