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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番外一(下)

凶悍老板和他的漂亮小作精 禾花 4678 2024-11-13 11:56:17

沙滩闪着碎钻似的白光,没到傍晚,风吹得温柔,一颗青椰落了下来,在地上摔出浅浅的坑。

浮冰在淡蓝色的高脚杯里飘着,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佟怀青躺在折叠椅上,墨镜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颊,远远地看过来,只能瞧见微微上翘的嘴唇。

气色很好,唇红齿白,头发也泛着光泽。

池野说是给人当生活助理,就事无巨细地给佟怀青安排一切,这次外出行程紧张,却也没有出现任何身体的不适症状,哪怕天空再度阴雨密布,水土不服,佟怀青也吃嘛嘛香,胃口倍棒。

连坐飞机的眩晕和倒时差的恶心感都没有。

被养得油光水滑。

顺利完成了既定的工作,还有时间,就和池野一块儿跑去他国海边度假,老外爱晒日光浴,绵延的海岸线旁全是深浅不一的脚印,海鸥落在栏杆上,白色的泡沫反复濡湿沙滩。

惬意得不想睁眼。

池野喝不惯这种含酒精的饮料,又去买椰子水喝,佟怀青就懒得动弹,躺在椅子上打盹,远远听见交谈的声音,细长的手指拨下墨镜,露出双漂亮的眼睛。

好家伙,一个红发的男人正抱着滑板,跟池野搭话呢。

眼神热烈。

池野双手举着椰子,表情不尴尬也不迷茫,而是一种很淡然的神色。

落在佟怀青眼里,这个表情的含义很简单——老子听不懂。

而在别人看来,就是种脸红心跳的深邃感,有时远方的民族之所以足够神秘,就来源于不露怯的气定神闲,和那漆黑锋利的眼眸。

佟怀青默默地低下头,在心里无声笑起来。

果然,红发男人絮絮叨叨一长串后,池野摇头:“Sorry.”

对方似乎有些迷茫,甚至开始比划,并试图在沙滩上寻觅能帮助翻译的同伴,但面前高大的东方男人已经准备离开,只是在转身时对他微笑:

“Wee to Beijing.”

佟怀青终于没忍住大笑,马上就被捏着下巴亲了口,余光中看到那位红发帅哥无奈地耸了肩,彻底告退。

“喝吗?”

刚打开的椰子,很淡的清甜,佟怀青就着池野的手咬住吸管,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说来也奇怪,池野在这边,受到了异乎寻常的欢迎。

哪怕他已有伴侣,也会不时有人上前搭讪,对于这种情况,池野倒是没什么反应,基本就那两句来回倒腾着回复。

要么对不起,要么北京欢迎你。

嘴唇红,喝个椰子水也能有个强烈的色彩对比,不急不缓地含着吸管,被墨镜挡住眼眸里的促狭。

池野喉结滚动,给那碍事的大墨镜摘了:“想什么呢?”

“想你啊。”

佟怀青松开吸管,重新躺回折叠椅上:“别小气呀,想想不行吗?”

沙滩上都穿得少,池野赤着上半身,而佟怀青则松松垮垮地套着个短衫,没系两粒扣子,露出点白皙的肌肤——

池野给人衣服拉好了。

“小气,”佟怀青给墨镜夺回来,又带在脸上,“你自己露得可比我多。”

说的也是啊。

池野伸手拿了件衣裳,给自己套上了。

他们这次出来玩,准备的东西也全乎,帐篷早在旁边扎好了,天色逐渐黑下来,老外跑去街上的酒吧看球赛,周围的人慢慢变少,天色渐晚,俩人拉着手在沙滩上走,听椰林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退潮了,土壤潮湿极了,不好走,远处的海浪和天空模糊了边际,是一种很暗的深蓝,佟怀青脱掉鞋子,想要赤着脚去追细碎的泡沫,池野怕他被贝壳割伤,干脆挽起腿,背着往前走。

“我们去哪儿?”

“不知道。”

“那就意味着,想去哪儿都行,是吧?”

池野给人往上托了托:“是。”

但接下来,俩人都不说话了,只能听到海鸥偶尔的叫,和浪潮渐远的声音。

经过几顶搭好了的帐篷,应该是哪个国家的青少年一起来这里玩,点燃了小堆的篝火,年轻女孩弹着吉他唱歌,周围人为她打拍子,陌生的语言,熟悉的调子,一曲终了,人们笑着拥抱接吻。

真好,这世界上有很多快乐的人。

“池野,”佟怀青伏在那宽阔的肩膀上,小声说,“……抱歉,手续不太够。”

虽然这个国家允许同性伴侣结婚,但对于非本国国籍的人员来说,还是需要走一定的程序,而他们目前因为工作所留下的时间,还是不太可以。

池野侧过脸看他:“嗯?”

到了地势较高处,脚下的沙滩干燥坚实,池野给人放下,半跪下去,慢条斯理地帮他穿鞋子:“还记得你给诺诺做长寿面那次不,给自己弄成了个小雪人。”

佟怀青坐在岩石上,笑着。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绑完鞋带,池野擡头看向对方,“这里登记不了,将来就去别的地方弄,再说了,最后还得回去办酒,没关系,慢慢来。”

他握着那双微凉的小手:“不管有没有那道手续,咱都说定这辈子了,怎么,还想反悔?”

自从许下了承诺,早就成为了一家人。

可能没有法律的允许,正大光明地接受祝福,但每一份细小的幸福都诞生于点滴生活,一日三餐和经历的四季,相拥的安眠与交缠的呼吸,小院子里的厨房亮着暖黄,和外面的万家灯火没什么两样。

已然是相守一生的伴侣。

过着平凡踏实的日子。

佟怀青没再继续纠结刚刚那个问题,而是垂下睫毛。

“你摸过我的脚,又碰我的手了。”

池野:“……对不起。”

回去路上,他没宽慰佟怀青看开一点,虽然对于池野自己来说,有没有那个证书,其实在他眼里区别不大——毕竟是老外的玩意,上面的字看不看得懂都两说,可佟怀青是有芥蒂的,他在乎,他会因为没有正式的仪式而遗憾。

那池野就不会劝对方等待。

而是去努力满足爱人的期待。

后来去了最北边的高山雪场,又见识到了热带国家的激情奔放,池野全程避着眼睛不敢太看,但佟怀青特开心,表演的工作人员身着比基尼或草裙,火辣地穿梭在游客中间,佟怀青得到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和水果,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

晚上回去累坏了,在浴缸里就睡着。

酒店层数高,可以俯瞰异国的无尽风光,鸦青色的夜幕垂下,池野用浴巾裹着佟怀青往床上走,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温柔,似乎还能嗅到海风中微咸的气息。

佟怀青没骨头似的往下滑,池野捞着胳膊给人放好,摸了下,头发刚刚吹干了,脸颊稍微有点干,就去旁边拿出保湿霜,轻轻地擦拭。

香香的。

佟怀青没睁眼,迷迷瞪瞪地蹭过来:“我想回家了。”

“不玩了?”

“嗯,”人晕乎着,小手还在作乱,“有点累了。”

池野由着他煽风点火,低头在眼皮上亲了口:“好。”

本来还立下豪情壮志要“环游世界”,好嘛,也没去多少地方,就提前回来,到家就是风尘仆仆的满身疲惫,院子里的花草果蔬都不想管了,包裹一扔,倒头就睡,开始倒时差。

池野第二天就差不多缓过来了,佟怀青身体底子还是不行,歇了好几天。

等俩小孩从山里回来的时候,他才终于精神起来,兴致勃勃地拿着小剪刀,去绞葡萄。

覆着白霜,成嘟噜的大串紫皮葡萄放在筐里,一半留着吃,一半准备做成酒,佟怀青没忘记揪几根弯弯曲曲的须藤,拿去喂池野。

池野正举着个电钻,不知在捣鼓啥呢,见着佟怀青过来往他嘴里塞东西,直接张口咬了,笑着说了个甜。

要捏人家的手,都伸出去一半了,想起来上面沾了机油,就又缩回来。

佟怀青没注意,忙着呢,暑假开始了,得带学生练琴啦。

钢琴教室就在修车行旁边,挨着,那家饭店的老板不干了,说要回乡下美美退休,池野就给店铺包下来,亲自重新装修刷漆,整得漂漂亮亮,又通风晾了俩三月,等夏天的时候,那几个小崽子就不用在池家挤着练琴,也不用租赁别的地方,能有真正的教室了。

佟老师特低调,悄没声儿的,压根不打招牌,就带着几个学生,外面的有所耳闻,但也不太相信小县城能真有一位这样厉害的人物,有时候小孩子憋不住,跑出去吹牛,说我们老师好厉害的,以前上过很多次电视,大人们就嗯嗯啊啊地敷衍,真正知道实情的也不太敢吭,池野在那震着呢。

开学后就没这样辛苦了,就周末两天上课,平日里佟怀青跟着池野转,俩人也不嫌腻歪,说说小话聊聊天,哪怕在树林里捡白果,都能互相傻笑好久。

日子就这样呼啦啦地过去,院子里的石榴青了又红,圆滚滚地坠着枝头。

小麻雀胸口的绒毛也膨起来,在树上站一排,好像几枚毛球。

月季长得特别旺,给邻居们也移了好几颗,金银花没败呢,冬天就悄无声息地来了。

落了第一场雪。

干干净净的,在地上铺了一层薄白。

孩子们上学去了,俩大人逮着机会在家里烫黄酒喝,佟怀青的肠胃比以前好很多了,从外面跑进来,睫毛上落了雪,鼻尖发红,扯着池野的袖子嚷嚷,精神劲儿那叫一个足。

池野被他拽得想笑,跟着去院子里转了圈,好嘛,雪化在衣裳上,摸着有微微的湿意。

热黄酒下肚,湿意就转移到眼神了。

丢脸,酒量还是没练上来。

反而把怎么走路给忘了。

挂在池野身上撒娇,嘴里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说什么,亲一口,笑笑,又搂着脖子往上蹭,池野的心都要化了,抱着人在屋檐下坐着,给那乱蹬的小胳膊腿儿都拢好,放自己怀里。

“醉了没?”

“没——”

好家伙,脸蛋都红扑扑了。

“那正好,我能趁火打个劫,”池野捏着对方的手心,“时间也挺久了,我想……是时候办事了,你意思呢?”

佟怀青愣愣地仰起脸:“啊?”

池野笑起来,被酒揉过的嗓子有点哑。

“你总得给我个名分吧,嗯?”

说好了,要准备真正的红盖头。

佟家的长辈邀请了小舅佟宇文,恩师和朋友也发了帖,自己这边就全是交情好的哥们,老家里有位德高望重的爷爷,答应了过来给俩小的证婚。

说来说去,也没大张旗鼓地请太多人。

池家的院子就能摆得下。

都是至亲。

佟怀青的脸红到了脖子,之前还在国际赛事上当评委,现在扭捏得不行,含糊道:“太张扬了吧……”

可是眼神,明明亮了起来。

池野早就在琢磨这件事,原本是想趁着秋高气爽给办了,但是向来不怎么信神佛的大哥,头一遭有了真切的迷信,去庙里磕了头,请人算了黄道吉日。

定在冬日腊月。

还是有些心里跳跳的,大哥耍心眼,给人家佟怀青灌醉,才哄着让人跟他结婚。

抱在腿上亲嘴,又是保证又是哼唧,池野的脑袋拱在佟怀青的颈窝处,擡头去蹭那耳垂上的银饰,嘀嘀咕咕:“你都收了我的红包和钻戒了……”

佟怀青忍着笑:“那我考虑一下,看你表现。”

好嘛,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男人已经直接给他扛起来,大踏步往屋子里走。

佟怀青脚尖乱踢:“你干什么?”

池野擡手拍了下屁股:“不是说看我表现?”

大哥不要脸,早就等着佟怀青说这句话了,外面还下着雪,卧室里被电暖扇烤得热乎乎的,外套和衣衫都脱了,没人管,在亲的过程中被胡乱地脱下,哪怕已经对彼此的身体足够熟悉,也还是会紧张到心尖发麻,这种事上,池野喜欢抱着人弄,但是怕累着对方,还是会回到床上亲热,而佟怀青喜欢搂着池野的脖子,被没有任何保留地占有。

到最后是佟怀青在上面,一下下地喘着气,额发都被汗打湿了,穿着钻戒的链子不停地打着胸口,池野掐着他的腰,被刺激得额角直跳,可也紧紧地咬住牙关,按捺着想要把对方揉进骨血的冲动。

不能用力得太厉害,俩人体型差比较大,佟怀青是真的受不了。

会心疼。

所以就根据佟怀青的状态,反复地深呼吸,尽可能低地降下自己的频率。

佟怀青看出来了,还笑呢。

他的手无力地垂在自己腿上,往下就是对方紧绷的小腹和人鱼线,上面已经布了薄汗,在蜜色的肌肤上发亮,可都比不上此刻佟怀青向后仰起的身体曲线,更漂亮。

额发垂下,露出湿润的眉眼。

佟怀青用手肘撑住床单,像被折下的竹,说,哥,你摸我肚子。

这个角度,都不用摸。

也能看到那一点的凸起。

池野闭上眼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伸手,给佟怀青拽起来,捏着下巴看了会。

他这辈子,就栽这人手上了。

到最后,佟怀青叫也叫不出来了,伏在枕头上,感受自己的后背被被池野爱怜地亲吻,胳膊都酸,强撑着伸出食指,冲着后面勾了勾。

“嗯?”

“傻瓜,”佟怀青声音哑得厉害,“我答应你了。”

好一会,池野都没说话,只是把颤抖的手放在了对方的手背上。

紧紧扣住。

仿若得到了世间珍宝。

今年腊月,又下了几场大雪,年货早早就布置下了,请的做饭师傅也提前就位,俩人意见一致,不去酒店,不高调,就在自家院子里举办这场小小的婚礼。

大红缎金的“囍”字贴得哪儿都是,朋友们来得早,都提前带着东西来帮忙,吹气球绑礼花,嬉嬉闹闹着推搡,果盘里摆的瓜子被池一诺隆重介绍,说这是我佟佟哥亲手种的,我大哥亲手炒的,五香,焦糖,啥味儿都有,好吃着呢!

佟宇文带着全家来了,他孩子多,跟着陈向阳在公园里玩抖空竹和摔炮,兜里塞了满满的糖果,心思全在糖葫芦和烤红薯上,都不愿意回来。

佟怀青的朋友黄亮亮在客厅里打喷嚏,娇生惯养长大,不习惯这么冷的天儿,那位特意请来的池家长辈笑着喝茶,老头快九十了,硬朗得很,耳不聋眼不花,这辈子啥没见过啊,瞅见黄亮亮的哆嗦样就直笑。

池野也在旁边笑,今天穿得正式,胸前别了朵月季花。

大红色的,早上时候,佟怀青亲自剪下来,给他戴上的。

摸爬滚打惯了的人今天成了哑巴,都不知道该怎么招呼客人,还是王海替他张罗的,笑呵呵地布置座位,催促流程。

其实也不多,就六桌酒席。

六好,六六大顺。

哦,还有张小孩子的,不喝酒,在屋檐下摆了张茶几,自个儿玩。

院子大,摆得下,还能挤挤攘攘地堆花里胡哨的气球,都是氢气,轻飘飘地绑在一起,热闹得很。

可又无比宁静。

没有接亲,也没有伴郎伴娘,甚至没有司仪和互诉衷肠的流程。

只是在所有人都坐下后,佟怀青笑着下了楼梯,一步步地走向池野。

穿得正式了点,胸前也别了朵花,眼睛清凌凌的。

池野屏住呼吸——

“走吧。”

“嗯。”

池野牵起了他的手。

空气干燥而温暖,两人在冬日的暖阳下一起走了出去,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站了起来,为他们证婚,祝福声中,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

可也都在笑。

不知是先开始跺着脚尖叫的,礼花被拉响,滋啦——

“亲一个,亲一个!”

金色的彩带飞舞,佟怀青被揽着腰堵住了唇,还是脸皮薄,耳朵发烫,到底没把人推开,紧张地给池野胸前的衣襟都抓出了褶皱。

起哄的声音都要震破天空了。

可也能听清耳边人的话。

“佟佟,”池野喉间发涩,打的腹稿全没了,红着眼眶,“我,我会对你好的。”

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话。

只是使劲儿抱住对方,抱紧了他世界里最美的奇迹。

佟怀青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应道:“嗯。”

“我也对你好,我永远都对你好。”

望向彼此的眼神,都好认真。

却又似乎随时都落下泪来。

在礼花声中,佟怀青笑着踮起脚,再次吻住了爱人滚烫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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