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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番外9 在意

道德沦丧/咎由自取 困崽 2556 2024-07-28 10:32:20

周燎咬紧了牙关,忍受著胸口未缓解的痛意,一双眼睛红得可怕。

“滚,老子现在就取了!”

秦湛拇指蹭过他下唇的血迹,在经过对方的嘴角时还有些用力,很快一条淡淡的血迹就印在了对方的侧脸。

“周燎,我耐心有限。”

他语气平淡地开口,几乎难以听出平静的表面下波涛汹涌的起伏。

周燎离开没有下落以后,他在曾经监控裡记录的每一个对方会经常出没的场所,都安上了针孔摄像头。他知道,无论周燎怎么逃,总有一天他都会出现在这些地方。

而他需要做的,只有耐心地蛰伏在暗处等待。

这几日本来周燎情绪就极其不佳,被随意对待的烦躁,不对等的需求,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赐予的抛弃,精神疾病复发没那个人陪伴的失眠,到最后他拖著快猝死的残躯回来,还他妈要遭受眼前人发病一样的偷袭。

一阵铺天盖地的委屈几乎是瞬间涌了上来。

这种情绪不同于之前被两种极端对冲的思想撕裂一般的痛苦,这一次只剩下不被爱和需要的愤恨。

在那两个人那裡,他只是一个为了延续下来但并不那么重要的香火。

而在这个人这裡也一样,他可有可无。

周燎已经受够了舔著脸去向这些过去对他冷眼的人一次次低头,换来的却是最深的羞辱。

“我耐心也有限,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秦湛,老子让你滚!”

“你他妈聋吗?!我说我受够了!”

“老子受够了被你们这群人当狗玩!”

“不需要我就都滚!!听得懂吗!!!?”

周燎几乎是痛苦地吼了出来,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么长时间极力忍耐的情绪,就像一点就炸的气球一样瞬间爆开。

他甚至顾不上胸腔起伏时,那一处传来的尖锐痛意,整个人都像被放在火架上炙烤,如果不在火海裡拼命挣扎,就再也得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氧气。

“你在说什么?”

秦湛膝盖死死地抵在对方的腿上,他伸出手将暴怒躁动的周燎按住,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不顾对方像只猛兽一般想要扑上前的撕咬。

秦湛此刻的淡漠落在周燎眼裡却将他刺激得更深,他有多不受理智控制的激动,对方看起来就有多云淡风轻的平静。

总是这样,过去是他先犯贱,他先惹的秦湛,他认了,所以他活该。

但他后面偿还秦湛的够多了。

他主动低头上门的次数够多了。

从头到脚,从身到心,到现在他还有哪一处是完完整整的正常人。

可是凭什么,他们都一样。

无论他怎么先低头,都没有人真正的在意他。

他们想要一个符合标准的继承人,而秦湛想要一个乾淨的所有物。

可没人真正想要他这个人,所以他离不离开,走去哪裡,发生什么,都没人在乎。

“说什么?”周燎几乎是讥讽地笑了出来,“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放过我吧,操。”

“求你了,我真的累了。”

“是老子当初贱要回来找你,现在我想开了行不行,这病我不治了,我直接死行不行。”

秦湛虚起了眼睛,死死地看著眼前的人。

“后悔也晚了。”

周燎的情绪很激动,但秦湛很清楚,这些话语的字词裡,每一条线索都在指向对方的家庭。

他无比瞭解周燎所谓的光环后是一片同他相似又不同的腐烂废墟。

他大概能猜出对方为什么离开,又是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只可惜他没耐心再听对方崩溃又毫无理智的话语。

从周燎砸门的那个雨夜,他选择躺上自己出租屋的那张床起,他就注定和过去医院裡的老人一样,由自己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存亡。

而周燎和老人不同的是,这个人需要自己,需要到离开就会死。

因此无论周燎如何伪装的像是放弃,但人眼裡的疲惫和求救永远也不会骗人。

那裡装著的是,是同他一样,像断掉的镣铐一样牵扯著的两端,送来再也无法入眠的七个夜晚。

“后悔也晚了。”秦湛重複了一遍,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有意义吗秦湛?”周燎偏过头嗤笑了出来,随后笑得越来越大声,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听起来格外空灵恐怖,“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噁心吗?”

“我被毁了我认了,我更需要你,我也认了。”

“但你明明没那么在意不是吗,你现在在装什么呢?”

“我把手机砸了,你监控不到我,不知道我乾淨不乾淨,这期间是不是背著你和其他人乱搞了,所以你慌了?”

“你在这蹲了多久?等了多久?”

周燎的话语逐渐变得咄咄逼人,过去压抑的不安和缺失的感情都让他逐渐找不到自我,就像连小时候被人冷眼抛弃的回忆也如同山洪爆发一般涌上,他早已不知道现在自己发洩的物件到底是谁。

是他,还是他们。

“我走不走,手机砸不砸,你不是随便我吗?”

“随便我,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要是和你说这一周我和四个人睡过,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了。”

秦湛并没有想像当中嫌恶的反应,他只是就这样看著自己,在两三秒的寂静中,突然开了口。

“说谎不太嫺熟。”

“谁他妈告诉你我在说谎?!你要不要去问问这些………”

周燎的怒吼还没结束却突然被秦湛捂住了嘴,他瞪著猩红的双眼,像要就这样把面前的人盯穿。

“再说就没意思了。”

秦湛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危险,像一条带著剧毒的蛇,在蜿蜒向前盘绕。

周燎因为涌上头的愤怒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他膝盖猛然往上顶,趁秦湛被这一下弄得卸力,手不小心鬆开的时候,周燎手肘在空隙间一下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手肘和颧骨的骤然碰撞几乎是让两个在狭小的空间内较劲的人,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

秦湛颧骨那一块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立马泛红,对方偏著头,神情却能看出逐渐变得分崩离析的撕裂,面部肌肉仿佛没有如此大幅度牵扯过一样,在昏暗的车内显得诡异又骇人。

周燎在被压抑喷薄的情绪控制上头之后,一霎那也窒住了呼吸。

停车场安静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一切都寂静得令人害怕,空气裡像紧绷著一根弦。

一切像回到了两个人的最开始,周燎被一阵铺天盖地的畏惧感瞬间包裹。

“………秦湛。”

他的声音裡有两分慌乱,明明最开始只是因为他无法承受这些人的不在意和下贱卑微的自己。

“就当扯平了。”周燎屏住了呼吸,他舌头顶了顶脸颊,尽力忽略全身的疲惫和那几处疼痛,“你也不用再等了。”

他说完就看见面前的男人慢慢地转过了头,冷硬的神情在黑暗裡看起来像肃杀的厉鬼,周燎有一瞬间觉得像回到了最开始他被关起来时秦湛的样子。

阴冷、狠戾、暴虐。

秦湛没说话,只是突然伸出手在他的衣服口袋裡摸出了打火机。

“……你在做什么?”周燎吞了吞口水,几乎是不明所以地看著秦湛此刻诡异的行为。

“你一直在说在意不在意。”秦湛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好像听懂你在讲什么了。”

“什么……?”

秦湛鬆开了他,他转过头先是按开了一侧的油箱,随后退出了狭窄的车内,拧开了油箱内盖。

周燎忍著骨头的痛,僵硬地撑起了身,他看见秦湛就直直地站在打开的油箱盖边。

很快,随著拇指和滚轮的摩擦,一簇蓝色的火焰便在幽暗的地下停车场裡升起,仿若地狱的冥火,映照在两个人的瞳孔裡。

“你他妈要做什么……”周燎深吸了一口气。

“一起死怎么样。”火焰的那点光把秦湛的脸衬得和这句话一样阴森可怖,但他却好像在提一个仿若和自己生命无关的建议,语气听不出任何的起伏,“这样算在意?”

“什么?”周燎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我操你妈……疯子。”

在秦湛要把燃烧的打火机扔进油箱孔裡时,他几乎是瞬间冲了出去,把秦湛手中捏著的打火机给撞到了一侧,还把眼前的人硬生生的撞得后退了几步。

寂静的停车场,只有铁质外壳的打火机和地面接触时刺耳的刮擦声,以及车内手机疯狂的震动声。

疯了,一切都疯了,他也疯了。

在秦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最先优于大脑反应的却是他加速的心跳声。

一起死。

他妈的,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谁还会比秦湛更需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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