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晒在阳台的衣服就差不多干了,陶小寒穿着周成北给他买的基础款T恤短裤,在厕所美滋滋地照镜子,心想果然人好看随便穿都好看。
陶小寒长得干净,皮肤底子遗传了亲妈,不用怎么保养就白里透红,而且还晒不黑。
五点钟,在客厅用周成北的充电线给手机充满了电,陶小寒就直接穿着周成北的拖鞋一瘸一拐出了门,他还有正事要做。
周成北租住的地方是老旧的自建房,总共六楼没有电梯,陶小寒花了近半个小时,边走边休息,才跛着脚慢吞吞下到一楼,一路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出来看到隔壁就有一家便利店,这才停止抱怨周成北把房子租在没有电梯的高层,钻进了那家便利店。
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先在冰柜里拿了雪糕冷饮,再从货架上扫荡一堆零食,可提着购物篮走到收银台的时候,脸就热起来了。
买这么多东西其实还是为他最主要的目的做掩护。
收银员是个瘦瘦高高的小哥,陶小寒把怀里的购物篮递给他,趁他在一件一件扫描商品结算时,飞快地从旁边货架上扫下好几盒大号安全套,还有几支润滑剂,一起丢进购物篮里。
兴许是出于男人间某种默契,收银小哥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说了句:“可以啊小兄弟。”
陶小寒脸都红了,真正可以的是周成北不是他。
可当收银小哥看清楚安全套型号,又抬头看了眼陶小寒的小身板,气氛就开始诡异起来。
这个号的套不是陶小寒能用的。
所幸收银小哥没再多说什么,陶小寒付了钱提着购物袋,拖着条残腿,在收银小哥的注视下,度秒如年地挪出便利店。
出了便利店,陶小寒飞快把安全套和润滑剂拨弄到一堆零食中间掩藏起来,好让它们在透明的塑料袋里不太抢眼。
走到自建楼下,抬头看了眼六楼的高度,陶小寒想死的心都有了,生无可恋地抱着一大袋东西坐在一楼楼梯口,决定歇一会儿再赶路。
正值晚饭时间,楼道里进进出出的租户多了起来,陶小寒抱着袋子挪了位置,在靠近楼梯口的后门找到个小板凳,坐在墙角处,无聊得开始吃袋子里的零食。
吃了半个饭团,半盒雪糕,小半包鱼豆腐后,陶小寒又犯困了,后背贴着墙,后脑勺也靠了上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人推醒的,那人推了下他的肩膀,力气不大,很明显收着劲儿。
陶小寒迷迷糊糊睁开眼,抬头只见来人背对着楼道的灯光,看不清脸。
“陶小寒,你在这儿干嘛?”
“周成北,你回来啦…”陶小寒揉了揉眼睛,听出了周成北的声音,马上伸出胳膊要人抱。
周成北却提着他的衣服后领把他从小板凳上揪起来了。
陶小寒这下看清了周成北,一张脸面色阴沉,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楼太高了,脚疼,爬不上去。”陶小寒马上卖惨抱怨,“气死了,害我只能在楼下坐这块硬邦邦的小板凳,坐得我屁股疼!”
说着用手去揉屁股,又不解气地一脚踢翻小板凳。
“买什么了?”周成北低头看了眼他手里提的袋子。
陶小寒做贼心虚地背着手,把袋子放身后去了,说:“吃的。”
说完又问:“周成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回来两个小时了。”周成北捏了捏眉心,对他说,“手机拿出来。”
陶小寒这才知道已经晚上八点了,而他也成功通过自己的“失联”交换到了周成北的手机号码。
“你很紧张我哦?”陶小寒仰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儿盯着人看。
周成北收了手机,皱紧眉头,“不是说了能点外卖?”
陶小寒没办法告诉周成北自己本来还打算在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快递站。
陶小寒猜想着,周成北会租在这里,而且中午能自由来回,工作的地方一定离家不远。
谁知道下个楼梯就把他所有力气都耗光了,遑论出去找人。
陶小寒说:“在家无聊,出来转转。”
“回去。”周成北拍了下他的脑袋,弯下腰就要帮他提那袋东西,谁知陶小寒竟说要自己提。
周成北直起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楼梯口走。
陶小寒在原地可怜巴巴盯着人背影看,所幸那背影很快停下来了。
周成北最后还是折回来把他背上楼。
垂着的手提着袋子,陶小寒软软的脸蛋贴在人结实的背上,随着上楼梯的节奏,脸上软肉被撞得晃来晃去,最后甚至流了滴口水在人背上,浅浅地洇湿了衣服布料。
很不好意思地拿小手给人擦掉后,他们终于到了六楼。
虽然周成北说了让他点外卖,但此时餐桌上还是放了一份炒饭,是餐桌,也是茶几,客厅太小,这张桌子功能很多。
“洗手吃饭。”周成北对他说。
陶小寒嗯嗯啊啊答应,趁周成北不注意,做贼一样溜进卧室,火速掏出袋子里的安全套和润滑剂一股脑塞进衣柜底层。
蹲在衣柜前一通操作完,回头却看见周成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卧室门口,此刻正抱臂倚在门边看他。
人赃并获,陶小寒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成北在他面前把那些东西全没收走。
一盒、两盒、三盒、四盒、五盒。
“五盒安全套?”周成北眯起眼看他,“陶小寒你进货去了?”
还有三支润滑剂,都一起缴获了。
陶小寒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
周成北也不惯他,喊他几次见他不出来,就把他那份饭收起来了。
晚上十点钟,陶小寒走出卧室,顶着一头鸟窝,挂了满脸的泪痕,咕哝道:“我饿了。”
客厅已经熄灯了,周成北昨晚没睡好,十点钟躺沙发上快睡着的时候听见声响又醒了,在黑暗中枕着脑袋告诉陶小寒,饭已经倒掉了。
“可是我还没吃饭呢。”陶小寒嘟囔着说。
周成北只好坐起来,撑着胳膊扶额一阵,缓缓说:“陶小寒,我刚是不是喊你出来吃饭了?”
陶小寒走到周成北面前,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哽咽着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我是生气了。”周成北抬头看他一眼。
“对不起,”陶小寒揉了揉眼睛,“以后不会买那些东西了。”
周成北没回话,站了起来,去冰箱里把晚上那份炒饭拿出来了。
用微波炉加热完,周成北把筷子塞到陶小寒手里,说:“气的是你不吃饭,不是别的。”
陶小寒不说话了,乖乖吃饭,可说着饿,最后也只吃了小半份饭。
睡前周成北拿塑料袋给他包了脚,又在厕所里放了把小凳子,让他自己坐在里面洗头洗澡。
陶小寒折腾半天出来,在阳台吹头发的时候,看到周成北在客厅打电话,昏暗的客厅只有卧室的光透出来。
吹完头发进了客厅,周成北刚好打完电话,陶小寒手虚握了几握,鼓起勇气说:“你去睡你的床吧,我睡客厅。”
周成北没理他,仰躺在沙发上又把眼睛闭起来了,陶小寒走过去,一只膝盖跪在沙发上,推了推周成北:“要么我睡客厅,要么你跟我一起睡大床。”
周成北没理他,闭着眼不说话。
世界安静了几分钟,就在周成北以为陶小寒消停了的时候,这人竟然爬到他身上来了。
陶小寒蜷缩着挤进他怀里,兴许是沙发太小,陶小寒扭来扭去怎么都找不到舒服的姿势。
很快陶小寒停下来了,因为他感受到有根硬邦邦的大家伙顶到了他的小腹。
周成北就这么被蹭硬了,硬得头皮发麻,而这个趴在他胸口上的罪魁祸首,此刻正用着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一副很天真无辜的样子。
周成北决定给陶小寒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