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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奇怪的易水

浪漫主义缺陷 胭脂独白 2844 2024-01-14 17:26:02

易水开始用脑子思索,是不是上辈子杀过姓秦的。

“金雯静。”

从秦川嘴里冒出这个名字,易水眯起眼睛,俯身过去,侧耳听他含混不清的在说些什么醉话。

“不要得寸进尺……”他说。

易水又等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不再有,他慢慢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盯着秦川。

所以,你的金小姐用什么要挟了你?要钱?要结婚?

这个问题没人问出口,也没人能回答。

两个男人一站一躺同时置身于宽阔的卧室里,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诡异。

秦老板一向受人夸赞的脸上沾着快要完全干掉的泥,照理说该显得滑稽,但似乎没有。

一双漂亮的手探过去,悬于架在高挺鼻梁的眼镜上,不过犹豫半秒,已顺利将这多余的装饰从秦川脸上取下来。

秦川长得白,眉目清秀干净,连闭着眼睛的时候都看得出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如果他的鼻子略窄一些,线条再柔顺一些,单看脸说他长得漂亮也不为过。

清醒时的秦川只有声音能入易水耳,勉强算是有可赞之处。

安静状态下的秦川全然相反,除了没有了那把丝滑圆润的好嗓子,其他地方,都勉强顺眼起来。

易水一时恶劣沾在秦川脸上的泥,像是一朵白花遭人蹂躏,染上了不洁之色。

尤其这污痕的形状,恰好是他扼住小白花两颊的位置,易水说不出来的,心上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异样转瞬即逝令人捉摸不住。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想法,在易水回神的时候,他的右手,贴在秦川脸上,循着自己曾留下的指痕再次捏住了秦川的两颊。

修长匀称的手指一根根贴在对方的皮肤上,易水的眼皮和心同频率跳动一次,莫名而来的心虚慌张使然,在这一瞬间神经线越过主人指示,先他一步执行大脑命令,收紧了手掌。

就在这一刻,易水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思索,已经对上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从未这样近距离毫无遮挡的见过秦川的眼睛,超出常人瞳色的淡,勾住了易水的眼神,一时没能躲开。

只是一刹那的犹疑,带着疲惫朦胧的声音比往常的干脆多了几分黏腻,扒在易水耳膜里甩都甩不开地痒。

“轻一点……”他说。

不及这句话轰炸易水的脑神经,将他整个人粉碎在地,那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些讨好地叹息。

“我疼。”

世界失声,易水耳鸣,轰隆隆的不知道都听见了什么。

越是紧张,手上的力气反而越下了几分重力,在易水仓皇甩手之前,先听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吃痛的低吟声。

神经线彻底绷断,无论易水的身体还是他的大脑都在叫嚣着离开这里,在瞳孔收缩的下一刻,没来得及逃走的小狼被捉住了作恶的手。

“啊……”秦川叹出声,两只手同时用力,把贴在脸上的手掌珍惜地圈在了自己身上,再贴在了微热的脸颊上。

他带上一些酒醉的笑:“好凉。”

恶人易水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脑子还在不在运转,只是在反应过来的当下,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时,竟遇到了阻力。

易水的脸都难看到变形了,他在做什么,在和一个醉汉争夺自己的手。

在他用上十足力气从秦川手里逃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骂出一句脏话,就瞧见秦川瞪着两只无辜的眼睛震惊失措地看向他。

“你他妈的是……”易水骂道,后面那句脏话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因为他从秦川脸上看见了委屈迷茫,像是被丢在了马路上的狗子,湿漉漉的眼睛带着雾蒙蒙的水汽,就可怜巴巴望向你,让人说不出话来。

易水又跑了,仓皇逃跑,他没探寻缘由,只是在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心被攥软了,整个前额都昏昏涨涨跳得难受。

他不想再看秦川一眼,究竟是不想再看,还是不敢再看,只有天知道。

这一夜的漫长无法言说,易水把除秦川卧室以外所有的房间都走了一遍,最终还是站在了秦川门外。

他就在床上,安静躺着,大约是难受了,从仰躺成了侧卧,易水站的地方,刚好能看清他的脸。

眉心在睡梦中微微蹙起,手扶在胸口也许是酒精烧心了,易水不得而知,他手无意识抓挠裤缝,心里乱糟糟的,脑子又空白一片。

他该走进去的,拎起秦川扔进厕所把他的头塞进去摁下智能马桶的按键,让醉死过去胡乱叫唤的人清醒清醒。

他该离开这里的,离秦川越远越好,以免想起那些恶心吧啦的东西。

可无论哪样,他都没有。

易水站在秦川卧室的门框里,不往前走一步,好像这样就不算踏进了秦川的领域,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丢下秦川离开,这个人喝醉了,自己一个人待着很危险。

夜越来越深,易水不知道在进去还是出来的交界线上站了多久,直到秦川又翻了个身,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在睡梦中的秦川极不舒服,又总会梦见令人愉悦的时刻,他不知道那只贴在脸上的手是梦境还是真实,但其实没什么所谓,因为他心中笃定,那双手,迟早是会属于他的。

秦川再次从宿醉中醒来时懊恼地闭眼,他揉揉额心,想到自己这么长的时间浪费在了没有任何成效的事情上甚至被灌醉了,就压不住地恼怒。

他找手机,想联系金雯静,并且决定最近最好都不要再接近这个不可靠的女人。

却最先看到时间,竟然快中午了。

他一下子捏紧手机,这下心里的懊恼更是成倍冒出来,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费一丁点儿时间,哪怕只是打个电话。

“咚咚——”

“秦先生?”

是丁姨。

秦川低哑着还没完全休息过来的喉咙应了一声:“在的。”

门外丁姨松了口气,凑近门缝扬高声音:“那就好,太晚了,我担心你是不是还不舒服。”

秦川再掐住两额轻叹一声,竟然到了要阿姨为他担心的地步,太超过了。

“没事就好,我煮了醒酒汤给你。”丁姨说道,“收拾好记得来喝,醉成这样,还是垫一垫胃比较好。”

“谢谢你。”秦川略有些难为情。

“说的什么话?慢慢收拾,不要起得急了头晕。”丁姨放下心来,笑眯眯走开。

秦川一路摁住额头,到浴室里收拾干净才觉得脑子也跟着一起清楚了。

他撩开湿淋淋的额发,眯着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地想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骗去喝无聊的酒,毫无意义地醉。

“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餐厅里丁姨看他喝汤,又拿了两碟暄软的早点,嘴里忍不住唠叨,又想着秦川不是那么喜欢说话的人,最后憋了一句:“自己身体要紧的。”

“我知道的丁姨。”秦川微笑,顺嘴夸了一句:“汤很清淡,喝着很不错。”

提起这个阿姨又高兴起来:“你喜欢就好,还多亏了小易先生一早提醒我。”

秦川的汤勺顿在嘴边,易水?对了,忘了,他人呢?

还不等他有什么回应,丁姨已经一连串说完了。

“哎哟,难为小伙子嘞,早上我来的时候,也不晓得怎么啦,那么大一个个子,贴在门框边边上睡着了歪,嗷吆,造孽的嘞。”丁姨边说边比划,惯常爱笑的福相脸都皱起来:“吓我一跳,天知道这孩子咋个不进屋睡嘞!”

“易水他……在我门外睡?”秦川艰难咽下嘴里的汤,手里的勺子都放回碗里,难以消化这几句话。

“可不是嘛!你门也没关的,他那老大一个,我过去就瞧见了呀。”丁姨也奇怪,当时以为是怎么闹了别扭,这话却不好和秦川直言。

她拍拍手说:“我哪里晓得,过去瞧了一眼秦先生不就在屋里睡得好好的,门还是我出来顺手带上的。”

……秦川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好问道:“他人呢?”

“睡觉呀。”丁姨两手在脸上比划,夸张道:“那个黑眼圈,都要拉到下巴上去了。”

阿姨再说了些什么秦川没听进去,他顺着丁姨递过来的碟子心不在焉夹了块蒸糕,心里装的都是刚才那些话。

易水在做什么?什么意思?在他房门外睡了一晚又是什么意思?

嚼了一半突然停下,秦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又感到不可思议。

照之前的经验来看,或许,易水是在看护他醉酒后的安全?

秦川扬起双眉,即使这个想法听起来十分荒唐,但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就像不久前还没解决的疑惑一样,秦川不得不开始思考,易水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会做到这种地步?

还是说……

秦川站在那间房门前,轻轻推开,借着门缝隙里的光看到床上的起伏,看来易水睡得正熟。

门缓缓阖上,秦川垂眼盯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有点出神。

秦川一向认同人有多面性,也擅长发现不同人身上的不同特质,以此判断那些人真正适用的社交应对方案。

可关于易水,秦川在“一眼能看透”这个标签后面打上了一个问号。

他发现了这个人并没有最初印象里的那般讨嫌,可没深究过,这个人,在皮囊之下的灵魂里似乎还掩藏着另外的易水。

还是说……他所看见的易水,并非是真正的易水,又或者说,不是全部的易水。

秦川离开此地,噙上一丝微笑。

无所谓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比他最开始想要的更差。

更何况……

这头会咬人的小狼比先前……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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