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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番外8 别忘了

道德沦丧/咎由自取 困崽 2924 2024-07-28 10:32:20

虽然周见林让他回酒店休息,但是对周燎来说依然无济于事。

第二天他还是去了医院,林叔在门口和医生说话,看见自己来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让出了背后的门。

“她醒了吗?”

“刚吃完饭。”

“好。”周燎推开了门。

柳明珠正看著窗外发呆,听到声音的时候才回过了头。

“今天怎么样?”周燎又问了一个没什么区别的问题,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好一点。”

“那就好。”

周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看著窗外直射进来的太阳,手交叉在一起。房间裡很安静,沉默又开始像昨日那样蔓延,偶尔只能听到走廊上过路时的脚步声。

“昨天晚上,我梦到了你小时候。”

周燎顿了一下,听到病床上的人突然开口,他没有侧过头,但手指却不自觉地在用力下压。

“梦到你过生的那天我要出差,你问我能不能不走。”

柳明珠的声音很淡。

“我说不能。”

周燎呼吸一窒,他觉得喉咙有些乾渴,整个人的脊背也变得越来越僵硬。

“有的时候我不知道对不对。”柳明珠顺著他的视线望向了窗外,“因为我小时候的每次生日,也没有人陪在我的身边,随著时间越久,就觉得这只是无用的仪式,并不重要,你觉得呢?”

“………每个人观念不同。”

“因为我觉得大不了,所以认为对你也大不了,但昨晚做了那个梦,梦裡你哭得撕心裂肺,醒来后突然不明白,到底对不对了。”

对方的语序和内容有些颠倒和模糊,但周燎却听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只是他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能作何回应。

他生在这个家庭,自然知道过去外公外婆在柳明珠面前是什么样的角色。

这是一个外在和能力被培养得几乎无可挑剔的女性,但周燎知道柳明珠的过去也并不幸福,他们就像是複制粘贴一样,将上一代的压制就这样自然的传承下来。

“不过对不对,都过去了。”柳明珠转过头看著周燎的眼睛,“因为我经历过和你一样的事,甚至一路上付出的东西也更多,所以才不理解,为什么你一个男人会这样。”

周燎指甲几乎快掐进肉裡:“因为每个人不一样。”

“不是每个人不一样,是从小给你的太多,所以难以接受没有和不受关注的时候。”

“你想表达什么。”周燎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缓,“这个时候还要吵架吗。”

“你不舒服,是因为你生病时觉得我们不在乎你,但我们病得更严重的时候,都依然需要处理工作,你的心理和身体承受能力不符合一个成年男性最起码的标准。生在这个家裡,最大的问题就是过去给了你太多。”

周燎喉头像在涌血,他们相似的成长环境,如今却将他们切割成了完全不同的人。

“所以周燎,和其他人相比,你几乎什么都有了,可以告诉我你在埋怨什么,又在叛逆什么?”

总是这样,柳明珠处在上位太久,现在只是随意开口的言语都几乎让他窒息,总是带著勒令似地询问,背后藏著的不是所谓的共情和好奇,而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质问。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也无法像正常的家庭一样相处,所以自然也从来不会对对方有任何敞开心扉的倾诉欲。

“没什么,没什么埋怨的。”

周燎在这一瞬间突然放弃了,他好像能理解柳明珠对自己的感情,就像他听到对方脑瘤可能会危及生命时,在一瞬的担心后,也变成了同对方一样的冷血。

如同柳明珠不在意自己消失的时间,不在意他痛苦的治疗,不在意他过去的乞求,也不在意任何同自己心理和身体相关的病痛。

他其实好像也并不在意柳明珠手术后到底能不能活下去。

因为从自己出生起,他们就很少见面,哪怕见面也很少交流,似乎对方在或不在,都没有什么区别。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周燎觉得有些讽刺。

“我想问一个问题。”周燎站起了身,“你后悔生下我吗?”

柳明珠靠在病床上就这样静静地看著他,眼神裡看不出任何的思绪,周燎等了很久,才听到对方开口。

“和后不后悔无关,世界上不是每个选择都是自己做的。”

那天之后的第二晚,周燎买了回c市的机票,给出的理由是学校已经给过一次延考了,不能再申请延迟了。

周见林皱了皱眉头还想再说什么,但碍于学习为先,没有再阻止他,柳明珠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留不留下来的事。

走之前周燎还是去病房裡看了她,柳明珠正在看书,头上的纱布已经取下了,被剃光的头顶能开到开颅缝合后一条巨大的疤痕,狰狞可怖,但周燎心裡却没什么波动。

他只说了声走了,要回去考试。柳明珠也只是点了点头。

等他一走,后面那些在门外等候著的有利益往来的达官显贵便争先恐后地想要进去问候。

周燎敷衍地在走前陪笑了两句,到机场的时候才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不知道留下来继续呆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在得到那个答案后,周燎只有一瞬间的释然。

哪怕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早就在成长的过程中接受不被爱这件事,但直白的答案放在面前,还是有一瞬心脏坠落到平地的感觉。

从此以后,就这样吧。

他不再会抱有多馀的幻想和对这个家庭一直以来他不愿承认,但却藏在心底的乞求。

上飞机前陈羡发消息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周燎答应了下来,他不喜欢自己被压抑的情绪操控,毕竟能够张扬纵横的地方,才是让他解放的主宰区。

不然一回去,肯定又有关于另外一边新的情绪缠上来。

这一程航班近三个小时,下了飞机后周燎拿了行李坐上了机场外面等候的计程车,随后回了自己的家。

他洗了个澡,出来抽烟的时候顺便叼著烟把头髮吹了,末了刮掉了下巴上这几天没处理的青茬。忽略眼下没休息好的淡青,镜子裡的他看起来倒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他出去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陈羡打来的。

“还是以前我们常去的民双路那家,你开车过来还是?”

“开车。”周燎朝袖口喷了点香水,随后重新点燃了一根烟。

“成,那我蹭一下,我车送去保养了。”

“你又不止一辆。”

“都送去了,前段时间那边保养搞活动,有送次数。”

周燎咬著烟嗤笑了出来:“你还知道省钱。”

“我是富二代,又不是傻逼。”陈羡翻了个白眼,“你出门了没。”

“准备了,马上。”

“行,到了直接来啊,卡开好了。”

挂了电话后,周燎拿上车钥匙便下了楼。最近夏日炎热,地下停车场倒是一如既往的阴凉。

电梯门一开,他就揣著手往外走。

这边停车场下面没辆车划的范围都很宽敞,社区裡停的也大多是豪车,因为有的人买了房子长期不住这裡,所以车位也空的比较多,相比下来看著很宽敞。

周燎走到车前,锁响了一声,他刚拉开车门,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他视线停留在车窗上,和上面反光的地方映出的人影视线刚相接,还没来得及回头,两隻手的手腕就突然被人扯到后面被瞬间桎梏住。

骨骼传来的疼痛十分清晰,顺著周围的神经直逼大脑,让他几乎是立马叫了出来。

只听见“砰”地一声,主驾的座椅被按了下去,他整个人在手腕的剧痛中,也被后面的人抵著膝盖给死死地按在了座椅上。

脸和座椅的皮质摩擦时还有火辣辣的疼痛在燃烧。

“操……你妈。”

周燎几乎是下意识地骂了出来,就连太阳穴也一突一突地在跳动。

他刚要不顾手腕的疼痛开始挣扎时,却突然在侧头的馀光裡看见了一双冷淡却又摄人心魄的眼睛,几乎是一刹那,熟悉冷冽的气味就将他瞬间包裹。

对方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眼睛如同冻了三尺的冰,但周燎却莫名感到畏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被刻在基因裡的本能让他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勇气,因为对方身上此刻的气质实在太熟悉………如同过往秦湛以为自己逃跑时一样,暴戾中带著不寒而慄。

“秦湛……”周燎咬著牙,再开口时感觉像和著自己的血,“放开,你他妈想干嘛。”

“………放开?”

周燎看见面前的人眯起了眼睛,像是他说了一件很荒谬的事,在光线昏暗的地下车库裡,他几乎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是话音刚落,下一秒他就被人骤然掐住了下颌。

对方用力时他觉得下颌骨都要碎裂开来,周燎痛得龇牙咧嘴,秦湛的的拇指几乎是粗暴地拉开了他的嘴角。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滚。”

周燎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你妈的你不是不在乎,现在想起了又把老子当人看了?

你他妈什么都不给我说,现在我凭什么要通知你。

操你妈的。

他嘴唇被秦湛按得发白,因为嘴角被拉扯,泄出来的发音都有些奇怪,可这仍然挡不住他积攒的愤怒和恨意。周燎通红著被怒意浸染的眼睛,死死地看著面前如同地府裡森冷的厉鬼的一般的男人。

“老子不是你养的狗,心情好就想起在意。”

他话还没说完,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整个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弓起了身体,紧接而来的是下唇的疼痛,很快淡淡的血腥味便在口腔裡弥漫开来。

秦湛舔了舔舌尖上的血迹。

明明是暑伏,但面前响起的声音却像是寒冬腊月裡冰窟透出的风。

“周燎,别忘了你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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