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辞快有两个月没好好给茉莉讲过睡前故事,一直把茉莉放在梁朔父母家,他觉得有点愧疚。
晚上茉莉洗完澡躺在床上,程星辞拿了凳子过来坐在她旁边,问她:“在那边住得还习惯吗?”
“嗯,”茉莉把手拿出来,压在柔软的带着星星图案的被子上,“外公外婆很疼我,小学也很好玩。”
曼北小学四年级以下都不用期末考试,茉莉还没有感受到学习的压力,正是觉得学校里很好玩的时候。
“哥哥没有上过学,”程星辞说,“那今晚茉莉给哥哥讲一下学校里好玩的事情好么?”
“好啊。”
茉莉跟着程星辞出来以后,渐渐适应了正常的生活,性格变得开朗起来,话也比从前多了很多。
小孩儿精力旺盛,讲到十点半还不睡,谢凌来敲门提醒他们时间,程星辞才察觉到已经这么晚了,隔着被子在茉莉身上拍了拍:“好了,明天再跟哥哥讲,闭上眼睛睡了。”
茉莉打了个哈欠,听话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面朝墙把脸埋进被子里。
程星辞把小夜灯的灯光调暗,帮她掖好被子,又等了一会儿,守着她睡着了才出去。
房间里,谢凌洗完澡穿着墨蓝色睡衣坐在床上看平板电脑,戴了一副平时不怎么戴的细框眼镜。
床头一盏橘黄色台灯,温暖地把谢凌笼在灯光里。
程星辞爬上床,靠过去贴在他身上,“在看什么?”
“锐丰集团的报表。”谢凌把屏幕转给程星辞看。
程星辞看不懂,“为什么要看锐丰的报表?”
“我之前查到他们的空壳公司,发现他们利用一家并不存在的锐丰商贸与其他子公司之间进行虚假交易,用来转移资产和偷逃税款。”谢凌跟程星辞解释,“之前我跟周……跟祝文骁做交易,把我掌握的情况告诉了他,锐丰集团就撤销了对我们的投诉。现在看来周家正在想办法掩藏证据,但是那家空壳公司目前还是存在的,要消化掉那么大资产短时间内有点困难,我想把这个线索提供给章绍东。”
程星辞已经知道管家是前警察了,也对章绍东曾经对自己的帮助心怀感激。
章绍东在去找梁朔之前,先来见过谢凌,问了周家的情况,并且告诉了谢凌他计划要去首都接触周家。
谢凌明白章绍东找自己的用意——周麟和周誉哲觊觎17号香,而且他们也知道程星辞在哪里。只要周家一直这样在K国只手遮天,他们对于程星辞来说就始终是隐患。
祝文骁的死并不是程星辞最终的解脱,或者说,对于从焚香园里走出来的Omega来说,周家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而这个罪魁祸首现在还逍遥法外。
谢凌简单地把章绍东的计划跟程星辞讲了,“空壳公司这个丑闻虽然不足以将周家连根拔起,但是事情一旦公布于众,他们一定会面对非常棘手的舆论危机。”
程星辞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心思通透,很快就明白了谢凌的意思:“你是想用这件事让锐丰集团陷入麻烦,好为管家创造时机吗?”
他还是习惯性地叫管家。
谢凌把平板电脑放到床头柜上,又把眼镜取下来放好,将程星辞搂进怀里,“对。”
程星辞跪起身来,跨坐到谢凌身上,跟谢凌面对面,“我们能不能直接公布品香会的幕后黑手就是周家?”
“没有证据,”谢凌抱着程星辞的腰,把头埋进程星辞颈窝里使劲嗅,“你好香啊。”闻够了才又继续说:“祝文骁为人谨慎,当初警察在焚香园和祝家老宅,一点关于品香会的证据都没有找到,品香会和周家关系的记录他更不会留下来。”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程星辞放松地坐着,信息素自然地从身体里散发出来,他抱着谢凌在自己脖子上拱来拱去的脑袋,“祝文骁那个人才不会对别人那么忠心。之前我以为品香会是祝文骁自己的,所以没有留意。现在才知道品香会的实际控制人是周家,那么我觉得祝文骁肯定会留下什么东西用来自保。上次不就是周家救了他吗?后来还给他钱让他继续经营焚香园。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他都把事情搞砸了,为什么周家还继续用他?”
谢凌抬头,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很了解他嘛。”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程星辞凑过去在谢凌唇上亲了亲,“需要跟那个人吃醋吗?前天在仓库里你不是很有自信吗?”
“那不一样,这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你念一次他的名字我就要酸一次。”
“傻瓜,”程星辞捧着谢凌的脸,小小地啄吻,“我跟你说,祝……那个人肯定保留了跟周家有关的证据。从前我在祝家的时候,看到他时常往加国寄东西,你知道他爸爸还在加国疗养吧?我觉得可以往那个方向查一查。”
谢凌恍然,这是他们之前忽略了的线索。
“我的小辞好聪明,奖励你一下,”谢凌伸手进程星辞的睡衣里,一只手握着腰,一只手按上胸口,轻轻揉捻,脸上正经地说:“我明天跟嫂子商量一下。”
程星辞被摸得一软,倒进谢凌怀里,还不忘帮梁朔圆谎:“……嫂子不是……失忆了吗?”
谢凌笑:“你还没看出来?”
程星辞脸红红的,呼吸里喷出蜂蜜的甜味:“你都知道了啊?”
“哥告诉我了,今天下午。”
然后没人有空闲说话了,谢凌抱着程星辞,翻身把他压到下面,舌尖探进他嘴里。程星辞伸出舌头跟他交缠,蜂蜜和朗姆酒的气息在房间里越发浓郁起来。
幸好梁朔很有先见之明地在房间里装了信息素吸收棉,满得要溢出的香气被吸收了一部分进墙壁里。
“你味道好浓。”程星辞喘着气,觉得自己有点发热。
谢凌顺着程星辞的颈侧亲下去,含混不清地说:“嗯,易感期到了。”
胸口被弄得湿漉漉的,很痒,程星辞忍不住从喉咙里嗯出声,去抓谢凌的头发:“别……。”
“不舒服吗?”
程星辞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拉过被子遮脸,“太痒了。”
浑身都热,皮肤泛着红。程星辞双腿环住谢凌的腰,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很小声地催促:“快点啊。”
谢凌声音哑了几度:“想要了?”
程星辞又往被子里缩一点,像是在害羞,但是挂在谢凌腰上的腿一点都没有放开。
谢凌垂眸看着程星辞的眼睛,斜过身子去拿床头柜抽屉里的套。慢条斯理地戴上,抵着,又故意不给。握住他的膝弯诱哄:“想要就叫我。”
程星辞湿透了,被酥麻又不得痛快的感觉搅得心慌意乱,抓着谢凌的手臂叫他凌哥。
谢凌的手臂比程星辞壮一圈,皮肤的颜色也深一个度,被抓得发红,用力的时候肌肉线条起伏明显。
有力的手臂再往下压一点,“叫得不对。”
程星辞喘得厉害,想自己动一动腰,却又被谢凌按着动不了,急得眼眶里盈起泪水,胡乱地叫宝贝、叫哥哥。
“还是不对,”手臂继续往下,把程星辞的腿折起来,“再想想怎么叫。”
程星辞泪眼模糊,用力地抓着谢凌的手臂,剪得很短的指甲几乎掐进谢凌肉里。右手无名指上那支戒指硌得他有点疼,他闭了闭眼,泪水就留下来,他喊:“老公。”
这个词程星辞曾经每一次使用都带着反感,从祝文骁嘴里说出来,或者被祝文骁逼着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怎样都觉得恶心坏了。
他没想过他要这样喊谢凌。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被填满了,他还是止不住地哭,眼泪爬了满脸,打湿鬓发和枕头。
谢凌俯身下来吻他:“别哭,不欺负你了。”
程星辞把脸别开,咬着唇承受撞击,哭了很久,不知道这个眼泪是难过的还是爽到的。
最后谢凌让他坐起来,两个人面对面抱着,低声哄他:“不哭了,你老公是我,从今以后都只有我,不会再有坏人带你走了。”
程星辞还抽着气,埋头在谢凌肩膀上,哭得嗓子都哑了,身体里却因为哭泣而无意识地痉挛收缩,谢凌忍得辛苦,好不容易把人哄得不哭了,隔一会儿又因为太深太用力让程星辞重新哭了出来。
谢凌教他叫老公,让他记住叫谢凌老公时身体的感觉,还有心里充实的、稳稳的安全。
可能是易感期的关系,朗姆酒的味道和平时有些不同,程星辞觉得好像酒味更重了,让他有些醉,那感觉像溺水。
他不记得这个晚上叫了谢凌多少声老公,最后他不哭了,在谢凌怀里软得不像话,也湿得不像话。
谢凌说他乖,抱他去清洗,泡在浴缸的温水里吻他。
他闭着眼睛,谢凌又把他抱出来,擦干水,穿好衣服,放回暖烘烘的被窝里。
谢凌有很好闻的味道,拥抱很温暖,也很可靠。
谢凌让程星辞感到安心,也让程星辞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
程星辞滚到谢凌怀里,整个人都贴在谢凌身上,手和脚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对方。
平时做完程星辞都很累,会自己滚到床的另一边去睡。他嫌谢凌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抱着不舒服,餍足之后就不让谢凌碰他。
今天倒是乖了。
“怎么了?”谢凌手掌顺着腰窝探下去,“又想要了?”
程星辞在谢凌背后抓了一把,“不许乱摸。”
“睡不着么?”谢凌哄道:“老公去给你热牛奶。”
“不要,”程星辞把谢凌抱紧了,“别走。”
灯光调得很暗,暖暖的橘黄色,谢凌看到他脸很红,身体也很烫,眼睛却很亮地看着自己。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怎么了?发.情热了吗?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了?”
程星辞摇头不说话,又抱了很久,他盯着谢凌的眼睛,表情很认真,很轻地叫了一声“老公”。
跟刚才不同,这一声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叫的。
谢凌也被他的郑重其事感染了,手上停下来,看着他。
“老公,”程星辞靠近,带着香味和甜味,把自己的脸贴在谢凌脸上,在谢凌耳朵边用气声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